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夷是记得云镇好像是有姐弟成亲的风俗,但那是后面云镇被封印了狐妖才有的习俗,是献祭给狐妖的祭品。
而且也不是亲姐弟,是收养的童养夫亦或是童养媳。
很快她又想到两人都不是明府的子嗣,又靠回去想原来这个风俗现在就已经有了吗?
菩越悯盯着她因惊讶而睁大的眸。
像是猫儿样。
他低头又想要亲在她的眼上,明月夷直接用手挡着。
吻自然便落在她掌心。
他也不失落,就此吻她掌心,直吻得她掌心发痒才轻喘着回她刚才的话:“我已经和姐姐在一起了,成亲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明月夷推开他失落也难掩出色皮相的脸,转头埋在毛绒披风中。
已是懒得搭理他了。
菩越悯莞尔,将她圈紧在怀中。
明府外也依旧华灯长明,门口的小厮等了许久,见两人回来登时喜上眉梢。
“郎君,您们终于回来了。”
小厮见郎君怀中抱着许是玩累的娘子,让身边的婆子欲从他怀中接过来。
婆子尚未靠近,脖颈忽然生寒,下意识看向前方的郎君。
他抱着明月夷,望向他们的浸水黑瞳仿佛泛出冷淡的寒意,但婆子心惊眨眼间,郎君又已经恢复寻日的温和。
“不必了,我送姐姐回去,如此深夜了,你们也不必再守在此处,下去休息。”
婆子与小厮垂首称是。
菩越悯抱着睡着的明月夷从他们身边路过。
小厮在心中感叹,刚回府的小郎君真是慈悲心肠,不仅爱护娘子,连他们下人也会贴心照拂。
如此郎君,真是明府之幸事。
夜深的打更声响起,街道上的热闹褪去,天上飘着细雪,明府的下人打着哈欠,阖上大门,搓着冻僵的手回去休息。
明月夷以为菩越悯将她放下就会离开,谁知少年像蛇一样钻进她的褥絮中,修长冰冷的双手环着她,脸靠在她的头顶低声喟叹。
“好热,为什么姐姐的体温是热的。”
明月夷在他怀中挣扎几下,见他纹丝不动便放弃了,“人的体温都是热的,你去抱别人也是一样的。”
“是吗?”他嘴上疑惑,手已经按上了她的小腹,亲昵地吻着发红的耳畔。
明月夷被揉得很软,直接问他:“你不回去吗?”
菩越悯听出她话中的赶人之意,桃花目挑扬,眸与发极黑,淡玫的唇色显得肌肤有种冻得惨白的无血色冷感,“不回去,太冷了,只有姐姐是暖的。”
他说得畏寒,而实际却极为喜欢冰雪,今日他穿着单层白直裰与薄薄的一层红罩衫在外面都不见说冷,更遑论现在钻进褥絮中还赤着身子。
其心何意,一目了然。
“回去。”明月夷继续赶他。
好在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从她褥絮中起身,坐在床沿时散披的黑发堆鸦至后腰,床头的微弱烛光落在他穿衣的手上,骨节修长如玉竹节。
穿好衣裳,赤裸的身躯被挡住,他再度恢复美丽少年的温软模样,柔目噙笑着为她掖被,“姐姐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明月夷闭眼点头。
菩越悯目光落在她颔首时,不经意蹭过褥絮的饱和樱唇,俯身在她的唇缝舔了一下。
明月夷感觉唇瓣一湿,倏然睁开眼,刚好看见他出去的背影。
身影如血雾融进下着小雪的夜里,有种诡异的艳丽。
明月夷抬手摸着下唇,想到了今日在地牢中看见的那张妖皮。
而与鹤无咎长着同张脸的青年一进来便吃妖皮。
所以那张妖皮究竟是什么妖的原型?为何会被藏在最下面?
明月夷想了一会,困意袭来,不自觉闭上了眼脸埋在轻软的暖和被褥上放空意识,沉沉睡去。
三更响起,夜雪堆积在窗沿下,床头灯罩中的烛光受了寒风噗嗤欲灭,随后被一双苍白的手护住。
烛火摇曳跳动两下,落在少年深邃的眉眼上,春花般妍丽。
他直勾勾地打量榻上沉睡的女人,阴柔的黑眸中若有若无地映着满足,指尖被火舌舔舐得散发出熟肉的气味都没发觉。
直到榻上的明月夷无意识地动了下脸,额间一缕碎发遮住眸,他伸手想要勾起才发现手指熟了。
他盯着熟红的手指半晌,神色自然地换了一只手,勾起她脸上的碎发别去耳畔。
又蹲在她的面前看了许久,他羞垂乌睫,抬手褪去身上的衣裳赤身钻进了她的被褥中,伸出双手用整个身子笼罩着她,也闭眼睡下。
这一觉明月夷睡得并自然,总觉得自己被捆在阴冷的地牢中被人喂着熟肉,体内的灵力几乎瞬间溢满,隐约有突破境界之感。
她瞬间睁开眼,想要感受灵力,入目的却是少年纯粹无害的脸。
窗外已经天亮了,冬日暖阳从窗格中落在地上,室内一片大明,他睡得很乖巧,额间的碎发懒洋洋地遮挡着眉眼,像是一具已经冰凉的尸体,散发着阴湿的死气。
而她正被他抱着。
看见菩越悯出现在这里,明月夷意识迟钝了许久才回过神,抿唇抬脚便想要将他踢下去。
不知道动作时太大了,膝盖顶错了位置,原本沉睡的少年无端地喘了声,脸颊骨边肉眼可窥地泛起晕红。
他不仅没如她所愿地滚下榻,反而抱着她的身子颤了几下。
明月夷的脸色僵住。
因为感受到他身上有比她还精神的醒了。
菩越悯缓缓睁开眼,与她对望的瞳心中涣散着迷蒙的恍惚,嗓音虚哑地问她:“醒了?”
明月夷不知道他问什么醒了,看着他这张无辜的脸,道:“嗯,放开。”
他还处在初醒的迷懵中,迟钝地松开手臂,接着就被整个踢下了榻。
少年软骨头地从榻上滚落于地,乌发凌乱地覆在赤白的裸躯上,遮不住的长腿、窄臀一览无余,身躯劲瘦而不柴。
尤其是抬着头,精神抖擞,看起来分外赏心悦目的两物。
他双手撑在身后,抬起迷茫隐匿的脸,本应清冷的五官随着歪头撩眼,艳丽出蛊惑的妩媚,“姐姐为何要踢我?”
明月夷视线从他腹部移开,扯过床上的被褥一道丢他身上:“你怎么在我榻上,昨夜不是让你回去吗?”
菩越悯不紧不慢地裹着沾着她浓郁气息的被褥遮住半张脸,坐在地上病态地感受被褥上残留的气息:“嗯,我有听姐姐的话,回去后又来了。”
明月夷:“……”
她无言,打算开口赶人又听见少年闻着被褥,忽然发出了很隐秘的一丝轻吟。
她瞬间看向他。
裹着被褥的少年看似是盘腿坐在地上,身子连着手一起都掖在其中,只有精瘦的脚露在外面,而踝骨处泛着奇异的红痕。
置于藏在被褥中的手在做什么,不用她仔细想,只看他脸上泄出的情色感就知晓了。
她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盯着他身上不断在动的被褥。
两人就如此诡异地坐在同一间屋子。
他在她的目光下越发觉得难耐,唇与脸颊都是红了,垂着眼帘也无法掩饰狂热的愉悦感,甚至是因诡异的亢奋使然,就如此光明正大地咬着下唇在她的面前发情。
她在看他。
千万句尖吟在盘旋在他的脑中,每一声缠绵着情动,身体中沸腾的血液在撕扯身子,疯狂得想要喷涌而出。
他最终在她的眼神中到达小顶峰,抱着被褥含笑望着她的眼神涣散,喘着凌乱的呼吸:“姐姐,时辰不早了,该起床洗漱,今日府上要来一位客人。”
明月夷看着他脸颊比唇色都要艳似刚染的胭脂,堪称秀美,后背隐隐生出黏糊糊的汗。
明府有客人。
明老爷吩咐下人准备了最好的酒肉,于前厅中亲自招呼,想起府上的一双儿女,侧首吩咐下人。
“去请翊儿和月娘。”
上首的青年闻言清正面容露出诧异,问道:“令媛的病好了?”
明老爷人逢喜事精神好,抚着胡须道:“一直未曾告知道君,前不久刚找到小儿,小女便好了。”
明府曾经只有一位千金,因身体不好不曾出来露过面,焚净也从未见过,今日听明老爷让人出来,他也只是诧异了一瞬,随后便抛之脑后。
焚净唇噙浅笑,问道:“令郎归家,可有不适之处?”
明老爷道:“多谢道君关心,翊儿甚好,来敬道君一杯。”
焚净莞尔,摇首道:“不必言谢。”
明老爷见他不喝,料想修士都有些古怪警惕,没再继续,仰头饮下酒水。
两人在前厅正讲着,忽闻一阵罗佩轻响如细雨迢迢,水滴青石,悦耳得令人心旷神怡。
明老爷放下酒杯,笑着引荐:“道君来了,这便是小儿与小女。”
焚净目光落在先踱步而入的人身上。
来人容色极俊,眉眼丽,着素净衣裳黑发,黑眸白肌,与寻人没什么不同。
只是焚净看清她的脸后目光遽尔顿住,随后眼尾下压出浅笑,握杯的指腹轻蹭。
明月夷一入大厅,与前方那双熟悉的眼对视上心口一跳,脚步下意识就要止住。
好在她很快稳住,面色如常地走进去。
明老爷见她是一人过来,问道:“翊儿呢?怎不见他来。”
明月夷道:“阿弟在来的路上忽然晕倒,我已经让人送去回去了。”
“晕倒!?”明老爷现在就这一个宝贝珠子,闻言急忙起身,匆忙对身边的人道了句失陪便随下人赶去。
大厅中只剩下两人。
“又见面了。”焚净微微一笑,“没想到道友竟是明府的女郎。”
明月夷顶着青年的打量,茫然摇头:“我不曾见过道君,不知道君的又见面是何意?”
焚净目光深厉,放下酒杯温声提醒:“道友忘记了?昨夜我们刚在石碑前见过。”
明月夷抬起清丽的杏眸,将怯弱的闺阁女郎扮演到极致:“这位道君,我的确未曾见过你,还望你不要再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若是日后传出些什么,我、我日后还如何出阁。”
说罢她掩面垂眉。
焚净并不怜惜她身为女子,起身站在她的面前。
他身形高大,虽看似温润儒雅,气息却是不近人情的冷冽,这点倒是与千年后的鹤无咎有些不同。
明月夷听见他压低声线道:“不必隐藏身份,我们知不能一直将你封在云镇,但你若有何异常之举,你肉身将再也别想寻回。”
明月夷:“?”
她是被封印在云镇上的?还有肉身?
焚净见眼前女郎忽而扬睫,和他对视的杏瞳中荡出异色,似对他的话很诧异。
当年七修士飞升之前没除去妖物,将其遗留人间,他与师兄弟找到将它封印在云镇,为了防止它逃出后寻来复仇,便将肉身镇在锁妖塔下,这些年一直不曾再踏入云镇,从未见过它现在用的什么肉身。
直到昨夜听师弟道云镇上有异,他思索后才来一趟,没想到竟会是容色清甜的女人。
焚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妙地停了许久,听见她开口的语气中含着不经意地试探。
“道君说的什么,我为何一句都听不懂,莫不是你认错人了?”明月夷是真不知这位与鹤无咎,有同一张脸的青年在说什么。
焚净移开目光,旋身坐在椅上,对她浅笑道:“坐下。”
明月夷看了眼他面前的椅子,面呈几分犹豫最终上前坐在他的面前。
“昨夜可是你?”焚净问,执着玉箸夹了一块色泽艳红肉,置于她面前的小碟上,语气自然如相识许久。
这句话和他第一句话虽然有异曲同工之处,却不是在问昨夜见的人是不是她,而是在隐晦地问另一件。
昨夜进地牢的人是否是她。
明月夷摇头:“方才与道君说过了,我不认识你,在此之前更是没见过你。”
焚净似乎没信她的话,也没再继续问,只含笑道:“明娘子,尝尝。”
明月夷垂眸看着碟中的色泽鲜艳的肉,不像是猪肉。
因为不知是什么,她选择没有动筷。
焚净也不在乎,放下竹箸,不疾不徐地拿着帕子擦拭双手,嗓音温润而冷淡道:“不管你看见什么,肉身只剩下一张皮,现在你也拿不回去,这些年我们早已知晓,哪怕还剩一根发丝,你也可再生,且如眼前这盘中肉,食一口便全是灵气,想必你也不想最后被人蚕食殆尽,一辈子只能以为这种躯壳活着。”
明月夷:“?”
她这具身体怎么了?
焚净还道:“你想当人,我便为你打造云镇,为你设下人间,你若好好在里面待着不出来害人,最终我会将皮还给你。”
“言尽于此,还望你多加考虑,待我们借你肉身堪破道法成神那一日,自然会放你自由。”他先压后仰,给出最后的甜头。
明月夷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想到昨夜看见他生吃皮的场景,大致也想到了什么。
他将某种东西的肉身关在锁妖塔下与别人分食,还想跑到正主面前警告它老实点。
修仙几世,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连看他的眼神都带上几分厌恶。
焚净对她眼中的厌恶视若无睹,擦完手后,乜斜她莫名问道:“你是雌妖?”
雌你祖宗。
明月夷忍着将面前的菜碟扣他脸上的冲动,站起身道:“道君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莫名其妙脏人耳的话,我私以为道君许是修道,修昏了头,我这等凡人避免沾染道君的疯气,便不陪道君在此处用膳了。”
说着趁他没有回神,招来候在一旁的下人:“你来先陪道君用膳。”
明月夷转头对单手撑颌的青年微微一笑:“道君失陪,我也去看看阿弟。”
焚净脾性甚好,不觉冒犯,反而有几分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明娘子既然忙,我也不便叨扰。”
“道君请便。”
明月夷转身行出大厅。
身后的焚净看着她的背影行远,想到方才她说话时的神色,莞尔弯起眸。
脾性倒是挺大的,刚成人便学得如此逼真,没想到竟会在云镇听话这般久。
这里封印的妖物不能放出去,一为传闻飞升的七修士便是得此妖物,才得到机缘飞升,二为此妖邪性,凡是接触之人皆有感悟,如今只有他与师兄尚还能抵挡它的诱惑。
他既要飞升亦要妖物无法危害人间,自认为将其封印在里面研究是为两全其美。
不过……
焚净眼中笑意淡去,望了眼上空肉眼看不见的结界,忖度应该要加强封印了。
另外一侧。
明月夷一壁行在长廊上,一壁回想刚才的那人说的话是何意,不得其解地随下人来到菩越悯的院中才敛下思绪。
大夫在院中疾步来回,显然是病了。
方才两人确实是一起去大厅,但在路上他忽然吐血,她才一人去的大厅。
进来房间时,明老爷正急色问大夫,犹恐刚寻回来的儿子就如此没了。
大夫道是体寒伤身,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说一句可能是痨病。
一句痨病让明老爷险些晕过去。
下人扶着他坐在一旁,宽慰他,小郎君许是刚回来身子弱,吃些药就会好。
明老爷信以为真,而坐靠在榻上的少年面色惨白无血色,眼与发却又黑又亮地望着站在门口置身事外的明月夷。
“姐姐。”他笑着唤了声,丝毫没有被病折磨的痛苦,因为她能来而露出病态的满足。
明老爷闻声看向她,忽觉她为何身体如此好,从未生病,而他的小儿却病成这般,心中不喜更甚了。
明月夷早知明老爷对她一直存有偏见,无视他,捉裙步入内室,坐在少年的身边,问:“大夫怎么说?”
菩越悯避着所有人,小指勾她手掌,眉眼含笑道:“大夫说没事,可能是痨病。”
明月夷将手藏在袖口,蹙眉认真问:“会传染给我吗?”她记得痨病会传染。
昨夜与他□□交换,他弄那般多在她体中,不知她修道的身体是否会被传染。
而当她这话一出,房中莫名陷入安静。
明老爷最先回过神,苍老的目光怒视她:“月娘,他是你阿弟,你怎如此咒他!”
就连明老爷身边的下人看她的眼神也含有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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