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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春潮(支云)


程念影歪头盯着他:“你当真没有那么一刻,是想着埋伏在梁王身边,徐徐图之,既能保全自己,又能在将来某一日取代梁王,为你父母报得大仇吗?”
睿王喉间哽了哽,嘴角冰冷地抽动了下。
“大哥!你信他挑拨也不信我?”
梁王迅速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父皇容不下你,是父皇有过错。但天光寺的事,你还没有交代清楚。”
“我还要如何交代?”睿王都要疯了。
“好,那我这样告诉你。父皇或将传位于我,我会接手一切。我不会厌烦政务,纵使不善与文臣打交道,我手下也还有谋士。这些我不会交给你来管。你父母当年葬在宣城,你便去宣城,我将宣城给你做封地如何?你生活富庶,再无人能威胁你性命。”
“……”睿王垂着头,“好,好啊,自然好。我并非执着于御京中的权力。”
“今日就走吧。”梁王道。
睿王猛然抬头:“今日?”
“是啊,你去那里等我的好消息。”
“不行,大哥,大乱在即,我放心不下你……”
“我比你年长,战场上拼杀出入,总归是活到了今日。有什么你放心不下的?”
“傅翊……他一日不死,你能放心接过权力?”
“傅翊那里就不必你操心了,我已有了解决的法子。”
“……”
“怎么不说话?”
睿王面部抽动,实在想发疯。
明明忍了那么多天……那么多年,那么久!
为什么?凭什么?
睿王指向程念影:“是他的错吧?是他叫大哥对我失了手足之情?我倒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大哥又凭什么认为,他不会害了你!”
梁王根本不听,只侧身让出路:“来人,送睿王殿下去宣城。”
睿王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伸手去抓程念影。
程念影一手撕下人皮面具,一脚踹在睿王腰腹间,直接将他踹得横飞了出去。
“腰上被我刺那一刀,还疼吗?”程念影问。
睿王被这一脚踹得有些懵,他缓缓爬起身,架子上的书还掉了两本下来正砸中他。
“秦玉容?”他脱口而出。
梁王闭了闭眼。
当睿王认出这张脸时,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若从前没有往来,对这张脸的第一印象只该是丹朔郡王妃。
而不该是开口直呼闺阁女儿名。
程念影反手抽出了梁王腰间的佩刀。梁王一动不动,任她施为,这番情景看得睿王脸色大变。
到底为什么?
他们到底是什么干系?才能纵容她至此?
“大哥,你倾心于她?”
“胡言乱语!”梁王脸色大变,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程念影倒脸色不改,一步一步走近。
在睿王要与她动手时,她一刀挥去。
刀风划开了衣带。
程念影顺势一扯,露出睿王的整个上半身:“先前被我刺的疤还在。”
睿王脸色阴沉:“大哥!你我情谊还抵不过一个女子吗?你当真要看着她……”
程念影将刀向前一送,贴着睿王的耳侧切入了书架。
睿王只觉得耳侧一股锐痛。
梁王急了,几个大步冲上前来。
睿王一口气缓缓松开,他就知道,就知道……
梁王将程念影双眼一捂,将她整个人架走:“莫看了莫看了!女儿家家岂能看男子裸身的样子!”
睿王:“……?”
这一幕荒唐得他甚至要背过气去。
程念影这厢无辜:“从前在少虡楼的时候也没少看。”
梁王咬牙切齿:“少虡楼,少虡楼!”
这一切,所有的源头……都在他的父皇头上。

睿王抬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血,表情全然褪去:“你疯了。”
“是你疯了!”梁王仍架着程念影,怒吼。
“你斗不过傅翊的。”睿王抬脸。
梁王听见这话,第一反应便是心虚,显得他往日憎恶傅翊好似都是受睿王挑拨了一般。
但他从后头架着程念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对睿王道:“放屁!”
说完又觉不够文雅。
方才重重一抿唇,刚慢了语速冷声道:“这便不必你来忧心了。”
“你斗不过傅翊的,你斗不过傅翊的。”睿王反反复复地念。
程念影挣开梁王的手臂,上去便对睿王的腰腹又是重重一踢,正是当初被她刺伤过的地方。
睿王身形一顿,再度撞上书架,跌坐于地。
“我一早便记着杀你了,虽是迟了一些,但终于是到了今日。”程念影走近。
话音落下时,她同时又一脚重重踢在了睿王的下巴上。
睿王反手扣紧书架,痛得青筋暴起,血从口中呕出,同时目光从梁王本能地伸手去维护少女的动作上扫过。
“咳咳咳……”他暴咳几声,却并未抬手抵挡或反抗。
他的目光从程念影身上掠过,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辩驳的话。
不能说。
开了口,就会有漏洞。
他不能再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时候。
他目光悲苦地看向了梁王:“傅翊不会让陛下这样轻易将大权移交于你手的。你斗不过傅翊的。”
“你不行,其他人也不行。”
“我知道傅翊要让谁登位。如今陛下的子嗣之中,未成年的儿子有四个。一个十三,一个十二,一个九岁,一个四岁。”
“排除掉四岁的,傅翊只会从那三个当中选。少年天子,他要可掌控的少年天子!”
“大哥你要特别留心他们,他们和他们背后的人都可能已经成了傅翊的羽翼。”
“夔州知州死前,曾向我递信……”
“他为何向你递信?”梁王已顾不得去捂女儿的眼了。
“这重要吗?”睿王要崩溃了,“这不重要!大哥,你听我说!夔州知州知道傅翊的真面目……傅翊好权,好弄权。”
“他根本不忠于陛下,将来也不可能忠于你。他知道陛下要处置夔州知州之后,曾与夔州知州长谈过。”
“他问黎知州为何要将夔州铸成国中之国。”
“黎知州告诉他,皇帝多疑寡恩,好功绩,不该是士大夫所效忠的明主。黎知州说错了吗?大哥你告诉我,他说错了吗?”
“傅翊又问他,所以呢,你欲如何做?你想造反做皇帝吗?”
程念影抬手将陷在书架上的刀拔下来,抵在睿王颈间。
睿王眼皮轻颤,但还是接着说了:“黎知州说,我是臣,臣子该忠于家国,我会侍奉我心中的明君。”
梁王轻叹:“于是黎平被杀了?没法子,那时我不知此事,否则我会劝一劝父皇。”
“不!你应该听听接下来傅翊是怎么说的。”睿王徒手抓住面前的刀刃。
“傅翊笑了。”
“傅翊对他说,那真是可惜了。你若要造反自己做皇帝,没准还有一条活路。但你要侍奉的明君,未必是我所中意的。”
“傅翊根本不在意黎平要造反,还是被冤枉的。他只在意父皇死后,朝堂能否仍在他操纵之下!”
“比起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更喜欢做操控的人。”
“位置上的人不够好,他便换一个。”
“太子是第一个血祭开路的。”
“大哥。你的脾性正直,与傅翊不相容,他不可能留你活着的!你要信我,你要信我!”
程念影听得眉心越皱越紧。
梁王用力一抿唇:“傅翊身陷囹圄,他虽有郡王府的府兵,但数量甚少,掀不得风浪。……黎知州的书信,到底也是你一家之言。”
“大哥!!!”
梁王走上前去,从程念影手中接过了刀柄:“交予我来吧,他十二岁丧父丧母,我是诸皇子中最长,与他往日亲近,也该是如父如兄一般,我却未能发现他的内里,原来早已腐烂不堪。”
程念影也正想去看看木荷,便点头松了手。
等走到书房门外,又担心梁王心软,于是没有立即离开。
门内,梁王将纸笔丢到睿王面前:“今日你是肯定出不去了,你晓得我的,说一不二。来,把你害过的名字都写下来。”
“大哥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梁王怒喝一声:“写!”
同时手中刀落,竟斩断了睿王的小指。
程念影慢慢一眨眼,这才转身离开,不必忧心了。
睿王疼得面色发白,浑身颤抖:“大哥,大哥你……你太叫我失望了……”
“你才是叫我失望,写。快写,我不会杀你,你今日这般模样,是我看管不严。”
睿王面色微松。
那是为了故意叫秦玉容走开?才好放过他?
但究竟为什么怕一个秦玉容?
“我写。”睿王吐出声音。
“方才那女人在,我不便说……大哥,是,事是我做的。但我真没想过害你。”
“那是因你们都知道我眼底容不得沙子,有一次,就再不为我所信任。”
“大哥你怎能这样说?……大哥,好,好,我好好同你说。太子是我陷害的。”
梁王怒火升腾,反手又扇了他一耳光。
睿王被打得偏过脸去,半张脸都肿起来:“你听我说完!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太子之事,你以为傅翊看不穿?傅翊那么聪明,几次处置,陛下都带了他去。他为何没有点破?因为他也想顺势而为。他是冷眼看着太子去死的。”
“他就是要挑动储位之争,大哥,你别让我在这里写什么名字了,还不如让我去狱里杀了傅翊来得快!现在杀了他,你后面要怎么处置我都好,大哥,我真是你为你着想!”
“这御京城中受傅翊所驱使的人,比你们想象中要多。我先前已经查到,连皇帝派给他监视他的御医,都成了他的人。”
“傅翊一直在装病。”
“今日下狱也难说不是他的计谋。”
“大哥,我真是为你!大哥……”
另一厢,木荷是被冻醒的。
她看见没有了人皮覆面的程念影,蓦地瞳孔一缩。
“怎么是你?”
程念影冷冰冰地在她跟前坐了下来。
木荷随即自己仰头笑起来:“我就知道,就知道……就知道你命中克我,你命中克我!”
“为何杀昭宁公主?”
木荷深吸一口气,低眉顺目,仿佛又回到郡王府中的样子:“你既这样问我,不是该什么都知道了?”
“为何陷害郡王?”
木荷目光恍惚了一下。
“因为……那日我才知道,原来,我本就不可能与郡王相好。”
皇帝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你调的香有毒。”
“你在想什么?爱傅翊?你配吗?”

“今日怎么还没有等到阿影呢。”
小卒自是答不上话来的,甚至连丹朔郡王口中的“阿影”是谁都不知晓。
他端着水盆起身,正与赶来的大理寺少卿相遇。
大理寺少卿抬手按住水盆的边缘,垂眸看向监室内的傅翊:“郡王这大狱未免坐得太舒服了些。”
小卒端着水盆的手一晃,显出几分紧张。
傅翊抬头:“少卿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很苦?连这也能看作是舒服?”
大理寺少卿将手从水盆边缘收回,走到跟前,低头俯视傅翊。
“郡王还没有要招认的意思?只是我手下的人却从郡王府上搜出了些有趣的东西。”
“不必恐吓我。”傅翊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我还当今日少卿前来,是实在无计可施,决心先将我毒杀。”
“怎么不是吗?”
“是担心亦被卸磨杀驴,拿出来顶罪?”
傅翊眉眼含笑,与大理寺少卿四目相对。
“本来只消了结你一人就好了,可你迟迟不肯认罪,要拖更多人下水……”
傅翊打断他:“想坐我的位子啊?”
傅翊看着他:“我得陛下看重时,比你还年轻。你还差得远呢。”
大理寺少卿的脸青了青,随后一撩衣袍坐了下来:“无妨,我今日有许多时间陪着郡王耗。”
傅翊微微皱眉:“我没有。”
大理寺少卿却笃定道:“会有的,我在此处陪郡王等一个消息。”
傅翊好笑道:“什么消息?”
江指挥使今日动手,你心尖尖身死的消息。大理寺少卿低头,道:“奉茶来。”
丹朔郡王府。
突然一道人影落在吴巡面前,将他惊得拔了刀:“谁!”
“是我。”程念影开口。
吴巡拍拍胸口,收了刀:“你……这、这样子,还真有些不好认。”
“你怎么、怎么就这么……进来了?”
程念影:“杀手不就是这样?绕过看守,悄无声息潜入室内。”
“呃,也、也是。”吴巡嘴角抽了抽,忙问:“但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外头有什么事……”
“我找到杀昭宁公主的人了。”
“谁?”
“木荷。”
“她……她啊。”吴巡的神情与语气一同变化,颇有些憎恶又遗憾的味道。
“据她所说,她从刚入郡王府开始,便无意识之下,用了皇帝交予她的香料来调香,用以熏染衣物,烘香丸,点香炉……其中有毒。”
吴巡本来还算平静的态度,骤然大变。
“什么?你说什么?”
程念影离开丹朔郡王府后,又绕道去了一趟康王府。
康王府的大门紧锁着,内里气氛凝滞。
“局面难道就这样僵持住了么?”世子妃抬手给傅诚倒茶。
“不会的,皇帝等不了。”
程念影懒得看他们互相安慰,踩着墙头跳了过去。
她来到主院的墙头,这里的气氛更是凝滞。
程念影盯着看了会儿,什么动静也没看到。
这里大抵是没有一个为傅翊牵挂的人。程念影皱了皱眉头,正要走的时候,傅诚来了。
那紧合的门也才打开,康王缓步走了出来。
傅诚问:“母亲还是未用饭?”
康王沉声道:“没有。”
傅诚当即道:“我叫瑶青进去侍奉。”瑶青是世子妃的闺名。
“如今只怕见了她更是生气。”
傅诚道:“那我去,母亲不用饭怎么能行?我去跪求她。”
里间的人似是听见了动静,只听“噼啪”两声碎裂的响。
是什么被砸到了窗户上。
“傅诚!傅诚你进来!”康王妃声嘶力竭地喊。
程念影还没听见过她这样的声音。
于是踩着墙头凑更近了些。
康王道:“好了,你也别进去。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便好了。”
傅诚拍了拍父亲的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啪”。
里头的人又砸了个碗,正擦着傅诚的肩头过去。
傅诚蹲下身去捡碎片,道:“母亲待我还从未这样凶恶过。”
康王妃早失了往日的体面,发未梳,只散乱在肩头,衣衫也只着了中衣,她跪坐在榻上,一手紧揪住帐子,似害怕,似痛苦:“你们,你们真的要看你弟弟去死吗?”
傅诚想起那日世子妃问自己的话。
他抬起头:“母亲若不想看傅翊去死,那日定王府宴上,为何不当众拦下瑶青开口?”
“没有拦,便是默认。母亲,你和我们一样。就不要再在今日拿自己的身子赌气了好吗?等一切熬过去就好了。”
康王妃缩了缩肩,嘴唇发颤。
“我素来疼爱你远胜傅翊……”
“嗯,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就好。”傅诚应声道。
“可他终究也是我生的,怀胎数月生的。”
傅诚嘴角轻轻抖动,有些忍无可忍地道:“所以呢?您往日不是也觉得傅翊洞察人心可怕吗?不是因此才更疼爱我吗?如今又在后悔什么?”
康王妃小声啜泣起来:“那怎么相同呢?我不喜欢他时,他亦过得很好。他如今却是要去死了,要死了,人死是无可挽回的事……”
程念影没有再听下去,她从墙上跳了下去,悄无声息离开了康王府。
她只是突然想去见傅翊。
这厢熬了一天一夜的梁王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
下人惊惧地看着他衣袍上的血点子:“殿下……”
“本王换身衣裳,将里头收拾一下,人……绑着吧。绑紧了。他饿了也好,渴了也好,只能由旁人代劳。决不能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听懂没有?”
“是、是……”
梁王回到花厅中,正见到回来的程念影。
“我知道,去见傅翊是不是?”梁王拿起披风,给程念影罩上,“走。”
马车熟门熟路地来到牢狱外,却被小卒拦下了:“今日不便相见。”
梁王生怕程念影失望,扭脸看看她,问那小卒:“怎的就不便了?”
小卒道:“已有客了。”
梁王霎时明白了,这自然不能撞上。
“那……那我们只能回去了。”
程念影应了声“嗯”。
她本还想问问将木荷交给谁更好,那只能回去问郡王府的人了。她记得傅翊有个很聪明的佐官,叫侯……侯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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