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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山村后(山早早)


周野怔愣一瞬后,平静回道:“说是侯府来人了。”
林大山确定自己没有耳聋听错,连忙加快了脚步,想到什么,他推了周野一把,疾声道:“阿野,你腿脚快,你先回去,别叫侯府的人等久了!家里就蒲丫头一个在,她怕生,可别门都不开,把人晾在外头……”
周野嗯了声,快步离去。不用特意跑动,只两条大长腿捣腾得快些,不一会儿便将林大山远远甩在了后头。
到家的时候,林家那院坝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里正一家都来了。
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林家院坝外。
说是院坝,不过是用竹篱笆围出了一个小院,但这竹篱笆围得又高又密,要凑近了那缝隙看,才能看到院坝里的人在做什么,院坝的门是用两扇木板做的,看上去也挺像那么回事。院门从里头落了闩。
周野走近,看向那外村人。
赶车的那人周野认得,两年前,正是他态度强硬地带走了林瑶。里正微弓着身子正在同这人攀谈,那人时不时回上一句,连头都没有垂一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周野回来了!”有人喊道。
石青看了一眼便撇开了目光,他要见的人是林家夫妇。
周野上前,把该尽的礼数的尽了,“林二叔还要一会儿才回来,贵客可要进屋喝一碗水?”
石青:“不叨扰了,我见完林家夫妇,当面递个话便走。”
“那你自便。”周野颔首,他身上用来盛水的竹筒早就空了,嘴里干渴。
却在这时,那一动不动的马车上突然有人掀开了车帘一角,一双黑亮的眼朝他看了过来,黄昏一缕柔光正正好落在那眼里,像是落了暖色的星子进去,盛满星子的眼睛冲着他微微弯了弯,“这位大哥,能不能也给我一碗水?”
那软糯的嗓音比甜水村的山泉水都要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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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的宝儿们,喜欢本文的话用你们那发财的小手点一下收藏哈,比心~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村民们齐齐一怔,继而嘀嘀咕咕。
他们还以为车上坐的是林瑶,林瑶在侯府站稳脚跟后回来看林老二夫妇了,却结果不是?
这车里坐着的是谁?听着也是个年轻姑娘。
周野没应那话,朝院坝里喊了一声,“小蒲,是我,开门。”
不一会儿,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开了院门,怯怯地看了一眼门外的人群后又赶紧缩了回去。
周野进了灶房,用葫芦水瓢舀了小缸里的山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个痛快。因着喝得太急,一绺清水顺着下巴蜿蜒至那来回滚动的喉结上,又落入了被晒成古铜色的紧实膛子里。
等自己饮饱了水,他才不紧不慢地去碗柜里取了个没有缺口的陶碗,盛了小半碗水出去。
周野把水端到那马车窗子口,不一会儿,一只莹莹白玉般的手探了出来,从他手上接过陶碗,“谢谢你啊大哥。”
周野收回手,不自觉地捻了捻自己的指尖,而后又皱了下眉。
关于车上这姑娘的身份,他脑子里有一个荒谬的猜测。
正思绪游移时,车内响起了小口小口吞咽的声音,吞咽声过后,主人欢喜雀跃地道:“好甘甜的水!嬷嬷,你当真不尝一口吗?”
有人哼了一声,“爱喝你就多喝,以后你日日都能喝到。”
空碗被那那手又递了出来,衣袖不经意间滑落,露出一小截皓腕,比雪都要白,比凝脂都要细腻。
周野的视线宛若被烫着了一半,倏然移开,眉头也拧得更紧了。
他心里的猜测愈发笃定,车内那女子怕不是林二叔和何婶子真正的女儿。
只是,她来作甚?
车内的林姝其实早就想下车进屋了,但她听到爹娘还没回来,便暂时待在了车上,免得下车后干杵着,被父老乡亲们当成猴子围观。此时她光是隔着帷子听外头那些嘈杂声,就知道看热闹的人围了至少两层。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之后,林家主事的终于回来了。
林大山和媳妇何桂香先后抵达。
不等两人喘匀气儿,石青便对二人道:“府上小姐让我给二位带个话,她在侯府一切安好,请二位勿要挂念。这是小姐托我带的银子,她日后怕是不能再回来尽孝了,这银子你们拿着。”
十两的银锭子,一共十个,一百两。
这放在镇上都是一笔巨款,遑论偏僻穷苦的甜水村。
“林老二发大财了!发大财了!”
围观百姓惊呼出声,有的喊林家的赶紧收下。
何桂香脸上的欢喜之色还未完全绽开,便褪了个干净,一脸的失魂落魄。
阿瑶这是要跟她断绝关系?
林大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梗着脖子拒绝道:“这钱我们家不要,你拿回去!”
石青没劝,将那银锭子又收了回去,“话已带到,银子你们不要的话,便算作我此趟的辛苦费。”
甜水村的村民无不捶胸顿足,恨不得冲过去扇林大山两个耳刮子,这可是一百两啊!你说你赌这口气做啥子?!
车内林姝竖起耳朵听着,也是痛心疾首。她这爹怎么是个憨货啊,这银子不要白不要!
确定石青完事,林姝迫不及待地掀开帷子,刚露出个头,外面的嘈杂声便小了下来。
林姝从车上跳了下去,目光环视一周,最后落在林大山和何桂香身上,冲二人腼腆地抿嘴笑笑,看上去又乖又甜,“爹,娘,我是林姝,你们的亲生女儿,我跟侯爷和侯夫人说了,回来给你们敬孝,侯府我就不回去了。”
此话一出,林大山和何桂香一脸震惊地盯着她,林瑶都先被他们忘到一边去了。
“丫头,你说你是谁?”林大山颤颤巍巍地问。
林姝走到那傻掉的美妇人跟前,自来熟地挽上她的胳膊,冲她爹道:“爹,你看看,我跟我娘是不是长得特别像,你说我是谁呀?”
林大山一张黢黑的脸都憋出了点儿红色,“你、你是……”
“我是你们亲闺女啊!占了瑶姐姐侯府千金的身份十四年,又在侯府多赖了两年,我突然想通了,那富贵日子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一直死皮赖脸地留在那儿也是给别人添堵,所以我回来寻亲爹亲娘了。爹,娘,你们不会撵我走叭?你们若不要我,我就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了。”说着,泫泪欲泣。
林大山还没来得及开口,将将还失魂落魄的何桂香突然活了过来,因为激动脸上都多了两抹红润,“要,当然要!你是我的亲生闺女,日后就安安心心留在甜水村!”
林姝食指虚虚划过眼尾,将欲坠未坠的眼泪珠子收了回去,亲昵地朝她肩膀依了依,“路上我还担心娘会不喜欢我,害我忐忑不安了好久,但方才一看到娘这张脸,我就觉得特别亲切,娘一看就是我亲娘。娘,你喜不喜欢我呀?”
“喜欢,喜欢!”何桂香欢喜地回道。
“爹,你喜不喜欢我这个亲闺女啊?”林姝又望向林大山。
林大山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惹得林姝轻笑一声,“爹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在侯府的时候,就没有人不喜欢我。”
坐在车上不想下来的桂嬷嬷:……你可真不要脸,这种瞎话都敢往外编。
搁在之前,桂嬷嬷会毫不犹豫地揭穿她的虚伪嘴脸,但此时的桂嬷嬷懒得计较了。
罢了,从前骄纵傲然的侯府千金以后只能一辈子生活在这种穷乡僻壤之地,对她而言,何尝不算大仇得报。
说是大仇,其实也没到那份上,就是她命不好,家里那口子和独子先后没了,后来在府里认了个伶俐的丫鬟当干女儿,结果干女儿只因一点儿小错便被林姝发卖了。
干女儿的确可怜,但说到底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她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来的半道上桂嬷嬷便后悔了。
原想亲眼目睹林姝回到落魄小村庄的惨样儿,哪料这丫头一路上啃干粮也能啃得比猪香,睡硬木板床也能一觉酣睡到天亮,回到这小破山村,就跟小鸟回了林子似的,开心得叽叽喳喳。反倒是她这老身板一路舟车劳顿下来,骨头都要散架了。
想到回去还要来上这么一遭,桂嬷嬷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她是脑子进水了才非要问夫人求了这“恩典”!
林姝见桂嬷嬷没有反驳,小小地松了口气,“嬷嬷,石青叔,这一路劳你们相送,让我见到了亲生父母,日后我便是甜水村的林姝了,与侯府再无干系。烦请你们替我带句话,多谢侯爷和侯夫人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林姝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再报答他们的恩情。”
石青并未拆穿林姝的小把戏,但也没应她的话,只回了句“小姐保重”,至于桂嬷嬷更是连车都没下。
两人驾着马车,很快便离开了这穷困之地。
“爹,娘,我们回家继续说。”
林姝朝村民们赧然笑了笑,“各位叔伯婶子嫂子,咱日后相处的日子还久着呢,回头我熟悉了地儿,再同你们闲聊呀。”
看热闹的村民们连忙应声,但还是舍不得散去,一脸稀奇地瞅着她。
直到林家关了院门,这些村民才各回各家,回去的路上都还在议论这事儿。
天呐,天呐,不得了了!
没想到林瑶没回来,反倒是那个被侯府娇养十六年的千金小姐回来了!
虽说这才是林老二的亲生女儿,可这位主儿可是被当做真千金娇养了十几年啊。
即便未着绫罗绸缎,只穿着一身细布衣裳,那通身的气度也不难看出世家大族的教养!
那张脸明明跟何婶子七分相似,却比年轻时的何婶子还要娇艳动人,嫩得像能掐出水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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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最后一个进屋的周野也在回想方才林姝下车的那一幕。
肤如凝脂肌如雪,面若桃花腰若柳,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瞧着就不是个能干活的。这样的女子阖该养在高门大院的深闺里。
一想到这样一个姑娘日后可能会一直生活在这里,周野便觉得头大。
这怕不是来林家当闺女的,而是来当祖宗的,林二叔和何婶子得把她供着。
林姝嘴甜,把林大山和何桂香哄得眉开眼笑。但最初的兴奋过后,窘迫就显出来了。
这个点儿,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何桂香却对着家里的米瓮发愁,米瓮里的米还是满的,但都是些糙米。
她今儿去镇上是为了给小蒲买药,那药断不了,喝完了就要再买,买完药兜里也不剩几个铜板儿了,于是一合计,买了些针头线脑。
早知闺女回来,她便买个一升白米了。
白米就是去了糠的精米,而村里百姓吃的是自家种的糙米,今年的水稻种下去还没两个月,吃的都是去年囤的。
“当家的,闺女刚回来,怕是吃不惯家里的糙米,家里攒了十个鸡蛋,本来想着下回赶集的时候拿去集上卖了,不如我拎去里正家,问他们换半斗精米?”
这年头,鸡蛋是稀罕玩意儿,拿到集市上卖,一个能卖五文钱,十个鸡蛋就是五十文,可粮铺里的精米也贵,一升要十文钱咧,一斗就要一百文,十个鸡蛋也只能换半斗精米。
林大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换罢,这次买的药能管半个月,下次的药钱我再想办法攒一攒。”
周野路过灶房,正巧听到这话,对二人道:“叔,婶,小蒲药钱的事儿你们甭担心,我再去山里一趟,寻些山货去镇上卖。”
他说的山不是甜水村背靠的这座后山,而是三里地外的那一片深山,甜水村的百姓很少去深山里头,即便去也顶多是外围走动,砍些木柴采些菌子之类的。
但别人不敢去,周野却敢,当年他带着一大家子逃荒,中途不知穿过了几座山,叫他在深山里待上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
“阿野,深山里毒蛇猛兽多,你还是少去。”何桂香知晓他的本事,但如今她是将周野当半个儿子看待的,可不想他出事。
思及刚刚回来的林姝,何桂香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她最清楚不过,乡下女人要嫁什么样的男人最好,得是有力气的,能吃苦的。别说甜水村了,这十里八乡的,都找不出一个比周野力气更大的。
周野这孩子她是给阿瑶备着的,但如今……
就是不知闺女心里头什么个想法,瞧不瞧得上周野这样的糙汉。
林大山生性要强,但对于周野这个外来汉子,他是服气的,“叔不会说什么软话,你自己看着来,有那余力就去,但啥事要以自己为重,家里那几亩田叔还指着你一起耕咧。”
别人家的田这个月份日日耘苗都耘不完,可他和周野只用了两日就把所有田里的杂草清了一遍,一来他们家的田不多,只五亩,二来他和周野干活都快,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都能松快松快。林大山等歇个一日,还能去镇上找个日结的活计做,挣他几十个铜板儿。
“叔和婶放心,我自个儿晓得。”周野话刚落,肚子便叽咕叫了一声,脸上显出两分尴尬来。
“瞧我,光顾着说话,耽搁做饭了,今儿本就回来得迟了。我这就淘了米去灶台上熬一锅稀饭。”何桂香乐呵呵地道。她一点儿不嫌周野吃得多,因为他一个人干活就抵得上三个。
甜水村村民十有九户住的是糊了泥的茅草屋,因而灶台都不在灶房里,而是砌在屋外院坝里,再搭个简易的棚子遮雨水,等外头灶台上熬上了糙米粥,何桂香才提着一篮子鸡蛋去了张里正家里。
张里正家是村中大户,若说村里谁家有富余的精米,那村民们首先想到的便是他家了。
何桂香走后,林大山和周野也没闲着,一个剁鸡草喂鸡,一个去了院坝劈柴。
这一家子人各忙各的时候,林姝正在打量自己的新家。
墙壁是茅草垒成的,但垒得很紧密,外面糊了厚厚一层泥浆,乍看这墙壁更像是混杂了茅草的土墙,房屋四角和屋顶都是用木头搭的框架,厚厚的茅草盖在屋顶之上,一点儿不漏风,比她想的更为结实。
屋内的摆设便简单了。堂屋里就一张半旧不新的方木桌并两条长凳,一条长凳还瘸了腿儿,被人用竹筒在瘸腿的地方打了补,坐着竟也稳稳当当,就是瞧着有些不伦不类。
侧面墙壁上一左一右挂着两袭蓑衣,各有一顶竹编斗笠扣在上头,除此之外再无别物,跟她的兜里一样干净。
堂屋两侧一边一个门洞,连着两间寝屋,林姝目光掠过左边相连的门洞时,骤然对上一双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受惊一样,咻地一下将半个探出的脑袋瓜子收了回去。
等过了一会儿,半颗小脑袋瓜子又悄悄地探了出来。
熟料林姝的目光还停留在原地,根本没有挪开,正正好与自己对上,她的眼睛倏然瞪大。
“小妹,你躲什么呢,难道我长得很丑,没法见人?”林姝朝她眨眨眼睛。
林小蒲今年已经九岁了,但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之症,看上去只有正常孩子七岁一般大,小脸瘦瘦的,衬得一双眼又黑又大。
听到这话,她绷着小脸摇头,摇得特别快,好像生怕摇得迟一些就被林姝误会了。
“那你夸我一句好看。”林姝笑嘻嘻地顺着杆子往上爬。
林小蒲张开嘴,又闭上,反复试了好几次,在林姝期待的目光中小声道了句:“阿姐好看。”
甜水村在称呼上喜欢用阿字,以表亲昵,林姝入乡随俗,很快便跟着改了口,“唉哟!阿妹的小嘴儿真甜,回头阿姐做糖给你吃!”
林小蒲望着她,大眼睛忽闪两下,亮亮的。
林姝心里一软,还是个小瘦子的时候都这么可爱,等那脸颊上养出肉了,还不萌得她心肝乱颤。
投喂计划列入小本本!
林小蒲怕生,但林姝愣是哄着她说了好多话,把能打探到的都打探了个清楚。
比如这林家的亲戚关系。她爹这一辈有兄弟三个,她爹是老二,大伯家生了三个儿子,长子今年刚娶了媳妇,媳妇又有了身孕,人口最多。而三叔家只一个独子,比小蒲大三岁。
林老爹去得早,多年来都是老婆子一人掌家,这老婆子活着的时候就偏疼老大一家,三年前快不行的时候做主分了家,家里一共二十亩田,老大一家分到了足足十亩,其中光水田就占了七亩。剩下十亩,她爹和三叔各分得五亩。不仅如此,老婆子还把家里的老宅留给了大伯一家,她爹和三叔家只得了两吊子安家钱。
而这还是女主据理力争的结果。
放在这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铜板的底层农户家里,两吊钱看似不少,但又要起新房,又要添置锅碗瓢盆等物,家里还有个小药罐子,根本不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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