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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未眠灯)


冯亮此时来到了距秦邵宗三步之遥的地方,他看着头戴圆顶赤帻的秦邵宗,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怪异感。
但下一刻,冯亮见面前人伸手指向东北方,“冯都督,沿着此方向走大概两百五十步,便能看见一个陡坡。陡坡之上有个洞穴,洞上覆有密集藤蔓,相当不显眼,我窥见那姓秦的遁入其中,想来是伤势不轻,只得藏于那处坐等部下救援。”
这番话太有吸引力了,位置精准不谈,还透露出目标人物负重伤,且此时孤立无援。
冯亮顾不上多想,只想趁他病、要他命,速速拿下。他转身招手,“来人,给我往东北方走,细搜每一个洞穴,务必抓拿秦……”
话还未说完,冯亮脑中忽然有一道电光窜过,这缕思绪来得突然,却如同裂空惊雷劈得他浑身颤栗,叫他一瞬间毛骨悚然。
北地秦邵宗,朝廷亲封的武安侯,唯一一个戍边君侯兼任两州州牧。传闻此人身携神力,却天生断眉,克父克兄。
方才那个来报军情的兵卒,左侧眉尾分明没能连接上。
“你是秦……”
“滋啦。”长刀砍过他颈侧,冯亮圆滚滚的首级整个飞了出去。
先前听了冯亮的指令,他身边一众卫兵皆转了身,齐齐面朝东北方,准备行进。以至于这一变故突发时,竟无人反应过来,更别说上前营救。
秦邵宗高喊道:“君侯负伤,冯贼陪葬!尔等都督命丧矣!”
他声音洪亮如钟,传开老远,让周围听闻消息的一众士卒惊慌不已。
擒贼先擒王,如今贼王殒命,群龙无首,这支千人军队霎时大乱。
秦邵宗趁乱钻入丛林中,一路上行登山的同时,随手解决遇到的士卒。
“哔哔哔——”
数声长哨响起,秦邵宗这方的亲兵听闻哨声,且战且退飞快往上撤。
冯亮丧命,他的副将咬牙苦撑,全靠那句“君侯负伤”吊着一口气继续组织战斗。
由于秦邵宗这方的撤离,李瓒军队上行速度也快了不少。副将带着兵一路追到顶端的山寨,又追着跑下山,最后追到了湖泊边。
隔着老远,副将看见前方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一人的胳膊,搀扶着他踏上连接岸与楼船的木板。
他们想要坐船逃离!
“快,拦住他们,秦邵宗已负伤,不可让他逃了!”副将声嘶力竭地大喊:“得其首级者,大元帅保他阖族尽享富贵!”
士卒精神一震,一个个打鸡血似的撒丫子追。然而很遗憾,中间横着的路程非一星半点,任凭他们跑岔了气,都仍与楼船有大段距离。
眼见秦邵宗上了船,他的卫兵正在收木板,副将目眦欲裂,“放箭!”
“嗖嗖嗖——”
箭雨飞驰,气势汹汹,最后却因射程不足钉在了地上。连楼船都没够上,更别说船上之人了。
待副将领着人终于赶到岸边,那两艘楼船早已驶到湖泊中心。
箭够不上,无船可用,功败垂成。
副将泄愤地将长弓掷于地上,目光阴鸷,“只差一点,可恶至极!”
“陈副将,如今如何是好?”有士卒问。
副将深吸了一口气,“冯都督被杀,和秦邵宗负伤逃离之事立马传讯告知大元帅。他们走岐水,岐水纵向自北往南,横向自西往东。他们定会往上游、也就是往更靠近南康郡的地方去。”
旁边的亲兵眼睛亮了,“西门郡!岐水上端连接的是西门郡。”
副将怒目切齿道:“秦邵宗负重伤,必定需要坐堂医和药材为之疗伤,只要我们迅速前往西门郡,便可在那里将他抓拿。”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位急着阖族享富贵的陈副将心有成算,他手书一封托部下带回后,便领着剩余的兵马火急火燎地往西门郡赶去。
秦邵宗被搀扶着的、“奄奄一息”的踏上船的时候,黛黎意外又不是很意外,心道这下航线绝对得偏程了。
他们肯定会火速赶往别的郡县,大半夜给秦邵宗抓个大夫医治。到时兵荒马乱,她是不是可以……
这小心思才转到一半,黛黎眼睁睁地看见被搀进船舱后,本来还半死不活的男人忽然直起了身。
他脊梁直挺,看过来的双眼锐利明亮,那股生机勃勃的狼虎劲儿哪怕在夜中也分外扎眼,哪还有刚刚的半死不活。
不及防,两人四目相对。
黛黎:“……”
秦邵宗径自走过来。
他进,黛黎便退,退到后面退无可退,最后后背不得不抵于船舱墙壁上。
“夫人又在打什么小算盘?”秦邵宗嘴边挂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瞧着很是冷锐。
刚一抬头就看到她那大眼睛咕噜噜在转,这只坏狐狸多半又想披兔子皮去干坏事了,真是少盯一会儿都不行。
黛黎当然不承认,“我没有。”
“算盘的珠声都响到我耳边,怎的会没有?再说,没有你退什么?”秦邵宗步步上前。
黛黎低声道:“您身上血腥味重,我闻不惯。”
这不是假话,自他回来的那一刻,黛黎就闻到一股相当浓郁的血腥味,如狂风般迅速席卷整个船舱。
随着他靠近,味道更浓了,像巾帕被扔进了装满血的水桶里,每一缕丝线都浸满了浓重的血气,以至于捞出来时仍湿哒哒地往下淌着血。
这浓郁到堪称粘稠的血气,有一瞬让黛黎生出了一种错觉,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头刚在外捕猎回来的恶虎,他尖长的獠牙,乃至锋利的虎爪缝隙里都带着未清理干净的肉沫。
“就你娇气。”秦邵宗轻啧了声,并没继续往前。
这两艘楼船皆是三层,先前用于载客的缘故,不仅房间多得是,每个房间内还配有基础设施。
黛黎瞅着他们似乎还要议事,便独自上楼,她去了三楼,选了走廊尽头的厢房。
进屋,锁门,一气呵成。
待周围无人,黛黎才从左右的两个袖袋中分别拿出一个布袋。
她经期将至,因此月事带随身携带;而另一个布袋中则装了银钱和精巧的、便于变卖的首饰。
再多就没有了,她的包裹在林二娘家中,走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拿。
至于最重要的传……
黛黎叹了口气。
楼下,厢房。
秦邵宗坐于椅上,面朝三步开外正在奋笔疾书的莫延云,手搭在旁侧的案几上,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他在等待,也在想旁的事。
莫延云虽说时常会在女色方面昏头,有时脑子也比其他同袍慢半拍,但他有个罕见的特长,他极擅于绘地图。
走过的山路,跨过的桥梁,渡过的江河,乃至几个月前匆匆扫了眼的地图……
这些都跟刻在莫延云脑中似的,只要他想,便可随时调取再拼合。
“君侯,好了。”莫延云收笔。
秦邵宗敛眸收回思绪,抬手接过那张墨迹未干的缣帛。
缣帛上画了西门郡和太平郡附近的山河,着重描了岐水的流向、分支,以及与其他河流的交汇,还有它途径的郡县。
莫延云:“以如今的行船速度,最迟两个半时辰便能抵达西门郡。君侯,那时已天光大亮,咱们无需暴露身份也可进城。”
秦邵宗看着缣帛上岐水,眸底有幽光掠过。
岐水流向大致是由北向南,小幅度自西向东,结合后便是西南流向。这条西南河道先后流经几个郡县附近,设有朱崖津的太平郡是其一,他们即将要去的西门郡是其二。
处于更为上游的其三,则是古汉。
古汉郡,恰好在南康郡的正西侧。相当于他抄了西南边的道,绕了一个大圈回到南康郡的西边。非常有意思的是,古汉附近有滹沱河相伴,而滹沱河在桃花岭旁边有个小分支。
秦邵宗:“我‘身负重伤’,此行非去西门郡求医不可。他们行陆路,且那个姓冯的总指挥已殒命,料想不会追得那般紧,那便先遛一遛他们。”
刚刚那一战在山中,马骑不上山,所有人都弃了马。不同的是他这边直接乘船离开,对方还得重新翻山回去找马。
这一来一回,他们的船跑出老长一段路了。
秦邵宗继续道:“你传信给苏修竹,告诉他不日会收到我负重伤的消息,让他进蒋府把燕三等人带走,静等一个白日后去寻李瓒为我复仇。玄骁骑暂由燕三领军,行军计划大致不变,只是我危在旦夕,此时不必遮掩太多,直接挥军走上路便是。此计事成与否,全看行军速度,让燕三速速赶路,不得拖延。”
在他这边,蒋崇海与李瓒勾结,李瓒企图借桃花岭伏击玄骁骑是明牌了。
而在李瓒那里,只知晓玄骁骑会走上路途径桃花岭这一条,由此经思索后,他多半会选择埋伏。
双方都想抢这个埋伏点,差距或许只在于一方知晓全局,因此火急火燎赶路想占先机;另一方自觉胜券在握,多少有些不缓不急。
秦邵宗口中的苏修竹是玄骁骑的行军教授,负责玄骁骑的粮草文书等,在军中担任文职。当初进城时,此人和三千玄骁骑一并留在城外。
莫延云颔首,再次奋笔疾书。
半个时辰后,厢房的门打开,散会。
外面的天隐约透出一层朦胧微光,鱼肚翻起露出一线白,黎明前最黑暗的阶段已悄然过去。
再过不久,整片天就该大亮了。
登山,作战,上船,议事。秦邵宗一宿没阖眼,但不妨碍他仍然精神抖擞,“胡豹,让船暂且靠岸。”
“君侯,您这是为何?”莫延云停下回房补觉的脚步,心道方才商议的计划里,可没有这一出啊。
秦邵宗淡淡瞥他一眼,“大惊小怪作甚,下河洗一洗罢了。你也同来,再不沐浴,山里的蜣螂都要闻着味儿过来把你捡了去。”
莫延云:“……”
莫延云大为震惊。
不是,他哪里臭了?
昨夜他被留于寨中准备撤退事宜,都未参与浴血杀敌。相比起君侯袍上的血厚到能凝成块,整个人腌制入味,他最多才出了点汗好吧。
但行吧,谁让上峰发话了,不去也不行。莫延云干脆吆喝道:“走走走,大伙儿一同去洗洗。”
月落日升,天光重临,新的一日拉开篇章。
黛黎是被窗外的日光晃醒的,昨夜回房后她太过疲倦,以至于睡前忘了将帷幄扯上。
此时窗外日光大盛,再瞅金乌高度,黛黎估计时间在辰时。平日她在这时起床,但昨儿歇得晚,如今她还倦得紧。
既然无人来喊,不如拉上帷幄睡个回笼觉。这般想,黛黎便下榻趿拉着木屐去窗边拉帷幄。结果这一瞧,她惊讶发现楼船靠岸了。
不是随处寻个河边靠岸,而是停在了一个渡口处。
清晨的渡口上还有别的楼船,或新或旧的船只颇为有序地停在岸口,吞吐着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
若将视野再拉远些,能看见有不少篷船聚在渡口边,头戴草帽的渔夫正往船下搬运成筐的河鲜。
渡口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黛黎记得当初送她出城的车夫说,岐水大致流向自北向南,秦邵宗既然在逃命,有没有可能会选择速度更快的顺流而下呢?
如果这样,她岂非距离杭州又近了一步?
明知晓秦邵宗不可能载她回杭州,黛黎仍控制不住精神一振。
不困了,根本睡不着。
正想将窗更推开些好迎风进来,一股熟悉的暖流往下冲,黛黎愣住,急忙去拿月事带。
她的月经来了。
可能是体质缘故,黛黎生理期基本准时,经期内只会比平日更容易累,旁的负面影响,诸如经痛、腰背酸痛或容易腹泻等,她通通没有。
换上月事带,洗漱一番后,黛黎出门了。
整个三层静悄悄,黛黎从尽头一路走过来,见旁的厢房皆是房门紧闭,瞧着没使用过的痕迹,仿佛这一层就只住了她一人。
楼下倒热闹,莫延云和胡豹站在楼梯旁说话呢。
“待会儿去到医馆,你把银钱往桌上一放,然后将那坐堂医直接拎走,以示形势紧急。”莫延云右手成拳捶在左掌心。
胡豹颔首接过话,“还要让人扫荡药匣,把药材尽量带走。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听听架势,和去打劫差不多。
“黛夫人?”莫延云眼角余光扫到黛黎。
黛黎下楼梯,“你们打算进城?此行能否带上我,我想去买些东西。”
此话一出,莫延云和胡豹皆是眼瞳收紧,而后居然同时做了一个扭开头,当做没听到的动作。
黛黎:“……”
一时之间,周围飘散着淡淡的尴尬。
“都杵在楼梯口作甚?”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房中出来。
胡豹立马道:“君侯,黛夫人有事找您。”
“对,她有要事想和您说,方才不过是路过。”莫延云偷偷给了胡豹一个赞许的眼神,好家伙,这脑子真灵光。
本有几分虚的目光骤然落了个实,一如既往的侵略感十足,黛黎停顿两息,而后才迎上那双棕色的眼,“嗯,是我有事想和您说。”
“过来。”秦邵宗转身重新回了房。
意思是要去房中说话。
黛黎没有迟疑地跟了上去,如果是两刻钟前,她指定心里发虚,但现在不了。
两人相继进屋,走在后面的黛黎还顺手将门掩上。
秦邵宗见状长眉微挑,这只狐狸一觉起来倒是大胆了不少。
黛黎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君侯,我方才听莫都尉他们商量去郡中请个杏林来,我能否随他们一同去郡里买些东西?”
秦邵宗轻呵了声。
哪是只大胆了些,分明是她那胆子又往豹子胆的方向长了。

第28章 看不好她,提头来见……
房中静了下来, 温度骤降,空气似乎凝成了冰,叫人不住脊背发紧。
黛黎听见他冷笑, 立马补了一句:“我的传都被您收了,无传难远行, 此番我进城真是有东西要买。”
“有什想买的,直接和莫延云说便可,让他给你捎回来。”秦邵宗说。
黛黎小心瞅他一眼,“有些不便。”
“一句话的事, 有何不便?”秦邵宗反问。
看她伪装乖顺的模样, 他心里那把一直没灭过的火又开始变旺了,“还是说你又打算联系这个, 买通那个?我告诉你黛黎,想都别想!先前那几个收了你银钱、助你离开的, 已尽数被我下狱。你说后面我究竟是让他们城旦舂六年,还是干脆笞一百, 把他们的肉通通给打烂?”
他每说一句, 黛黎的唇就抿紧一分,最后听到那些女婢和车夫被关进牢里,脸都白了,“君……君侯您昔年不辞劳苦, 亲自率军前往伯雷山为民剿匪, 保了当地十数年不再受匪祸侵扰,可见您心怀天下之士,心胸宽广。他们为我办事时根本不知情,不知者不罪,您又何必与区区布衣草芥计较呢?”
秦邵宗转了转玉扳指, 忽然说:“你不是说你住桃花源吗?”
既然是与世隔绝,又怎知外界?
“我昨夜在山洞里听兵长说的。”黛黎垂眸低声道。
这话说完,房中静了片刻。
黛黎没听到声儿,不由慢慢抬眼。面前男人神色冷淡,依旧是不虞,但瞧着好像没方才那般怒了。
秦邵宗不再提那几人,他回到最初的话题,“你去买什么?”
黛黎没再隐瞒:“月事带。”
再看他一眼,黛黎补充说:“我癸水来了,月事带缺不得,此物让莫都尉帮我带回好像不太好。”
“癸水来”三字敲在秦邵宗额上,叫他青筋不由跳了两跳。
又是癸水……
“你癸水不是前几日来过了吗?”秦邵宗语气不好。
黛黎别开眼不去看他,委婉道:“这次是真的。”
秦邵宗脸色黑了。
这次是真的,那就是上回是假的。都不止骗他健康女郎癸水要来满七日,实则她根本就没来癸水。
“那先前在榻上你说不适?”他的语气更不好了。
黛黎缓缓低下头,没说话。
秦邵宗目光冷酷:“我记得我没给夫人上封口布吧,还是说你喜欢那破布,如今想着提前习惯?”
黛黎没抬头:“……不适是因为脚崴了。”
这话说得小声,甚至有些含糊不清,但秦邵宗一个字都没听漏。
“咔嚓。”有什么东西在崩裂。
胸腔里那把火猝的暴涨,烈火烹油,烧得秦邵宗有一瞬间想干脆将她就地正法算了,否则保不准他既没马革裹尸,也没死在刀光剑影的暗杀里,而是哪日叫她活活气死了去。
无比荒诞,也令世人耻笑。
黛黎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渗人的寒意,立马抬头说,“那是以前,我以后不欺瞒您。”
她站在窗牗侧,被从窗外映入的日光笼罩半身,乌瞳雪肤,绮态婵娟,明明身着最普通不过的灰黑色裳裙,此时也无佩戴任何饰物,却依旧有种美玉莹光的惊人亮眼,也仿佛是一颗明珠暂落于脏黑的麻布上,反衬之下更显柔和莹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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