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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管理员(喜河山)


他能控制吗?他不能啊!
现在,他又跟自己好兄弟解释:“我难受,我心里难受,我真的太难受了。”
“这总得有个原因吧。”
“我不知道,我就是难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讨厌我,都恨不得我去死。”
陈海威无语了:“……你在意这个做什么?”
不是他说,两个人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知根知底。张桥从小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讨厌他的人多的是,以前都没当回事,现在怎么突然就把这事放心上了?
他脸上那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彻底让张桥怒了,他甚至分不清这种愤怒和恨意来源于自己还是来源于其他的东西。
“兄弟,你走吧,再不走,我真的想把你杀了。”张桥看着陈海威,心里的恨意像是长了牙齿,狠狠地咬在他心脏上,让他又痛又痒。
他这句话说的太认真了,陈海威后背发凉,觉得自己的确也做不了什么,于是也只能离开了。
陈海威走了以后,张桥依旧在想这些事情。
他在想王法途的事情,王哥当时死的时候,肯定就是自己现在这样难受。
可这一切是为什么?
他能够感觉到脑子里很多痛苦来源于一种……很扭曲的恨意,对自己的恨意,对他人的恨意,无法发泄,全都堆在脑子里。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断地被拖进了负面情绪里。
在这里面,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屈辱,一种不甘,这些情绪变成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硬生生地卡在他的心脏位置,他每一次呼吸都想哭,想要把自己杀了,想要把自己杀了……
不对,不全是自己的错。
还有陈海威!
如果说前面还能有意识,能够意识到自己对陈海威的恨意是奇怪的,并不是真的。
等到后面,无法入睡带来的焦虑难受,混着大脑里本身就有的那些负面情绪,最后全部都涌向了一件事——
陈海威真该死啊!
陈海威并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回到KTV,这两天一点生意都没有。
“好奇怪,我发现我们一个回头客都没有。”
“你那个初中生也没有过来了。”
“她之前过来也没用。”陈海威说道。
他在这里待了半天,最后也就来了两个唱歌的人。
于是,一天下来,又只有十几块钱。
第二天,他有三节课,他早上要守早自习,所以起来的比较早。
他刚洗脸,没有来得及刷牙,外面就有人敲门。
陈海威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张桥。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你今天怎么样?”他能够感觉到人不对劲,他看上去应该又是一晚上没有睡,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种颓废状态,而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精神亢奋状态了。
张桥跟他走了进去,说道:“我一晚上没有睡,一直在想我到底怎么了。”
“想出来了吗?”陈海威一边说着,一边去拿他的脸盆。
“我想出来了。”张桥说道:“你真该死!”
陈海威本身就感觉到他不对劲,再加上之前对方说过两次想杀了他,陈海威这一次看到他来找自己,他心里头就防备起来了。
于是,他一个后退就躲开了刀,然后用脸盆打在了人的手腕上。
张桥手吃痛,立马就扔了水果刀,可他的眼睛依旧是那种癫狂的状态,一直看着陈海威:“你真该死!我要杀了你!”
陈海威看着眼前已经疯了的人,心里越发恐惧。
到底怎么了?
他很快给张桥家里打了电话,让人把人带回去。
张桥家里人很快就来了,对方也没有给他道歉,只是把人往回拉。
陈海威看着被带走的张桥,他隐隐地感觉到,张桥活不了太久了。
这样的感觉让他脊背发凉。到底哪儿出问题了?
有了这一次的事情,陈海威不再考虑KTV的事情了,也不再想学校哪个女学生适合去KTV工作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王法途的死和张桥的疯。
他一点一点地搜索生活中的问题,试图弄清楚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他想到KTV,王法途和张桥的交集就是这个KTV,想到这里,他很快就想到了管梨鸢这个初中女生。
她到了KTV以后一直都很奇怪,她在那里的时候,无论他们几个人怎么跟客人暗示明示,客人们要么像是看不到管梨鸢一样,有些客人看一眼就会摇头,询问有没有其他人可以挑选。
过去,他们没有当一回事,此时此刻,他再想起来,觉得非常奇怪。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赶紧出去,他要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很快就找到了人,对方看到他吓了一跳。
“你来我家做什么?”对方这段时间摔断了腿,现在在家里坐着轮椅。
“你这腿怎么回事?”
“之前走夜路不小心摔了。你来我家里做什么?”
“我来找你问你一个事情。”陈海威见里面的人没有出来,小声问道:“上一次你们来KTV唱歌的时候,我们店里面有一个初中女生,你为什么不点她?”
“你疯了,在我家里说这个事情?”
“你快说为什么,说了我就走。”
对方见这人不准备走了,只能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很快,他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你们店里有初中妹子?”
“当时她还在写作业,就坐在另一边,我们让她来招待你们,你立马摆手不让她过来。为什么?”
他愣了一下,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况,然后一言难尽地说道:“你是说,你们店里那个一米八几的人是初中生?”
一米八几?
他们店里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人。
“你确定?”
“确定,当时你们说是初中妹子,我还高兴,结果一看,吓了一跳。”
陈海威又去了几个自己能记住的人家里。
他很快就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那不是个老太太吗?”
“那不是个中年女人吗?”
“那不是一盆发财树吗?”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无一例外,要么摔断了腿,要么就断了手。
陈海威从最后一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他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头顶那黑沉沉的天空,在这一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很快就回了学校,这个点学校还在上晚自习。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又走到了教学楼前。
他们学校的这个教学楼有6层楼,每一层有四个教室。
他们班是一楼,他走过一班的时候,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传了出来,这种学生的声音短暂地把他拉回了现实。
很快,他走到了他们班的门外。
教室门关着,里面寂静无声。
陈海威走过了教室门,走到了窗户边。
所有的学生都在安静地看书,前面讲台上坐着班上的新班长,对方拿了一把梳子,正在一下一下地……梳头发……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
而他顾不得这些了。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管梨鸢身上,而此时,对方依旧在睡觉。
她身边坐着的是苗家双胞胎中的苗和平,这一次没有玩头发了,而是紧紧挨着她睡觉。
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初中女生。
可是,陈海威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这些人说的那些话。
当他们看到管梨鸢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一个初中女生,而是老太太,中年妇女……还有发财树。
可是他们店里都没有出现过发财树。
陈海威看了一会儿,又回到了自己的教师宿舍。
他开始回忆这个学生是什么时候来班上的,上学期还是上上学期?
是谁带她来报名的?可他想不起来。
他脑海里却记得,对方父母双亡,是个孤儿,被远方姑姑送进学校。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每学期都有报名表,只要找到报名表,应该就能看出来管梨鸢是哪一学期来报的名。
他赶紧在房间里翻了起来,很快,他找到了初一上的报名表……
管梨鸢,管梨鸢……
他挨个挨个地开始查看,初一上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隐隐约约地有一个印象,好像对方初一上学期就来报名了。
不管这个,其他人都能把人看成发财树了,他这个也许是错觉。
于是他拿出了初一下学期的报名表。
从头到尾地查看,依旧没有,这学期只来了一个转学生,那就是姚骄妍。
初二上学期……没有。
初二下学期,也就是这学期的开学报名表。
他心猛地跳了起来,这学期的报名表,也没有人。
不仅没有她,陈海威后知后觉地发现,苗和平和苗善良同样也没有名字。
可他明明记得她们来班上很久了。
她们三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陈海威想起了另一件事,学校每周都要发卷子,他们班现在拿卷子是拿六十五张,每次的卷子都是打印出来的。
他赶紧跑到了学校的打印机房,这个点这边还有人。
“我用一下电脑。”
对方把电脑让给了他。
陈海威开始查看,这学期的第1周打印卷子,二班数目……62张。
第二周……62张。
第三周……65张。
她们三个人是第三周才来到这里,满打满算也不到十天。可在他记忆里却是已经来了很久了。
他锤了锤自己的头,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陈老师?你没事吧?你看上去跟见了鬼一样。”机房的老师说道。
“没事。”他从机房里退了出来。
整整一晚上,他都没有睡觉,一直在想这个学生到底是什么,她什么来历……为什么来他班上,为什么杀了王法途,现在又要杀了张桥……
她还会继续杀人吗?
第二天白天,他想到了另一件事,对方父母双亡,但还有一个远房姑姑。
不管这个远房姑姑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和人聊聊,这也许是他弄清楚真相的唯一机会。
他找到了学生们的登记表,上面有家长联系方式,他给远房姑姑打电话。
那头很快就有人接了。
“喂,你好。”
“您好,是管梨鸢的姑姑吗?我是管梨鸢的班主任,想跟您聊聊管梨鸢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吗?是学校又要买什么资料了吗?”那头的人很不耐烦,似乎很担心又要给钱。
她的那种不耐烦消解了管梨鸢这个人的恐怖,一下子就把人拉回了尘世间。
“不是买资料,也不是要交费。”
“那没事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这个人言语中透露出的不耐烦,很符合陈海威对这个学生的认识,家里没有人,远方亲戚生怕跟她继续扯上关系,现在初中花钱不多,可后面高中,学费住宿费生活费都是一大笔钱,远方亲戚自然不想出这笔钱,希望这个孩子快点退学,早点出去打工,自己养活自己。
这种事情,陈海威见得多了。
管梨鸢一开始也很符合这种生活环境出来的女孩子,她性格孤僻,没有朋友,可认真一想,她又有很多地方不太符合。
她的确三天吃两顿,吃饭吃的少,可她看上去完全不是长期饿饭的样子。
“我想和您约个时间见面,跟您聊聊管梨鸢这段时间在学校的情况?”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聊吗?我这段时间很忙。”
陈海威走到了教师宿舍的外面走廊上,他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到下面的学校操场。
此时正是早自习下课,学校操场上,围着一大圈人。
陈海威认出来,那一部分人基本上都是他们班上的同学,现在正在给新班长表演节目。
“翻个跟头,翻个跟头!”
人群中,管梨鸢依旧格格不入,她并没有排队给班长表演节目。
陈海威看着这个奇怪的初中女生,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管梨鸢同学这段时间总是上课睡觉,作业也不怎么做了,听其他同学说她经常晚上不回寝室。”
“管梨鸢这位同学本来成绩不错,努力一把也能进咱们县的一中,这样下去实在可惜了。”
那头依旧是那个有些暴躁不耐烦的中年女人声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她自己的人生,她不想读就不读了,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陈海威很需要和对方见面,可现在对方完全不想见面,于是他只能在电话里问道:“如果你实在是忙,没有办法见面,那我们在电话里聊也行。我想问问管梨鸢同学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她在老家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不正常的地方?”
操场上,有几个学生翻了个跟头,新班长用力拍了拍手掌,然后给了一个长长的风干肉干。
陈海威能听到新班长在喊:“有没有人会爬树?我想看人爬树。”
陈海威此时依旧看着那里格格不入的管梨鸢。
“她父母是怎么死的?您知道吗?”陈海威问道。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陈老师这是发现了?”
陈海威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两下,他感觉自己好像在面对一个即将揭开一面东西的恐怖存在。
哪怕他此刻是站在学校到处都是学生。他耳朵还能够听到学生们在那边欢呼拍掌的声音。
可他依旧感到了一阵寒意。
而此时,电话里那声音慢慢变成了管梨鸢的声音。
“陈老师,有问题怎么不来当面问我?”
他对面操场上,管梨鸢回过头,目光精准地抓住了他。
对方手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开口,她只是看了过来,可陈海威听到电话那头依旧是管梨鸢的声音。
她在问他。
“不知道陈老师说的不正常的地方是指什么?”

她……她到底是什么!
那头的管梨鸢只是招了招手,没有张嘴,而话筒里的声音依旧清晰,说道:“陈老师,之前我就说过,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伤害不了我。”
“现在懂我的意思了吗?”
“你……我们可以道歉。”他反应很快。
“熬过去就好了,我也不会伤害你们。”话筒里,管梨鸢说完,就只剩下电话挂断后的滴滴声。
而操场上,管梨鸢转过头,去看人类爬树了。
陈海威站在教师宿舍的走廊上,整个大脑被各种信息霸占着,处于宕机状态。
熬过去就好了?这句话什么意思?
陈海威旁边的宿舍住着三班的班主任,对方也起晚了,洗了两把脸,跑了出来。
“陈老师?你这是在干嘛?”
陈海威看着隔壁班的班主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班的班主任也不需要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当也是当班主任的痛苦,于是安慰道:“ 被学生气着了,对吧?我懂。”
陈海威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对方开始吐槽自己班上的学生:“都一样。这个年纪的学生全都是这个样子,我觉得你们班的学生还好。你要是带到我们班那一群皮猴子,你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陈海威:“……”他想起了张桥那个样子,那个才是真的睡不着觉。
“昨天晚上,我们班有学生把床单撕下来打结弄成绳子,从宿舍楼翻了出来。我半夜接到电话以为他们跳楼了,吓死了,然后去网吧把人找回来。”
“今天我还要被教导主任骂一顿,十有八九还要写检讨,这样一想,是不是心理就平衡了,你们班的学生再调皮也比不上我们班这几个。”
陈海威转过头,看着旁边的人,不一样!他们班的学生在调皮内,都在人类范畴,而且他是老师,可以骂他们打他们!
他这个算什么?
可陈海威没法开口,他怎么跟人说?
他说他们班上有一个女学生很可怕,她能改变人的记忆,还能在人的大脑中放东西,直接把人逼死。
谁会信?没有人会信。说不一定还会问你做了什么了,人家要这样对你?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肯定也做了什么错事。
他也没有办法把KTV的事情说出来。
于是,他只是跟着一起下去,麻木地跟着一起去食堂,一起吃早饭。
上午第二节课是他的数学课,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进教室会让人如此不适。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他迈步走了进去,同学们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想起了张桥说的那句话——
“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你,都像是知道你做了什么,都恨不得你去死!”
他有些不舒服地收回了目光,努力找回自己过去在讲台上的感觉,他拍了一下讲台,道:“上课了,看着我做什么,把书翻到今天要上的——平行四边形。”
台下,没有一个学生开口,所有人齐刷刷地开始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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