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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愉(七珍豆腐皮)


陈以声忽然起身按住他的手:“姜主编,什么时候编辑部兴这套规矩了?”
力道之大,让姜虎的动作硬生生顿住。
“你们小池编辑都说啦,聚在一起开心,而且这是她自愿的。陈大主编得给手下编辑一点自由吧。”
“对,我是自愿的,小孙不是。”
那个小孙编辑红着眼眶看着池锦,嘴唇翕动着:“池锦姐……”其实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说话。
池锦轻轻撞开陈以声,拿过姜虎手里的白酒,自斟自饮一杯,二两白酒一口闷。
酒液像岩浆滑过喉咙,烧得她眼眶发红,却硬生生没咳一声。
所有嬉笑、起哄、劝酒的声音戛然而止。

池锦酒量之好,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
半斤白酒下肚,喝倒了三个男编辑,剩下的姜虎也开始有点断片,眼神涣散,舌头打结。反观池锦,只是双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酡红,眼神却清亮得惊人,甚至比平时更添几分锐利。她晃了晃手中见底的白酒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声音清晰:“白的看来不行了?换啤的?我也奉陪。”
姜虎摆摆手,挣扎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虚浮踉跄:“不、不行了……得……得先去放放水……”
说着,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洗手间方向挪去。
段兴澈也喝得满脸通红,趴在桌上,大着舌头傻乐:“师父……你这酒量……能、能开班收徒不?我第一个报名!”
“他不会再喝了。”刘映月起身,“池编辑,你还好吗?你们主编送你不方便,我送你吧。”
池锦知道刘映月是好意,但两人毕竟不熟,她更不想欠下这份人情。她微微一笑,婉拒道:“谢谢刘主编,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儿自己打个车就好。”她特意强调了“自己”,言外之意清晰明了——她不需要任何人送,包括陈以声。
言外之意是,她也不需要陈以声送。
“池、池编辑,太……太感谢你了。当初我最想进的就是《面孔》,奈何……可惜我来的那年门槛变成硕士了,只能去《童年》。”
“刘主编,麻烦您把小孙送回去吧。”
刘映月正有此意,和《她制》的编辑一起扶着小孙一起出去了。
段兴澈看着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几个男编辑,强打精神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池锦身边:“师、师父……我……我送你回去!保证……安全!”
池锦没看他,目光直直地投向那个从冲突开始就冷眼旁观、此刻依旧置身事外的男人。酒精没有模糊她的神智,反而像点燃了她心底压抑许久的、混杂着委屈、愤怒和不甘的火苗,烧得她胆气横生。
她借酒壮胆,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陈以声,你送我。”
不是询问,不是请求,是斩钉截铁的要求。
被点名的男人身形一顿。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几秒钟,他抬手叫来了服务员,言简意赅地交代了几句,指了指桌上那几个醉倒的男编辑,声音平淡无波:“处理一下。”
然后,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利落地穿上,走到门口——
“走吧。送你们。”
“你们”,复数,像是在划清界限。
段兴澈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晕乎乎爬进车后座,刚一沾到座椅,沉重的眼皮便再也撑不住,头一歪,瞬间沉入昏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池锦用力地拍拍他:“喂,段兴澈,醒醒,挪一挪,我还要进去呢。”
回应她的只有更响的鼾声。
“导航记录里应该可以找到他的地址。”陈以声喃喃道,“池锦,你来前面坐。”
池锦没怎么犹豫,干脆利落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微凉的皮革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车内的茉莉香薰早已被两人身上沾染的酒气覆盖,但有点难闻。
陈以声发动引擎,动作流畅。他没有看她,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仿佛旁边坐着的只是一团空气。
“陈主编酒精过敏吗?”
“不是,”他目视前方,回答简洁,“只是不喝酒。”
他又顿了顿,终于侧过脸,极快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复杂,“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
“练出来的。”池锦轻描淡写。
“哦?公司很少应酬吧?”
“高三练出来的。”
一个敏感的时间节点。陈以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了一下,喉结微动,终究没有顺着这过于私人的话题追问下去。
车子在一个漫长的红灯前稳稳停下。十字路口空寂,只有信号灯变换的光影在车内流转。
“陈主编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能喝酒。”池锦侧过头,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特有的微哑,““也是,你连我的宣讲会都不关心。来不来都是随你心情,答应得倒是轻巧,放鸽子也放得干脆。”
“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跟我怄气才喝这么多。”
“你当然没有这么重要。”池锦立刻反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我清楚自己的酒量,有分寸,要么千杯不醉,要么滴酒不沾。倒是您,与其操心我喝多少,不如反思一下,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却袖手旁观?我一直以为你很正义的。”
陈以声表情淡淡的,不反驳,似乎也
没有解释的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不近人情。我只是想提醒你年轻不是资本,要爱惜身体。”
“天地良心,我身体不好也不会因为这几口酒,是为专栏操劳的。”
“……我的意思就是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这样很让人担心。”陈以声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被逼到角落的压抑感。
“我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就是老有坏人欺负我。”
“……你说我?”
陈以声终于侧过头,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直直望入他眼底,如果今天不喝酒,这事可能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借着酒劲她必须问出来:“陈以声,你为什么爽约?”
陈以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指节泛白。他没有回答,喉结却极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像在压抑着什么。红灯的倒计时光映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
池锦目前没喝断片过,但是每次喝多了酒总会话很密:“陈以声,昨天你不是答应我会来看我宣讲会的吗?为什么你压根没出现,也不作任何解释。人家小段还送了我花……当然,我也不需要你送花。我只要你人到,兑现你的承诺。这很难吗?”
“我去不去,有这么重要吗?”
绿灯亮起。
陈以声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瞬间提速,强烈的推背感将池锦按回座椅,心跳还未平复,委屈和恼怒交织着立刻涌上来。
池锦咬咬嘴唇,略带哭腔道:“重要。至少在专业上,你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辈。我甚至觉得,只要被你陈以声一个人认可,就足够证明我够格了。”
她清晰地捕捉到陈以声的呼吸变得和自己一样紊乱。
“池锦。刚才你还说我‘当然没那么重要’,那我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千钧一发之际,后座段兴澈的鼾声传来,成了这狭小空间里响亮的背景音。
对话戛然而止,陈以声的首要任务是先将段兴澈送回家。
到了公寓楼下,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动作利落地打开后车门,半扶半架地将不省人事的段兴澈弄了出来。他半扶半架地将依旧不省人事、嘴里还嘟囔着胡话的段兴澈弄了出来。
片刻后,陈以声独自走了回来,身上似乎也沾染了夜风的清冷。
只剩下他们两人,是一种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令人窒息的寂静。空气里残留的酒气和灌进来秋风交织,无端端地滚烫。
陈以声沉默着,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小心地将外套搭在她身上,动作轻柔的像是在照顾小孩子。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看她,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解锁的光芒在昏暗的车厢里亮起。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将屏幕朝池锦的方向偏了偏,角度正好让她能看清。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照片。
拍摄的角度显然是在控台区的阴影里,画面有些暗,但主角清晰无比——是站在新闻学院宣讲台上的池锦。
她正微微俯身,一只手撑着讲台边缘,另一只手拿着翻页笔,目光专注地投向台下,侧脸线条在讲台灯光的勾勒下显得柔和而坚定,唇角带着一丝自信的弧度。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被定格在属于她的高光时刻。
照片拍得……很好。是站姐的程度。
池锦的心脏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陈以声。
他……来了?他就在那里?
陈以声没有看她,只是盯着车载导航界面,声音低沉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压抑的、几乎难以辨别的情绪:“我去了。”
“什么时候?”
“在控台区看完了全程。”
空气仿佛凝固了。池锦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那……”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为什么不和我打个招呼?”
一种近乎心虚的、沉重的沉默。他按灭了手机屏幕,车厢重新陷入昏暗,只有仪表盘发出幽微的光。
池锦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她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为什么不说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紧逼。
皮肤温热,脉搏正以一种近乎狂乱的节奏,在她指尖下疯狂地跳动。快得惊人,毫无章法,像失控的鼓点。
“池锦。你醉了。”
池锦抬起头,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她的指尖感受着他失控的脉动,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陈以声,你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引擎低沉地重新启动,车子缓缓滑出停车位,驶入夜色中的车流。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像有人在空房间里敲鼓,每一下都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地板上,手机面朝下,屏幕碎裂的蛛网纹里嵌着几丝晨光—
显然,早晨的闹钟被她全数掐灭了。
“糟了!”她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爬下床,第一反应就是抓过手机解锁。微信图标上红色的数字让她心头一紧,边祈祷边点开。万幸,工作群一片风平浪静,也没有艾特她的未读消息。她长舒一口气,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宿醉的钝痛感这才后知后觉地袭来。
缓了几分钟,她赶紧给江叙欢发了条消息,手指因为宿醉的虚弱和残余的紧张而有些笨拙:
[欢欢姐,不好意思我有点头晕,今天算请年假吧。拜托拜托!]
发送完毕,池锦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跌跌撞撞晃向厨房。这个时间,室友桃子肯定早出门了。她懒得洗漱,只想先填饱肚子。冰箱里存货寥寥,她索性把仅剩的几片吐司、一个鸡蛋、一点生菜和最后两片火腿搜刮出来,在平底锅里胡乱煎了煎,拼凑出两个能吃三明治。
捧着三明治窝回沙发,池锦一边啃着早餐,一边像清理战场一样处理堆积的消息。
她一边看新闻一边逐条回复大家的消息,首先是编辑部的两三个同事发过来的,秦显成不知从哪里听说她喝了不少酒,调侃地关心着,段兴澈半夜给她发了一条请假的消息,看来这小子也喝得不省人事,今天也没来上班。
她组织好语言,把段兴澈请假的消息发给江叙欢,欢姐连着回了两条收到。
桃子也留了言。
[祖宗!你昨晚回来那动静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下次喝成这样提前吱一声,姐去接你!哎呀,下次别喝成这样了!]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她明明没断片,但记忆怎么就在她问陈以声“为什么心跳这么快”的时候戛然而止了呢?
靠啊她当时问这个干什么!
池锦拍了下脑袋,把剩下的三明治塞到嘴里,忙问清楚:桃子,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等桃子回复的间隙,她本想给妈妈打个电话,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又停住了——工作日早上没上班,老妈肯定要刨根问底。算了。今年国庆中秋连着假期九天,她在考虑要不要回家。
池锦是L市人,距离景市并不算远,开车四五个小时的路程,高铁也只需要两个小时。多年在景市上学的经验让池锦习惯了和老乡拼车回家。只是今年假期长,拼车格外紧俏,现在才找,怕是有点悬。
国庆她要参加大大小小三场婚礼,这趟是必回去不可了。
池锦认命地找到早就被她归类为“免打扰”的“C市老乡拼车群”,在一堆求捡或满员的信息里扒拉半天,终于捡到一个周四晚上七点从景华出发的漏,司机承诺直接送到她家门口。她赶紧付了五十定金,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搞定这件大事,池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缝都透着宿醉后的酸软。转正后的第一次年假,居然是在头痛欲裂和记忆断片中度过……她美好的都市精致丽人幻想,早就在上班这两年,碎得渣都不剩了。
正想找个电影看时,桃子却忽然回了一条让她脑袋嗡的一声的消息。
[一个西装帅哥送你回来
的,说是你同事。那可是凌晨一点半啊!池子!]
池锦盯着屏幕上那几行字,瞳孔骤然放大,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耳膜嗡嗡作响,眼前的世界都失焦了几秒。
他……他不仅送她回来,还……还把她送上楼了?!桃子看到了?!
池锦手指颤抖地点开和陈以声的微信对话框——一片死寂。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几天前关于北园招聘物料清单的工作讨论上,公事公办,毫无波澜。
巨大的尴尬,近乎社死。
池锦没心情看电影了,她连忙拿大号给陈以声毕恭毕敬地发了条消息——
[陈主编,麻烦您昨天那么晚送我回来,十分感谢!]
他那边毫无动静,头像安安静静,估计是在忙工作。但这沉默让她更加心慌。她咬着下唇,心虚地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试图亡羊补牢——
[如果有什么口外的话,您当做我喝多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往心里去。]
五分钟后她又酝酿一句——
[当着《童年》和其他媒体同仁的面,我和小段都喝得那么失态,实在是太不体面了,给咱们《面孔》编辑部丢脸了,非常抱歉陈主编!(哭)(哭)]
这次他过了一两分钟就回了,只是内容非常公事公办——
[好好休息。]
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起来暂时安全。
她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算了,不想了!越想头越痛!她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决定用劳动来麻痹自己。
她强撑着站起来,开始收拾昨晚她弄乱的客厅——茶几上果然有她随手扔下的钥匙和半瓶水。她又把卫生间等公共区域仔细清扫擦拭了一遍,特别是马桶和洗手台。毕竟昨晚自己动静那么大,扰了桃子的清梦,还让人家担心,做点家务补偿一下也是应该的。
等她再次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更沉,醒来时头倒是不那么痛了,但浑身依旧酸软无力。
她刚揉着眼睛坐起身,就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是桃子下班回来了。
桃子推开门吓一跳:“我天啊池子,你睡了一天一夜?”
池锦连忙解释来龙去脉。
桃子放下包,换上拖鞋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确定她除了憔悴点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我老天爷啊,你昨天晚上看起来神志还挺清醒的。居然喝了那么那么多白酒,你要成仙啊!”
“下次不喝那么多了。”池锦知错,“你快和我说,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和我同事说什么了没?”
“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我都插不进嘴——”桃子看她紧张,笑了,“哎呀骗你的!你就说了句‘开车小心’,看着挺清醒,就是累坏了的样子。换谁谁不累啊?连着周末都在大学城耗着,宣讲、招聘连轴转,铁人也扛不住啊!”
再三确认自己没说出格的话,池锦悬着的心才放下。
“嗯,周四回家,走之前收拾下。你假期怎么安排?”
“我们这个行业根本不按法定节假日来。”桃子耸耸肩,“可能有两三天和我男朋友玩,两三天陪爸妈,剩下几天公司坐牢呗。”
“你这不是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哦——”池锦想起来上次的事情,“既然约法三章在前,我也不多废话了。只一条,别进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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