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影和南纯定定地看着逐渐暴躁的人,倏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因为一瓶沐浴露就吵起来了?”南纯不可思议,“就不能你用你的,他用他的?”
“这是一瓶沐浴露的事吗?!”林听晚说,“他为什么不能让着我呢!”
“你确定他没让着你吗?”江清影冷不丁地问。
林听晚语噎了一下,然后有些没有底气地说:“最后是让了,但是他不情不愿的。”
南纯喝口酒,一开始听八卦的心情已经没了,也打不起精神来,跟江清影一样我在沙发上放空,“我严重怀疑你今天把我俩叫来是秀恩爱的。”
“这哪里是秀恩爱了。”林听晚委屈。
南纯没好气地刮她一眼,“你这不就是在分享打情骂俏的日常吗?”
“我...我哪有,这真的很令人生气的好不好?”林听晚垂死挣扎,“不信你问清影。”
江清影一直没说什么话,却被点到,她懒懒地抬起眼,声音放松无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和陆衿渊不会有拗口的时候吗?”她问。
“没有。”江清影打了个哈欠,“我们在家一般见不上面,见到面了,聊的都是工作。”
林听晚一脸嫌弃,“你们是室友吗?”
江清影想了想,“差不多吧,不过更像是合法的...炮友?”
林听晚:“......”
聊到一些黄色话题,南纯离家出走的兴趣回来了,满脸兴致地问:“那你们多久约炮一次?”
“......”江清影脸色一顿,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白,面对两人探究好奇的眼神,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不多。”
林听晚:“不多是多少?一天一次?”
江清影无语,“你当上班打卡啊?还每天一次。”
南纯笑得东歪西倒,“侧面暴露了某人至少每天一次。”
林听晚满脸通红,拍了拍南纯的手臂,羞涩低吼:“你要死啊!”
南纯躲着她的攻击,又继续追问江清影:“所以到底多久一次?”
江清影敛眸,内心盘算了下,“大概...五六天?”
话音一落,包厢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只有江清影轻笑的声音:“你们两个什么表情。”
南纯:“你们同住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才这么点吗?”
林听晚:“就是,不是你之前说的激情最重要吗?”
这下到江清影沉默了。
“激情最重要”这话是出自她口没错,但也不能重欲过度吧。她和陆衿渊本来就忙,时不时就要出差。不出差的时候,陆衿渊应酬多,他一般回家的时间都会比她晚,甚至很多的时候她都已经睡着了。
他要是敢在她睡着后把她弄醒干那种事,她定会一脚踹他出家门。
所以结婚几个月以来,他们在一起的次数不算多,平均下来差不多五六天一次。
“我知道了!”
林听晚一惊一乍的,把正在思考的江清影吓了一跳,好笑道:“你知道什么了?”
林听晚投来一道令人深思的目光,口吻十分古怪:“你是激情派,而某人是禁欲派。”
江清影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禁欲系就一定禁欲么?
才不是,那都是表面的,禁欲系不过是披着和尚袈裟的伪装者。
食色,性也。人的本质都是一样,尝过禁果的美味都会变得贪婪,欲壑难填是必然的结果。
不过细品林听晚那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在说她欲求不满。
思及至此,江清影无奈扶额,直叹气,还真不是林听晚说的那样。
他们虽然频率不高,但某人跟南孚电池似的,一次更比六次强,她自知在某方面玩闹已经很疯了,有的人比她更疯,每次能坚持到最后,她都想给自己鼓个掌赞扬一番。
林听晚见她没话说,更加肯定了这个说法。
江清影懒得反驳了,再说了,她能说什么,再亲密的闺蜜也不好说太清楚。
她脸皮还是有点厚度的。
林听晚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直接问她。
江清影面色一僵,但心理素质强大,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答反问:“为什么会这样问。”
“就是感觉啊。”林听晚像极了一个情感大师,给她分析各种问题:“你看啊,你们是联姻没错,表面上做到相敬如宾就很不错了,但是相敬如宾的人怎么会干上床那种事情呢?”
“能在床上做那种事的,要么是爱,要么是欲望。可是欲望也是来源于爱啊,就算不是爱,那至少也是喜欢。喜欢才会想要和对方牵手,拥抱,接吻以及上床。”
“在我看来,至少是喜欢才会触碰对方,和被对方触碰。”
江清影细听她的话,沉思了片刻,她话里关于触碰的四种事情,她和陆衿渊最多只做了后面两种。
她的眼眸中的光亮悄悄暗下,内心不由的开始揣测:那这样说,是不是连喜欢都算不上了?
林听晚接着说:“你刚才说的,你们之间除了工作就没有共同话题了,所以我就很好奇陆衿渊到底喜不喜欢你。”
江清影眉心微蹙,不解她的思维,反驳道:“为什么要纠结他喜不喜欢我呢?”
此话一出,江清影便知道,这话在问林听晚,其实也是她在回答自己,在回答自己刚刚内心生出的疑问。
江清影就是这样果断决绝的人,内心有疑问的时候,下一秒就能回答自己。而且答案的中心永远都是自己,为己也是利己。
因为她先是自己,才是谁的某某某。
她不想为了陆衿渊陷入纠结,甚至是自我怀疑。
她知道自己喜欢陆衿渊,至于陆衿渊喜不喜欢她,不重要,她也不想纠结,若是对方想离开,她会心痛不舍,但也会给予自己体面和给予对方尊重。
“因为你喜欢他啊,我当然就只纠结他喜不喜欢你。”林听晚说到这不免有些激动。
江清影轻笑出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了。”
“没有吗?”林听晚见她认真的模样,自己都狐疑起来了,“你结婚前,我们聚会的时候你不是亲口承认的吗?”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江清影继续忽悠她。
林听晚转头看向南纯,“你那天也在,你没听见吗?”
南纯含笑的眼睛看着林听晚,她哪里不知道江清影在忽悠林听晚,于是她也跟着一并说:“不记得了,我那天好像喝得挺醉的。”
这样一说,林听晚就更怀疑了,她那天好像也喝了不少酒,可是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很不死心地问江清影。
“假如今天陆衿渊对你说一句‘我爱你’,你会有什么反应?”
江清影:“我大概会对他说三个字。”
林听晚满腹狐疑,掰开手指数了又数,像个刚学数学算法的小孩子,“不对啊,‘我也爱你’是四个字,‘我不爱你’也是四个字啊。”
“哧——”江清影心情大好,“我的晚晚呀,你怎么这么可爱。”
南纯也被林听晚可爱到了,将她数数的手指收起来,直接替她询问:“所以你到底会说什么?”
江清影红唇弯起漂亮的弧度,眼珠黑亮如夜里海边映着月光的黑曜石,含着精灵古怪的笑意道:“神经病。”
林听晚笑脸瞬间挂掉,对她的玩笑话十分的鄙视,“什么嘛!”
“我爱你”和“神经病”这是一个什么新型的搭配?
“是真的。”
江清影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讲出那三个字,但如果陆衿渊真的对她说“我爱你”,在那种情况下,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这样的。
她和陆衿渊之间日常的相处,除了工作就是上床,从来都没有什么温情甜蜜的时刻,也没互相说过情话,连极致缠绵的时候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脸红心跳、难以启齿的荤话,事后一般也不会有温存的时刻,因为她通常都累到睡着了,第二天睡醒他人也不在了。
给对方的称呼也是很普通,就是喊名字。那种夫妻情侣间的称呼,类似宝宝、宝贝、亲爱的之类的,他们不会喊,也喊不出口。“老公”,新婚之夜那晚倒是被逼着喊过一次,那是她的耻辱史,一点都不甜蜜!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她可能不太能接受陆衿渊是那种黏黏腻腻的男人,于是她问林听晚:“你想象一下,陆衿渊顶着那张冰山脸喊你一句‘宝宝’,你能接受吗?”
“......”林听晚如鲠在喉,想象过后非常诚实的摇头。
“那不就是咯。”
南纯冷不丁地说:“但我觉得陆衿渊要是愿意说甜言蜜语的话,应该就不会还是那么冷漠了。”
林听晚如醍醐灌顶,连忙给南纯来了个手动点赞,“还是你说的话比较有建设性。”
江清影耸耸肩,选择不再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聚会准备结束的时候,门口传来骚动,林听晚出去查看。
“发生什么事?”
门口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将一名女人拦在门外,见林听晚出来,连忙回报:“这位小姐方才想闯进去。”
“我要见江清影。”那位被拦住的女人说。
林听晚淡淡然看向她,觉得她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她是谁,“你见她做什么?”
女人眼眸透着水雾,声音微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让她进来吧。”女人的声音很大,包间里头的江清影听得一清二楚。
围在门口的保镖听见,将女人松开,女人整理了一番仪容,重重地舒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然后挺直腰板进包间。
林听晚全程目睹,直觉这事不简单。
女人进入包间,南纯第一时间就认出她,“曾乐。”
江清影看向南纯,“你认识?”
南纯点头,低声在她耳边说:“她也是个演员,之前有短暂的合作过。”
江清影嗯了声表示知晓。
南纯审视着曾乐,问:“你怎么在这里?”
曾乐看向南纯,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算是跟她打招呼了,继而转眼看向置身事外的江清影,“我找你有事。”
江清影并不认识她,连面都没见过,她轻掀起眼皮,冷漠地看对方一眼,双手环抱在胸前,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穿着细高跟的脚轻轻晃动,姿态随意慵散:“说吧。”
曾乐身躯颤抖着,垂下的手用力握紧到骨节发白,逐字逐字咬着牙说出来:“我怀过孕。”
此话一出,坐在江清影边上的两人同一时间蹭地一下转头看着她。
上一刻钟还在讨论她和陆衿渊的婚姻性生活,这就冒出了一个讨公道的孕妇。
劲爆!太劲爆了!
江清影面容平静得过分,流动的眼波没有一丝波澜。
她沉默地看着曾乐,眼帘一压一抬,一个动作间眼神瞬间变化,极冷极暗的眸色凝着她,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气场却可以变得如此之快,她的面部线条紧致,话语居然是揶揄她的:“我还能让你怀孕?”
“......”
“还是说我让你的孩子没了?”
“还是说我让你的孩子没了?”
简简单单两句满是戏谑的话,表面是调侃的玩笑,实则是江清影手里拿着的一把刀,步步紧逼,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曾乐如被狂风折弯的柳枝。
她五官浓颜,神态却冷冽犀利,红唇轻启:“是谁的?为什么找我?”
“陆易川。”曾乐像是连最后的自尊都全部抛尽,几乎哀求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江清影环抱着的双臂松开,左手指了指T型沙发的一边。
南纯见她体力不支,十分虚弱的样子,于心不忍地出去给她点了杯水。
江清影保持沉默,等她开口。
曾乐喝了杯水后,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用仅有的力气发出不大的声量叙说着。
“大概半年前,我和陆易川在一起了。然后四个月前我检查出怀孕三周,我告诉陆易川,结果他要我打掉,还说不可能对我负责,只能给我一笔钱,之后他和我就一笔勾销,从此再无任何关系。”
说着说着,曾乐眼泪流个不停,但碍于江清影的气场,她不敢哭出声来,只能带着哭腔继续说:“然后我就去找了他妈妈,他妈妈说要测亲子关系,确定了孩子是陆易川的她才做决定。接着她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的建议是要等到16周再测。我没有选择,只能等到16周做亲子鉴定。”
“结果做羊水穿刺的时候手术出了事故,我流产了。”
五分钟的陈述,一个很清晰的故事摆在眼前,花季少女遇见渣男,失情失身,还惨遭恶毒妇人陷害。
电视剧里的常见狗血剧情,但故事来源于生活,在场了听故事的三人见识颇多,在豪门圈里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结果呢?”江清影明知故问了一句。
曾乐搞不清楚状况,哭得发懵地问:“什么结果?”
江清影手握着酒杯往嘴里送,听见她的话,动作顿了一下,很轻地哼笑一声,“亲子鉴定结果。”
“没有结果,我流产之后就被他们看护起来,我什么消息都没得到。”曾乐停顿两秒,睁大了眼睛激动地问:“你不会以为孩子不是陆易川的吧?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过是想让他对我负责,让我的孩子有个爸爸。”
这小白兔不仅不太聪明,还是个恋爱脑。
“你蠢,不代表我蠢。”
包厢环境寂静又昏暗,红蓝壁灯交错映在江清影的脸上,她身陷忽明忽暗里,让人看不清,琢磨不透。
江清影没了喝酒的兴趣,将酒杯放回桌面,清脆的一声响敲击着曾乐脆弱的内心,她眼底的阴鸷减少了一丝,可依旧冷声开口:“即使李婉君下定了决心要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会做这个亲子鉴定,如果孩子是陆易川的,孩子打掉就完事。倘若不是,那你不可能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谈判。”
“你来找我无非就是因为我是陆家当家主母,希望我能为你讨回公道,但你是否忘了,我也是陆家人,我更是陆家的话事人,我不能做有损陆家颜面和声望的事情。”
江清影字字戳着重点,她向来讲究说话效率,她把最现实的话说出来,也悄然地把试探的锚抛出。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实在走投无路,如今除了你没人能替我做主。”曾乐姿态卑微到极致,“之前和陆易川在一起的时候多少听说过陆家的是些事。”
江清影勾唇:“哦?什么事?”
“陆家面和心不和,他觊觎陆衿渊的地位许久,我想我这件事应该勉强也能成为你的武器。”曾乐察言观色,只见江清影丝毫没有表情变化,依旧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她心凉了一半,接着说:“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想给他们这一家子恶毒的人一个教训。只要你能答应帮我,我甘愿成为你的棋子任你差遣。”
原来小白兔把恋爱脑杀死后还是有点智慧在的。
“我不喜欢听人安排。”江清影说。
曾乐绝望闭上眼,紧抿的双唇中挤出几个字:“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江清影像是在玩弄一块古董玩物,爱不释手,玩的津津有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你说。”
“李婉君给你钱没?”
“给了,但我全部都捐了,你可以去查。”
“有签什么协议吗?”
“有,但我知道协议上有违法的条件,协议是作废的,他们不过是为了唬住我罢了。”
江清影挑起眉骨,有点意外,一开始还小看她了。
“陆易川得到了惩罚,也就意味着事情公之于众,这个问题你有考虑过吗?”
曾乐身躯一颤,对的,后果会很严重,陆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她也是娱乐圈里的公众人物,事情一旦宣传出去,她的职业生涯很有可能毁之一旦。但如果忍下去,她还能做回那个万众瞩目,受人追捧的明星。
曾乐只低头思考了半分钟,再次抬头时眼神坚定,语气诚挚:“我一时受渣男所迷惑,又盲目相信有毒之妇。自私点来说,我应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追究,继续工作,继续生活。可是我良心不允许,我不希望有第二个我出现。”
江清影敛眸,心中不由得多出几分赞扬和认可,“我不会听你一人的只言片语,你的事情我需要花时间去确认,至于我是否相信你以及是否帮你,我都会让人联系你。还有,今天来找我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最后,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生事,不然我只会比李婉君做的更狠。”
后半句话,江清影是吓唬她的,毕竟她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曾乐是敌是友,她必须保证自己不吃亏的前提下参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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