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薇乐津津听着,注意到女子的目光虽然直视前方,可眼角有意无意撩着胤禩。她幸灾乐祸的眨眨眼,无声说道:烂桃花。
围观人推推搡搡,你瞧我一眼,我睨你一撇,谁也没出声,200俩银子数目不小,能让普通百姓富足的过上一整年。况且那站着的可是史家的小魔星,苏州一霸,谁都不敢得罪,皆面露惭愧之色。
楚娘一曲唱完,见胤禩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反而与身旁的女子举止亲密,两人正低头说话。又瞧见那女人容貌倾城,眼里嫉妒的都快淬出毒汁来。
芷薇早就注意到对方不善的目光,心道:我都不来揭穿你,你倒是先暗恨起本姑娘来了。好吧,既如此,我便来插一脚得了。
她笑盈盈的上前伏身问:“这位白衣楚姑娘,你怎么老往我兄长身上瞧啊?”
她上下打量胤禩,托腮蹙眉很是疑惑:“我兄长生得玉树临风,举手投足皆有一派风流,并没有失礼的地方啊?”
其中一名看客“扑哧”一笑,摇着扇子道:“要怪就怪这位兄台长得太过俊逸了,小爷也见之忘俗啊。”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人都笑出声来。再见胤禩果然衣着华贵,贵气十足,回头寻思白衣女子的举动,纷纷了然:原来是个想攀高枝的。本还存着几分怜惜,这会儿只做看热闹的心情了。
孙芷薇对对方的嫉恨置若枉然,目光在两人身上游弋,突然恍然大悟:“哦,原来姑娘是想让我兄长出银子。”
接着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我家并不需要奴婢啊。我看姑娘长得花容月貌,不如留给兄长当美妾吧。”
胤誐悄悄的用手肘捅捅胤禩:“八哥,再由她这么搞下去,回京怎么交代啊?莫非你真要带着个女人回去?”
他老子想掏他们的底,小女人又在这里搅风搅雨,等密折呈上去,胤誐已经能想象到康熙万岁爷他皇阿玛那张漆黑如墨的老脸了。特么的,怎么就觉得爽快又解气呢。
“小丫头想玩就由着她吧。”胤禩温柔的笑笑,目光几乎要拧出水来,把胤誐看得心惊肉跳。
只听芷薇又道:“可你的现任债主是那边的史公子,人家史公子好歹是保龄侯史公家的后人。你连侯府美妾都瞧不上,我兄长不过是一介布衣,无官无爵,想必姑娘更看不上了。”
皇子无法出将入相,是以芷薇这话算不得错。
“我……。”楚娘傻了,想说她愿意,可方才那番做态明显表达了不愿为妾的愿望。
刨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这会儿进退维谷,楚莲花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摇摇欲坠,一副随时晕厥的柔弱,倒是让几个书生跳出来为她打抱不平。
“公子,小女,小女……。求公子垂怜。”楚娘仰头,秀出纤细美好的脖子,一双美眸含情脉脉,似喜似悲似怒似哀,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也没表达清楚是几个意思,倒先哭起来。
孙芷薇顿时觉得恶心膈应,也没了逗弄的心情,她实在见不得女子迎风落泪,扭捏摇摆,一副没长骨头的模样。
两步上前,女霸王般挑起楚娘的下巴,邪笑道:“楚姑娘,你是没长骨头吗?可是先天的?没关系,不管是胎里带来的还是后天所致,这病本姑娘都能治。方法也很简单。”
她的手在对方细腻的脖子上摩挲,声音带着阴冷:“只要在此处开一道两公分长的口子,拿寸厚的硬物从口子处插入,直通股间,可充当椎骨。用我祖传秘药涂抹,虽不保终生不腐,三五年间绰绰有余。姑娘可要一试?”
“噗哈哈哈,逗死爷了。”胤誐笑的抱肚子锤地,偷瞄了八爷一眼,只见他嘴角微翘,目光柔和。
楚娘呆呆的愣了片刻,到底是个女儿家,被人这般羞辱,纵使满肚子史经典故,一时间也驳斥不出半个字来,只得以袖遮脸,嘤嘤嘤的低泣。
大小姐觉得无趣,撇撇嘴,说了句:“也不过如此。”
这时一个姓闻的书生看不过眼,把楚娘扶起来,揽在怀里,愤懑的呵斥:“你们这些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找到了革命组织,楚娘顺势一歪倒在书生身上,眼睛还不忘向胤禩投去个我见犹怜的眼神。
☆、与八爷不得不说的故事
“我怎么欺负她了?”见书生一脸看社会害虫的目光,孙芷薇气不打一处来:“当街吆喝要以200俩银子卖身的莫非不是赖在你身上起不来的这位弱女子? ”
“瞧着我兄长比那史公子俊俏,转而想投怀送抱的莫非另有其人?明明打着攀龙附凤的心思,还摆出一副‘我最可怜,我最惨,你们都要安慰我’的姿态,装毛线?”
芷薇瞧了书生一眼,认得他是最开始就给白莲花撑腰的那个。眼波流转间,瞬时有了坏注意。
“你有二十好几了吧,娶妻没有?”
“啊? 并无。”闻书生因对方跳脱的询问一时怔住了。
芷薇抬了抬下巴道,:“瞧你这没见过女人的怂样,连青楼都没去吧。”要不怎么会跳出来维护小白花,没见聪明人都在旁观看热闹。
“你……。”书生羞愤不已,指着芷薇呵斥:“在下苦读圣贤书十来载,一心只为报效国家,哪里会去那种,那种,不堪入目的肮脏地方。”
“嗤,本姑娘就算没读过圣贤书也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大方方承认想女人怎么了,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么。人家青楼女人也是才情横溢,书画精通的人才。”
摆到现代各个都是宅男舔屏的御姐。“不然一个个家里妻妾成群,还巴巴拿了银子去捧她们做什么?”
胤誐瞠目结舌,他简直无法想象这话是个姑娘说出来的话。太彪悍了!
楚娘心道不妙。果不其然听见芷薇又说:“这位楚姑娘虽然自甘为妾,可到底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你搂搂抱抱的,名声也毁了。本姑娘当一回月老,替她赎身,配与你为妻可好?”
闻姓书手一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红了脸,支支吾吾的道:“在下不过是一介穷书生。”
“她也没高贵到哪儿去。”胤誐咂咂嘴,不甘寂寞的掺了一脚,笑眯眯道:“爷瞧着你这模样,是上京赶考的举子吧,英雄不问出生,只待你金榜题名时,不忘糟糠之妻便好。”
“小生自是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这,竟是同意了芷薇的撮合。
和闻姓书生一同来看热闹的小伙伴们见他分毫未舍白得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心中嫉妒,暗搓搓的说起酸话来。
一个胖子眯着猥,琐的三角眼,嗤笑说:“哪个良家女子会这般搔,首弄姿? 闻兄弟你不知道,这都是娘们儿的套路,可别上当受骗。”
“是极是极。”另一人赞同。“我记得满园春的青青姑娘也是这般弱柳扶风,那身段把爷缠得骨头都酥了。”
几个纨绔瞅着女子议论纷纷,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楚娘见众人竟把她比作青楼妓,子,怎能叫她不恨。她的高傲比之她爹有过之无不及,一心想做人上人。本是十拿九稳的算计,哪里想到会落得这般下场,顿时气的浑身颤抖。
闻书生感受到女子的悲愤,扬了嗓音吼说:“这位姑娘,你同为女子,最该清楚女子名节的重要,怎能与这些纨绔子弟一起乘人之危呢?”
孙芷薇:“……。” 你俩一个有野心,眼睛长在头顶上、一个脑子迂腐爱占小便宜。天生一对,她哪里乘人之危了?这个锅不背的。
冷冷一笑:“名节?那是什么玩意儿。我看你温香暖玉在怀定是最懂名节二字的,不诺就由你来为我解释解释可好?”围观者皆捂嘴偷笑。
书生涨红了脸,大声嚷道:“你们不必这般拐弯抹角作胁迫。在下是坏了楚姑娘的名声,愿意负责到底。等楚姑娘出孝,在下会三媒六聘娶她过门。待我金榜题名,定会给娘子挣个诰命。”
特么的,你可以拒绝啊。她也就是看不惯楚莲花莫名其妙拿她当情敌,啧啧,那恶毒的眼神好似抢她老公似得。何况她也就是提个建议,又没拿刀子逼你们洞房?
孙芷薇听着书生越说越得意,仿佛高官、厚禄、娇妻唾手可得,全然没发现楚娘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摄人的寒光。
“喂,你说这酸秀能不能活到京城?”捅了捅胤禩兴味的问。黑心莲一看就是个能下得了狠手的恶毒女配,孙芷薇真怕闻书生是过不了三集的炮灰同志。
“一天足矣。”
“嗯,什么?”少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伸出大拇指:古代妹子果然够彪悍。
瞬间没了看戏的心情,掏出身上所有银票,一股脑儿全塞给闻书生,带着怜悯:“大兄弟,祝你好运。嗯,这些银票算是本姑娘给的贺礼。至于回礼嘛……。”她把楚娘全身上下扫了一圈,最后拔下头上的一根木簪:“这木条样子古怪有趣,全当作是回礼了。”
在场的人被孙芷薇的举动惊的莫名其妙,全当她是哪个不知材米油盐的贵族小姐,只暗恨书生走了狗屎运。只有胤禩瞧着那怪异的木头,一脸沉思。
债主史珏史公子也是个混不吝的,终于有了刷脸的机会,硬挤开吃瓜群众,拍着胸脯道:“这么算起来小爷我也算是半个媒人了。不过我囊中羞涩,比不上那位姑娘来的爽快,这卖身契全当是做酒席银子吧。”说着当着大伙面撕了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