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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归(陆西悦)


“今日出城的人那么多,再不快些,天黑都回不来了。”
夏琳琅:“你怎么知道今天去城郊看枫叶的人多?”
马车就停在外面,赵娉婷先上车后回身就来拉她:“朝廷今日休沐,大家都里里外外忙碌了这么些日子,自然是要消遣消遣的。”
她而今和夏岭的关系说不上什么好坏,朝堂上的事她也只是一知半解,就这些也还是从赵娉婷嘴里听来的,知道的自然不多。
但事实证明,赵娉婷并未夸大其词,清净了一月有余的主街上今日络绎不绝的都是马车和行人,且无一例外,都是往城外去的,他们出发的还算早,这会已经出了城,行在去京郊的官道上了。
“京郊的枫叶很好看吗?怎么大家今日都去?”
路面不平,有些颠簸,夏琳琅掀帘往外看了眼,状似无意的问起。
“那是自然!京城可不比你们南方,到了冬天就真的是冰天雪地了,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还是雪,半点其他颜色都没有,这京郊的红叶啊,算是入冬前最后的一抹颜色了,大家自然不愿错过!”
赵娉婷在一边喋喋不休地向她解释,只以为她是没见过红叶,但她不知道的是,南方的昌平也有红叶,比京城的更多,红的也更晚,更久。
在来京城之前的那些年,每年深秋来临的时候,舅舅都会带上她和表哥一齐去郊外看红叶。
成片成片的红叶,火红一样的颜色,若是天气尚好,还能看到一样
鲜艳火红的夕阳。
舅舅和表哥都说,日子就像这红叶和夕阳一样,或许之前是毫无起色,黯淡无光,但等到该来的那一天,就会否极泰来,不论远近,不分朝夕,总会越过越好。
突然想到这些,她不禁思忖了下自己当下的情形,未来的事如何她不得而知,只知道如今的首当其冲,先是和顾筠的婚事,再来就是三年后的和离,此一番若是顺利的话,往后的日子真就像舅舅说的那样,否极泰来。
马车越来越靠近京郊,兴许是睹物思人的缘故,夏琳琅竟生出几分近乡情怯之感来,目光也直直的看着山上那片红红的地方。
“怎么样?没骗你吧?”
夏琳琅回头看她,笑着点头:“好看。”
赵娉婷又说:“那可不,你就看周围这么些人就该知道定不会来错。”
没过一会,马车也就到了,赵娉婷依旧是第一个钻出去,看样子兴致很高,夏琳琅跟在后面下车,绣鞋才刚一落地,就见赵娉婷一脸讳莫如深的凑过来耳语:
“那边好像都是三司的人。”
她抬眼望去,就看到山脚下站着一群人,没有穿官袍,就这样三三两两的分散在各处,她一眼就认出人群里的李循和她父亲夏岭,这会正在和身边的同僚讲话,心思微动,目光接着往里去,果然在不远处,就看到了顾筠。
许是如今心境的变化,当交易达成的时候,就没法再将两人放置在普通男女的身份上看待。
虽说没人知道两人的关系,但而今在大庭广众之下,明明是未婚夫妻,却硬要装作不熟,不论怎么说来,都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她屏气凝神了片刻,心里在不停暗示自己,就是碰巧遇见罢了,以前怎样相处,现在还是如此,不让旁人瞧出端倪来就行。
如有所感似的,就在她即将收回视线的时候,对方迭然偏头看了过来,人群中,一眼就巽住了她,四目相对,夏琳琅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犹豫着要不要偏头躲一躲。
而反观顾筠,显然要自如许多,目光直白的看着她,偏淡的眉尾甚至还微微一挑,像是在问她‘今日怎会来此’,半点没将周围人置在眼中的意思。
“那边黑衣服那位,好像是顾少卿啊,他怎么也来了?”
两人刚打算往山里去,赵娉婷忽而就同她咬起了耳朵,一边看向顾筠那处,一边说:“听说前些日子,顾家老夫人又进宫面圣了,大家都在猜,大约又是为了这位的婚事。”
“是,是吗?”夏琳琅有些艰难的开口,突然就成了话中人,却还偏要在好友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委实是有些为难她了。
“你别不信呀,坊间之前就有传言,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不知是哪家姑娘,值得人老太太再进宫一次。”
夏琳琅咽了咽嗓子,不由的找补了两句:“也有可能是旁的事呢?”
赵娉婷轻笑了一下:“或许吧,但比起旁的事,大家可更关心日后顾家的主母是谁罢了。”
她又借着角度偷偷瞥了那边一眼,调侃的口吻说到:
“要是就单看顾筠这身份和这张脸,自是没得说的,就是性子过于寡淡,冰山一样,不知日后的顾夫人若日日面对这张脸,会不会也觉得无趣。”
夏琳琅又想起自己和顾筠仅有的几次交集,这人的性子是寡淡不假,但倒不至于全然是冰山,否则又怎会一次次的相助自己,还答应成婚三年后放自己离开,想来坊间对他的说辞,也多有不真切。
她试图替他辩解了两句:“既然都是传言,想来说出这话的人定是无趣至极的。”
敏锐的赵娉婷似是嗅到味道:“我突然发现,你今日说话,似乎明里暗里都是向着顾少卿的,怎么?是有什么不可说的?”
说罢,还回头看了那处一眼,顾筠那边还没收回视线,依旧是看着他们这处的,再配上她方才说的话,真要计较的话,是有那么些晦暗不明的意思。
“人还往咱们这处看呢,欸,琳琅你说,究竟是不是在看你?”
夏琳琅感到头皮微微发麻,舌头也变的不听使唤起来,担心说错话,也就没在开口接话,心虚的缘故,这会连回顾筠一个眼神都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审视着自己。
她没理会赵娉婷的叽叽喳喳,拉着人匆匆就往山上去,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
又走了一段山路,终于抵达半山的枫叶林,诚然如赵娉婷所言,在一众光秃秃的枝干中,这一簇簇红的恰到好处的枫叶真的是这京郊一抹别样的风景。
所处的环境不同,心境自然不同,这里的红叶和昌平的又有些不一样,夏琳琅便同赵娉婷一道沿着半腰的山路,一路看着风景而去。
红叶林周围还有许多岔路,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往岔路上去的人。
赵娉婷挑了个看起来人不多的岔路,也拽着夏琳琅的手腕就往那处去。
这还没走到尽头呢,就听到有人在闲言碎语。
“可看清了?方才在山脚的,真的是城南夏家那位?”
“我看得可清楚了,就是她。”
“之前坊间不是就有风声传出,说她和顾少卿之间有些什么,传的还沸沸扬扬的,可我方才看她那害羞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她自个儿对人顾大人有意思才是。”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不然人顾大人好容易来这京郊看一次红叶,两人都能遇上,你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一听就是两名女子的声音,在这里道人是非还被正主听见,索性双方离的不远,声音也越来越近,没过几步路,大家就都面对面了。
“都说府里的老妈子嘴碎,喜欢嚼人舌根,可如今怎么闺阁在室女喜欢在背后道起人长短来了。”
话是赵娉婷说的,半点没给对方留情面,颇有些当面锣,对面鼓的意思。
“你!你怎么说话的,说谁嘴碎呢!”对面说话的一个绿衣女子不满被人这样说道,理直气壮的反驳。
“谁嘴碎说谁,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怎么就自己站出来了?难不成是你自己承认了,就是你嘴碎?”
“我!你!”
对面这会恨的是牙痒痒,但毕竟是他们先在背后学舌,怎么说来都理亏,三两句过后,除了在一旁瞪眼,也不能做什么了。
夏琳琅也没那什么慈悲心肠,都被人说三道四了,还能以德报怨的说出原谅的话。
赵娉婷还不准备就此作罢,捋着袖子打算再同对方说道一番的时候,衣角处就被人扯了扯。
夏琳琅从一旁挤过来,站在她身边,一脸正色的对着那两名女子说:
“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我不会向你们解释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反倒是那些内心恶浊的人,才会看到什么都会往污秽了想。”
她神色严肃,说的话掷地有声,对面的两人见此也就没再反驳,只那绿衣女子有些不服的别了别嘴,念念有词了两句:“不是就不是,说了两句罢了,至于么。”
夏琳琅听见她说的,立即回:“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但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数不清的谩骂和诟病,你们若真的好奇,大可直接去问问正主,也犯不着在这里瞎猜。”
绿衣女子显然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她,身旁的赵娉婷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准备跃跃欲试的时候,就被夏琳琅拽着袖子往另一条岔路走去了。
“你干嘛不让我过去找他们理论!”
终于到了僻静之处,赵娉婷有些愤慨的甩了甩手,朝着夏琳琅问。
“理论有用的话,你爹又为何三番四次的遭人弹劾?”
嘴上是赢了,却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找上门,吃力不讨好。
“是他们在后面说人是非,理亏的可是他们。”
看着赵娉婷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夏
琳琅顿感欣慰,原来这世上,并非没有不关心自己的人,她上前一步拉着赵娉婷的袖子,状似无所谓:
“圣上已经开了口,不许再提这事,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这么说说,真要出了这里,谁还敢再提?”
“再说,我方才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能听不懂?”
那些话里提到的不止她一人,顾筠是朝廷的官员,怎能由得他们去置喙和说道,她已经撂下了话,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去找顾筠。
可赵娉婷是个急性子,上头又有个当御史的亲爹,朝堂上就已经开罪了不少人,眼下要真的冲出去同人起了争执,只怕以后在京城的日子会更难过。
而原本还打算大干一场的赵娉婷,一听正主都这样说了,纵有滔天的怒火,也只能偃旗息鼓,但心里还是愤愤不平,不免再次确认:
“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夏琳琅点头,也并不是不去计较,而是知道计较了也没用,索性话已说的明白,还是给彼此留点脸面,于是朝着赵娉婷点头,顺势安慰了两句:
“他们这般嘴碎,日后定会遭到反噬的。”
万般不愿,最终也只能就此作罢,赵娉婷含着一腔没有发泄出来的怒火,愣是烧没了今日赏红叶的心情,以至于接下来的路上,纵使再好看的风景,也提不起兴致了。
终于将半山的一圈走完,准备下山的时候,又遇上了三司和六部的人,他们走的方向不同,这一路始终没有遇上,直到这会快离开了,才勉强碰了个头。
不像上山的时候人那么多,这会稀稀拉拉的,偏生顾筠还在这群人里,他本是不想来的,但架不住李循一直在他耳边说道,这才一道来。
没想到却在山脚就遇上夏琳琅,那会人多,两人不便交流,有些话也就一直没说,想着在路上寻着机会找人说道两句的,不想这一路都没见到人。
直到这会,隔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才又遥遥的看到。
周围人已经不多了,他落在了最后,想要说两句也不是不可,视线偏过去,刚准备唤人的时候,就见夏琳琅身侧的赵娉婷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走过来。
夏琳琅也没想到,一直同自己走的好好的赵娉婷怎么一下子就朝着顾筠的方向去了,没想明白她要作何,只是下意识的跟上。
等人走到顾筠跟前的时候,她气还没有喘匀,就听赵娉婷在对顾筠‘抱怨’:
“大人可知,有人在背后说你和琳琅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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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烦躁
这会日头已经西斜,来赏叶的人也在陆续下山,要不是被赵娉婷突然唤住,这会三人哪还会呆在这山腰。
夏琳琅也是没料到赵娉婷会突然冲出来说那些话,躲了顾筠一路的视线,这会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她眼神有些嗔怪的看了赵娉婷两眼,结果人家直接无视,小嘴叭叭叭的就将方才林中发生的那幕告知了顾筠。
看着顾筠逐渐拧起的眉心,赵娉婷无所察觉,还在继续说:
“她说我们琳琅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肖想大人你,还说今日就是为了大人你来的…”
“天地可鉴,今日可是我硬拉着琳琅出来的,但那些人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大人你可得替我们琳琅说句话,否则,外面还不知要受人多少嘴舌。”
夏琳琅在后面听着,感受到顾筠越来越明显的目光,她不打算同人多言,准备等赵娉婷说完后就一道离开,是以压根就没回应过顾筠,头埋的低低的。
但谁知赵娉婷上一句刚说完,下一瞬就直接将她推到了顾筠跟前,没等她反应,耳边嘀咕了两句在山下车里等她的话后,就一溜烟不见了人。
要不怎么说是好友,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替她打抱不平,就是这说完就跑把她单独扔下的行为,实在不敢恭维。
头顶的那道视线实在明显,周围又隐隐传来熟悉的沉水香味道,见实在是僵持不下去了,夏琳琅正打算抬头假意的寒暄两句,就听顾筠先开了口:
“最近病了?脸色这般差?”
真要算起来,两人的确是有月余未曾见过了,但没料的是,他今日开口说的第一句,竟然是在问自己安好。
这不禁让她有些恍惚,甚至于受宠若惊,听完这话后下意识的就抬手抚了抚自己脸颊,才恍然想起什么来,脸颊迭然发红,说话也变的慢吞吞的:
“不是病了,是刚从山上下来,走的急了些面色才会不好,况且我今晨出门的时候还忘了施妆…”
这事真要说来,她自己的原因也不小,幼时外祖母和舅舅心疼她是女子,又少小离家,所以对她多有宠溺,像什么施妆绾发,描眉绘黛这种琐事,根本不用她操心,一早就替她安排妥当。
后面来了京城,形势所迫下才学会了一两个简单的发式和妆容,但也仅仅是聊胜于无,毕竟如若有大场面,骆氏都会提前遣人来替她收拾。
也正是因此,她到现在都不大会给自己上妆,甚至连眉毛都描不好,虽说这是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真要她自己亲口去承认不会,还是有些难为情,毕竟身为女子,竟然连上妆都不会,实在说不过去。
顾筠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诚然,眼前的女子本就生的粉面桃腮,即便是不上妆,也依然能将京城里一众的女子比下去,但也就是因为长的太白,乍眼一看,恍然就有种病美人的错觉,也勿怪他刚才会问出那句话。
就这样盯着人直直的看,他这会分明已经看出了她的窘迫,还是笑了笑,明知故问的:“那究竟是没有,还是不会?”
语气里微有调侃揶揄之意,夏琳琅捂着脸看着他一眼,多日不见,这人行事还是同之前一样,能读心似的看穿人心里所想,还半点不顾情面的戳穿,夏琳琅不想自讨没趣,努了努嘴,就这样立在他面前不再说话。
顾筠自然是看懂了她的心思,心里也在低哂,没再继续追问,却转而提起了别的:
“方才的事,若不是你好友,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
终于说到正事,夏琳琅没再缄默,放下手认真想了想,才回答:
“我本就不打算告诉你的。”
“为何?”他皱着眉问。
“告诉了你又能如何?你是要出面制止,还是要训斥他们?”
他脱口而出:“至少不会让他们在背后无端的议论你。”
夏琳琅笑了笑,神色颇有种看穿世俗本质的意思:
“大人说笑,你我身份地位本就悬殊,旁人眼里自当会这样认为,他们要说且让他们说去,但你若要站出来解释,这事就会变得复杂的多。”
她说完,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坦荡。
“旁人眼里,你我而今是半点关系也无,若是你贸贸然站出来替我说话,他们不敢谈论你,倒是可以来诟病我,如此,大人还觉得有解释的必要吗?”
顾筠这次没再回答,缄默不语的人换成了他,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夏琳琅说的是事实,现在大家没有证据,都只是在捕风捉影的猜测,他若是这时候真站了出来,本就浑浊的池水只会变的更浑。
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心情,心里像堵了一口气似的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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