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杀沉声道:“坛主,无论背后是谁,对方显然是在试探,也是在报复寿宴之事。我们若不做出强硬回应,只怕日后……”
“回应?当然要回应!”厉无痕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坚硬的玄铁木瞬间化为齑粉!“他们不是喜欢躲在暗处吗?那就把他们逼出来!传我命令!”
他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第一,加大对‘韩立’、‘柳芸’的监视力度,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赵元启那边,让他想办法确认这两人是否就是陆明渊和苏棠!如果是……找机会,处理掉!”
“第二,启动‘暗影’,给我全力追查这几起事件的幕后黑手!一旦锁定,格杀勿论!”
“第三,”他看向宁先生,“听风阁动用所有资源,给我盯紧镇守将军府和周擎天手下那几个得力干将的动向!另外,给李崇山那边也施加点压力,让他管好他手下的狗!”
“是!”众人齐声应道。
随着厉无痕的命令,一张更加严密、也更加凶狠的大网,开始向着陆明渊、苏棠,以及所有潜在的“敌人”笼罩而去。
圣教的反扑,已然开始。而此刻,刚刚完成一波袭击、正准备消化成果并研究下一步行动的陆明渊与苏棠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更加危险的风暴,正在急速酝酿。赵元启这条毒蛇,也终于接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指令”,开始更加积极地行动起来,如同最忠诚的猎犬,搜寻着主人的猎物。
清水巷的小屋,看似依旧平静,却已成为了风暴眼中,最危险的那片区域。
圣教的反扑,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猛烈。
清水巷周围监视的眼线陡然增加了数倍,且不再加以掩饰。巷口对面的茶摊换了新的老板,眼神锐利;斜对角的杂货铺也多了几个生面孔,气息沉凝;甚至连巷子深处收夜香的老人,步伐都显得过于稳健。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笼罩着这间看似普通的小屋。
陆明渊与苏棠心知肚明,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圣教虽然还无法完全确定“韩立柳芸”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怀疑的种子已然深种,宁杀错勿放过的指令下,他们随时可能面临雷霆一击。
“他们是在等,等一个确凿的证据,或者等我们沉不住气,自己露出破绽。”陆明渊站在窗边,透过特意留出的缝隙观察着外界,语气平静。
苏棠正在整理药材,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周将军提供的据点信息还剩两处未动,不如……”
“不。”陆明渊摇头打断,“同样的手段,用一次是奇兵,用两次就会落入陷阱。圣教不是傻子,另外两处据点,此刻恐怕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我们往里钻。”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一个能暂时洗脱我们嫌疑,或者将祸水东引的‘证据’。”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那枚来自周擎天的联络玉简上。或许,是时候再动用一次这条线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联系周擎天,麻烦便主动找上了门。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苏棠如常在巷口支起义诊摊位,前来求医的街坊排起了小队。陆明渊则在一旁帮忙维持秩序,与相熟的老者低声交谈。
就在这时,一阵嚣张的呼喝声从巷口传来,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让开!都让开!赵公子办事,闲杂人等滚远点!”
只见赵元启一身华服,在一群气息彪悍、明显不是善类的随从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阴狠,目光直接锁定了义诊摊后的苏棠和一旁的陆明渊。
排队等候的街坊们见状,纷纷面露惧色,下意识地后退,让开了一条通路。
“赵元启?他来做什么?”苏棠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为面前的一位老妇人诊脉。
陆明渊站起身,挡在苏棠身前,看着气势汹汹走来的赵元启,眉头微皱:“赵道友,你这是何意?此地正在行医,还请勿要惊扰病人。”
赵元启在摊前三步外站定,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陆明渊,嗤笑一声:“韩立?呵,装得倒挺像!行医?我看是借行医之名,行苟且之事吧!”
他话音未落,其身后一名随从便猛地蹿出,一把抓向摊位上盛放银针的布包,显然是想强行搜查!
“放肆!”
陆明渊眼神一冷,并未动用灵力,只是脚步微微一错,肩头看似随意地向前一顶,恰好撞在那随从的手腕上!
“哎哟!”那随从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如同撞上了铁石,整条胳膊都麻了,惨叫一声,踉跄着倒退回去。
这一下,快如电光火石,看似是寻常的肢体冲突,但其中蕴含的巧劲与对时机的把握,却绝非普通筑基修士所能拥有!
赵元启瞳孔微缩,心中更加确定了几分。他厉声道:“韩立!你果然有问题!普通散修,岂有如此身手?!说!你究竟是谁?!潜入州府,混迹于此,有何图谋?!”
他这是要当众撕破脸,强行逼问!
周围的街坊们吓得大气不敢出,远远围观,指指点点。
陆明渊心中杀机涌动,但知道此刻绝不能动手,否则就坐实了嫌疑。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愤怒与屈辱:“赵元启!我夫妇二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屡次三番针对于我?莫非就因当日茶楼,我未曾对你卑躬屈膝?你仗着攀附了听风阁,就能如此欺压良善,肆意污蔑吗?!”
他直接将矛盾引向了赵元启的个人恩怨与仗势欺人,避开了身份问题的核心。
赵元启被他说中心事,脸色一阵青白,恼羞成怒:“休要狡辩!我看你就是圣教通缉的要犯!来人!给我拿下他们,带回听风阁细细审问!”
他身后的随从们闻言,立刻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其中两人更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气息锁定陆明渊和苏棠。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苏棠也已站起身,玉手扣住了银针,眼神冰冷。一旦动手,她绝不会留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沉稳的低喝从人群外传来。只见一名身着镇守将军府亲卫服饰的汉子,带着两名兵士,排开人群走了过来,正是之前送过玉简的雷队长!
雷队长目光锐利地扫过赵元启及其随从,最后落在陆明渊身上,抱拳道:“韩大夫,柳大夫,奉将军之命,请二位过府一叙,为将军的一位旧伤复发的袍泽诊治。”
他这话,声音洪亮,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镇守将军相请?!
赵元启和他带来的随从顿时僵住了,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周擎天在云澜州府权势滔天,就连听风阁也要让其三分,他们岂敢当着将军亲卫的面强行拿人?
陆明渊心中一动,立刻明白这是周擎天的暗中相助!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又带着一丝“惶恐”的表情,连忙对雷队长还礼:“原来是雷队长!将军相召,岂敢不从?只是这……”他为难地看了一眼赵元启和摊位前受惊的街坊。
雷队长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刮向赵元启:“赵公子,好大的威风啊!韩大夫、柳大夫乃是将军的客人,更是救治过林府小姐、在知府寿宴上献过丹的良善之人,岂容你在此无故污蔑、喊打喊杀?莫非你听风阁,连将军府的事也要插手不成?”
赵元启被这话噎得脸色涨红,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敢欺负“韩立柳芸”这等“散修”,却绝不敢正面得罪周擎天。他连忙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雷……雷队长误会了!在下……在下只是与韩大夫有些私人误会,绝无他意!绝无他意!既然将军相请,在下岂敢阻拦?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狠狠瞪了陆明渊一眼,带着一群灰头土脸的随从,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匆匆离去。
一场危机,暂时化解。
陆明渊和苏棠对着雷队长郑重道谢。
雷队长摆了摆手,低声道:“二位不必多礼,将军料到听风阁的疯狗会来找麻烦,特命我在此等候。此地已不安全,二位随我回将军府暂避风头,将军另有要事相商。”
陆明渊与苏棠对视一眼,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们迅速收拾了摊位,在街坊们敬畏与好奇的目光中,随着雷队长离开了清水巷。
马车并未直接驶向将军府,而是在城内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从一处侧门悄然进入。
还是在之前那间密室,周擎天已然在座。
“看来,圣教和听风阁,是铁了心要除掉你们了。”周擎天看着二人,语气平淡,“赵元启不过是一条被放出来试探的狗,真正的杀招,恐怕还在后面。”
陆明渊拱手道:“今日多谢将军解围。”
周擎天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过,光靠躲是没用的。圣教既然已经怀疑到你们头上,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本将军能护你们一时,护不了一世。”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们之前做得不错,那几处据点被端,让圣教损失不小,也让他们阵脚大乱。不过,这还不够。要想真正让他们投鼠忌器,甚至将其逼出水面,还需要……更狠、更准的打!”
“将军的意思是?”陆明渊问道。
周擎天取出一份新的卷宗,推到陆明渊面前:“根据你们提供的货箱碎片和诅咒线索,军方密探查到了一些东西。那批‘噬魂魔瘴’,最终的目的地,并非幽兰轩,而是城外三十里处的……黑风寨!”
“黑风寨?”陆明渊和苏棠都是一愣。那是一个盘踞在险峻山岭中的土匪窝,名声不小,但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普通的江湖势力,偶尔劫掠商队,与修仙界并无太多瓜葛。
“没错。”周擎天冷笑道,“黑风寨大当家‘黑风煞’,明面上是个金丹中期的体修,实则早已暗中投靠了圣教!那里,是圣教一个重要的物资中转和秘密基地,不仅囤积着类似‘噬魂魔瘴’的禁忌之物,更可能藏着圣教在西南地域的某些核心秘密!”
他指着卷宗上的地图:“据可靠情报,三日后,将有一批极其重要的‘货物’从水路运抵黑风寨后山的秘密码头。押运力量极强,至少有两位金丹后期修士带队。圣教对此批货物极为重视。”
周擎天目光灼灼地看向陆明渊和苏棠:“本将军不便直接调动大军围剿,以免打草惊蛇,引发圣教全面反扑。但若是……有一股‘神秘势力’,意外获悉了此次运输情报,半路劫杀,并趁机潜入黑风寨,将其搅个天翻地覆……想必,圣教的脸色一定会非常精彩。”
陆明渊瞬间明白了周擎天的意图。这是要他们去当这把最锋利的尖刀,直插圣教的心脏之一——黑风寨!风险极大,但若能成功,收获也将是空前的!不仅能重创圣教,获取核心情报,更能借此立下“投名状”,彻底赢得周擎天的信任与支持!
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破局的唯一机会!
陆明渊与苏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将军,此事,我们接了!”陆明渊沉声道,声音铿锵有力。
周擎天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容:“好!本将军会为你们提供黑风寨的详细地形图、守卫分布,以及那批货物运输的具体时间和路线。另外,再给你们调拨一批军用级的破阵符、敛息符和疗伤丹药。能否成功,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一场针对圣教重要据点黑风寨的突袭计划,在这间密室内迅速敲定。毒蛇已然露出的獠牙,而猎手,也将亮出更锋利的刀刃!真正的风暴,即将降临在黑风山峦!
三日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与等待中飞速流逝。
镇守将军府提供的援助远超陆明渊预期。不仅有黑风寨及其周边区域的精细地图,标注了明哨、暗哨、巡逻路线乃至部分已知的阵法节点;更有那批“重要货物”运输的精确时间、路线,甚至包括押运人员的预估实力与可能擅长的功法特性。此外,还有一整套军方制式的精良装备:能短暂扭曲光线与气息的“暗影斗篷”,威力巨大、专破护体罡气的“破甲弩箭”,以及数瓶效果极佳的疗伤、回元丹药。
周擎天此举,可谓诚意十足,也侧面反映出他对打击圣教的决心,以及对此行风险的评估——黑风寨,绝非易与之辈!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潜行突袭的绝佳时机。
陆明渊与苏棠身着暗影斗篷,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幽灵,悄然离开了州府,向着城西三十里外的黑风山疾行。两人皆将气息收敛到极致,速度却快如鬼魅,在崎岖的山林间如履平地。
根据地图指引,他们避开主路,从人迹罕至的险峻后山攀援而上。黑风山势陡峭,林深叶茂,天然便是一道屏障。山腰以上,更是被圣教布下了迷惑与警戒阵法,寻常修士难以靠近。
但对于神魂强大、又精通阵法的陆明渊而言,这些外围阵法形同虚设。他神识如丝,精准地找到阵法运转的间隙与薄弱点,带着苏棠如同游鱼般穿梭而过,未惊起丝毫涟漪。
越靠近山顶寨子,守卫越发森严。除了固定的岗哨,还有一队队气息精悍、眼神凶戾的土匪来回巡逻,其中不乏筑基修士。整个寨子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异样的死寂与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与那“噬魂魔瘴”同源的腥甜气息,令人作呕。
两人借助暗影斗篷与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到了寨墙之下。墙体由厚重的青石垒成,高约五丈,其上符文隐现,显然也有阵法加固。
“走上面。”陆明渊传音,指了指上方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木质建筑。从阴影处攀爬,比强行突破墙体更为隐蔽。
两人身形如猿,指尖附着微弱的灵力,牢牢扣住岩石缝隙与木桩凸起,如同壁虎般向上攀爬,动作轻灵迅捷,未发出半点声响。
顺利翻过寨墙,落入一片堆放杂物的阴影中。寨内面积远比从外面看要大,房屋林立,道路错综复杂。根据地图显示,那秘密码头位于寨子最深处,紧邻着一面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方是水流湍急的黑水河。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建筑物的阴影中穿行,避开巡逻队,朝着深处摸去。越往深处,那股腥甜的魔瘴气息越发浓郁,甚至还夹杂着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痛苦哀嚎的嗡鸣声,隐隐从地底传来。
“不对劲……”苏棠传音,眉头紧蹙,“这气息……不仅有噬魂魔瘴的死寂怨毒,更有一种……狂暴的生命力在被强行催发、扭曲的感觉!”
陆明渊也感知到了异常,他神识悄然向下渗透,试图探查地底。然而,下方似乎被更强大的阵法隔绝,神识难以深入,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地底深处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熔炉”,正在焚烧、熔炼着什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土匪从前方拐角处走来。两人立刻屏息凝神,紧贴墙壁,与阴影融为一体。
那队土匪并未发现异常,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
“……妈的,天天守着这鬼地方,闻这味儿都快吐了!”
“少废话!让坛主听到,有你好果子吃!听说今晚‘货’就到了,到时候又有得忙了……”
“唉,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搞什么,整天鬼哭狼嚎的……”
“不该问的别问!做好自己的事!”
听着土匪的抱怨远去,陆明渊与苏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坛主?看来此地果然有圣教高层坐镇!而那地底的“熔炉”和即将抵达的“货”,恐怕就是关键!
他们不再犹豫,加快速度,朝着地图上标注的、通往秘密码头的唯一通道——一条隐蔽在山体裂缝中的隧道潜去。
隧道入口处有两名金丹初期的修士守卫,气息阴冷。隧道内部幽深,墙壁上镶嵌着发出惨绿色光芒的萤石,更添几分诡异。
陆明渊观察片刻,对苏棠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出手!
陆明渊神识凝聚成针,瞬间刺入左侧守卫的识海,太初冰魂剑意爆发,将其神魂瞬间冻结!苏棠则玉手轻扬,数根淬有剧毒的“封灵针”无声无息地没入右侧守卫的周身大穴,毒素瞬间发作,让其僵直原地,眼神涣散。
整个过程在瞬息间完成,两名守卫甚至连示警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失去了意识。
两人迅速将守卫拖入阴影处藏好,换上他们的外袍,稍作伪装,便闪身进入了隧道。
隧道向下倾斜,越往里走,那股腥甜气息与地底的嗡鸣声越发清晰震耳。两旁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人工开凿的石室,有些里面堆放着各种散发着阴邪气息的材料,有些则空着,但地面留有干涸的、暗红色的污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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