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伪装,她语音徒然上扬,语气也强硬起来:“不管爷怎么想,妾身创建‘悦来友社’的出发点是真心为了爷。何况妾身并不相信妾身治下真如百姓们言谣的那么不堪。”
这些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测。她作为气运之子,本就有玛丽苏光环普照,就算出现再大的纰漏也有一干配角炮灰前赴后继奋勇而上,为主角踩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只可惜,林黛玉碰上的是孙芷薇,一个误入小世界的bug。可以说从孙芷薇存在的那一刻起,剧情已经变得扑所迷离。
‘悦来友社’这种无本买卖,本就容易引来记恨。孙芷薇只是扯开了一道口子,剩下的,不管是落井下石还是捕风捉影都都足以毁去林黛玉多年经营起来的好名声。
胤禛的心本来已经有些软化,这会听了林黛玉毫无悔改的言语,那火“刷”了一下又烧起来。他眸色暗沉的盯着林黛玉,把案卷砸向对方,冷笑道:“呵,这么说爷还得感谢福晋你了。你给爷仔细瞧瞧, 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128条罪名,或者福晋另有渠道,比爷的粘杆儿还要来的灵通。”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了。胤禛训练的粘杆儿可算的上是大清最出色的情报机构,比粘杆儿还厉害的,要不就是康熙的皇家死士,要不就是他国潜伏的细作。
林黛玉身受一万点暴击,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胸口,悲愤的吼道:“爱新觉罗胤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嫁给你是另有所图不成?”
四爷凉薄的嘴角紧珉成一条直线,眼中晦涩不明。真不能怪他多想,这个从小就纠缠他的女子,他一度逼如蛇蝎,还有她那些道不明说不清的异样,胤禛其实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要不是瞧着皇阿玛有重用林如海的意思,这位继福晋怕是很快就要病逝了。
眼下林如海回了江苏,并没有受到皇帝的责罚。胤禛也不欲与林黛玉撕破脸,他起身对她说:“府里的事暂时交给李氏和宋氏管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告诉爷。”
这是要收了她掌家的权利?林黛玉却无暇顾及,因为胤禛对她的好感度已经降低到20,系统发出红色警报。她心慌意乱,抓住胤禛的袖子大喊道:“爷,妾身真是愿冤枉的。妾身中了别人的诡计。是孙芷薇,是崇德医馆的幕后主人,她是陈寄天的女儿,天地会的总舵主。妾身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秘密,是以才被人攻奸。”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可知欺骗爷的下场。”胤禛突然间获知了这个惊天大秘,心中惊的惊涛骇浪,脸上却没显半分,任然一派镇定。
“是,妾身不敢欺骗爷。这是大山打探来的,妾身原本也想马上告诉爷,但事关重大,又怕闹了乌龙,让爷和兄弟离心。就想等有了证据再禀报,不料对方奸诈………。”
即使再心有不甘,为了度过眼前这关,林黛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比孙芷薇棋差一招。
“怪不得。”怪不得皇阿玛非要除了她不可。胤禛仿佛自天际落下一道阳光,剥开心中的迷雾,只剩下一片清明。
“爷知道了。”他淡淡的说。听着心里上涨的好感度,林黛玉终于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胤禛:冷冰冰的看着你。
林黛玉:爷,妾身是冤枉的。
孙芷薇:来啪啊,一“啪”解千烦。
众人:……
☆、与八爷不得不说的故事
胤禛出了主院,一路径直往邬思道的客院走去。谋士大人正捧着个酒坛各种稀罕,见到胤禛神色不好。小心翼翼的放下酒坛,起身笑道:“四爷来的巧啊,不会是寻着老夫这坛‘雪山梨花酿’来的吧。”
邬思道让出主位,就着次位落坐。胤禛撇了眼那白玉作的坛子,只见上面雕刻着梨花雪景图,精致得如同工艺品一般。
“单田那铁公鸡倒是舍得。”
“呵呵。”邬思道捋了捋胡子暧昧一笑:“铁公鸡也难过美人关啊。”
“属下正犯酒瘾, 只是心中舍不得。爷这会来了,倒是解决了属下这点小心思。”邬思道说着启开盖子,给胤禛和自己各甑了一杯。
酒盏用的是康熙赏赐的琉璃水晶杯,更衬的‘梨花酿’似天山的一汪清泉,晶莹剔透。入口芳香四溢,那纯净的口感好似高岭之雪,将心中的郁气都净化了。
“好酒,真是难得的好酒啊。”邬思道连连赞叹,又惋惜说:“哎,真该让那小子多给几坛的。”
胤禛调笑着说:“铁公鸡难得有了弱点,先生不妨从那女子入手。”
邬思道摇摇头:“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再者属下曾受过人家恩惠。”他瞧了一眼四爷的脸色道:“这女子便是八爷的救命恩人孙芷薇。”
“是她。”思及林黛玉提及的种种,胤禛放下杯盏,似随意的问:“先生可与那女子相熟?”
“并不。孙姑娘有意与老夫疏远,属下只知道她是一个孤儿,在山里长大,其余一概不知。属下看中她的才能,原本是打算推荐给爷的,不过互通了几封信也看出她不愿牵扯朝堂,就没再提了。”
邬思道抿了一口酒:“几月前偶遇,见到她身后跟着小顺子,属下也是吃了一大惊。”
胤禛点了头,邬思道对他的衷心他是能相信的。便坦白道:“爷刚听了一则消息,这位姑娘来头不小,她是陈寄天的女儿,天地会现任总舵主。那些抹黑爷得谣言就是她的手笔。”
“什么?”邬思道大叫一声,震惊的差点摔了手里的‘梨花酿’。他惊的不止是孙芷薇的身世,更惊颤与胤禛不着痕迹的试探。幸好幸好,他坦坦荡荡,也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话。
“这女子非要把爷和太,子绑在一起,先生你说爷该如何应对?”胤禛垂下眼眸,把玩着杯盏,静等邬思道的回答。
邬思道闭了闭眼,心道:孙姑娘,咱们各为其主,算是老夫对不住你了。
在睁开眼睛时,那坚定而睿智的眼神告诉胤禛他已经做出选择。邬思道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了两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易疏不易堵。越是压制反弹的越快。属下认为四爷首要安抚好受欺压的百姓,给足赔偿。至于其他人,无非是瞧个热闹,看看有什么利益可谋。孙姑娘这身份来的正是时候,咱们就以已之身还之彼方。”
“爷并没有证据。”
邬思道却笑着说:“四爷难道没听过三人成虎的故事吗?孙姑娘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计实在是阴损的很,却很得胤禛心思。这种损招自然不能出自皇子阿哥之口,邬思道也是看出了这点才替胤禛说出来的。果然,胤禛很满意他的实务,也就不计较先前与孙芷薇交好的事了。
“四爷,这事得尽快,不然等热度退下去,就没有效果了。”
“爷这就派人去。”
胤禛起身,把邬思道按回座位,笑说:“先生自管好好品酒,不必相送了。”
邬思道任旧起身恭送:“爷慢走。”
紫禁城的热闹一浪赛过一浪,继四阿哥和太,子这对好基友仗势压人案后,又爆出崇德医馆的东家是天地会的反贼。一出出比戏文唱的还好看,吃瓜百姓们直呼过瘾。闲王官员们一脸懵逼,纷纷上奏给太,子。太子正烦着怎么还以颜色,看到折子,大笑三声,派兵扣押孙芷薇。
芷薇笑盈盈的即不喊冤也不辩驳,暧昧不明的情绪给一众吃瓜群众留下丰富的谈资。更有好事者编出什么反贼与皇子虐,恋情深的故事,迷了不少痴男怨女。以上都是芷薇都不知道的事。
此时她正待在刑部大牢里,看在胤禩的面子上没有人为难她。牢房是个单间,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张小案几上摆满了瓜果零食,雪白的新床单上躺着的少女翘着二郎腿,手里拿了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悠闲地全然没有囚犯的自觉。
与她对比,九阿哥府的书房里,两人正襟危坐对视了良久。凌笑道:“九爷要怎么样才肯救孙姑娘?”
胤禟把玩着军刀,桃花眼微微上挑:“爷要知道孙芷薇是否是有意接近八哥,她有什么目的”
凌笑耸耸肩:“这个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凌某如何得知。”胤禟掀了掀眼皮:“既然她是八哥的女人,那关爷什么事?人是太,子下令拿的,爷凭什么为了个女人让太,子拿爷的把柄。”
“九爷说的是,那么咱们就换个交易。”他倒出葫芦里的酒,在脸上抹了两把,对上胤禟惊诧的目光道:“不知九爷对林家的产业可有兴趣?”
胤禟:“……。”这个他真拒绝不了。
凌笑与胤禟一番密谋后,两人便达成了交易。在黑夜的掩护下,几十个精英暗卫组成的小队出了紫禁城,如夜魅般四散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奔向同一个目的地,盛京。康熙便在那里接见各路蒙古王爷。
两股谣言在紫荆城上空卷起龙卷风,相互撕咬逐渐呈力竭之兆。胤禛和太、子看准时机出手干预,胤禟顺水推舟,谣言终归于平静。
然而林黛玉却一天比一天暴躁,因为她发现林家商行的产业遭到不明组织的打压,更令她恐慌的是在安微桐城的两条银矿脉混入了细作,那人被逮住后直接咬毒自尽,林黛玉想调查主使都没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