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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我嫁了全厂最牛糙汉(落幕有三分)


再一抬头,连邹淑芬也不得不叫一声“好”。那浓眉大眼的,鼻梁高挺有气势,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嘴唇有些薄。老话说死了的:嘴唇薄的男人寡情。
常山见着看向他的两个人,也不知道哪个是孙霞的妈妈,哪一个又是她口中叫的大姨,只能装作腼腆地笑着,实则眼珠子不停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不愧是双职工的孙家,这房子看着得有一百来平,沙发、电视机、收音机,各种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就说那电视机吧,虽然播着没有色彩的人物图像,可这年头,能有这种大家伙的家庭,也不多见的。
常山再一次感叹,这孙家,是真的富啊!
孙霞拉起他的手,施施然地走到两人面前,献宝似的介绍道:“大姨、妈,这是我对象,常山。”
常山立马俯身九十度,高声地喊道:“大姨好!阿姨好!”
“哎哎,好好。”邹淑芬虽然心里有点隔阂,但是这么大一小伙子对她行礼她还是很高兴的。
倒是坐在一边的邹淑梅,冷冷淡淡的,连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孙霞余光瞟到自己老妈的脸色,顿时心又提了起来。她讨好地摇了摇母亲的手,按照平时一样撒着娇:“妈,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常山……”
邹淑梅默默地把她的手拉开,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孙霞的心整个儿都沉到了谷底。
“孙江,去楼下喊你爸回来吃饭。”邹淑梅把两人晾在原地,直接朝着房间内喊道。

身为一家之主,孙国良对妻子邹淑梅除了敬重之外还略带一些惧怕。当然,这只局限于在家里的时候。在外人看来,老孙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孙国良也很享受这种夫妻相处模式,毕竟在外面邹淑梅可是给足了他面子。
但是现在,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儿诡异。
孙国良仔细观察了一下妻子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的地方。清了清嗓子,他开始寒暄:“小常是吧?吃菜、吃菜。”
常山脸上堆起笑,不好意思地捏起筷子,看向桌子上摆着的盘子。炒青菜、摊鸡蛋、凉拌黄瓜、油炸花生米和猪油渣,唯一能看见荤腥的就只有一道大蒜炒腊肉。白米饭倒是在碗里堆起了高高的尖儿,可这跟他预想的差异也太大了些吧!
孙家可是一个月赚足一百块的人家,不说都得要大鱼大肉,可未来女婿上门也得多做几个肉菜吧?
孙霞看着跟平日里一样的饭菜,脸色也有点难看。她哀怨地瞅了一眼平静夹菜的邹淑梅,咬了咬嘴唇。
到现在,她也终于知道她妈这就是故意的。
“常山,你多吃点。”无奈之下,孙霞只能夹了满满一筷子腊肉放到了常山的碗中,又压低声音跟他说道,“今天可能仓促了些,下回来的时候就不这样了。”
常山呵呵地笑了笑,同样低声回答她:“没关系,我觉得挺好的。”只是这番笑意完全没有到达眼里,眼神也渐渐冷淡起来。
两人的这番互动,别人没注意,可被孙珊尽收眼底。她咬了咬筷子尖,眼中深沉了几分。看来经过两次被孙家人的忽视,常山的真面目逐渐要暴露出来了。至少……他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想到这里,她准备添油加醋继续拱一把火。
“常大哥,您跟我姐一样都是水泥厂的职工吗?”她天真无邪地问道。
常山手上一顿,脸色变得微妙起来。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得摇了摇头。
“吃你的饭,多什么嘴!”孙霞怒气冲冲地瞪了孙珊一眼,出口训斥她。
孙珊吐了吐舌头,摇头晃脑了一番,闭上嘴不说话了。只是眼角瞟了瞟邹淑梅,果然见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吼吼,她老母亲在她的暗示下,终于要开始放大招了——
果然,邹淑梅带着疏离的笑容,面朝常山,和蔼地说道:“小孩子说的话你别在意。”就在常山刚想讨好地表示自己不介意的时候,她又问道,“常山啊,小霞这回把你带回来也挺突然的。在你上门之前,我跟她爸都不知道。也别怪我多嘴啊,我也想知道,你个人情况是咋样的啊?”
不等常山回答,孙霞火急火燎地插起嘴:“常山他是从申城回来的,父母都在申城当职工。对吧常山?”
常山跟着点头:“对对对。”但紧接着又闭口不言。
孙霞推了推他,见他毫无反应,只能咬着牙继续说道:“他……他现在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工作,就跟着几个朋友在县城里打零工。但他真的是个挺上进的人,明年……明年还准备跟人一起合伙开铺子呢!”这话是孙霞自己编的,她怕父母看不起这个无业游民,所以才夸下了海口。
没想到这一说,直接让常山有了思路。他咋没想到这点呢?至于开铺子的资金嘛,一来寡妇箱子有的是钱,二来……等他跟孙霞过了父母这一关成了准女婿,他还能开口向孙家“借”。
“小霞说得没错,我是准备开铺子。”常山顺着孙霞的话往下说,“叔叔、阿姨,我是从申城来的,自然要把一些先进的东西带过来。我可是听说,国家马上要进行经济改革了,以后咱们就是与世界接轨了。我父母虽然在申城扎了根,可我是念着出生的家乡的。这不,我回来的时候,他俩还不同意呢……”
他这番言论,直接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积极主动想要建设家乡的进步青年,一时间引起了孙国良的侧目。越听他的话,孙国良眼中的欣赏之意渐浓。
孙国良虽然书没读多少,可一直算是编外部队,对于国家的忠诚度极高。所以在常山摆明了自己态度后,误打误撞地虏获了孙国良的心。
“小常啊……”孙国良的口气柔和了许多,“你准备……”话还没说完,脚下就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他不解地看向身边的妻子,只见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冷冷的眼神。他一哆嗦,瞬间缩了缩脖子。
“那么小常,你准备开什么样的铺子?”要说这东乡虽然小,可该有的一样不少。邹淑梅点了点桌面,问他。
“这……”本来就是心血来潮的想法,就是借着油头骗钱而已,常山自己都没琢磨明白呢,哪能一下子就说个子丑寅卯的。忽然,他脑瓜子一转,有了主意,说话底气也足了:“就做这糖果生意嘛!”
嗯?孙珊瞬间抬起头看他,见他老神在在的表情,为他叫了一声糟。
邹淑梅不动声色地问:“糖果?那你从哪里进货呢?”也别怪邹淑梅起疑心,糖厂的糖大多都是销往外地,本地的供销社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东乡虽然有很多人在糖厂工作,但厂里除了每年的例额发放,也没有多余的。
“阿姨,您这话就问对了。”他偷摸地眨了眨眼,一脸了然,“您跟时叔叔在糖厂里头工作,平日里没少拿糖果回来吧?这每天一点,每天一点的,积少成多也不少了。到时候摆在铺子里头一卖,能赚不少钱呢——”
这话一出,整个饭桌都安静了下来,连几个孩子都停下了筷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
孙国良眼中的星光消失殆尽,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愠怒的神色。邹淑梅倒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盯着常山。邹淑芬的笑容僵硬在唇角,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孙霞焦急万分,手狠狠拧了一把常山的大腿,急急解释道:“爸、妈,常山他胡说八道的,他不是这个意思!”说着,又叫起了孙珊,“三妹,你说句话啊?”
被cue到的孙珊疑惑地扬起脸,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我只是个小孩子。”
“孙霞。”孙国良连名带姓地叫着她,嘴角泛着冷意,“吃过饭咱们好好聊聊——”

“常山,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孙霞沉默地把常山送到楼下,打发他走。
常山心虚得不行,他大概已经明白为什么孙国良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度大转变,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这张臭嘴。但表面上,他仍要装作不谙世事的懵懂青年,小心翼翼地问:“小霞,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孙霞勉强朝着他笑了笑:“没有,这事儿还是怪我。你回吧,路上小心。”
常山恋恋不舍地拉了拉她的手,就在想像往常一样拥抱她的时候,楼上传来清晰的一声冷哼——
孙霞身子一僵,连忙推开了他,又朝着他挥了挥手,扭头直接上了楼。
常山的视线顺着她的身影往上,直到在某一处停住。孙家的阳台上,孙霞口中的三妹正抱着胸冷冷地盯着她。常山突然就打了个寒颤,犹如被深渊凝视一般让人心脏怦砰怦地跳。
他不自然地咧了咧嘴,却没想到孙珊比他先一步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说不出的诡异……
吃过晚饭,邹淑芬见着情况不对,带着孙美先走一步。临行前,还不忘对着脸色发青的孙国良好言相劝:“国良啊,孩子也大了,别再要打要骂了,好好说就行。”
孙国良点头:“知道了,大姐。快回吧,等会儿天黑透了路不好走。”
邹淑芬看他那样儿,就知道心里还窝着气,叹了口气握着孙美的小手回家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孙家自己人。
孙霞有些发怵地站在父母跟前,捏着衣角缓解不安的心情。原本还想着至少父亲能站在自己这一边,没想到最先发火的却也是孙国良。
“爸、妈,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孙霞扭捏了半天,这才支吾着开口。
邹淑梅正在摆弄着钢针织衣服,压根不理会她。孙国良瞟了大女儿一眼,反问她:“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想的?”
孙霞一时语塞,讷讷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孙霞啊孙霞,我倒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跟你妈在糖厂工作这么多年,你可见过我们私自拿过糖厂的一粒糖?”孙国良沉声问她。
孙霞抿住唇,后背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说话!”孙国良一拍桌子,发出老大一声响。孙霞直接就被吓哭了,眼泪刷刷地掉下来,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邹淑梅从老花镜底下看着她的表情动作,手上的棉线绕了一圈,语气平平地说道:“孙霞,回你爸的话。”
“没有!”在父母的双向逼问下,孙霞都快要崩溃了,朝着他们大喊大叫,“你们是没有!可是别人呢?我都亲眼看见别人兜子里的糖!这事儿在厂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人人都做,为啥你们不行?”她倔强地看着父母,压根不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什么问题。
这番话让邹淑梅都皱起了眉头,更别提孙国良了,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眼睛瞪得活像要吃了她一般。
他霍然开口,嗓门不自觉地加大:“我拿着厂里发的工资、享受着厂里给的补贴,你住的房是厂里给的,你穿的衣服是厂里发的布票做的,你当年读书的学校也是厂里建设的。孙霞啊孙霞,我倒不知道你的眼皮子这么薄,也不知道你的思想这么龌龊!”
他说得口沫横飞,压根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别人这么做,那是他们在薅厂子的羊毛!他们不担惊受怕吗?一旦这事儿被发现,不光说工作没有了,派出所都要来把人带走!你只看到他们眼下过得滋润舒畅,可你看到他们脚底下踩着的那根钢丝线了吗?”
孙霞被他严肃的口气吓得不轻,眼泪掉得更狠了。长这么大,孙国良一向对她宠爱有加,哪有像今天这样凶狠地对着她说话?一时间,孙霞委屈得不行,胸中一片恼怒冲上了脑门,模糊中嘴巴比脑子更快地脱口而出:“现在是新社会了,你们那都是老古板的思想!”
“你——”孙国良伸手指着她,见她不服气地仰着下巴,气得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邹淑梅拿起茶几上的茶杯递给他,看着丈夫咕噜咕噜地牛饮了大半杯子水才放下,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歇一歇,自己慢慢地抬头看向孙霞。大女儿梨花带雨,鼻头哭得通红,但表情里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黯然地说道:“是我的错。”
贸然的一句话让父女俩偃旗息鼓,同时愣愣地看向她。
孙霞吞吞吐吐地叫:“妈……妈?”
邹淑梅脱下老花镜扔到茶几上,整个人缓慢地靠向沙发背,平时一直的挺直的肩膀有点垮,整个人看起来莫名的疲累。她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轻笑出声:“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
这下,孙霞是真的慌了。她不怂孙国良,即便是扯大了嗓子骂她,父亲是没有隔夜仇的。可她妈不一样,这个女人凭借一手一力培养了弟弟妹妹,外表柔弱但内心无比坚韧。可现在……邹淑梅竟然用无比失望的语气跟她说话。孙霞一下子扑倒在邹淑梅的膝盖上,双手摇晃着她的腿:“妈,你说啥呢?”
邹淑梅冷漠地转动了双腿,避开她的手,眼神也冷了下来。孙霞一双手尴尬地抬在半空中,瞪大了双眼满脸惊异。
“除了孙美,你跟孙梨、孙珊、孙江都是我一手带大的。生你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但我们俩再艰苦也没苦到你,等你大一点来了东乡,更是对你百般疼爱,紧着好吃的好喝的给你。你摸着良心问问,我邹淑梅哪一点亏待过你?”邹淑梅平静地问她。
孙霞脸色一白,羞愧地低下了头。母亲说的没错,即便后来弟弟妹妹出生,父母对她的宠爱仍是有增无减。连水泥厂的工作,都是父亲跑了好多关系才让她顺利进去。
“但是——”话锋一转,邹淑梅整个人都变得犀利起来,“这些年你仗着我们宠你,越发无法无天。我跟你爸工作忙,轮到你照顾弟弟妹妹的时候,你给他们做过几顿饭?你看过孙珊、孙江的学习吗?你就知道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一样整天在外乱逛。”邹淑梅每说一点,孙霞的头就低一分,她根本无法反驳。
邹淑梅哼了一句,这才说到最重点的部分:“糖厂这事儿我跟你爸不做,是因为我们不屑做。你可以说我们老古板,不跟着时代走,但做人要有底线要有原则。我从小就教育你们,不是自己的东西哪怕再诱人,也不能拿。还有——”她瞟了一眼孙霞黑乌乌的头顶,“你真是能耐了,竟然还把糖厂的事情告诉一个外人!如果在县城里出了什么风言风语,我看你怎么解决!”
孙霞猛然抬头,心中大骇。
是了,家丑不能外扬。东乡几个大厂本来就存在着竞争关系,个个都想拿县里的优秀单位。职工偷拿产品的事情不大,但县城人杂嘴碎,又多的是人眼红糖厂的好福利。
如果……如果……
孙霞不敢再往下想了。此刻她才真正感觉害怕起来。

这个夜晚注定不是那么的平静。
孙珊竖着耳朵,听着从隔壁传来的细碎抽泣声,翻了个身。对着墙壁,她的眼中星辰闪烁,满满都是对母亲邹淑梅的崇拜。
以前家里头的事情她不是很关心,只知道邹淑梅在孙霞和常山的事情上大发雷霆,又因为后来出了羞耻的事,她整个人被打击得仿佛老了好几岁。现在看来,她母亲才是家里最有见识的那个人,所念所想之事都非常有大局观。
孙珊闭着眼睛睡觉前暗暗在心里发誓,这一回她肯定要帮老妈狠狠地教训常山,让那个渣男再也不能去祸害其他姑娘。至于孙霞嘛,只希望她吃一堑长一智,可别再犯蠢了。
小姑娘吧唧了两下嘴,又默默地念叨着明天要去找白云庆,问问申城有没有信儿回来了……
隔日孙珊起了个大早,兴冲冲地奔向厨房帮邹淑梅做早饭。
邹淑梅看着她异常殷勤的模样,有些好笑,又见她熟练地打起鸡蛋活上面糊,一勺一抡锅里就是薄薄一张饼,摸了摸她有些坚硬的发丝,邹淑梅难掩心疼。
大女儿和三女儿之间相差得太大了,就连老二孙梨,孙霞也是比不上的。
“妈,要撒葱花不?”孙珊好不容易抽空回了个头问她,就见她一脸深沉,只能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地说道,“干啥?您还沉浸在昨天的情绪里呢?”
邹淑梅叩了叩她的脑袋,没好气地回答:“你一大早就膈应我是不是?翻快点儿,等会要糊了!”
才不会呢!葱花蛋饼是她从小吃到大的东西,最先是在糖厂食堂里发现的,有一回无意中提了一嘴,邹淑梅就记在了心里。隔三岔五总会做上一回,让她吃得舒爽。后来她自己成家有女儿了,也跟着邹淑梅一样,在早饭的花样中加了这么一个。
“妈,您别气了。大姐知道错了,昨儿哭了一夜呢。”孙珊悄悄地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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