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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我嫁了全厂最牛糙汉(落幕有三分)


邹淑梅斜眼看她:“你又知道了?”
“那可不,我耳朵可比狗还灵呢!况且咱家也不隔音啊,平时黄叔在隔壁哼个小曲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孙珊说得头头是道。她大姐哭是真的,但也没哭一夜,估摸着后来哭累睡着了。但孙珊得添油加醋地哄母亲开心啊,她可是最乖的小棉袄。
提起孙霞,邹淑梅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起来,半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我只希望她早点跟那个叫常山的分开。撇开那事儿不谈,常山给我的感觉也是油头滑脑的。你大姐要是真找了这样一个人,以后指不准被骗成啥样呢……”
邹淑梅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年少时帮着家里管那么大一片田地,见着的农户比走过的田埂还多。这常山……不是个好人。
孙珊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外头,几个孩子都还在睡觉没起来,拉了拉邹淑梅的手,真挚地看着她:“妈,你放心。我不会让常山伤害大姐的。”
邹淑梅被她逗得一笑,捏了捏她的耳垂:“你大姐要有你一半的机灵,我可就真不用操心了。”
得亏这话是母女俩私下里说的,要是被孙霞听见,她孙珊估计又得忍受好一阵的坏脸色了……她母亲这招捧杀,不得不说,真的高明啊——
高明得孙珊一放学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医务室。
“庆叔!”老远她就开始喊,压根就没注意到虚掩的门帘后躺着一个人。
“哗啦——”孙珊一把掀开门帘,猝不及防地看见两瓣晃眼的白色高高撅起,白云庆正捏着注射器滋拉了几下药水,就在她掀开帘子的一刹那,针头狠狠地戳进了屁股里。那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疼痛瞬间就让趴着的人哀嚎出声,连孙珊都抖了三抖,感同身受地觉得屁股隐隐作痛。
拔出针头扔进医药盒,白云庆脱下手套,这才微笑地看向孙珊:“小珊来啦?”
而病床上原本正摸索着拉裤子的人突然手上一僵,拉了一半的裤子就那么耷拉在屁股上,一半白一半黑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珣把脸埋在枕头里,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难得来医务室打回针,怎么就好死不死地被臭丫头撞见了呢!而且还看了个全程,连着自己那撕心裂肺的嚎叫都听了个彻底。
这下完了,他李珣的面子完全丢、尽、了!眼下,他只希望白云庆赶紧把孙珊带出去,让他赶紧把裤子穿好,然后静静地离开。
“李珣,过三天还得打一针,记得来。”白云庆轻描淡写地说完,直接拉着孙珊走了出去。
留下因为一个名字石化在病床上的李珣,久久不能动弹——
孙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脚底下踢着地上的碎石,余光扫到捂着脸顺着墙角飞奔逃离的李珣,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庆叔,我可不是故意的。”
身为医生,白云庆对人体的结构比对糖厂的地貌还了解,他倒是毫不在意:“没事儿,不就是被看了个屁股!你今天咋想着来找我了?”
“这不是想问问您申城那边的消息嘛!”孙珊吐了吐舌头,靠到他身边,装无辜地眨了眨大眼。
这个狭促丫头,心还挺急的!他看了眼桌子上的台历,上头有个用红笔圈出来的小圈儿,心里盘算下日子,说道:“应该就这两天了。对了小珊,听说孙霞昨儿带对象回去了?”
看吧,这职工大楼真就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她敢打赌,眼下这会儿估计全厂子的人都知道他们老孙家昨天的事了。孙珊真真是被各路大神的大嘴巴打败了,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句。
“是这个常山?”白云庆又问。
孙珊又“嗯”了一句。
“你姐的眼光,可真不咋地。”沉默半晌,白云庆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话。
那可不是嘛!孙珊捣头如蒜,“所以,我得赶紧拿到第一手的资料,把那个渣男一网打尽!”小小的女孩子挥舞着拳头,脸上尽是凶狠的表情。
但在白云庆看来,确实异常的天真可爱。
他哈哈大笑了两声,也学着她的模样挥了挥拳头:“对!一网打尽!”

傍晚,暮色逐渐模糊,晚霞随着日落而去,整个天空渐渐失去了光亮的色彩。
常山在水泥厂的门口等了足足一个钟头,这才看见孙霞姗姗来迟。
“小霞,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他堆着笑迎了上去,刚想牵起孙霞的手却被对方一闪而开。他愣了愣,嘴角挤出笑容,“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孙霞内心隐约是有些恨他的,要不是他口无遮拦在自己父母面前胡说八道,她也不至于挨了生平最严厉的一顿骂,还担惊受怕了好些天。瞟了他一眼,孙霞推着车子直接绕开了他。
常山着急了,连忙跟在身后开始狡辩:“小霞,都是我的错,你就别生气了!”
孙霞被他烦得没办法,停住了脚步,歪了头定定地看他,而后又认真地问:“常山,你真的喜欢我吗?”她也不是傻子,这几天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总也琢磨出点啥来了。加上常山的那番话,很难不让她认为这人是为了从糖厂拿好处而来的。
常山心一惊,呼吸都停顿了两秒,笑容僵硬在嘴角,他有些心虚地垂下眸子,弱弱地问:“你……你咋说这个呢?”
“常山,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家从糖厂拿糖出来,才跟我好的?”孙霞紧紧地逼问他。
“当然不是!”常山眼珠子一转,大声反驳道。他还以为孙霞知道他是打糖厂编制的主意,没想到只是因为这个。这下,他可是舒了口气,整个人都定心了。
他重新调整好心态,又恢复成平时装模作样的样貌,对着孙霞深情地说道:“小霞,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说着,拉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胸前,轻声说着,“每次见到你,我的心脏都怦怦地乱跳,这是心动的感觉,你感受到了吗?”
手掌触到男人健硕的胸肌,那种温热的触感好似电流一样划过孙霞的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瞬间,一抹可疑的红色映上她的双颊,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好半天,她才终于想到要抽回手,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我才没感觉到!”
常山脸上的奸笑一闪而过,又直接扳过孙霞的肩膀,面对着她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我常山要是对孙霞三心二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眼前的男人俊逸的脸上带着真诚,额头上方是高高竖起的手指,耳边又是那贯彻心扉的话。孙霞终是抿了抿唇,重新露出了笑容。
常山一看她又笑了,这才完全松了气,一把搂住她把她紧紧箍住,眼底深处又透露着些许恶毒。
女人就是好搞定,随便说那么两三句甜言蜜语的就投入他的怀抱。常山在鄙夷的同时又开始沾沾自喜,果然自己魅力无穷,谁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腻歪了好一阵,两人才慢慢地往糖厂的方向走去。
“小霞,你爸妈……”常山犹豫着问道。
提到父母,孙霞的心沉了半分。邹淑梅已经表明了对常山的态度,坚决不接受。孙国良在这种事情上肯定是听妻子的,所以也不看好他们。孙霞惨笑了一下,避开话题:“常山,你以后可别在外面多说糖厂的事。”
常山见她面色不佳,再多的话也咽进了肚子里。他心里清楚,自己在孙霞家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看这情况,也只能耐心地等一等了。不过……如果孙霞真的经受不住压力要跟他分手的话,他可是还留着最有一招呢……
“叔,叔,这儿呢!”
白云庆一大早在树荫下打太极,就听到淅淅索索的声音,他还没来及寻找,就听到有人喊他。
一抬头,树丛里探出个脑袋瓜子,头顶上还沾着几片树叶,拼命朝他招手。
白云庆哭笑不得地说道:“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李珣好不容易才躲进树丛里,又艰难地再次爬出来,整个人叉着腰喘着大粗气。白云庆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你咋不去上学?”
李珣一晚上没睡着,闭上眼那都是自己雪白的屁股露在外头被孙珊看了个精光的场面,他愁得要命,手指甲都快把墙壁扒烂了。
“叔……那啥,孙珊她说啥了没?”李珣艰难地开口,不敢看白云庆那张笑脸。
感情这小子对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呢?这下白云庆也起了逗弄的心思,状似深沉地看着他,迟迟不回答。
李珣等了半天没听见声音,一下子抬了头,见白云庆那般严肃,心里也有点慌,“咋……咋地?那丫头是不是又埋汰我了!”这是个肯定句,说这话的时候李珣心中泪如雨下。
“你觉得孙珊会在意?”白云庆反问他。
李珣不假思索地回答:“那丫头向来跟我不对付,逮着这么个机会还不狠狠地削我?叔,你跟我说实话,她到底是怎么说我的?”
白云庆心底暗笑,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轻咳了一声,好心地跟他说实话:“人家孙珊可没工夫关注你。”那丫头心思都在怎么捉坏人上呢,哪还能分得出心思来找你的麻烦。
“真的?”李珣不大相信。
“比真金还真!”白云庆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整得跟个僵尸一样杵在这儿。洗把脸,把你那乱糟糟的头发整整,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这么邋遢。我要是孙珊,我肯定离得你远远的,看你那臭烘烘的屁股可不得长针眼?”
这样啊……李珣抓了抓头发,把手伸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股不是特别清新的味道哈……
“叔,我就当你说的真的啊——”看着白云庆拎了暖水瓶往职工宿舍的方向走去,李珣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可转头,又哀嚎一声抱着脑袋蹲下了身子。咋就出这么一回事呢?他以后还怎么面对孙家丫头?
转念一想,他又瘪起嘴,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这孙家丫头,心就这么大的吗?都把他看光光了,就一丁点儿都不在意?

自打那天后,李厂长发现自己的儿子忽然有了一点儿变化。具体的吧,说不大清,可他就是觉得李珣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在琢磨了半天后,李厂长大掌一拍,吓得端着汤碗的李妈妈一哆嗦。清汤寡水的米汤顺着碗沿流到地上,滴滴答答聚了一滩。
“要死啊!拍桌子干啥?”李妈妈眼睛一瞪,火急火燎地去厨房拿抹布了。
李厂长“啧啧”了两声,看着儿子略显柔顺的发丝,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你洗头了?”
说起儿子这个人卫生习惯,可真是让李厂长倍感头疼。他跟妻子虽然不说特别爱干净吧,但至少能拾到的差不多过得去。可再看李珣,那是连他们俩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天天就知道在外头疯玩,搞得脏兮兮的回来不说,裤脚上抖一抖煤土能扬起三层灰,一身臭汗把他拎到浴室里他还不乐意。非说什么,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特有的味道。
李厂长呵呵冷笑,恨不得把他脑瓜子扭下来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浆糊!
不过今天,李珣竟然洗头了!这可让李厂长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踢了一脚李珣,又问:“你怎么想到洗头了?”
李珣白了他一眼,端着饭碗扒拉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地吐字不清:“西就西了,哪里有那么多为啥。”
这段时间李珣反思了下自己,好像确实有那么些人说过他过得糙,明明是糖厂家的公子,咋跟没人要的小孩一样脏不拉几的。平日里跟他一起的那些狐朋狗友也跟他一样的德行,所以他压根没有一点自知。李珣撇了撇嘴,不就洗澡嘛,谁还不会似的。昨天一放学,他就端着面盆去了澡堂,浑身上下肥皂打了好几遍,看谁还敢质疑他。
“你看你洗干净了不挺好,还有点帅呢!”李厂长开着玩笑揶揄他。
李珣一口饭噎了一下,好不容易吞了下去,连忙问:“真的?”
“那可不!你爸我当年可是名震一时的大帅哥,你是我儿子还能差多少?”这说着,李厂长开始滔滔不绝地自夸起来。
一根筷子瞬间敲上他的头顶,说得正起劲的李厂长蓦然转头,就见李妈妈凶神恶煞地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低下你的狗眼看看,地上都踩成啥样了!”
眼看着母亲又要发飙,李珣一口气吃完碗里的饭,抹了把嘴飞速地跑到门边,背起书包开门就跑。开玩笑,要是被他妈逮到了,非得吃不了兜着走。当然,李珣是决计不会承认地上的那滩汤水是他踩的,也不会承认他就是故意陷害自己老爹的……
才上第二节课的时候,李珣就开始昏昏欲睡。他强行托着下巴盯着黑板上老师写的板书,眼皮无力地垂了下去。
“李珣,李珣!”
一个惊醒,他迷蒙地对向前方,眼中焦距还没聚拢,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李珣同学,这个题目你来解答一下。”老师和蔼可亲地看着他,后槽牙却咬得紧紧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谁叫我?什么题目?无数个为什么旋转在李珣混嘟嘟的脑袋里,滴溜着不停绕圈。好不容易他回过神来了,看着黑板上早就满满当当的粉笔字,面露难色。
“老师……我不会。”他本来就是学渣一个,上学都是家里父母逼的。况且了,这个年代读书又不是唯一的出路,大多数人还是去厂子里上班嘛,一个月也能赚不少钱。所以上课对于李珣来说,压根就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能听就听,能会就会,不强求。
老师淡定地继续说道:“你都没试,咋就知道自己不会?你上来,试着做做看。”
这倒也不是老师故意难为他。上回考试,总是在末位的李珣突然前进了好几名,这在教师办公室都传开了。排除了作弊的嫌疑后,几个老师突发感慨:“这孩子大概是要开窍了。”结果轮到她的课的时候,李珣又开始睡觉了。
“来。”她伸出手里的粉笔,又邀请了一遍。
周围的同学有的看好戏,又的为他捏把汗,只有少数的真心说道:“这题很简单的,你快去吧。”
这是简单的事儿吗?这压根就是天书好不好!眼看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李珣再推辞也说不过去了,只能慢吞吞地从最后排挪到讲台上,捏着粉笔站在那儿半天不敢动……
这题目有点多,老师说的是哪个?李珣眼花缭乱,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放轻松,就这个题。”老师点了点黑板,给他指明了方向。
李珣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在繁复的数字下,大脑一片空白。他紧紧皱着眉头,看了好半天后终于还是放弃。“我不会。”摇了摇头说道
“这是上个礼拜学的知识点,你再好好想想呢。”
上个礼拜啊……上个礼拜他在干啥呢?好像又被孙珊威胁了,那臭丫头人不大心倒是狠,总是用铁钳子吓唬他。害得他好几天不敢出门,只能窝在家里无聊得要死。老妈又不允许他看电视,他就只能装模作样地学习了。
……书?他好像想起来了。
瞬间,犹如醍醐灌顶,李珣重新拿起粉笔,略微思考一下后开始奋笔疾书。而站在一边的老师,在最初的难以置信后,慢慢露出了笑容……
中午歇课的时候,李珣还在傻笑。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在黑板上写出完美的答案,老师那一番夸奖,直接让他心花怒放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好像……当个好学生的感觉还蛮好的哦!
他浅浅地瞟了一眼没有午休依然在看书学习的死胖子白南州,伸长了脚踹了踹他的椅子。
“干啥?”果然,胖子回头怒视他。
李珣扬了扬下巴,“出来,我有事问你。”
教室外,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半大小伙隔着半米的距离,相互对视了好几分钟。
白南州本来不想跟他说话,但怕这厮又不依不饶影响同学们休息,只能跟在他身后。可李珣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白南州的心里也犯了唐突。他鼻子一皱,嘴角微微下压,问道:“到底有啥事?”
李珣摸着下巴舔了舔嘴唇,想到那一天蹊跷的画面,反问他:“你跟孙珊是什么关系?”
“关你啥事?”白南州翻了个白眼,他是狗啊,非得拿个耗子多管闲事不成?他跟孙珊啥关系还得拿着大喇叭跟他道个明明白白?
李珣没在意,自顾自地又说道:“我猜……她是不是找你打听常山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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