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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还我(西柿多)


“谢谢。”
夏迟笑了下:“不必,这是我的工作和职责。”
“那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闻言,夏迟深深看她一眼,也说:“沈吾安,我也祝你往后一切都好。”
夏迟的祝愿不太灵。
她离开公司的三天后,沈吾安在工厂试香时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说沈杜衡的药材生意遇到诈骗犯,被人骗走一大笔钱。气急攻心的他在警局突然失去意识,而今正在医院。
沈吾安听到消息那一刻就被担心冲得翻肠搅肚,随即火急火燎地订购了最近一班动车往回赶。
直到坐上动车,她才给孟达海发去请假的短信。在信息里简要说明家里有些急事,需要回去几天。
一路上她马不停蹄地询问母亲相关细节和线索。同时想起前几天在王弛组织的聚会上遇到过的一位老同学。那晚在闲聊时听他说他不幸遭遇诈骗,刚顺利把货款追回。于是她又厚着脸皮从同学群里翻出那人的联系方式,礼貌地向对方讨教经验。
几个小时的车程,抵达老家已接近深夜。
沈竟思正好放假在家,在沈吾安所乘列车进站前十五分钟,便骑着小电驴等在候车厅外。
两人见面,沈吾安行色匆匆,脸色惨白。
沈竟思看了便笑:“看把你吓的,老爸没事。人已经醒了,我出来前他还吼我呢!好家伙,声如洪钟!”
沈吾安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你又哪里惹他了?”
“谁知道。”沈竟思瞥了眼她背上简单的双肩包,顺手取过来背在肩上:“爷爷早就劝过他不要心浮气躁,要修身养性。你看他听不听。”
“你是不是这么跟他说了?”
“没有。”沈竟思戳着手机叫网约车:“我让他学会控制情绪。”
沈吾安:“……”
“爸爸这次损失很多吗?”沈吾安问。
“不清楚,反正不少。不然他天天这上火那上火,也没见他把自己搞进医院。”
沈吾安无声笑了会儿,还是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
沈竟思收起笑:“没什么大事。但需要动个小手术,说是有个血栓什么的,位置比较麻烦,嗯……有点危险吧……最好能尽早手术。”
闻言沈吾安脸色再次发白,他安慰:“没事的。他和爷爷都认识很多医生朋友,咱给他找一个最靠谱的。”
网约车司机找不到她们的位置,沈竟思和司机通着话走到路边去找他。
沈吾安跟在他身后走,手机里来了条信息。
是林观川问她:【家里出事了?】
她扫了眼消息,摁灭屏幕。
手机再次有邀请通话的提示。
她目光紧盯沈竟思,唯恐跟丢了,同时不耐烦地按下接听。
“喂。”
“安安。”
车站门口此起彼伏的车辆引擎,鸣笛喇叭交汇的嘈杂声里,自手机那头传来的是周森的声音:“你在哪?”
“我回家了。”沈吾安说。
“发生什么事了?”他身后同样人生嘈杂:“我刚降落。”
选择很多时候都出现得毫无预兆,但似乎也不是。它悄然无声地经历过一段漫长的铺垫,她应该做好足够的准备。
她还是觉得很难,但此时此刻也的确很想要那杯咖啡。

然后杨素梅发消息告诉她,父亲已经入睡。
得知沈吾安在医院外后, 她悄悄跑出病房, 顶着冬风匆遽地跑出来见她。
足有四年未见, 杨素梅隔着老远看到裹着棉袄的人,只觉得心口一抽,瞬间就无法抑制澎湃的心绪。
虽然经常视频, 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这么俏生生地站在眼前, 才发现她瘦了不少,人也异常憔悴。
杨素梅满脸泪痕,颤抖着双唇将沈吾安来回打量好几番。
沈吾安本还勉强维持着微笑, 倏然见到母亲的眼泪,立刻跟着落下泪来。
一旁的沈竟思站在风口替她们挡了会儿风, 直到母女两都哭得差不多了,该说的该问的都说完后, 他才苦哈哈地开口问:“女士们, 还有没有别的重要的话?有,咱能不能长话短说。如果没有,明天换个有暖气的地方慢慢说, 行吗?”
杨素梅擦着泪松开沈吾安, 还是气得拍了下她的胳膊:“跟你爸一样牛脾气, 说走就走, 一次都不回来。”
沈吾安自知理亏, 陪着笑没反驳。
“先让小竟带你回家吧。”杨素梅说:“你爸一个人在病房, 万一醒了该找我了。”
沈吾安沉默一瞬,还是说:“我不回去。”
“不回去?”杨素梅提高声调反问:“那你住哪?”
“他不同意我的想法, 我就不回去。”
杨素梅闻言又要拍她,被沈竟思拦下:“诶诶诶!冷静冷静!”
杨素梅不解地瞪着眼:“人都到家门口还不回?还打算犟到什么时候?一家人什么矛盾过不去,非得让你爸先低头?”
“我没有。”
杨素梅无可奈何地继续抹泪。沈吾安从小就倔,一旦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如果这几年她的药香没闯出名堂,她尚有由头劝她放弃。
但听沈竟思说她如今事业风生水起,还有自己的工作室。上次发来的红包,数额大到让她吃惊。
所以现在杨素梅更没有规劝她的立场,何况她从前就觉得没必要限制孩子的发展。
但沈杜衡听不进去,他那几个嘴碎又爱做大哥派头的兄长更听不进去。
把沈吾安逼得几年不归,着实让人气闷。
杨素梅人微言轻,谁也劝不动,唯有叹口。分别前,她反复叮嘱沈吾安注意安全,同时让沈竟思一定把沈吾安送到房间门口才能离开。
待她们办完手续入住酒店,已接近深夜一点。
沈竟思扫视了眼房间,露出勉强满意的表情,和她道别离开。
这一天的担惊受怕,和母亲重逢后的涕泪交加,几乎耗尽沈吾安的精气。
她半瘫在酒店房间的椅子上,累得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开始天人交战地纠结是立刻去洗澡还是再休息几分钟。
直到有来电震动打破室内的安静。
还是周森。
那端和她这里一样沉寂于深夜,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她的耳内。
不久前她在车里把父亲的情况大致和他陈述了一遍,但因为还在网约车内,外加受到情绪影响,她没有把信息给得很详细。
“方便说话了吗?”他问,嗓音有疲劳后的沙哑。
“嗯。”
“到家了?”
沈吾安静了静,回答:“在酒店。”
周森像是有些意外,好久才继续说:“是这样的,我刚才联系了几位心血管方面的专家,其中一个说后天有空,他在相关专业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最迟后天一早就会抵达你父亲所在的医院,参与你父亲的手术。”
沈吾安意外得忘了言语。
“明天他就会联系你父亲的主治医生,你记得发相关信息给我。”
沈吾安说:“好。”
“然后你父亲被骗走的钱,”周森沉默一瞬,选择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告诉她:“不一定追得回来,但我会继续努力想想办法。”
“周森,我……”
她说不出话。
周森安静等了会儿,轻笑一声,温和地安慰她:“没关系,都会好的。快去睡吧。”
“你呢?”
“我也去睡了。”
他的确该睡了,刚经历十几个小时的国际长途,竟还能分出精力替她安排父亲的事。
“那,晚安。”她说。
“晚安。”
沈吾安挂了电话,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衣服进入浴室洗漱。
哗啦啦的水声砸在浴室里,热水的雾气模糊沈吾安的脸。
她擦掉浴室镜子上的水蒸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为何又不能自抑地哭了一场。
水汽糊在墙壁地面上,无论如何擦拭仍是满室潮湿,顺着呼吸流进她的胸腔,坏得想要挤走最后一丝氧气。
当她从浴室出来,看到手机里不出预料地躺着周森的消息。
只有两个字。
他说:【晚安。】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
沈吾安睡得不够安稳,断断续续醒来好几次。
在天蒙蒙亮时,她终于放弃挣扎,索性换衣服起床,去医院。
医院的作息有严格规定,沈杜衡被叫醒,被护士摁着抽了好几管血,又被杨素梅压着去做了几项检查。
好不容易忙碌完,回到双人病房,进门便看到窗边站着个亭亭玉立,仪静体闲的人。
“安安?”杨素梅松开他,意外地问:“怎么这么早来了?”
“爸,妈。”沈吾安温婉地笑笑:“你们吃早饭了吗?我在医院门口的早餐店随便买了点。”
“没有。”杨素梅去柜子边拉椅子,招呼沈吾安坐下:“你爸要空腹抽血,我们刚做完检查回来。”
沈吾安顺着话去看沈杜衡,柔声问:“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沈杜衡脸色千变万化地僵在原地,看上去并不是特列领情。最终选择冷哼一声:“死不了。”又去问杨素梅:“你知道她回来了?”
“是啊。”杨素梅扬声回答:“昨天半夜到的,你早睡了,所以没叫醒你。”
沈杜衡青着脸看看沈吾安,又看看她买的早餐,没好气:“谁让你告诉她的?多此一举。”
眼看父女俩的关系即将面临第二层次的破裂,杨素梅赶紧打圆场:“早上就喊着要吃包子,你看你女儿给你买了。”
沈杜衡倔着牛脾气不吃,沈吾安也不说话。
最后她拍了张床头的病人和主治医师的信息,走出病房。
她边编辑消息边往电梯走,经过护士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吾安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到身着浅灰色大衣的周森。
他笔直站在护士台边,等护士查询资料。身边还站着他的助理和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多日未见,他比元旦前更消瘦了一些。也许是病气或者没休息好,深邃的眼底一片青色,印在白得过分的脸上,面无表情垂眸看人时,冷漠又疏离,更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她小声确认:“周森?”
周森同样意外,顿了顿才回头:“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他一笑,那份不可接近的距离就瞬间被打散。
沈吾安顾不上回答,只是问:“你怎么在这里?”
周森笑眼看着她:“是啊,我怎么在这里。”
但很快他收起玩笑,正色替沈吾安和医生互做介绍,带着助理和医生去沈杜衡的病房了解病情。
结束后,他让助理把刚才与医生病人会谈的内容整理出来,安排赵医生的行程和接送。
一切安排就绪,医院长廊里再次只剩她和周森两人。
周森这才长出一口气,塌下肩膀,问她:“你住哪个酒店?”
沈吾安讷讷地报出酒店名字,那是一个经济舒适型的三星酒店。她不认为周森会想去那里。
但周森只是问:“离这里远吗?”
“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十分钟啊。”周森语气为难,再次确定:“大概什么位置?”
“出了医院大门,过条马路就到。”
周森深吸一口气,作下决定:“走吧。”
“现在吗?”沈吾安确认:“你吃过早饭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周森露出抱歉的神色:“恐怕不行,我急需一个睡眠。”
沈吾安只能带着他去她入住的酒店。谁知医院附近的酒店客满为患,最早也须得等顾客退房。
即使周森什么也没说,沈吾安仍能轻易看出他藏不住的疲态。
于是轻声建议:“我的房间是双床房,昨晚我只使用过一张床。如果你不介意,先去我的房间补觉行吗?”
周森转过头,一言不发地与她对视。
“我一会儿会回医院看我爸,你睡醒之后打我电话?”
周森再次确认:“方便吗?”
“没有关系。”沈吾安抬着头对他笑:“剩下的事情,等你睡醒再安排?”
周森没有拒绝:“好。”
沈吾安庆幸早晨出门前将昨晚换下的旧衣服都放进了洗衣袋里。
清洁人员还未对她的房间进行打扫,靠窗的那张床有使用过的痕迹。酒店白色的床品被掀起一角,皱巴巴地团在另一边。
只是一眼,周森就推断出沈吾安睡觉的习惯。
他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
谁知沈吾安立刻回头问:“嗓子不舒服?”
周森摇头。
逼仄狭长的玄关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此刻却因她们的拘谨和不自然,同时挤着两个人。
他低头就能闻到沈吾安身上奶味馥郁的木质老山檀。
“我……”沈吾安不自觉做了个吞咽,往房间里走进一步:“我昨晚看到浴室有一次性洗漱用具。但如果你用不习惯,我可以从外面给你带新的回来。”
“没关系。”周森说,他用眼神示意靠墙的那张床:“我睡这里吗?”
不确定是哪个字戳中了沈吾安原本迟钝的神经,她的脸蓦地烧起来。
她赶紧转过脸朝向阳台,点完头又怕周森没看到,于是不自然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嗯。”

“你怎么回事啊?”沈竟思不答反问。
她们面对面坐在在人声鼎沸的自助式快餐厅里,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
沈竟思今早刚到病房, 就被告知沈吾安的朋友给沈杜衡安排了第二天的手术, 还替他寻来顶尖的专家团队。
本该是和解家庭矛盾的好机会, 结果沈杜衡压根不领情。沈吾安进病房不到五分钟,再次因和沈杜衡起争执而赌气离开。
“老爸说那人看起来不像个好人。”沈竟思撇嘴:“还说他笑起来痞里痞气的。”
“他说谁?周森?”
“就是你那个朋友,他叫周森?”
沈吾安疲惫地捏眉心:“在他眼里谁是好人?”
沈杜衡越老越固执, 认定周森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帮助沈吾安, 非亲非故地做到这个地步,必定是有利索图。
任由沈吾安怎么解释,他就是不信。还吹胡子瞪眼, 一口咬定沈吾安在外面被利益熏黑了良知。
“你知道老爸一直这么古板。”沈竟思替沈杜衡说好话:“更何况他刚被骗了钱,难免多疑。归根结底还是怕你被骗。”
“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沈吾安没好气。
沈竟思跟在她的话后头, 用口型做了个:“色。”
沈吾安无语地看着他。
“但是,姐, 他在追你吧?”沈竟思问。
沈吾安答不上来。
沈竟思歪着头盯着沈吾安看了半晌, 好笑地问:“你不会不知道吧?”
看他姐欲语还休,他叹气:“不是吧,姐?如果他不是喜欢你, 何必做到这地步?”
“他……”沈吾安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周氏集团, 还有周文州, 你听说过吗?”
沈竟思意外地睁大双眼:“你不会是说……他……靠, 老姐?!”
沈吾安静静等他消化这个消息。
“我有点懂你, 但并不是完全懂。”沈竟思这么说:“但我又突然有点懂老爸, 你能懂我吗?”
沈吾安全无胃口,看了眼时间, 催沈竟思快点吃。
和沈竟思在快餐厅门口道别,她去隔壁炒菜馆给周森买了份午餐。买完才想起没有询问周森有没有醒,立即编辑消息发送。
没有得到回复。
沈吾安不想回去继续和沈杜衡怄气,也无法回房间,徒生一股无处可去的无力感。
于是坐在酒店后的公园里晒太阳。
下午的风不大,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暖。沈吾安带着毛线帽,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丁点没感到冷意。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不曾停下来捋一捋纷乱的思绪,甚至产生一股连自己未曾察觉的逃避心理。总以为像过去那样浑浑噩噩度日,就能渡过这段不愉快的时光。
自孟叔家那场晚宴开始,不时有人窜出来对她说:她不该喜欢周森。
最初她以为是沈姨想得太多。
后来她又觉得是周森的好感太淡。
事到如今,她觉得那些都是错的,但她又不确定到底什么是对的。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开始震动。
还是林观川。
最近他契而不舍地每日都给她发消息,自从知道沈杜衡出事后,消息变得更为频繁。
早晨到现在,他就拨了三通电话。
沈吾安觉得或许她应该拉黑林观川的联系方式,但最终还是选择和他说明白,所以接通来电。
林观川没有预料到电话会突然被接通,顿了半晌才出声:“安安?”
“是我。”沈吾安平淡地回答。
林观川急迫地问:“沈叔叔没事吗?我认识几个医生,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打电话给他们。”
“不需要。”沈吾安懒得去分析他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周森已经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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