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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未眠灯)


秦邵宗反问他,“难道无功不觉得吗?”
纳兰治罕见沉默了下。
秦邵宗平淡道:“九年前天公不作美,兼之虫患四起,岁大饥,田野里颗粒无收,而那小子是十年前离开母亲的,七年前才到的范府,中间那三年他在何地?我不认为一个手无搏鸡之力,且举目无亲的稚儿能平安活下来。”
当然,远不止如此。
白剑屏私下曾和他说,当初他与那小子交手,感觉对方的武功非常扎实,且身法颇有门道。
范天石收养孤子当狗,虽说会请人教导他们,但必定不会十分上心。大浪淘沙,优胜劣汰,受看重的孤子全是剩下来的那批。
这就注定了孤子往往需经过两年,甚至是更久,才会真正受到最毫无保留的教导,功底基本与异常扎实无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有,她儿子也有。
先前她人在他身旁,那些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并非不行。
如今却不能了。

第69章 武安侯不会娶你为妻
等黛黎再恢复意识, 她眼前入目的是一片素色的帱,其上隐约带着芍药纹,瞧着并非凡物。
初醒时, 黛黎头晕乎乎的,仿佛有根擀面杖在她脑中狠狠搅了几个来回, 记忆零散,东一块西一块。
且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觉得身下的床榻好像在晃。
“夫人,您醒了。”忽的有人说话。
很陌生的声音, 是她半点都不熟悉的雌雄莫辨。
黛黎打了个激灵, 无形的绳索瞬间往外延伸,将她零碎的记忆牵回拼合, 先前的一幕幕完整的浮现在眼前。
首饰店,念夏碧珀, 端茶托的女佣……
黛黎猝地坐起身,却不知是起得太猛, 还是旁的原因, 起来后头晕目眩,又往后倒。不过还未等她倒下去,她被扶住了。
“夫人小心。”
黛黎这时才看清了方才说话之人。
柳叶眉加杏仁眼,面前人一身白衣, 气质恬静温婉, 如同从仕女图里走出的婉约美人。但她的声音却英气无比,带着一份与她模样截然不同的锐利。
“你是何人?为何要掳我来此地?”黛黎推开她扶着自己的手。
此时说不焦心是假的,她一句话未和州州说就不见踪影,儿子肯定急坏了。
但和这等陌生人对谈,最忌讳露出弱点。她已找回儿子一事, 唯有北地的高阶武将知晓,在未弄清楚她面前这些到底是何人之前,黛黎绝对不会暴露多余的信息。
看出黛黎的防备,白衣女微微一笑,“夫人不必如此戒备,我们是普化在家清信之士的有发僧。旁人都叫我绣娘,夫人亦可如此唤我。”
黛黎愣住。
普化在家清信之士?有发僧?
这名头听着怎么那么像是……
“你们是青莲教?”黛黎惊讶。
绣娘笑着点头,“正是,夫人果然听过我们。”
黛黎眼皮子跳了跳。
好么,秦邵宗要剿灭的青莲教,居然被她碰上了?
“你们为何掳我来?”黛黎皱眉。
“武安侯粗鄙,强迫夫人委身于他。夫人经韬纬略,有经国之才,当区区宠姬实在折辱人。我们先生怜惜夫人身处困境,不忍您受埋没,遂想了办法将您带离白日城。”绣娘解释道。
黛黎缓缓垂眼,遮住眼底的暗色。
这个自称绣娘的能说出“强迫”一词,说明对方必定知晓她曾出逃南康郡,此时和绣娘装痴卖傻,只会提高对方的警惕。
面上露出些许犹豫,黛黎并不接她这话,只是道:“我有些饿了。”
她这屋子是有窗的,窗外日光大咧咧地映入房中,洒下大块明亮的光片。
白天了。
她昨晚的晚膳没吃,现在说饿了不是假话。
“我扶您起来。”绣娘再次伸手过来。
黛黎这次没拒绝,因为她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从醒来到现在已经有一会儿了,但使不上劲儿,且嘴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你们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黛黎忐忑不已。
中医博大精深自然不必说,这药学也不差多少。她非常担心自己吃了毒药,后续还要靠他们解开。
昨夜黛黎是和衣躺下,如今起来只需整理衣裳褶子再穿鞋即可。绣娘俯身给她穿鞋,这过程中目光不可避免地再次落于她的绣鞋上。
锦缎作面,表面缀有月光白的贝母片,在阳光下闪亮异常,鞋首嵌了明珠,饱满硕大的明珠泛着柔光,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绣娘见状敛眸,“昨日舟车劳顿,我们忧心夫人中途受累,故而给夫人喂了一枚安神丹药。”
黛黎狐疑,“仅此而已?”
绣娘像摆弄一个大号的洋娃娃,先扶着穿好鞋的黛黎侧了个身,而后帮她打理散开的头发,“当然。夫人可是我们先生的贵客,自然需礼待之。”
半米之内已是亲密距离了,黛黎不习惯陌生人靠近,尤其是此刻她还看不见对方。她压下不适感,“你们先生是何人?”
“夫人待会儿就知晓了。”绣娘只是说。
简单帮黛黎挽发和洗漱后,绣娘扶着她出房间。待行到门口,黛黎推开她的手,“我自己走,慢些能行。”
绣娘不勉强。
方才黛黎就疑心床榻在晃,如今出到行廊夹板,看到江水滔滔,心道还真是在船上。
两岸青山,江上浮舟几叶,视野开阔非常。携着水气的风扑面,带来几分清爽,日光在江中浮跃,泛起一层层碎金色。
此时此景,观赏者一般心旷神怡。
黛黎是那个例外。
她看着江流,心里焦虑不已。白日城附近唯有一条自西向东的津水,如今溯游行舟,她在往西边走。
西边,进入兖州地带。
一夜时间再加半个白日,溯游行舟足够走出几十里了。
“夫人,请吧。”绣娘站在行廊外,隔开黛黎,不让她凭栏。
黛黎收回目光,随她一同去主厅。
氤氲着沉香的主厅空荡荡,此时空无一人,黛黎随意在一张案几前入座。
从房中到主厅不过是行过一条侧廊夹板,待坐下时,黛黎明显感觉心率高得有些过分,也累得慌,她猜测是药还没有代谢干净的缘故。
所以等绣娘让人端汤饼上来,黛黎把汤饼吃得一干二净,汤都没剩下。
见黛黎胃口好,绣娘脸上的笑容深了些,“夫人还想吃什么?”
黛黎:“烦请给我一杯水,不要茶,要烧开后的凉水。”
“您在此稍等片刻。”绣娘离开主厅。
她离开不久后,黛黎听到了脚步声,来者步伐沉稳,不缓不急,自带一份心定神闲。
很快,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外入内。
年轻的男人身着白衣,面容俊秀,绣鹤图的滚金边流云长袍与他适配极了。随着他的行走,白袍广袖微微浮动,如同白鹤张开的羽翼,在这满室的沉香中,分外的仙气飘飘。
谛听对上黛黎的眼,露出温和的笑,“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黛黎心道这人一定是故意的,给她喂了药,让她意识全无,还问她睡得可好。
一上来就试探她性格。
“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差。”黛黎淡淡道。
她这张脸一端起来,依旧美得惊人,且自带一种高高在上的疏冷,距离感十足。
谛听的目光在黛黎的眉眼处稍做停留,但被她额上那抹朱砂痣晃了下神,待再回神,方才那缕转瞬即逝的思绪已寻不着痕迹。
“武安侯看管夫人甚严,我唯有出此下策,还望夫人谅解。”谛听在她对面入座。
“阁下怎么称呼?”黛黎问。
谛听抬手引着小炉,将陶壶放于其上,“谛听,夫人叫我谛听即可。”
黛黎若有所思。
谛听,这是地藏王的坐骑,是护身的瑞兽。相比起“绣娘”,有寓意的“谛听”明显要更靠近核心层。
黛黎:“我听绣娘说,你们是觉得我有经国之才,所以才带我离开白日城?可是我怎的不知,我有如此大才?”
谛听低笑了声,“夫人不必谦虚,我知晓咸石是出自你手。此外还有龙骨水车,虽说如今皆传是夫人将此物从马姓隐士手中带出,但这个马姓隐士……”
话到这里,谛听摇了摇头,“不可寻。”
黛黎细眉微挑:“这么确定是我?赢郡的盐湖先前被李姓盐枭占据,为何不会是那盐枭刚摸索出咸石,但倒霉的还未开诚公布,就被秦长庚捷足先登,先一步截了去?”
谛听笑着摇头,“不会是他。”
他这话说得笃定,黛黎忽然想到当初桃花岭大捷后,于篝火宴中,秦邵宗曾说过李瓒势力壮大的速度不寻常,其中或许有玄机。
如今这玄机,看来就是面前人了。
黛黎扭头看向窗牗,日光明媚,今日是个好天儿,“对,咸石确实出自我之手。但有一点我想你们误会了,所谓术业有专攻,光是研究精盐便已耗尽我前半生之能,而我实在担不起你们那一句‘经国之才’。”
“夫人难道愿意一直待在武安侯身边?武安侯命中带煞,六亲缘浅,昔年他的双亲、兄嫂与妻室皆被他克得相继离世,且武安侯此人向来对女郎不上心,并非良人。更别说他早年和卫家,也就是他亡妻的母族有约定,若是要续弦,他只能娶卫氏女。”谛听看着对面女人。
她身着一袭烟紫色的牡丹圆领襦裙,身姿曼妙,艳冠群芳,一双桃花眸眼尾微挑,眸光流转间透出些许慵懒,有着与年少小娘子截然不同的从容。
室内光线亮堂,却不如她来得亮眼。
“夫人国色天香,如今武安侯对夫人正热忱,可夫人有未想过以后?有卫家约定在前,武安侯不会娶你为妻。色衰而爱弛,爱憎之变也。他待女郎向来凉薄,夫人该另谋出路才是。”谛听见水烧开,慢条斯理地拿起陶壶。
“我何尝不知该谋出路,只是这天下茫茫,如今又局势动荡,各地危机四伏,我也不该往何处去。”黛黎垂眸,遮住眼底的暗光,“那武安侯虽有万般不好,先前却应了我一事。”
当初南康郡时,莫延云曾帮她在郡里四处寻州州,后来北地更是向各州发了寻人令。
这归根溯源,完全可以追到南康郡。
“夫人说的是武安侯答应为你寻子?”果然,黛黎听对方如此说。
黛黎顺势颔首。
“令郎一事,他武安侯能做,我们也能。”谛听拿了瓜干投入茶盏中,“夫人问该往何处去,我倒可以试着给你个答案。”
黛黎猛地抬眼,直接忽略他的后半句,“此话当真,你们也能为我寻到我儿?”
她的黑眸形如三月桃花,亮极了,像日光在溪流面上泛起的浮光。
谛听敛眸,避开她的目光,“自然是真的,我青莲教的信徒多不可计,分布于五湖四海之中,最南边的交州有我们的人,北地亦有。若是教中发令,令郎并非不可寻。”
“所以你与我说的出路,是让我加入青莲教?”黛黎把话挑明。
“花开向佛,祈愿往生西方净土。”谛听脸上的笑容真挚,甚至有些狂热的虔诚,“所谓淤泥源自混沌启,夫人,你我皆可以是淤泥的净化者。”
可能是刻入骨子的红色雷达,与邪.教理念之间的强烈互斥,黛黎看着面前人,背后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脸上,黛黎露出些犹豫,随即换了个问题,“船只要开往何处?”
谛听说:“去甜水郡。”
黛黎听闻皱了眉。
先前在府中闲来无事她寻过地图来看,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甜水郡已经是过了司州与兖州的边界,彻底在司州范围内。
司州啊,距离州州太远了。
她是不愿寄人篱下,是想着离开没错,但绝不是母子分离式的离开。
“夫人在忧心什么?”谛听忽然道。
黛黎并不遮掩:“自然是怕刚离了虎穴,又入狼窝。虽说武安侯粗俗,有时还不甚讲道理,但是我在他府中,只需伺候他一人,且衣食住行并不差。可别到了旁的地方,不仅吃住不如何,需要伺候的入幕之宾还一下子增加了好几个。”
大概没想到她如此直接,谛听愣住片刻,随即笑着摇头,“当然不会,夫人是贵客,不勉强。”
黛黎背后寒毛卓立,因为她莫名听出了一点弦外音。
贵客,不会勉强。
但如果不肯配合,那她就不是贵客了……
不知是否是他们提前准备了许多物资,一连三日,途径一个渡口,船只都没有停下来补给物资。
黛黎看着不断往后靠的两岸青山,心底有把火在燎,烧得她坐立难安。每过一个时辰,她就离州州更远了些。
就当她思索着该如何让这艘楼船靠岸时,船只居然缓缓停了。
很快,黛黎就知晓为何停船了。
“先生,前方河道上设了好几艘浮船,远远看着有带刀侍卫,很像是官寺中人,他们在检查过往船只。”

绣娘颔首,“很可能是武安侯的人。”
他们是溯水行船,加上这艘楼船共二层, 所载之人光是黛黎见过的,就有不下十个, 再加上先前储备的物资不少,因此行船速度真算不上快。
沿岸快马加鞭,确实能先一步抵达上游。
谛听沉思片刻,随即对一案之隔的黛黎笑道, “还请夫人回房小睡一觉。”
黛黎眼皮一跳。
不止是回房, 且还是回房小睡。
这是想打晕她,还是想继续给她吃那种昏昏沉沉的药?
“你担心我想回武安侯身边?”黛黎从座上起身, 她那身烟紫色的衣裙已换了,今日着一袭璧山的翠绿。
绿色显白, 在光线亮堂的厅堂里她白得发光,黛黎居高临下地看着谛听。她本就艳到极点, 此时垂眸看人, 多了些往日不曾有的攻击性,“大可不必如此,武安侯于我而言只是一块浮木,若是有旁的良木, 我为何不能舍了他?”
谛听正要说话, 却听她还有后半句:
“当然,我知晓你们定然不放心,这回我可以配合你们,也是我的诚意,下回就罢了。”
黛黎直视他的眼:“不远处有船只拦截检查, 我若是有心回到他身边,刚刚完全可以突然冲出去,再翻栏跳江。你们如若捞我,动静不小,定会被注意到;不捞我,会凫水的我能自己游过去找他们。”
谛听稍愣,没想到黛黎连跳江都说出来了。
不过,此话倒也不假。
“好。”他眉眼温润地笑道。
黛黎转身回房。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黛黎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是会游泳,但就勉强会个狗扒式,别说在江里当浪里白条,就算在静水的游泳池里待个几分钟,都得抱个游泳圈。
跳江?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不要命了,州州还等着她回去呢。
黛黎跟着绣娘来到另一个房间。
在黛黎的注视下,绣娘双手扣住床榻边缘,一个用力,竟是将整面榻板呈九十度掀起。
榻板之下,呈现出另一个铺着被褥的空间。空间不算大,仅够一人躺着。
朝外的那面木板的首端和尾端,皆雕有一层又一层的镂空格子纹,格纹彼此交错,视线不能及,却能通气。
绣娘掏出个带莲纹的小瓶子,从中倒出一枚黑药丸给黛黎。
“夫人,请。”
黛黎接过药丸,却没立马吃,“这一颗能睡多久?”
绣娘:“半日,六个时辰。”
黛黎先坐入榻板内里,而后当着她的面吃下药丸。
生咽,黛黎嗓子眼细,还卡了下。一股奇怪的苦味在她口腔里蔓开,苦得黛黎直皱眉头。
这药丸吃下去以后,半分钟不到就见效了。在昏昏沉沉中,黛黎听到了榻板被翻下来的声音。
在意识飘散的最后一瞬,黛黎心想这药丸见效真快,比安眠药还好使,要搁现代去,分分钟能卖断货。
绣娘仔细整理了床铺,又从旁边衣匣里拿出枕头和被子,将它们放于榻上,又将被子揉乱少许,营造出这张榻不久前有人睡过的幻像。她还将匣里的襦裙拿出,随手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做完这一切,绣娘才阖上房门离开。
那边,两艘楼船已一左一右将谛听的船只夹于中间。
夹板上有人喊话:“近日水匪横行,伪装成过往商船危害百姓,现官寺拦船搜检,还望配合。”
只是通知,并非要对方回答。
象征性说了句后,几个带绳索的铁钩从对面甩过来,精准勾住木拦边,稍稍固定好后,一条长木板“啪”地从上放下,形成一条小木桥。
木板长约一丈半,两边都无护栏,对面的人却艺高人胆大,脚一踩就过来了。
左右两侧同时放木桥,人也同步过来。
两侧各八人,登船合计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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