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兄长,见渣男不怀好意,自然要帮妹妹出头了。”孙芷薇笑盈盈的一挑秀美,好似再说,你打着什么主意,本姑娘一清二楚。
崔凌天虽然不曾听过‘渣男’二字,却才能猜出意思来。指着芷薇,气的面色发青,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不识好歹”四个字。出于世家礼仪,他不可能对女子动手,可他身后的两个小厮便没有这般顾虑了。瞧见自家郎君吃瘪,马上跳出来打帮腔:“你这女子,可别信口雌黄。我家郎君是有功名在身的,陛下亲封的探花郎,什么女人没见过。”
他语气暗含鄙夷,打量货物般把孙芷薇审视一圈:“长得不错,只可惜给郎君当小妾都不够格。我们博陵崔家,即便是奴才也是身家清白的耕读人。”
滚你妹的小妾。芷薇挥起拳头就往崔凌天的俊脸上招呼,速度之快,令人不备。
“你以为你是谁啊,见个女人就要撩。当自己情圣啊,小心精尽而亡啊混蛋。学谁不好,偏要学某人穿白衣,一看就知是个衣冠禽兽的货色,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小姐姐。”
憋了十来年的气这会儿全发泄出来,十三年没有胤禩的消息,孙芷薇心说不急定是骗人的。要不是她见多识广,认得灵魂契约的符咒,她真会认为被林黛玉被刷了。
崔凌天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世家培养出来的子弟保命功夫还是有的。只可惜遇上个善使毒的奇葩,这会儿全身仿佛被人下了定身术,活生生被人揍成了猪头脸。
“呼。”将主仆三人揍了一顿,芷薇一脸神清气爽。她轻撇了那位躲在李姓郎君怀里瑟瑟发抖的花魁,笑着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的道:“给你个忠告,凡事不要光看脸。有些人表面看着艳丽,实则内里一片糟粕,最后怎么死都不知。”
崔凌天以为芷薇在嘲讽他,气的面色铁青,要不是全身无力,说不准就要冲过来痛扁她一顿了。是以压根儿没发现那花魁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红光。
狐狸见戏演的差不多了,搁下筷子,淡淡的说了句“走了”,然后就真的管自己下楼去了。孙芷薇抽了抽嘴角,他大爷的,真拿她当丫头来使啊。这个世界太憋屈了,大妖怪撩不起,小妖,精看起来也不好惹。哎……战五渣真心伤不起。
☆、在大唐打酱油
轻纱幔舞的阁楼中, 层层叠叠的凌纱被香风吹开了一角,女子只穿着粉色的肚兜, 露出白如凝脂的香肩。一手支头, 慵懒的半卧在床边,无处不妖娆。眼传密意, 樽前烛外, 魂消旖旎的眉眼上挑,那魅惑人心的风情眼早把李姓胖子魂儿都撩飞起来了。
“小妖精, 你的崔郎今天怕是不行了,还是让本公子来满足你吧。”
“李郎, 怎可夺人所爱 ”娇滴滴的声音拉得老长, 把对方刺激得得面色潮红, 不由分说扑了过去。不想却扑了个空。
“本公子哪里比不上崔凌天 ”李胖子面色下沉,因醉酒的缘故,平时压抑的不满令他整个人暴躁了。撩起单眼皮, 眼中泛着冷意:“人家是崔氏嫡子,等着伺候他的人多了去了。哼, 还真当自己冰清玉洁,不过是哄哄你罢了。”
女人修长的睫毛下一闪而过嗜血的杀气,水蛇般软滑的身体转眼躺在床的另一头, 仰着脖子娇嗔道:“奴家不过是瞧着李郎与崔郎相识,才给他几分颜面,不想竟惹的郎君吃醋了。”她伸出玉臂,勾了勾手指:“奴家一定好好伺候李郎。不过, 郎君要心疼些奴家,奴家可怕疼啦。”
胖子被这软语击得怒气全消,嘿嘿笑了两声:“哥哥我会很温柔的,定叫你这小妖,精舒,爽。”他手忙脚乱扯了衣物,恶狼般扑上去,撑,开那修长的腿儿,逮住甜蜜,一通狂,吻。
“郎君,奴,怕痒。”花魁娇,喘连连,水蛇般的身子却如藤蔓般缠绕上去,玉,体横呈,把胖子激的血气直往天灵盖涌去。腰身狠狠一,挺,两人滚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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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含生命之灵的草木精髓以孙芷薇为中心,一圈一圈扩散,化为萤火虫般细碎的星辉,漂浮在半空中一闪一烁。与此同时,跪坐在对首的尚莲全身亮起柔和的光晕,像是引导,将绿色元素引入体内,修复他枯竭的灵气和身体。
从一日三次,到如今每日一次的输入,尚莲已经恢复他五层的法力。可这远远不够,要想恢复九尾妖狐的巅峰,非得‘天机子’施展逆天改命之术。察觉生命之灵有排斥的意动,尚莲忙稳定心神,将意识放空,尽量与自然归为一体。
先前下了一阵小雨,还不到傍晚,天色就显得乌蒙蒙的。窗外的风呜咽的吹着,似有鬼崇在山林间低泣,联想到槐镇底下不知埋了多少白骨,客栈中人不约而同点了灯,倒是将朦胧的天色衬得亮了不少。
瞧见尚莲脸色渐渐红润,芷薇收起灵气,撇撇嘴道:“呦,这面色白里透红,比磨皮效果都好。怪不得话本里常说狐狸精爱扮美人,把酸书生一个个骗身又骗心。”
尚莲睁开眼睛,给了个阴阳怪气的笑容:“谁说妖会吸人精气?”
“难道不是吗?”芷薇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她又不是妖,不知道不是挺正常的么,要不要这么鄙视她啊。
“除了修魔,没有哪个妖会蠢得去吸那些斑驳的糟气。”尚莲起身,双手拢在袖间,渡到窗台下,凝望着被乌云笼罩的天空,转过头来,语气淡漠:“有人因美色而亡国,有人因贪婪而祸国,有人因权欲而倾国,还有人因什么都没有而诅咒天下无国。”
他嘴角一勾,讥讽道:“看,人类就是这般无耻又虚伪,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这样的人,还指望他们具备纯净的灵气?”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她的灵气来自灵植空间,三辈子到如今也只见过一个修,真者,就是林黛玉,想在想想的确没有空间的纯净。
“那妖呢?难道你们就没有贪欲?”芷薇才不信呢。要是没有欲望,哪里还有这么多纷争。尚莲看了她一眼道:“我们只遵循本心。”
芷薇:“……。”切,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其实用四个字便可以解释。“目无法纪”。她不欲再纠结,走过去与狐狸站在一块儿,一齐望着越来越阴沉的天色。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压下秀眉,她搂了搂衣裳道。
“啊……。”像是回应一般,一阵凄凌的惨叫声搅动了这不详的傍晚。
“是那个胖子。”
“你不去救他?”两人同时开口。狐狸眉梢斜挑,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芷薇捂脸,好像又被撩到了。
轻咳了两声,干巴巴的道:“一个渣渣而以,死了正好省粮食。再说了,那花魁的楼子离这里隔着两条街呢,胖子这会儿已经是个死胖子了。就算赶过去也不过是个死了一刻钟的死胖子了。有时间费那个劲儿,还不如多发发呆,我有预感接下去咱们就没轻松的日子过了。”
尚莲不置可否,他也不过随便一说。这丫头性情冷漠,连他都自叹不如。两刻钟后,蓝衣小鲜肉噔噔蹬跑上来,敲开了芷薇的房门。见他脸色苍白,还残留着惊骇的神情,芷薇便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孙姐姐……不……不好了。”小鲜肉抱着芷薇哭哭唧唧,少年高她半个脑袋,窝在女子发间,能感受到他打颤的身体。话说,他俩啥时候这么熟了?不过看在阿蓝哭的不能自理,孙芷薇没有推开他,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脑袋做安抚,她似乎对这少年并不排斥。算了,就当安抚二哈吧。
二哈阿蓝哭完后,倒是扭捏扭捏很不好意思。想起眼下的事,他忙正色道:“孙姐姐,李郎君死了,就死在花魁的床上。”
孙芷薇仿佛早有预料,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本姑娘早就说过,纵欲伤身,这胖子竟把自己玩死了。花魁可真不负盛名。”
如果撞墙能让阿蓝失去记忆,他想他会一头撞上去。都什么时候了,孙姐姐竟想着这些鬼东西。思及方才所见到的那一幕,阿蓝想他这辈子都会对女人有阴影。
闺房内,无数根树枝像钢钉般钉在地上。仿佛长在里面的尸体,全身的血肉被吸干,只留下一张干枯的皮囊。脑袋并未缩水,脸上还挂着潮红的淫,笑。实在是诡异阴森让人悚然而惊。
“哦。”芷薇听了描述,淡淡的应了一声。她的心神很快被随之而来的异象吸引。只见天空的积云被一阵狂风驱散,露出血色的圆月。把整个槐镇都染上一层不详的红光。
空气开始躁动,‘呼啦呼啦’,只听,远处的山林间似有黑影缓缓向闹市移动,也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渗人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的传来,越发清晰。
阿蓝双腿打着颤,一手抓住芷薇的袖子几乎尖叫:“那……那些是什么东西?是…是狼?”
“是槐树精。”尚莲道。芷薇挑挑眉,觉得十分有趣:“看来我们落入它们的圈套中了。”
“脑子转的还算快。”老狐狸难得说了一句中听的。
“过奖过奖。”
“本座没夸你。”
“呵呵………。”每一个‘呵呵’都代表了想揍人但揍不过的无奈感。小鲜肉实想不通这两人怎么能镇定如厮 不过他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脑回路开始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