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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新贵(羽甜)


火气早已消去,原本想开口问询今日之事,可见她先一步问下,纪景和便不好开口了。
她生疏之举也在意料之内,他无意纠结。
如此,也好。
她上车离开,青雀赶上前附耳说了几句话,叫纪景和也不敢耽搁,立马驾马而去。
时日已过,张言澈已从滁州归来,或许今日,便是守得云开,坐实褚行简罪证的一日。
念及此,纪景和的步子不禁迈得急了些,罕见透出异于平常的轻浮和急躁。
书房内,张言澈正细细品着手中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查得如何?可有结果了?”纪景和顾不得张言澈为他斟下的茶,进门便出声问了。
见他如此着急,张言澈不免沉了几分面色:“有是有了,只是结果,许与你我想得有些不同。”
说着,便将桌上一沓拿绢布裹着的文书推向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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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景和:[问号]
张言澈:[托腮]兄弟,废了

纪景和渐有不安,待翻开阅览时,愈加不明了。
这确实是褚行简四年前通往滁州的文书,可并未是他们要找的春季通往的那几份,手头上的这份,不过交代照常的户籍调查而已,与财务并无关系,也无任何疑问。
张言澈渐渐收起笑容,正经道:“滁州并无咱们要找的东西,弘文二十一年,褚行简通往滁州的文书只有三封,其中所言之事,均为年末的户籍调查之事,都在这儿了。”
趁纪景和翻阅文书的功夫,他又道:“此番去了滁州,我还查看了当年的州志,按兵部的驿卒花名册,褚行简通往滁州的文书,在一月末也该有,可弘文二十一年的一月,滁和两州正值大雪。”
那场大雪数十年的罕见,以至于叫滁州大地饱受寒冻,为保消息准确,他还特意问了当地的小吏和老人,确有此事。
兵部的花名册上所记,弘文二十一年一月二十四,曾有驿卒递送滁州文书,二十六日至,二十八日返,来往不过五日。
若是平日也可相信,若是大雪天气,马匹缓慢,怎可那般快?
如是真事,如实填写就好,何必捏造事实。只能说,花名册上的记载是假的,有人故意为之,掩人耳目,混淆视听。
褚行简并未在一月送往滁州任何文书,京城和滁州两地自然也无文书储存,而不是他们初始以为的,褚行简有意掩盖事实,提前将证据销毁。
一旦花名册造假之事成立,那便意味着翻案暂无尽头,他眼前所有认为可信的证据,都得全部推翻重来。
“我今日回来得早,顺带去了趟兵部,那驿卒我也查了,还在车驾清吏司服役,可以着令审查。”张言澈道。
纪景和不语,将看罢的文书搁至桌上,心底的躁动久久不能平复,脑子内各种事情都纠缠在一起,叫他理不出任何头绪,也静不下心有任何反应。
他以为不久便能水落石出的案情,其实比他想得还要复杂。
望着桌上边角泛黄的文书内页,心头渐渐发紧,犹如芒刺在背,叫他坐立难安。
纪景和顺手将抽屉内的两封密信拿了出来,一封是褚行简不久前寄给他的,一封便是他在查封刘生源家时找到的那一封。
将三物放在一起,又细细端详起来……心头的不适感愈加汹涌,让他越发确定,甚至生出一股前所未有,对自己的厌恶。
“密信不是褚行简的手笔……是假的。”
张言澈一愣,见之僵硬的神态,起身将两者拿起对比,甚至又向前一步,移至光线充足的地方,唯恐遗漏一丝一毫的细节。
四年前文书上的字迹,落笔沉稳,笔画粗细均匀,转折处弧度自然,尤其是“远”字的最后一笔,带着流畅的拖尾。
而密信上,虽然字形相似,却明显生硬许多,撇捺的力度忽轻忽重,“远”字的走之底在收尾时角度上扬,和之前的写法完全不同。
细看个别,褚行简在书写时,总是带出一道飞白,但密信里这个特征却消失了,仿佛换了个人握笔。
不熟悉褚行简字体的人,乍一与现在的字体相比,必定会认为是出自一人之手,可时日已久,人会变,运笔习惯也会潜移默化变化。
可以说这密信是如今的褚行简所写,但绝不可说,是褚行简四年前的手笔。
他们都错了。
这封密信是假的。
从始至终,他的全部猜想都是错的。
是有人拿着褚行简现有的字迹进行模仿,故意误导,且与修改花名册的人,是同一批人。
张言澈:“字迹可模仿,那上面的私印该如何解释?”
纪景和指了指自己收到那封密信:“若有意诬陷,连我都能伪造的东西,他们为何不能?”
如此想来,事情前后便串通了。
从刘生源家中所得的密信,到他所掌握褚行简与当初涉事地方各级官员的关系,再到如今京城滁州两地文书的不见而飞……如若不是张言澈亲自走了一趟,他们眼下肯定已久被蒙在鼓里。
且下一步他们要查的,必然是滁州知府。当初徐云被指控侵占滁州数百亩良田的罪名,只能从滁州入手。
这般查下去,就算调查无果,他与褚行简也日渐存有嫌隙,终有闹翻的一日。
一番龙争虎斗罢,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暗中之人。
怪不得他将褚家彻头彻尾查了个遍,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原是早已有人动了手脚,有意挑拨。
只要他认定密信,便必定会随着朝中众人共同弹劾褚行简,一旦叫圣上动心,褚行简便不保了。
认知颠覆的那一刹起,心中既是震悚,又是激动,其中又仿佛掺杂着几分隐隐的不安和不甘,叫纪景和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他自信认为的既定事实,不过是旁人使出的障眼法,而他一年前所有的努力,对褚家人的所有敌意和利用,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看着那封欺骗他已久的狗屁密信,只想发笑,带着多半的自嘲和无奈。
玩了一辈子鹰,竟也有被鹰啄眼的时候。
“明日,我便安排彻查驿卒和文吏,我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由于新旧党派之争,褚行简暗中树敌良多,但要论嫌疑,能点出姓名的官员便只有如今的两个次辅,夏昭和严钧。
但最有效的验证办法,还是要从花名册破局。
张言澈:“既是如此,那我们便顺水推舟,装作不知,这样才能唱出好戏。”
檀香袅袅,乳白香烟隐入尘埃,不见踪影,二人各自思索着心中事,默契也在沉默中潜滋暗长。
张言澈抬手摸了摸小几上摆放的成套茶具,若有所思一阵儿后,开口道:“忘了告诉你,今日回家,堂弟叫我转告你,昨日在国子监,他今日恰好撞见了郑庆和暗中交易,花钱买了假证人,如若有需要,他说他愿意去作证,为褚家公子伸冤。”
话音款款落下,在心头泛起点点涟漪,叫纪景和怎么都不能安静下来。
错了,全都错了。
半亩院。
宝珠依旧用药油揉着瑜安伤的脚踝,闲说着从厨房听见的消息,“林巧燕回家上吐下泻,今日来纪府还给夫人说了,夫人叫严查厨房……”
瑜安一怔,心上似一块重石落地。
纪景和竟没阻止。
“姑娘放心,我手脚干净,严查不出什么的。”宝珠见她微愣的神态,安慰道。
出嫁也有两个多月了,可日子过得还是照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宝珠不由得又开始替主子犯愁,可是又能如何,摊上个不讲道理的瞎子姑爷,总不能叫她家姑娘一直做小伏低。
也不知,姑娘曾经说过的话算不算数,真到了那一步还舍不舍得。
宝珠叹息:“我如今想起那盆兰花,我就觉着可惜,徐家派人传消息来,说是那兰花是九畹山得来的,姑娘不也是从九畹山得来的嘛,姑爷怎得就厚此薄彼了。”
事实越是如此,才越能叫人寒心。
纪景和既然喜欢九畹山的兰花,自是能认得清楚,将徐家送来的便是视若珍宝,她送的便是转头送人,心中到底是何意思,简直明了。
瑜安当初刚嫁入纪府,在纪姝嘴中得知书房的兰花均是九畹山的佳品,闲来无事便去了一趟,冒着大雨求来的兰花,还悉心将养了一月,最后就没糟践了。
“以后这种傻事就不干了,放心。”
瑜安瞅向将黑的窗外,隐约感觉到一晃而过的身影,正还思索着是谁,门便敲响了。
这动静……是青雀。
瑜安将自己双腿缩进锦被,瞧着青雀抱着厚厚一沓纸进来。
“少夫人,这是半月前圣上赏赐给大爷的松烟纸,听闻少夫人喜欢水纹纸,便投其所好叫小的给少夫人送过来,叫少夫人用着。”
瑜安抬眼望过去,面上尽是意外。
不仅是她,受命的青雀何尝不是诧异,夫妻二人刚刚大吵过,最后竟是纪景和低的头。
那松烟纸是江南隐士秘制,以黄山松烟、云纹石髓为辅料,纸色青润如古玉,墨落即化,自带松木香,要比她往常用的水纹纸贵上百倍。
这般好的东西,就给她了?
宝珠看向瑜安,见她没反应,就没伸手去接,问道:“大爷可还说了什么?”
“并无。”青雀一顿,又想起道:“大爷说,明日休沐,想同少夫人一起去荣寿堂请安,也不早起,巳时便可。”
突来的示好打得瑜安措不及防,叫她后背不由得渗起一层疙瘩,堪比将死之人吃最后一顿断头饭般惊悚诡异。
瑜安怀着不安难以入睡,便早早醒来洗漱,去荣寿堂的半路,恰好与纪景和在廊下碰面。
“昨日我已叫人重新处理了国子监的事情,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是我太过武断。”
瞧她眼底透出的疲惫,纪景和也觉着自己眼眶酸涩,昨夜,他也并未好眠。
事情转变太快,难以接受,还得重新理好他们夫妻的关系。
纪景和忽然的直截了当,叫瑜安的头脑一下清晰起来,原是因为这件事。
可他既然不信,缘何又回头重查了?思来想去,瑜安只能将缘由归在了贵妃身上。
“琢安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叫人送过去的那些东西你可喜欢?”
“一切都好。”
纪景和眉眼渐渐舒展,轻松了几分,随口道:“那便好,若不是听静书说你喜欢水纹纸,我也不知送你什么是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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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九点[红心]
纪景和:完蛋了,错了(心虚)
瑜安:[问号]

旁人他唤这般亲切,都从未唤过自己妻子的名字。昨夜她还纳闷是从哪里得知她喜欢这种纸的,原来是从徐静书那边知晓的。
这种礼,不送也罢。
刚刚见好的势头,又重新被纪景和一句话打死。
瑜安隐隐埋下口气,没说话。
二人相继进了荣寿堂的门,纪母正依靠在榻上,悠悠地喝着茶。瞧见他们来了,立马扬起笑,“早说要来,我该提早把早膳也叫人备好的。”
“孙儿吃过了,今日休沐,便说带着媳妇过来看看您。”纪景和微微欠身行礼道。
瑜安同样。
原本好好的心情被纪景和一句话给扰得干干净净,纪母问起话,也是强撑着跟着笑,好容易回去,就直接躺下午睡了。
好在纪景和没跟着她回来,照旧去了书房。
“姑娘,方才晚芳院又送来了几本账簿,叫姑娘赶在月底核对好。”
瑜安瞧了眼书桌上的那一摞,只觉着烦躁,办完生辰宴不过才休息了半月,便又开始了。
起初她可以哄着自己,想着沈秋兰将账簿交给她是信任她,可事实是,她核算结束,人家也并不全然放心,最后还是会交给底下人重新核算一遍。
那她便不懂了,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交给下人,何苦叫她多算一遍。
瑜安接过宝珠递来的茶,饮下半盏解渴,拿着湿帕子擦过午睡闷起的汗后,穿衣起床。
翻开账簿瞧了不过两眼,晚芳院的人就来了,说是徐家夫人登门,需她过去一趟。
能与纪家扯上关系的,只有一家徐家。
瑜安不想去,可沈秋兰开口,她总不能驳了面子,随便梳扮好之后便起身去了。
按理说这会儿纪景和也在家,不知清不清楚,虽是女眷,但到底是师母,总归要见一面的。
晚芳院内,瑜安从廊下走过,刚好听见徐母与沈秋兰聊得正好,传来几句笑声,估计正是兴头上。
徐家倒台,若换作旁的人家怕是早就躲远了,唯独纪家还不避嫌,照旧联系着,可见其中关系多深,断不是她想得那般简单。
宝珠:“听下人说,徐家老爷之前与姑爷的父亲是至交,姑娘待会儿进去可要小心。”
瑜安点头,随即掀帘进去。
堂中除丫鬟嬷嬷,便只有二人,坐在下旁太师椅的一身绛紫锦衣的便只能是徐母了,叫瑜安意外的是,徐静书竟不在。
瑜安率先依着礼数屈膝请安,向徐母问好。
她端坐在椅上,多年的娇养叫她的脊背依旧挺得很直,终不会似寻常市井妇人那样佝偻着,即便落魄也改不掉。
身上衣物虽比不上沈秋兰的华贵,也远比平头百姓体面,若不是了解,瑜安是瞧不出哪里落魄的。
可见纪家相帮很多。
从进门那一刻起,徐母的视线就没再她身上落下过,上下打量够了之后,才慢悠悠展颜笑道:“这就是寅初媳妇儿,褚家的姑娘,真是个标志人物。”
沈秋兰笑了笑,没应声,转道说:“都是命,若换作之前,不一定倒是如此模样。”
徐家若不倒台,如今与纪家结为连理,怕还就是徐家。
正是因为两家关系亲密,沈秋兰才格外看中徐静书,多年前便将她视作未来儿媳,没成想成了眼下模样。
“我家静书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惜她爹的事……耽误了她,不然也能觅个好夫婿。”
徐母怅有所失,看似聊家常,却叫瑜安听着别扭。
“静书这孩子呢?怎得半晌还不回来。”徐母说着,便转头去问了身旁的丫鬟。
“许是跟纪小姐聊得真好,舍不得来呢。”
“也倒是。”沈秋兰端起茶道,“姝儿从小喜欢黏在她徐姐姐身上,平常也喜欢在我面前姐姐长,姐姐短,今日见面怕是说不完的话。”
沈秋兰和徐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将瑜安撇在一边,说些瑜安丝毫不知的事情。
相比之下,她才是那个外人。
“总归是念在寅初这孩子人善,一直不忘往日恩情,才将我们母女二人照顾至今,不如叫我们如何立足京城。今日前来,一是看老姐姐你,二是拿了些东西前来道谢,还望老姐姐不嫌。”
“客气了。”沈秋兰起身拦下徐母行礼的动作,“如若当初你家没收下景和,教他养他,他也走不到现在这步,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
难得见沈秋兰好声好气的模样,叫瑜安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瞧着她是如何厚此薄彼的。
两方道别之后,瑜安便被派着去送人离开了。
徐母脸上少了几分和善,踏出晚芳院的院子后,脚下步子走得便极慢,叫瑜安都生出几分急躁。
“方才我与你婆母说的话,你可听出了什么?”徐母蓦地开口,瑜安甚至都来不及细想。
“不知伯母何意,还请明示。”
徐母寻了一块由着花草灌丛围着的隐秘之地停步,转身看向她,“跟在寅初身边的人,或多或少也听了些风声吧,最近朝中弹劾你爹的折子愈来愈多,你做女儿的,难道还不知道?”
瑜安滞了滞,等着下篇。
徐母也不愿再拐弯抹角,直言道:“你爹褚行简便是当年害死我丈夫的凶手。”
瑜安听了数遍,从不放在心上,现在徐母当面将这件事摊开在她面前,瑜安无端生出丝丝慌张,无声无息缠绕在心头,叫她手心生出一层黏腻的汗。
“伯母说笑,家父向来行事端正,决计不会做陷害旁人的事情,事情没有彻底定论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
“你可以不信,那纪景和呢?”徐母追问,“他若是不信,为何在朝多日,却对此事没有丝毫阻拦。其中道理我不必解释,你也必定明白。”
“我不明白。”瑜安硬声道。
对于徐母的“提醒”,她只感觉到了居高临下的冒犯,很不舒服。
“伯母直言就好,瑜安不懂弯弯绕绕。”
徐母冷笑,移步道:“我家静书与纪景和从小青梅竹马,相读于学堂,两小无猜,如若不是你父亲贪念太盛,蓄意构陷我家,如今的少辅夫人便是我家静书,外界所传你们是门当户对,你难道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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