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也有换过荷官。玩这种大的,难免多心,怕碰到出千碟中谍。
今天玩到这,赢的赢、输的输,在场的人也玩累了,纷纷当起了观众。
原本二房三房各四人、玩家共八人局的牌桌,变为盛栀、蒋启铭、蒋宇霆的三人局。
“三位选择短牌玩法,去掉2-5,目前牌面有36张牌,开始洗牌。”公平谨慎起见,荷官展示并洗牌。
蒋启铭神色平静,余光注意着旁边的盛栀。
从刚才盛栀进来时,他就在偷偷观察她。到目前为止,蒋启铭摸不准她的真实性格。
他一向擅长根据对手的性格特征来下注、诈唬。
她从进来到现在,都是一副气定神闲、心如止水、似笑非笑的样子。
再加上有美貌作屏障,这让他很难判断。
坐在荷官左手方向的蒋宇霆,看着一脸淡定的盛栀和蒋启铭,突然有点紧张。
什么馊主意!今天他们本来就很离谱了,非要和谢北聿这种可怕的人玩,现在更离谱了!
蒋宇霆也在观察盛栀。
这个嫂子看起来不像是经常上牌桌的人,但她一上来,有种平静的强气场,难懂。
荷官把牌洗得稀碎,切牌、分发两张起手牌。
三人分别秘密看自己的牌。
蒋启铭一看,红心K,方块K,这把应该稳了吧。
蒋宇霆倒不那么惊喜,黑桃6和10,平平无奇,他表面上也保持了淡定脸。
盛栀看了一下自己的牌,没什么表情。
第一轮下注后,桌面上三张公共牌依次翻开。
红心9,黑桃9,梅花K。
蒋启铭心中暗喜。
这直接给他凑了个葫芦,这把真稳了。
盛栀的余光不经意间落在他脸上。
第二轮下注时,蒋启铭微妙地观察到,盛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公共牌第四张转牌翻开,是红心10。
蒋宇霆这才稍微安下心来,他手里的底牌,加上公共牌刚好凑成两对,但是另外两人……
他不动声色地看向了盛栀和蒋启铭,思索着怎么诈唬。
第三轮下注时,蒋启铭又微妙观察到,盛栀瞳孔不着痕迹地瞬间放大了一下。
长期会读人微表情的他,明白这是一副“你跟注了我怕”的样子。他此时果断推测,她的牌不大!
蒋启铭心中哂笑,表面再淡定又怎样?到底是女人,容易暴露情绪。
桌面上,第五张公共牌河牌开启,黑桃7。
“All in。”蒋启铭自豪道。
盛栀手指敲着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围观众人一直津津有味看着,觉得这把八成是蒋启铭赢,他是老手,此时又很自信。
众人看了看盛栀,又看了看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眉眼含笑盯着她看的谢北聿。
他们恍然道,哦,原来是纣王和妲己,随便她怎么玩、随便怎么输,天价筹码难买她开心。
蒋启铭、蒋宇霆依次亮出自己的底牌。
轮到盛栀了。
她紧随其后,不紧不慢地亮出自己的底牌——
方块9,梅花9。
围观众人顿时愣住。
盛栀这两张底牌加上公共牌的红心9、黑桃9,组成了“四条”,
完爆蒋启铭的“葫芦”和蒋宇霆的“两对”!
蒋启铭脑袋里嗡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盛栀。
只见她看向自己,脸上是淡定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哪有刚才被他解读出来的那些情绪?
蒋启铭暗自咬牙,菲薄的唇冷冷一勾。
演员!这女人才是演员!
原来,她知道自己在观察她,还预判了他的预判!
原来她也一直在观察他,猜他的牌!
愿赌服输,说好一局就是一局。
盛栀直接赢了刚才桌上的筹码。
她微微一笑,起身,视线与谢北聿对上,挑了挑下巴,一脸潇洒,
“姐赢的筹码,归你了。”
“幸运女神,”他低眸轻笑,俯身与她耳语,“你的归你,我的还是归你。”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临场应变能力和精湛的演技?之前他可是在观众席,看了一场又一场她的舞剧。
蒋启铭输了东西,不甘心,要和谢北聿打斯诺克,誓要赢回来。
谢北聿爽快答应了。
打就打,正好对她展示一下他的斯诺克技术。
“让我也为你杀下一把。”他捏了捏她的脸。
战局移到了台球桌,盛栀抱胸在一旁懒散看着,目光不动声色地从他宽阔肩线一路游移到劲实腰际。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最后战局依然是谢北聿胜。蒋启铭虽然脸黑了,但也输得心服口服。
电梯一路上升,他们回到顶楼总统套房的绮丽走廊。
盛栀推开了他铺天盖地的吻。
她攥着他的衣领,拉向自己,似嗔似拒,
“谢北聿,不是说不赌吗?”她勾着红唇仰头,眼梢在灯光下似妖似魅,
“你刚才又在赌吧?”
“依你看,”他手臂摁住她的后腰,贴向自己,声线微哑,不怀好意,“我在赌什么?”
她很直接:“一局定胜负,你在赌我赢,或者赌我输。”
他低笑,又去寻她的唇。
她直接重重咬了他一下,轻哼一声。
“谢北聿,我刚才要是输了,我可不会愧疚、难过、懊悔、委屈、伏在你手边求你宽宥。”
他被逗笑了,刮了下她直挺的鼻梁,
“你就算把我全部输光,把我这个人都卖了,都不用愧疚难过求我宽宥。”
他在赌什么?赌的就是此刻,
她对他的骄狂、撒气、肆无忌惮,像豹子般野性尽显,与他更近一步。
她看着她:“谢北聿,你可真坏。”
灯光下,他一瞬不瞬注视着她:“我再坏,不也是你的裙下之臣?”
他打横抱起她:
“夜深了,我该为夫人服务了。”
第72章 就像你握剑那样
时间、空间、氛围、情绪都如此契合,她吐出了一捧野火,伸出挠人的爪牙,他悉数接下,俯身甘当她忠心的臣。
她变成了鱼。
细密游丝的落雨,落在肩颈、锁骨,一路眷恋,在圆匀之地难舍难分。
呢喃他的名字,声音有点颤,钻进他耳里,似致命蛊惑。
眸光晦暗沉沦,更作猖狂。
眼眸迷离氤氲,哪里都是湿漉漉的潮意。她轻轻推他,他扣住她的十指,抵在被子上。
亦步亦趋,他陌生又坚定地去寻潜踪匿影的开关,粗粝的、野性的指,轻轻按下去。
她死咬着唇,仿若鱼即将被冲至沙滩,险意将至。
“宝贝,别怕。”
他眸色深暗,于耳际轻哄慢撩。
手掌烫得惊人,散发的热量令她发晕,动作没有丝毫松懈。
她抓着他的手臂,而他定定凝住她的眼,随之交换冗长深吻。
唇齿陡然分开,果断去寻觅它处。
她唇瓣翕张,紧张得不行。
海风轻拂,海浪轻轻拍打沙际,近岸的鱼儿被温柔荡漾。随着一秒一秒过去,潮水迭起,愈发凛冽起来,裹挟着波澜,朝她卷席。
他未曾想过,原来这是如此美妙的感受。隔着过往观众席上的重重人海,隔着聚光灯,矜惜觊觎已久的珍宝,是近在咫尺的遽然悦意。他从来不是君子,他是她的裙下乱臣。
鱼儿终究被搁浅至沙滩,软绵绵的,缺乏氧气,只剩下本能的呼吸。
他的发丝被她轻柔地攥在掌中,低头的画面过于触目惊心,她闭了闭眼,意识游离,思绪恍然飘到了昨天晚上那个快递。
赌局上的野火终于一点点被潮水覆盖。
房间里极其昏暗的射灯,变成晕盲,聚焦不起来。
昏暗之中或许看不清细节,但每一秒的感觉都如此清晰。
他吻去她的泪痕。
捏着她的下颌凑近,黑眸闪烁,低哑愉意,坏得不行,
“现在高兴了吗?”
她攥住他的手腕,咬住他的虎口。
他低笑,捞起她,从床头开了一瓶水,抵在她缺水的唇上。
润意从吼间滚过,缓解搁浅时的失水。
她懒懒倚着,手慢悠悠捏着他的劲腰,半阖着眼,依旧晕晕乎乎,喁喁道:
“那你怎么办呢?”
话一出口,立马就后悔了。
她不知道具体怎么办好,也要用……那里吗。
昏暗中,他抓住了她纤致的脚踝。
盛栀瑟缩了一下,
“不……换个地方。”
谢北聿哑声一笑,去抓她的手腕,慢慢移动,
“宝贝,就像你握剑那样——”
她一听,眼睛睁大,连忙咬住他的唇。
快别说了。
这让她以后怎么直视跳舞时的剑。
最终她用不常握剑的手,在各种心理建设中,在他的强势下,握到实处。
她手心发烫,一路烫到心脏。
他自然比各种剑柄更加离经叛道,野性难驯。
小时她跳舞也习武,筋骨轻盈却富有力量。
掌心缓慢编织出舞蹈,每一个节奏袭击到他心尖,随之微颤。
落于她手心。
他环紧她。
第二天早晨。
一天假期过去,盛栀依旧准备要去排练。
她在酒店餐厅慢悠悠喝着咖啡,和谢北聿一起对着视频通讯。
“表哥表嫂!你们昨天是不是偷偷跑出去玩了?!”
视频那头,贺东东痛诉道。
两个小鬼从昨天早上出门到下午回来,再到今天早上都没看到表哥表嫂,十分生气。
贺东东身旁的谢西西反倒一脸淡定,傲娇道:
“他们大人就是这样的啦,出去玩像小偷一样,我已经习惯了。不喜欢和他们玩,我们自己去玩吧!”
他们爸妈就是这样子的,早早培养他们独立干很多事,然后自己去潇洒。
盛栀对着视频笑道:“抱歉啦,表哥表嫂下次一定带你们出去玩,今天回来就给两位赔礼道歉行不行?”
谢北聿看着她的侧脸,唇角弯了弯。
离港岛《九洲华舞之行》盛会首场正式演出只剩三天时间。
盛栀和一大帮同事正进行繁忙的现场彩排,她也进行了更严苛的作息饮食控制。
回来的时候,谢北聿暂时没再缠着她。
他心里知轻重,繁忙的彩排占据了她很多精力,她任务重,也需要保存体力和安静空间,面对正式舞台。
为此谢北聿就像陪孩子高考的家长一样。
还勒令家里两个小鬼回来时安静点,不要吵到表嫂睡觉。
又过了两天。
谢老太太、蒋英捷、谢清漪、还有谢清漪的妈妈,她们早就订好了票,兴致勃勃地来到了港岛,准备一起看盛栀的演出。
四个女人把工作和家里的事情,全部扔给了京城的谢时序和谢煦,眉开眼笑地出来游玩。
在蒋英捷港岛山顶别墅安置好后,四人慢悠悠地驱车来到浅水湾。
“奶奶,你带个望远镜干嘛?你是老花,又不是近视。”
谢清漪看着谢安生手里的望远镜,十分嫌弃。
“这你就不懂了吧!”谢老太太笑眯眯道:
“有此宝物,我不仅可以看清小栀栀在舞台上跳舞,我待会还可以偷偷观察他小两口处得怎么样了。”
“有啥好偷偷观察的?”谢清漪不理解,“你直接站他们面前观察不就得了?”
谢老太神秘摇头:“你还年轻,这发展到不同阶段的两口子,肢体互动动作都是不一样的,没有旁人时观察才最准确。”
蒋英捷坐在副驾上,视线突然落在不远处的地方,让司机停车,兴奋道:
“喏,妈,你现在可以观察了!”
谢老太连忙拿起望远镜,谢清漪急忙拿出手机放大倍数。
她们纷纷当起了狗仔。
望远镜和手机高倍摄像头视线里——
盛栀一下车,谢西西扑到她腿上要抱抱,她笑着抱起了谢西西。
谢北聿大步走过去,将小鬼从盛栀怀里移出,塞到自己臂弯。
在谢西西看不到的角度,两人的唇飞快拂擦而过。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相视一笑。
谢北聿又看了看从另外一头下车的贺东东,干脆地把贺东东捞起来,抱在另外一只臂弯。
最后,谢北聿轻轻松松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盛栀走在他身侧,笑容恬淡。
“啧啧,这也太像一家人了,谢北聿,他怎么突然这么爹味……”
谢清漪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老太太看得心花怒放,合不拢嘴。
蒋英捷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到了。
来之前,蒋英捷预料过两人可能相处得不错,毕竟上次盛栀来谢家时,她能看出盛栀并不排斥她这儿子、并对他有一定好感。但眼前这种自然而然的夫妻感是万万没想到的。而且以前谢北聿对西西和东东两小鬼只有嫌弃,更别提出于体谅人去抱小孩。
活这么久,她第一次见谢北聿这类“铁汉柔情”的画面。
她偷笑,看来一个猴一个栓法诚不欺她。
“笑死,”谢清漪放下手机,“我怎么觉得嫂子是堂哥最好的医美?我都不好意思进去了,要不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谢北聿一搁在盛栀旁边,谢清漪觉得看他顺眼多了。
她们最终决定还是下车进去一起吃个饭,毕竟之前都约好了,何况她们还想顺便把谢西西和贺东东这两个电灯泡带走。
“栀栀,我们来啦!”门口敞着,谢清漪拉着她母亲率先敲了敲门。
“清漪,伯母,”盛栀笑吟吟出来迎接。
谢老太太和蒋英捷紧随其后,“小栀!”
“奶奶,”盛栀视线从谢老太太移到进来的蒋英捷,眉目灵动,笑道,
“妈妈。”
蒋英捷呼吸一滞。
她这是听到了什么?!
前两天谢北聿把芝兰楼移回给了她,说是盛栀从牌桌上赢回来的,蒋英捷很是意外惊喜。
盛怀蓁和盛栀,都是她的幸运星。
谢礼自然准备好,她现在有点激动,待会马上再整个改口大红包。
蒋英捷过来,亲昵又温柔地揽住她看了看,觉得她气色越来越好了,“小栀,排练累不累?”
“休息好了就不累,”盛栀笑了笑,“咱们先去吃饭。”
港岛某处。
“沉哥,”一个面骨嶙峋、额角带疤的三十岁男人走进这间幽暗的办公室,递给座位上的人一份文件,道,
“这是薛月小姐这几天整理的单子和做的账目,您过目下。”
沉斌翻了翻便放下了,浑浊的眼半阖,“王飏,依你看如何?”
王飏恭敬回答道:“薛月小姐到底读过高等大学,梳理东西、做账目都比较清楚,她还在账目上标出了这几年工厂财务的缺漏,我觉得她还是很聪明的。”
“呵……聪明,”沉斌冷笑一声,咂摸着这个评价,又问道,“你带她走了厂区后,她有什么反应?”
王飏暗自观察沉斌的脸色,谨慎回答:“反应正常,问了几个平常运营的问题,我猜她是想了解这里的经济能力。”
“王飏,我们来打个赌,”沉斌兴致来了,
“我今天想让她知道,我们实际上还在干什么买卖。凭你对薛月这几天的观察,你猜,我给她两个选择,她会选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沉哥,这……”
王飏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只知道,沉斌和薛月有着相似的眉眼,他心里一直有猜测,现在看来这猜测八成是真的。
王飏年轻时,沉斌帮他解决过家里的燃眉之急,所以王飏一直跟着他。
王飏是混混,他也知道沉斌是从什么行业金盆洗手的。如今,港岛某些势力早已一轮一轮被清洗,小兵小虾虽不断,但到底不比以前。
沉斌是他老大,是这个厂区明面上的老板。厂区做各类机械、模具加工,是正规生意,足够吃饱喝足。
而厂区之下,是危险的暗礁,是见不得天日的秘密。
见王飏沉默,沉斌便抬步离开。
铁栅门开启时,薛月的反应已经比之前更能沉住气。
薛月看着面上戴口罩的沉斌,敛着阴郁的神色,问道:
“我这几天做的事情够多了吧?能证明我是个有用的人了吗?”
沉斌没有回答她。
他缓缓绕着薛月,走了半圈,在椅子上坐下。
薛月警惕地一路随着他眼神移动身子。
她觉得他这双眼就像冰冷毒蛇的眼,幽寒刺骨。
“干得不错,”沉斌开口,“但我要的有用不只是这样。”
薛月表情一沉。
被劫到这里之后,她想过原因,也想过面前这个人与自己的关系。她不傻,她知道那天或许她妈有找朋友帮忙,但没想到,会是从京城到港岛。
这几天,那个叫王飏的带她走了这个厂区,她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工厂当然远远不比京城的沈氏,但起码盈利得当,如果她在这做事,也算勉强过得去。
她皱着眉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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