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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垂拱元年)


他想问是否曾见姜姮吃避子药,但这话不能问出来。
“吃着什么药?”他含糊其辞。
成平细细回想片刻,摇头道:“不曾,夫人只在生病那几日吃了些风寒药,之前和之后,几乎没有喝过药。”
没有喝过药?
顾峪莫名心情好了很多。
兴许,她不是故意不给他生孩子,不是因为想着燕回,盼着有朝一日和燕回再续前缘,才不给他生孩子。
她只是,和他聚少离多,没有怀上而已。
“你去吧。”
顾峪屏退成平,去翻自己成婚前夕母亲差人送来的图册。
他自认是懂得那事的,无须照着册子学什么,是以从未看过,今日翻出来,是想看看,如何行房最易受孕。
顾峪去到凝和院时,姜姮正坐在北向的窗前,望着窗外疏影横斜,静静地发呆。
她手里拿着一卷书,是《岭南牡丹记》。
岭南……她看那书做什么?
难道她还想着,追随燕回去岭南?
顾峪皱眉,近前去夺她的书。
“阿兄。”
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女郎,她下意识转过头来,脱口就唤出了这句。
顾峪脚步一顿,她方才,果然就是在想着燕回么?
姜姮的目光在看清楚来人时,就淡淡地冷漠下来,复拿起书卷就在灯下,认真翻看起来。
顾峪夺下她的书,随手一抛,扔在了桌几上。
又像从前一言不发直接了当地把人提抱起来,这回没有径直放去榻上,而是就这样站着,深深望着她面庞。
他眉宇紧皱,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愤怒冷厉的望着她。
“你叫我什么?”
姜姮漠然偏过头去,“不是叫你。”
那句“阿兄”自然不是叫他,她很清楚,他永远也不会是她的阿兄。
顾峪眉心皱得更紧。
为什么她还想着那个燕回?她这是在顾家,在他们成婚三年的房里,难道就不能让她想到别的什么人么?
顾峪望着女郎,她却偏头不看他。
这般对峙良久,男人忽而皱了皱眉,低头伏在她肩上,恨恨咬了一口。
姜姮没忍住,痛哼出声,“你!”
从前他也混账,至多是花样多了些,力气猛了些,折腾地久了些,但从没有像现在,疯狗一样的咬人。
顾峪看着她颦眉望来的眼睛,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反倒消散了些。
他就是想,她像现在这样,生动鲜活地看看他而已,哪怕是恼怒的样子,也好过淡漠地,根本看不见他。
他伏首,换了另一个肩膀,再次去咬。
姜姮抬手搭在肩上,不给他咬,她肩上没肉,咬着比其他地方疼多了。
顾峪也不坚持,换了其他地方,改到脖颈。
像狼叼崽一样,力道不重,却也不轻地咬着。
起初还是有些痛感、明显的咬,后来,力道越来越轻,停留在她脖颈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耳鬓厮磨。
从来没有过的。
姜姮觉得浑身有些热,脸颊耳尖尤其发烫。
男人托在她腰上的大掌,也不似从前只会用力禁锢着她,而是轻缓地摩挲着,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向下移……
耳鬓厮磨并未因此停顿……
姜姮只觉此刻的身子不是自己的,摆脱了她的控制,在贪婪地享受着,沦陷着。
“你到底要做什么?”
连她的声音都带着享受的轻颤。
顾峪始终不说话,掌心染了层露水般的东西。
书上果然没有骗他,竟然真的不那样做也能叫她……
现在,应当到火候了。
顾峪这才抱起人往榻上去。
果然,这回她没有像从前紧绷着身子抗拒他,软软地伏在他肩头,倒显得格外乖巧。
次日晨,姜姮未起,顾峪又到书房吩咐成平做事。
“去抓些补养身子,能助人受孕的药。”
想了想,着重强调:“你亲自去,不要与任何人说,厨房问起来,就说是避子药。”
成平诧异,想不通家主为何要这般阴阳两面的做派,非要把助孕说成避子。
不过,她还是说道:“各人体质不同,补益身子的药也不同,贸然去抓恐怕不止无用,说不定还有害处,还是应当看过大夫,依着方子抓药。”
顾峪自然也想让姜姮看看大夫,补养身子,可是,她不会配合的。
说不定她今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抓避子药。
她答应的是暂时不和离,她还在妄想着追随燕回去岭南,怎么会愿意为他生个孩子?
想了想,顾峪道:“去找韩大夫来。”
姜姮起得晚,韩大夫来时,她刚刚吃过早饭,正要吩咐春锦去抓副避子药。
“让韩大夫给你号号脉,开避子药。”顾峪沉目说道,一副真怕她怀上自己孩子的冷样子。
姜姮疑惑,开避子药还须诊脉?
韩大夫适时说道:“避子药易伤身,弄不好还会伤及性命,夫人还是要为自己身体考虑,容老夫诊脉,给您开一个药性温和的方子。”
姜姮这才没再推脱,乖乖把手伸过去。
一番望闻问切,韩大夫写好方子,嘱咐道:“这方子极为温和,不似寻常避子药药性猛烈,是以须得日日都用,若不想避子了,则可停药,一月之后应当能正常受孕,无有伤害。”
姜姮颔首接过方子,道过恩谢,交给春锦去抓药。
韩大夫离开,顾峪起身相送。
两人转而来了书房。
“她身子如何?”顾峪问。
韩大夫摇头,“不好,不好治。寒入骨髓,伤了根本,阴阳失调太久,已成了顽疾,恐怕,再难有孕。”
顾峪沉默。
寒入骨髓,伤了根本?就是那次她跌进黄河的缘故么?
那之后不久,她就嫁到顾家来了,她从没提过什么病痛,难道早就生了隐疾,一直拖着没有诊治?
“尽你的力,给她治。”
顾峪闭闭眼,压下心口滚腾的怒气。
韩大夫惋惜地点点头,重新写下一个方子才离开。
顾峪把方子交给成平,吩咐道:“以后她的药放在凝和院的小厨房煎,记住,别和春锦抓的药混了,也别叫人察觉。”
韩大夫给姜姮的那个方子确有避子的药材,她就是拿到药铺给人看,也是避子的药方。给顾峪的这份,才是真正的治病方子。
成平应是,心有疑惑却不敢多问。
“去吧。”
顾峪平静地有些可怕。
他和她在一起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很快要南下镇边。
这次的战略不似以往兵贵神速,而是要以防守为主,首先确保镇南王不能北上,再伺机而动。
他不知道要去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但姜姮不会像从前一样,乖乖在家中等着他。
本以为,能在这段日子和她有个孩子……
“让她喝避子药?”
这事传到了骆氏耳中。
骆氏虽不喜欢姜姮这个儿媳,到底盼着顾峪能有个子嗣,对他这般做派十分不满,气道:“三郎真是鬼迷了心窍,为了一个归义夫人,自己的子嗣都不要了!”
骆氏曾经再满意姜家七姑娘,到底介意她而今的身份,以前顾峪只是关照于她,没露出把人娶进门的意思,她为着信义自然不会说什么,可儿子真要娶人进门,她是万万不能答应。
“姑母,我也没想到,表哥对那位七姐姐如此执着……”
骆辞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伤心,无助,爱而不得……
骆氏早就知道骆辞对儿子的心思,只是她从前很有分寸,从未露出今日这般的伤心落寞。
骆氏并不反对骆辞做儿子的房里人。
骆辞的婚事很尴尬,她这些年养在卫国公府,心气儿早就养高了,但骆家一介布衣,京中与卫国公府门第相当者,不会登门求娶,不及卫国公府者,骆辞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
所以顾峪一直是她最好的选择。
“姑母,表哥如此执着,我们怕是劝不住了,不如……”
骆辞吞吞吐吐。
“不如什么?”骆氏问。
“不如,生米煮成熟饭……我愿意为表哥生孩子……”
骆氏眼睛瞪得浑圆,要斥责侄女无耻,见她垂首恭顺,似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出这个法子。
“姑母,表哥一心与嫂嫂和离,如今避子药都安排上了,那和离也只是早晚之事,不如,让我给表哥怀个孩子,等到事成,表哥顾忌这层亲戚关系,总不能不要我,到时我坚持不让归义夫人进门,想来表哥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一意孤行。”骆辞跪下,泣涕涟涟,恳切地说道。
“姑母,我真的好喜欢表哥,我只想留在他身边,我知道,表哥现在是卫国公,他本可以娶到更好的女子,以后,以后如果表哥有更好的,与他门当户对的姻缘,我甘愿自贬为妾,毫无怨言……”
骆辞哭得一往情深。
骆氏到底心软,没有斥责于她,扶人起来说道:“姑母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表哥就是头犟驴,他那身力气,你怎么跟他生米煮成熟饭?”
骆氏哪里清楚那些媚人的手段,只觉得男人要和女人生米煮成熟饭很容易,女人想和男人生米煮成熟饭,却难得很。
都到这个地步了,骆辞也不管什么羞耻脸面,拿出一包药来。
“听说,这个药,让男人喝了,男人就会听话,会……愿意行房事……”
骆氏又瞪大了眼,张嘴要说话,骆辞已跪下请罪,“姑母,我没有办法了,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啊,我不是不要脸的人,可是我……我没有办法啊,我规规矩矩做一个好人,没有办法和表哥在一起啊……”
骆氏叹口气,“好了,这药吃了不会有其他害处吧?”
骆辞摇头,“就是普通助兴的药。”
颐方堂,骆氏借口身子不适,叫人请了顾峪来。
“我这两日总是梦到你两个兄长,还有你爹,唉,大约人老了,就是会胡思乱想。”
骆氏状似闲聊地说着话,示意女婢给顾峪上茶。
那药的剂量很大,怕融在茶水里有味道,骆辞特意准备了香气浓郁的花饮子茶,以掩盖药味。
顾峪喝了一口,有些甜,还有些怪,不喜,遂没再喝。
“怎么,不好喝?我觉着香得很啊,你再尝尝。”骆氏说着,品了口自己的茶。
顾峪只得又喝了一口。
聊着聊着,顾峪那盏茶终于喝完了。
脑子有些犯迷糊,只看见母亲和婢仆都退了出去,骆辞来扶着他往榻上去歇。
他猛地抓住骆辞手腕,用残存的理智,一掌把人打晕了,大步朝凝和院去。
直到看见姜姮,看见女郎脖子上他留下的痕迹,确定眼前人就是姜姮,才泄了绷着的神经。
他紧紧抱着人,脑子越来越浑浊,将要完全被药性驱使。
“阿……”
“阿久,别把我丢给其他人。”
不要再像上回一样,把他丢给别的女人。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哪怕……当我……是你的阿兄……”
他脑子里在打架,残存的理智和骨气不准他这样说,可是……
“总之,别把我丢给别人……”
“阿久,你好香,让我闻闻……”
顾峪低首伏在女郎颈侧,又亲又闻,一丝理智都没有了。

那个药能让人丧失理智, 沉湎于房中之乐,却不会夺走人的记忆。
顾峪就清楚地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也记得女郎在面色潮红, 意乱神迷之时, 唤他什么。
她竟真的,有那么几次,把他当作另一个男人。
她的指甲深深叩进他的手臂、肩膀、背和腰,闭着眼睛,哑着声音,软软地唤他“阿兄”。
浓情蜜意,言犹在耳。
她竟敢,真的当他做另一个男人!
竟敢,真的在和他行夫妻之事时, 想着另一个男人!
谁给她的胆子?
可是……她也只有昨夜,把他当成另一个男人的时候, 才会乖巧地配合他,回应他, 甚至……粘着他。
那种感觉,着实叫人喜欢。
不能, 他不可能为了那么一丝的快感,纵容她把他当作另一个男人, 他才不稀罕做什么燕回,他要她清楚知道, 他不是燕回。
顾峪望着筋疲力尽,在榻上熟睡的女郎,愤怒又在心口翻腾。
“起来。”
顾峪揪了揪人的耳朵,沉声说道。
姜姮困意正浓, 不高兴地哼唧了一声,喃喃嘟囔了句:“阿兄,让我睡会儿嘛。”
顾峪深蹙眉,拳头握紧,唇线抿得笔直,耳朵却动了动。
不可否认,女郎这话温柔悦耳,令人,还想再听一回。
她从来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
他又轻轻提了提她的耳朵,听她不高兴地哼哼唧唧,就是不睁眼。
顾峪终是没有叫醒她,让她睡了一个饱觉。
等她醒来,他才十分严肃地冷着脸告诫她:“以后,不许再唤我阿兄。”
姜姮淡淡“嗯”了声,瞧了眼日头,竟已西斜了。
自己一觉睡到了下半晌?
细想也不稀奇,昨夜真的……太放肆了……连她都……
“以后,不许把我当成他。”男人神色更严肃了,沉沉盯着女郎的眼睛。
姜姮颦眉,昨夜明明是他耳鬓厮磨地缠着她,磨着她,极尽缠绵温柔,还非要她回应,说什么,当他做阿兄好了,他不比她的阿兄差。
今日就翻脸不认人,揪着这桩事教训起她来。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混账。
姜姮不语,起身梳洗。
颐方堂来了人,请顾峪过去。
“不去。”
顾峪就这么冷冰冰地回绝。
连姜姮都愕然望了过来。
顾峪虽是行三,但因两位兄长早亡,他在家中几乎一直是长子的角色,也因兄长未能尽孝,他对母亲格外孝顺,几乎有求必应,从不曾像今日这样,竟对颐方堂的人甩脸子。
不过,纳罕归纳罕,姜姮终究是要和顾峪和离的,这些事,还是不问的好。
姜姮梳洗罢,吃了些小食填肚子,坐去桌案旁看书。
“昨夜,母亲叫我去喝茶。”顾峪坐来她身旁,竟主动与她说起话来。
脸色仍旧阴沉沉的,显是还在生气。
“茶里有药。”
听得出,他很失望。
姜姮自然察觉了他昨夜不对劲,完全不像他平素行事的风格,但是,他们是母子,母亲给儿子下药……
她能说什么?
“哦。”姜姮看着书,敷衍地应了一声。
顾峪眉目更沉了,看女郎片刻,见她没有半点开导宽慰他之意,皱皱眉,起身离了厢房。
顾峪在书房坐了许久,想着昨夜被下药的事。
母亲是个极老实本分的妇人,虽偶尔会护短,但没有什么算计人的心思。更何况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算计谁也不会算计他。
也正因如此,他何曾对母亲有过什么戒心?何曾想过,母亲叫他喝的茶水里竟然有药?
骆辞可真是聪明,竟然能说动母亲帮她。如此,事成之后,他便是要责怪她,她也有母亲撑腰,谁都奈何不得她。
若不能成事,她更能全身而退,母亲顾念她未嫁之身,不想毁她的名声,必会一力揽下所有过错,言骆辞毫不知情,将她摘得干干净净。
骆辞果然觊觎着国公夫人的位子,所以之前夏苏三姬被强灌避子药,果真是她冒借姜姮之名所为?后来何姬殒命,也是她从中作梗?
姜姮再难有孕之事,与她可有关系?她有没有暗中对付过姜姮?
看来需要好好彻查一番,不能再姑息纵容她了。
“家主,老夫人请您去一趟。”颐方堂再次来人请顾峪。
这回,他没有拒绝。
“三郎,是为娘一时糊涂……”骆氏一见到顾峪,就哀叹着认错,“娘也是担心你的子嗣,你常年行军在外,万一有个好歹,你连个儿子都没有……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为娘的错,你表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叫她来的,是我想叫她给你生个孩子……”
骆氏所言,字字句句都在顾峪意料之中。
“母亲,不怪你,是儿子任性。”顾峪平静淡然,没有追究的意思。
骆氏一怔。
她本以为顾峪会大发雷霆,追究到底,已经打算把所有过错揽下来,保住骆辞,却没想到,顾峪轻飘飘地,就不追究了?
“你果真不怪为娘?”
顾峪颔首,却是一口茶都不再喝母亲房内的,又说了几句让母亲宽心的话,离了颐方堂。
既然母亲一口咬定是她自作主张,将骆辞摘得干干净净,那他现在追究,能查出什么?
什么都查不出来,只会打草惊蛇而已,倒不如放虎归山,且看她下次还有什么动作。
夜色深,西序的一间小厢房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羞人动静。
“美人,这药你还有么,再给我一包,我好好疼疼你?”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将苏兰薰压在身下,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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