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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新贵(羽甜)


好容易回到院子,情况也没好多少。
纪景和性子冷,除了正常盥洗,吩咐几句下人外,两人虽处于同一屋檐下,却无话可说,满屋内除了瑜安手下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再找不出另外的声响。
最后,还是纪景和先开了口。
“这一月在家中可还习惯?”纪景和坐在不远处的书桌,捧书道。
瑜安抬头望去,和声应下:“都好。”
纪景和似听非听,将书轻轻翻过一页后,不咸不淡道:“母亲掌管府中大小事务,有时难免顾及全面,姝儿也年纪尚小,性格直率,说话不顾彼此,若你日后有什么难受的,大可以说出来商量,不必藏着掩着,将心思用于别处,坏了一家和睦。”
瑜安一噎,放在算盘上的手也不由一顿,登时说不出话来。
“今日在母亲面前替你解释,也并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愿看到家宅不宁,你可明白?”
直白白地戳破,叫瑜安无所遁形,她原以为,夫妻之间这点事情是不必言语的。
她忍着心底浮现出的失落,“我明白。”
纪景和应声抬眼,见她手边摞起的账簿,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书本上。
“既然嫁入纪家,你便应当知晓自己身份,孝敬婆母,善待兄妹,尽好一家宗妇的职责,谨言慎行,先正己身,不可将闺中恶习带入家中,可能记住?”
新婚那日太过匆忙,他将盖头掀过之后便匆匆离开,无暇安顿,只好放在此时说。
原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结果见到她乖乖应下,纪景和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虽说是夫妻,但也只是比陌生人多知道对方名字而已。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对这门婚事本就不抱有任何期待,妻子温顺听话,少在家中惹是生非,便足矣了。
屋内的安静延续了一晚,两人都是无比默契地闭口不言。
瑜安有意缓解僵持,但又怕贸然开口惹人厌烦,只好在临睡前,见到他脱衣时上前帮忙。
纪景和衣裳宽大,为防止其落在地上,她只能将胳膊抬高才能挂上衣架,收手时,袖口恰有东西掉出。
她俯身去捡,拿到手中时,才辨清那是一块缀着丝绦的檀珠,瞧着并不符纪景和喜爱之风。
“怎么了?”
瑜安转身将手中东西展在他眼前,“有东西掉出来了……”
不等她作何反应,手中的珠子便被纪景和拿走。
他放入手中摸了摸,接着放在了一边榻上的小几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嘱咐道:“书房内有或有奏章等要紧事物,以后若有事,差人去书房传达便可。”
这是明令告诫她不可擅入,与她划分界限。
刚要开口应下,他便又说:“我以后会回家住的,你不必找人在衙内劝我了。”
闻声怔忪,不过一瞬,瑜安便想明白了。
应该是她爹褚行简在他面前开口了,叫他误以为是她背后撺掇的。
一对上下属岳婿,在订下婚约后便一步高升,进了别人一辈子想到不敢想的内阁,事情传开之后,难免有些风言风语,连她都听过纪景和是靠着岳丈才进内阁的小话。
她就知,这种事不该她爹掺和进来,一掺和就变味了。
瑜安道了声“好”,便自己收拾去了。
安置后漆黑一片,明明彼此就在眼前,却感知不到一丝亲近,更无一人愿意打破缄默。哪怕一块被子被扯他们扯着两端,中间空隙有冷风窜入,也不打算多说半句。
翌日晨省缘着纪景和的缘故,沈秋兰也对瑜安多了些好眼,日常过问两句后,便放他们离开了。
瑜安回了半亩院,纪景和则是径直出了晚芳院,去了书房。
不过多久,正遇上管事拿着账簿前来上报。
“少爷,您要瞧的账簿拿来了。”
纪家历经几代官爵,家中田产店铺遍布京城,族内开支借贷,账务繁多。
自纪景和除官后,正式成了家中之主,理应按时核实查阅家中账务,奈何公务缠身,分不出精力再来管辖府宅事务,便一直交由晚芳院管辖。
他在纪府干活多年,还是头次见纪景和主动提出要查账。
纪景和:“近来账务都是少夫人过手的?”
管事:“少夫人初来乍到,对府上事务不清楚,应当只是核账而已,其余事情还是要靠老夫人。”
坐在上首之人淡淡“嗯”了一声,不过几瞬,脸色便渐渐沉下,看着手中的账簿拧起眉头来。
“上月既无节令,又无宴席,府内开支为何高出这般多?”
管事汗颜:“少爷在外不知,夫人怕少夫人住不习惯,便叫家中下人好好收拾了院子一番,再加上少夫人近来在筹备夫人生辰宴,一来二去这花销也就多了。”
纪景和随手合上账簿,带着几分压抑住的不耐语气道:“生辰宴的事,老夫人可知?”
“只知老夫人将此事交给了夫人,但并未听说有任何过问,应该是不知的。”
每月府内开支收入皆有定例,若有宴席祭祀,另当别论,可每年节日固定就是那些,能有什么差别,分明就是挥霍惯了,连带着将劣习也一起嫁了过来。
纪景和:“依我令,宴会开支缩减一半,若有不服,叫她直接来问我。”
此话口气,不妨说是对下人说的般,也正是清楚纪景和口中的“她”是谁,管事才愣了一愣。
夫妻二人,只能说关系奇差,不然也不该如此。
既明主子意思,便也不敢多待,应下后拿着账簿便离开了。
圣上挂念着纪景和新婚连续一月未归家的事情,自事务稍有减少时,便给他三天休沐回家。但于纪景和来说,只不过是把公务搬回家中处理罢了。
事情一多,连带着早午饭也只能在书房用,午后,张言澈登门时,纪景和桌上的饭菜也才将将撤下去。
纪景和:“账册查得怎么样了?”
这事早该坐在一起商议的,可惜内阁连轴忙了一月,便只能趁着休沐的日子才谈上一谈。张言澈不比纪景和还有休沐,他这个孤家寡人还得是请了半日假才溜出来的,身上还穿着绛紫官服。
进门瞧本该新婚燕尔的人脸上毫无喜悦,他不由心里叹气。
张言澈寻了一处坐下,端茶道:“前几日我亲自去了趟户部,借口核查地方赋税亏空,查找了三品以上所有京官与地方官员的往来文书,并未找出任何遗漏,但唯一奇怪的是,褚阁老通往滁州的文书,不见了。”
“怪还就怪在,缺少的那部分,时间正是四年前。”
四年前,褚行简还是次辅,他们也才是还入仕的学子而已。
纪景和一滞,立马警觉起来:“何为不见了?”
朝中三品大员人数寥寥,与各地官员的来往文书更是严格管理。不过近五年的文书,若不是有人故意销毁藏匿,怎会轻易不见。
张言澈瞧他眼底透出的寒意,安抚道:“你先别多想,或许只是偶然,真是丢了呢,待明日值衙,我再去查查,事情未核实之前,你先别急。”
三年前,徐云被贪污之罪下狱,他们一众学生为此忙走奔波,好容易保下他一命,结果还是在流放途中出了意外,病逝收场。
这件事一直是纪景和的心病,数百日子里,他都为此暗中奔波,只为查出真相,还徐云清白。
翻案之途往往艰难,牵连官员又均是位高权重者,所以即使花了三年时间,也收效甚微。
纪景和:“贪夫徇财,烈士徇名,矫饰清流,不过尔尔。”
他自小饱读圣贤,可惜父亲早逝,他未及束发之年,便只身承载起了纪家满门荣耀。
徐云念他是友人之子,便将他收入门下,教之导之,授业解惑。
已逝的徐云与他而言,既是师,亦是父。
如今,他也入了内阁,每见官场中那些肮脏龌龊,他便忍不住想起枉死的老师。
这世间偏偏最不公平的,便是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还好端端活着。
纪景和抬笔沾墨,各种思绪涌上心头,不由生出一阵烦躁。
当今圣上年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其中皇子各派在暗中虎视眈眈,朝中“新党”“旧党”两派的对抗自徐云倒台后,虽也日渐销声,但仅是潜伏于暗处,谁又能知晓其中是如何波涛汹涌。
权力更迭往往伴随着朝臣明里暗里地龙争虎斗,能于朝中安稳度过便已是万幸,若是再加上一项艰难任务,可想而知日子该如何难过。
张言澈又怎能不知他心中烦闷,劝道:“既然当初应下这幢婚事,就该想到眼下的结果,躲着又不能好好躲着,不如坦坦荡荡,大方接受,不准会好过些。”
别说什么朝廷新贵,东阁学士,身处在波谲云诡的朝堂里,关系盘根错节,谁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要想揪出当年真凶,不舍身剔骨,如何能达成。
说的话也不知纪景和听进去了没,只见他沉着脸色,不知在出神思虑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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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什么大手大脚的劣习?
后期:别拦我,我要给老婆最好的。
别弃文,别弃文[爆哭]马上马上……

除了用两餐之外,瑜安的时间就一直耗在府宅的账务和宴会采买的开支上,坐累了便起身瞧瞧窗边的兰花。
正拿着湿帕子擦拭兰草叶上的细尘,廊下响起急匆匆的脚步,直到满脸怨气的宝珠进门后,瑜安便大约猜中了。
她笑着问:“怎么,府上的哪位管事又给你脸色看了?”
刚核算完的账目,方才是叫宝珠去送给管事去了。
宝珠黑着脸,浑身不爽道:“这回不是管事,是姑爷。姑爷说近来开支太大了,叫咱们不能铺张浪费,办生辰宴的用度要减半。”
减半说来轻松,可是换在瑜安这种干事的人身上,便算是无端为难了。
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宴会既然要大办,钱财便是必不可省,她已按着沈秋兰的意思尽量节省了,若再减半,那这活还有什么做头。
瑜安:“你听清楚了,是大爷的意思?”
按理来讲,这件事纪景和是不会过问的。
宝珠没好气:“就是姑爷,我听得清清楚楚,管事的给我说的。”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姑娘,我看咱也不必干了,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别到了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她眼下算是明白了,这偌大的侯府不只人难相与,还抠门儿!
褚家向来便是节俭家风,宴会的开支其实不用沈秋兰提醒,瑜安也是能注意到的,可排场摆在那儿,该有的花费是必然的,可若真想纪景和所说经费减半,除了刻意为难,她真找不出另外的缘由。
还是说,他不清楚……
这事儿是沈秋兰交给她的,她也不能不管,只能等晚些纪景和回来的时候商量,究竟是简办,还是照旧。
瑜安拍了拍宝珠的后背,笑着安慰道:“别哭丧脸了,这又不是大事。”
“别说这个了,我方才去账房要咱们院子这月的例钱,人家拿着姑爷的托词,硬是拿不出来,这也是小事儿?”
宝珠皱眉:“出嫁前,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好生照顾姑娘,可现在呢,纪家人每日不是冷脸,就是白眼,真不知姑娘你喜欢上姑爷哪儿了,十四年年前的事儿他怕早就忘了。”
十四年前的事儿,连她都记得模糊了,更别提纪景和,他要是记着才就怪了。
何况,她本就不盼着他记得,这份喜欢单是属于她自己的,她愿意。
今日早晨纪景和说过,晚间会回院里用饭,因着那一句话,瑜安早早就叫人准备了,可惜左右都等不来人,刚打算叫宝珠去问,青雀便来了。
“少爷已经在荣寿堂等了少夫人约小半个时辰,少夫人怎得还在这里。”
瞧着满桌的饭菜,青雀不免嗔怪起来。
他家爷在荣寿堂陪着老夫人就那般干等着,结果少夫人竟然还有悠闲心情用饭。
瑜安意外之余,也来不及多问,直到情况后,忙忙随着青雀便赶去了荣寿堂,到时,后背都生出了层薄汗。
毫不意外,当掀开门帘进去时,除了慈祥的纪母,纪景和的脸上早已携带上了愠色。
瑜安强装没瞧见纪景和的脸色,向着坐在上首的纪母行礼道:“孙媳来迟,祖母见谅。”
“没事,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纪母急忙叫人给瑜安搬了张圆凳,“急得都跑出汗了,快坐下歇歇。”
瑜安抿了抿嘴,就着凳子缓缓坐下,视线不禁往纪景和处瞄了两眼。
“不是专门叫人去传信嘛,怎得还迟了?”
想着今日家中账务,再加上今日多等的半个时辰,哪怕是在长辈面前,纪景和也难掩怫然脸色。
此话问出,瑜安一脸纳闷,再联系起青雀方才传话时的语气和神态,便猜到大概了。
她如实说:“我在半亩院待了整整一日,从未见过有人来通传……”
见纪景和还要开口,纪母忙忙拦下:“好了好了。”
“估计是家中下人给忘了,怨你媳妇儿干嘛,半个时辰而已,有我陪着你,又不无聊,跟自己媳妇儿计较什么。”
纪景和噤声,无奈将放在瑜安身上的视线收了回去。
“我看你这臭脾气能改改了,不然哪天把媳妇儿气跑了。”
从小见大的孙子,她是最知道脾性的,如此见着,她只觉着委屈了瑜安。
纪景和对这位祖母甚是敬重,听着老人这般说,也便不做声了。瑜安也是心有余悸,暗中庆幸有纪母替自己说话。
她与纪母也不熟悉,上次见面还是新婚第一日晨省敬茶的时候。
接着闲聊两句之后,便坐在一起用饭了。纪母性子开朗,不比在晚芳院用饭时压抑,时不时被提点一二,瑜安也高兴。
桌上有道口味重的菜,辣子放得多,纪母仅尝了一口,便止不住地咳嗽。
瑜安下意识伸手去拿茶壶倒茶,谁知又与纪景和想在了一起,两只手就那么一前一后搭在了壶柄上面。
仅仅一瞬,纪景和无暇顾及,急忙给老人倒了杯茶水,瑜安而是在旁将那道辣菜移向了远处。
纪母饮下口茶水后便慢慢恢复了。
纪景和:“您上了年岁,口味清淡是正常,我们在这儿不过用一两次,祖母不必迁就我们,如常便是。”
纪母叹气,摆了摆手:“原想着你们年轻,吃不惯我的寡淡口味,今天瞧着瑜安吃着香,我便想尝尝。”
老人上了年岁,双鬓已沾染上了花白,叹了口气后,悠悠说起话来:“我喜欢双陆,你祖父便学会了博弈,你爹酷爱品茗,你娘便学会了烹茶,一家人不就是这么顾着彼此走过来的?”
是聪明人,话外之音都听得明白。
这是敲打他们,夫妻之间是要相互扶持,相互体谅走过来的。
“早日叫你们过来,还为了一件事,须得你们夫妻两个一起去一趟。”
早些时候,她腿脚还甚是方便的时候,在城隍庙替纪景和看过姻缘,如今也已成家一月,是该还愿的,念在这两日他还有休沐,正好一去。
“好,孙儿明日便去。”
纪母重复:“带着你媳妇儿一起。”
纪景和:……
待三人填饱肚子后,便渐渐停了碗筷,临走前,纪母还将瑜安单独留下说了两句话才放她离开。
瑜安出去时,瞧见纪景和还在门口。
纪景和看了她一眼后,才抬步离开,瑜安紧随其后。
二人径直回了半亩院,一路无言。
纪景和拂袖坐在椅上,斟茶道:“祖母可说了什么?”
瑜安怔了怔,思及方才所说,只能想办法搪塞,正想着,便又听见他说。
“祖母上了年纪,我公务在身,无法亲身尽孝,你整日在家,若是无事,应当多往荣寿堂走走,陪陪她老人家,今日迟到的事万不可再有了。”
纪景和静静说着,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晦暗的光线遮住了他半张脸,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神色。挺拔的后背立在眼前,仿佛时时刻刻在诉说着对她的抗拒。
两日的相处,他总是背对着她,她都找不出面对面的时候。
瑜安沉了沉心,和声道:“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瑜安将身上的外氅换下,唤宝珠端来了清水洗漱,她正要开口询问今日经费的事情,结果一声门响,纪景和便已经离开了。
瑜安无奈叹了口气,只好继续洗手。
宝珠咬牙道:“一家老小脾气都大得很……姑娘,您刚才走了之后,我便出去好好盘问了一趟,到底是谁有消息压着不报,叫姑娘受气委屈,结果没一个理我的。”
瑜安抿嘴笑了笑,倒也不在乎:“人家有意瞒你,怎会因为你问了就乖乖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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