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犹豫,终于确认地挤进,被温热潮湿裹住,头皮都发麻。
叶书音发着颤闷哼一声,脚趾蜷缩,背脊弓起,谭迎川额间生出许多汗,“扩那么多次怎么还不行?昭昭,别这么紧的咬我,刚刚手指不是可以了?”
叶书音身子抖得厉害,实在太撑了。她喉咙溢出忍不住的娇喘,还夹杂着哭腔,那种声音让她面色羞红,抿紧唇,“我没有咬你……你别一直这样看着我。”
谭迎川全身都在用力,背肌鼓起,很多汗落下来,他被咬得很痛,但与遍布全身的快感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没再动,怕现在就跟她缴械,那未免也太丢人。
拇指捻开她紧咬着的嘴唇,而后他吻上去,高大身躯紧紧揽着娇小的她,“别咬自己,还是咬我吧。”
长痛不如短痛,谭迎川腰腹一沉,推到底。
他埋得很深,轻柔地吻着叶书音,说她好棒,能全吃下去。
唇齿相依,如胶似漆,两个人陷在情爱里深深吻着彼此,不知疲倦地咬合抽离,还有很多需要探索的东西,所以放任彼此沉醉在当下,沉浸在彼此身体里,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爱意,心跳在夜晚里疯狂跳动,分不清是谁的更剧烈,最后又归于同频。
天气热了,本没什么食欲,但谭迎川总是变着花样给她做,他做菜很有一手,要是她还不想吃谭迎川就拉着她在家里运动运动,一个又一个雨伞消耗掉之后既能试出来哪个牌子最好用,还能让她的肚子老老实实咕咕叫,那会儿滚烫的晚饭刚好也就凉了下来,谭迎川会把她抱到阳台,吹着夏季海滨城市凉爽的夜风一起填饱肚子。
叶书音是没力气洗碗的,她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床上一醒来就能闻到饭菜香的生活,洗碗的任务自然也是谭迎川的,他收拾好会回到阳台把她抱在腿上坐着,少年总是火气旺,体温灼热,黏一会儿就满身汗,然而两个人也不嫌热,拥抱在一起什么都感觉不到,身心很欢愉。
都不是什么有自制力的人,在对方的身上这种自制力近乎相当于零,夏季的夜晚又变得灼热潮湿,永远浸在情.欲的浪潮里,昼夜颠倒,不知道今夕何夕。
如果不是韩佩琳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该查分数了,叶书音依然睡在谭迎川的臂弯和怀抱里里不愿面对现实。
六月底,叶书音回了趟家,和韩佩琳叶禹飞一起查高考分数,相较于他们俩的紧张,她非常平静,考完英语之后就已经预料到今年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数学最后四道大题都只会做第一问,第二问不知道正确率如何,选修题考了一个没仔细复习过,数学老师说它不是考试重点的圆,所以也只做出了第一问,剩下的全靠蒙,其他科目都能正常发挥,本科一批没问题。
“607!”韩佩琳扬起声,直接站起来激动到拍手,她在嘴里重复了很多遍分数,甚至还让叶禹飞查了好几次,最后确定不是在做梦,捂上脸坐在沙发上哭。
“607……出息了,真的出息了,”她抽噎着说:“你爸要是在就好了,他在就好了。”
叶书音把成绩拍下来发到叶向安的微信里,告诉他:【爸,我做到了。】
韩佩琳哭完,眼泪还没擦干,拉着叶书音的手说:“我算是没有白培养你,咱们得找个老师咨询咨询报志愿的事儿,争取不让你的高考分数浪费,能在京宁挑个好大学。”
“京宁?”叶书音看着她激动的脸,默了默,“你不是不想让我远走吗?京宁离这儿很远。”
“没事儿,不远,”韩佩琳说漏了嘴,“有熟人跟你一起就行,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不用担心家里。”
“哪个熟人?”
说完,叶书音冷冷起身,点开谭迎川发来的成绩截图,他考了618,紧跟着还有一句话:【稳了,你怎么样?】
607,这个分数按着往年来说有点悬,不过倒是可以搏一搏,运气好的话没准儿就正好压住分数线。
叶书音又坐下,“是谭迎川?”
“小谭考得也挺好,他考京宁没问题。”
她慢悠悠笑了,“你怎么知道他考了多少?”
韩佩琳脸色微变,笑意凝滞一瞬,心虚?害怕?叶书音觉得跟她都没有关系,替韩佩琳回答,“他爸跟你说的。”
她承认了,目光直白,“是他爸爸跟我说的。”
叶书音不再同她讲话了,她走到屋里躺在床上,怒气弥漫,紧握成拳的双手控制不住地晃动。
这算是挑明了吗?
她突然后悔在搬到铂钰湾之后给谭家送烫饭,后悔一次又一次接纳谭迎川坐在他们家的餐桌上,可错不在她,尽管她后悔也晚了,她改变不了韩佩琳,也并没有权利阻拦她追求幸福。
可是韩佩琳一直不喜欢叶向安,一直都是,她从一开始见到谭继成就没有好心思,至少在叶向安去世前她的心就已经飘走了,叶向安纵有缺点,生前却把她看做全世界。
那干脆就别改变。
叶书音苍白着双唇点开叶向安的联系人,指尖停留,犹豫,不知道为什么“迎川妈”这个人会出现在他的列表里,她看着这个称谓,没有意识到自己又在掉眼泪,只是在想,这个假期果然还是太短了,要是能一辈子都十八岁该多好,她可以一辈子不长大。
但她已经长大了。
她拿出手机,一边哭一遍打字,数次删删改改,告诉谭迎川:【我也稳了,这两天报完志愿再见面】
发完,她扣住手机,蒙住头放任自己痛哭,她不甘心,舍不得,放不下,但她脑子里无论如何都忘不掉韩佩琳和谭继成那次谈话,她想要再给她找一个爸?想让她叫谭迎川弟弟?不可能的。
为十八岁的自己编制出的这场梦,应该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假期时间越过越少,叶书音也越来越粘人,看着谭迎川时眼里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情绪,但谭迎川乐此不疲,他喜欢粘人的叶书音,但她粘人归粘人,有些事情却很独立,完全不需要他,譬如提到未来在京宁的大学生活时,她这个小话痨就沉默了,都是他在说,她在一旁当倾听者,总是温柔地抱着他说:“你跟我想的一样。”
听上去是他们共同的畅想,但畅想的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这种态度让谭迎川隐隐觉得不安,没有任何理由,她性格直爽,在他这儿不受委屈,他自认为了解叶书音的所有。
收到京宁一所理工科学校录取通知书那天,他来自她性格里未知的不安才慢慢散去。
他给叶书音看她的录取通知书,“离你那儿多远?”
叶书音说:“天啊,我都忘了这回事了,通知书地址填的我家,等我明天去家里看看。”
她肯定又轻松的语气让谭迎川最后一点担忧消失殆尽。
那是叶书音过得最幸福的一段小时光,她从家里搬出来,白天去打暑期工攒生活费,晚上下班谭迎川接她回他的出租屋,路上经过超市他们会买些应季水果和蔬菜回家,温岭进入雨季之后,她可以不用坐班了,整天和他窝在家里,偶尔几次出去买菜,谭迎川站在那些放着花花绿绿小四方盒子的货架面前根本走不动路,硬要把各种牌子都买来试试。
直到那一天,2017年8月19日。
最后一个用完,叶书音还是不尽兴,谭迎川只好在网上叫了闪送,他们第一次尝试了很多没有做过的姿势,床单湿了一张又一张,叶书音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柔韧度那么好,小腿搭在他肩膀上,随着他伏低身子的动作一同压下来,她的膝盖紧挨着自己的肩膀,完全没有压力。
他不知道叶书音怎么那么兴奋,平常来几次就受不了,居然和他闹到快天亮,两个人闹得喘不上气,最后实在累了,叶书音侧躺在他怀里,背脊贴着他的胸膛,叽叽喳喳跟他笑。
他们还约好21号去爬山。
很多很多年以后谭迎川才意识到,那个旖旎温情的深夜,只有他自己在笑,她始终背对着他,因为泪痕已经流了整张脸。
一旦转过身,她就离不开了。
叶书音静静等待身后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到那时候才敢转身瞧着他,在他睡着时指尖划过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唇,眸光闪动,写满恋恋不舍,她把他的模样统统都烙印在脑子里,让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而后轻手轻脚起床,穿衣服,离开。
走出家门那一刻,她拨通了谭继成和黎惠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告诉黎惠,她是谭迎川后妈的女儿,但她已经和谭迎川在一起了。
当时黎惠还没和谭继成离婚,她当天就赶来温岭,叶书音永远不会忘记她戳穿谭继成和韩佩琳的打算时,韩佩琳那副癫狂的模样。
也忘不掉她假意拿谭迎川威胁黎惠,不让她说出今天这场对峙时,黎惠那副震惊到无可附加的表情,叶书音觉得她当时应该在想:一定要让谭迎川这辈子都远离叶书音。
叶书音理所当然地觉得那是好事,她利用了他,靠近他之初就是为了报复韩佩琳,就算她装作什么不知道,韩佩琳和谭继成迟早会有挑明的那一天,她绝不可能接受叫谭迎川弟弟,叶向安在她心里留下的芥蒂就是过不去,所以他们两个必须分开。
那才是当时最正确的选择。
于是当晚,吃过谭迎川做的最后一顿晚饭,叶书音回到家,在床上呆坐到凌晨。
明天就要去新学校报道了。
该结束了。
她看着温岭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跟谭迎川说:“我们分手吧,谭迎川。”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狠心残忍?
叶书音不知道。
她把自己从这段感情里剥离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
叶书音觉得自己反射弧有点长。
叶向安去世后隔了好久她才意识到自己没了爸爸,和谭迎川分手之后,她依然是没有什么强烈感觉的,照旧学习,照旧军训,照旧打工,似乎生活里从来没有过谭迎川这个人,她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分过手。
久而久之,她都忘了自己会心痛。
可是忘记并不代表消失,她离开谭迎川的戒断期在国庆假期爬山那天悄然来临。
分手那天,他们本来约好一起爬这座山去看日出的。
只是现在那座约定好的山只有她一个人来爬。
她在山顶等了一夜看到日出,朝霞绚烂,金灿灿的日光破云而出,在地平线壮阔地升起,整片天空美的像是色彩浓烈的油画,当温暖的日光照耀在她脸上那一刻,迟来了很久的分手阵痛突然侵蚀掉所有好情绪,她哭到无可复加。
她删掉了谭迎川的所有联系方式,拍下的日出也没办法给他看到,这是她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遗憾。
分手后她强行让自己看上去淡然,以为自己不会心痛,可所有痛苦在此时见缝插针钻出来,叶向安的去世,韩佩琳的算计,她对谭迎川的伤害,谭迎川对她的关照,宠爱,亲匿,所有所有……
真的好想他。
她青春里无数个惊慌,难堪,尴尬,甜蜜的瞬间都有谭迎川的参与,可她的青春早已结束,以后没人比谭迎川更爱她了。
叶书音把攒着的所有泪都哭出去,放任自己最后一次想他,而后下山,她会连同谭迎川那份,把这场日出牢牢记在心里。
看完这场日出,过去的事就该过去了。
她要习惯一个人,习惯没有谭迎川。
下山比上山速度快,汽车飞速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时间太早,寂寥的山林里没什么人,她幻想着,如果他们没分手,她现在应该会赖在谭迎川身边,把玩着他修长的指节,“日出真的好震撼,没白来一趟。”
谭迎川会同她五指相扣,偏头亲亲她的额头,告诉她:“我们还有很多山要一起爬,很多日出要一起看。”
她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要是日出永远不落就好了。”
“会的,昭昭这个名字就是光明的日出,”谭迎川敞开肩膀揽着她,让她睡得舒服些,温声说:“希望你高高飞起,像初升的朝霞,永不坠落。”
叶书音看着远处渐渐驶来的汽车,含笑重复了句:“希望你也高高飞起,像初升的朝霞,永不坠落。”
在相隔千里的远方,她依旧会祝福谭迎川高高飞起,平安顺遂。
两辆车交错而过,一辆上山,一辆下山。
一条蜿蜒的山路,它平静地穿插在绿树浓荫之间,潮湿,闷热,地面上看到的只是林叶间投下的细碎的光芒。
向上走是广袤的天,耀眼的日,向下走也一样。
他们会永远被这轮日光照亮。
只要走出这条路,就可以照见阳光,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太阳。
爱和浪漫都在未知的远方。
作者有话说:
校园篇完结。
漫长的阵痛将要过去。
审核老师,半夜两点半了,去休息吧qwq
京宁起了一场倒春寒。
在春天这个逐渐回温的季节突然遭遇冷空气,打了叶书音一个措手不及,可她所有厚衣服都已经收拾起来了,单薄的大衣根本阻挡不了凛冽的风,她死死揪紧谭迎川腰侧的衣服,整张脸埋在他胸前,谭迎川都感受不到她在呼吸。
“不要憋气,别闷着脸。”谭迎川敞开外套将她裹住,手往湿漉漉的脸上一摸全是冰冷泪痕,她又这样不出声地哭,把所有悲伤憋在心里,额际生出青筋。
身后韩佩琳的咒骂还在持续,她推搡着谭迎川,眼睛红得可怖,“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你以为他们家会接受你吗!你以为他妈会接受你?我养你长大你就这么恨我对吗!”
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令谭迎川始料未及,掐在他手臂上的力道极大,隔着厚重的衣物也能感觉出她用尽了全力,他不敢想像这个手劲儿放在叶书音身上会如何,他抱着叶书音退回到楼下电梯间,密码门隔绝了夜晚的冷空气和所有恶意,他紧紧搂着人,弯下腰伏在她耳畔温声说:“昭昭,慢慢呼吸,哭出声,不要憋着。”
她大口喘息,抽噎着说:“她凭什么提我爸!她凭什么!”
好不容易不恨韩佩琳,好不容易让自己心里那道坎儿过去,她良知未泯,会尽好做子女的义务给韩佩琳养老费,但是收回了对她的所有情感,就像谭迎川说的那样,不管是爱还是恨都要收回,结果她又来问为什么这样对她?她自己应该清楚的。
找来黎惠谭继成摊牌那天,韩佩琳恶狠狠告诉叶书音,她过不好那谁也别想好过。
从那天以后,只要一跟韩佩琳聊天就离不开钱,她说,你将来结婚不能远嫁,还说你作为女儿得懂事,把你养大不容易,她说什么就得听什么。她用各种手段把叶书音拴在自己身边,不允许她离开温岭,让她上大学期间接送侄子上下学,让她教孩子写家庭作业,教得好了是孩子有天赋,教得不好是她没用心,还让她定期回家吃法睡觉,就算在学校也时不时打电话查岗……
一旦叶书音没有听话,她就会问:“你是想逼死我吗?叶书音。”
叶书音没有办法,她也不想变冷漠。
她的人生从那时起被拉进另一个世界,应该说从叶向安去世后,她的人生完全颠覆,从此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韩佩琳从来没有提过叶向安,或许是在逃避,叶书音也从未在她面前主动提及过他,她打心眼里替爸爸感到不值得。
她拼了命学习攒钱,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从这个窒息的环境中逃开,在拿到京大硕士研究生通知书那天,韩佩琳为了阻拦她离开甚至差点撕掉录取通知书,后来劝说无果,把叶向安的烟灰缸砸向她:“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去死?”
一阵沉寂过去,叶书音破罐子破摔,眸光出奇的平静:“那咱们就一起去死啊。”
她吓住韩佩琳,离开温岭,走到现在好不容易再次拥有谭迎川……
结果韩佩琳又来打搅,一直以来没有告诉过谭迎川的事就这样被她摆到明面上。
叶书音浑身发冷,用了全身力气贴住他的身体。
“我们进来了,她在外面,她说什么我们都听不到了,”谭迎川一下一下捋着她的后脑勺,焦急地扭头往外看了眼,韩佩琳还在外面,只不过也在哭,他心口像是被堵了口长长的浊气,轻声哄她:“不要再想那些话了,好吗?我们把她说的话都忘掉。”
叶禹飞落地已经很晚,他在楼下接走韩佩林。
谭迎川本想给他们俩订个酒店先休息,但叶禹飞没答应,韩佩琳的情绪时好时坏,在这儿多待一分钟都不行,她嘴里不停地埋怨,从前埋怨的人是叶向安,现在埋怨的人变成了叶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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