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强势气息拢过来,笑意更加明显。
“真吃醋了?”
梁听雪眉毛竖起,“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他薄笑,上下打量她。
挑裙子时只想着挑个高领的,哪想得到她怎么扮都靓。
不过是一条简约的小黑裙,被她前凸后翘的身材穿得这样摇曳生姿,不算短的裙摆,仍遮不住她笔直修长的白皙小腿。
简单点缀的一副珍珠耳环,衬得她明眸顾盼间,柔情又惊艳。
也好,他倒也不想看见别人对她觊觎的目光。
伸手在她发顶上揉了一把,“那你开个房间上去等我。”
梁听雪又皱起眉。
开房开房。
跟她天天就只想着那档子事!
想到黎岁说要借她的肚子生小孩,气更不打一处来。
“秦少爷直接让季骁开两间房吧。我现在是安全期,做了也白做,怀不上的。”
秦崇挑眉,“怀不上就是白做?没让你爽?”
这时一名带着工牌的主办方疾步朝他们走来。
“秦总。快到您发言的时间了,我带您直接从后台走吧。”
秦崇侧目,点头,嗯了声。
发言重要,他没再多逗留,转向梁听雪交代了句,“实在无聊找季骁。”
就匆匆随着员工进场了。
梁听雪在原地呆立了一会。
秦崇的发言,她倒也不是那么没兴趣。
虽说有秦家和方洲集团的加持,他本人的手腕魄力也相当值得学习。
秦家的事她知道得不多,但清楚秦峥秦崇的双亲过世得早。
很长一段时间里,俩兄弟是秦家的弃子,放在外头养,自生自灭。
后来秦峥带着秦崇回到秦家,一步步上位。
再后来秦崇能坐稳秦家话事人的位置,靠的是都是两兄弟步步为营的真本事。
脚步不由自主要重新朝主宴会厅走去,理智立刻又拦住了她。
不行不行。
厉害人物多的是,她听谁说话不是受教。
不能再被秦崇迷惑。
回想起刚才上二楼换衣服时,美容中心的SpA区飘着轻暖花香,脚步就不由朝前台走。
给自己开了一个套房,到SpA区兑了手环,预约肩颈和腰部的精油护理。
消费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暖香催得她昏昏欲睡,以至于从SpA区出来时,迷迷糊糊走进了另一片区域。
许是她手腕上VIp的手环让她畅通无阻,她居然一路走进了浴汤区,正要跟服务生求助时,
她不经意一瞥,就隔着公共区泡茶室的门,看到了秦北晟端着茶杯悠闲的身影。
这么刚好?秦北晟也在这个酒店里?
“靠谱吗?”
梁听雪视线一转,秦北晟对面的男人面孔浮现。是Lukas。
她脑子一懵。
为什么秦北晟和Lukas会在一起?
更让她讶异的是,Lukas与秦北晟的交谈,竟是操着一口流利中文。
他不是在国内要立人设吗?梁听雪还记得,他在人前都是听不懂中文的模样。
只见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轻蔑答,“你说呢。今天这一把c药加那几个洋妞,一保让他醉生梦死。”
“当年他们一大一小回秦家,只有大的做了亲子鉴定,两个长得都像妈,不像秦家人,没准是从哪来的野种。”
“还精英代表发言,在女人堆里风生水起......没有秦家托底,他那野小子都不知道在哪堆垃圾了混。”
“留在会场里的官媒有我们的人,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等过了今天,奶奶就会知道,让他们兄弟俩重回秦家,是多愚蠢的决定。”
这一听让她后背冒出了冷汗。
饶是一句不提秦崇,她却清楚地知道秦崇就是他们大张挞伐的对象。
“谁在外面?”
梁听雪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立刻调转脚步飞快地走了。
顾不上细想,梁听雪掏出手机来,先是打了秦崇的电话。
可一连打了四五次,不管是秦崇还是季骁,居然都占线。
她不得不跑回会场,重新出示了邀请函,进门一看,整个会场空了。
问了在清场的工作人员,才知道他们已经移步到了餐厅用餐。
她脑袋乱七八糟的。
又立刻赶往餐厅,自助餐台前走动着男男女女,眼花缭乱,乌泱泱一片,这怎么找?
顾着在黑西服白衬衣的男人中甄别,躲闪不及,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你长不长眼啊?”
娇滴滴的斥责钻进耳朵。
梁听雪猛地抬头,一见是汪如砚,也顾不上冒昧,一把拉住她,“汪小姐!你知道秦崇在哪吗?”
话出口的瞬间,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万分迫切地要将秦崇拖出别人的陷阱。
如果不是因为被他掣肘着,她是真希望他好。
可即便是最迫切想摆脱他的那时,她也未曾想过,要真的把江书晚给的那些照片公之于众。
这人像是已经长在她的骨血中,拔不掉,成为本能。
汪如砚眼底几分嫌弃,“你是谁啊?”
梁听雪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回应,“我是秦总秘书,打不通他的电话,可方洲集团现在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找他。”
汪如砚打量的眼神没收回来,视线在她三围上下梭巡。
虽是个明星,她却很清楚自己能时时刻刻呈现出这么完美的一面,离不开顶尖化妆团队的加持。
而眼前的人身材比例极佳,眉弓鼻梁骨相就绝对优越,一看就纯天然,素颜都惊艳的长相。
汪如砚怀疑的神色尽显,“你一个秘书?穿成这样?”
梁听雪瞬间就明白了汪如砚在想什么。
她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最近的几个通话记录。
毫无意外是秦崇和季骁。
在开工作室后由于需要直接对接客户的原因,电话联系人暴增,她给所有人的备注都统一改成单位+名称。
「方洲·秦崇」,「方洲·季骁」,还有几个类似命名格式的人,说她是个秘书,似乎也有几分可信。
“汪小姐,我真的有非常迫切的事情,请您快点告诉我秦总在哪!”
梁听雪眼神里的急切和诚恳不像装的,汪如砚挑挑眼,声音轻傲。
“他刚刚,被跟你一样不长眼的人泼了一身红酒,现在换衣服去了。”
梁听雪心头霎时缩紧。
“他往哪走了?”
旋即,他又感觉有猫爪子在他胳膊上挠了一下。
一回头,梁听雪猫着身子在他身后,手指紧紧抵在自己唇上,示意他不准说话。
没等秦崇做出反应,女人的猫爪子骤然聚力,一把将他拖到一旁搁置艺术品的暗道凹槽里。
男人挑起眉看她。
女人像刚跑完八百米似的急喘,又努力压制自己的气息,为了不被发现,整个人都贴在了男人身上,将他往里一侧的暗格里压。
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不安地朝外瞥。
秦崇看向眼前一脸紧张的女人,眼中不乏锐利的审读。
方才,与林城的高位者会面后,活动主办方派来给他引路的员工,不对劲。
与此同时,商务上的重要通话,他将手机留在了季骁那。
接连而来的是季骁让人无端端引开。
林城不比华城,他身边没有足够多自己的人,而一切不对劲都像蓄谋已久的陷阱。
在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阴谋袭来时,梁听雪的出现,显然让这一团迷雾更加扑朔迷离。
“qin ”
外国女人显然立刻发现秦崇不见踪影,梁听雪的心脏紧绷起来,将手捂在男人嘴上,努力不发出声响。
秦崇很配合,任由女人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只不过他风流的眼角眉梢,总让梁听雪感觉他在吊儿郎当耍人的模样。
配上他隔着她的手掌,在她耳边低低一句,“在玩什么?梁听雪?”
以为她在玩??
她真是有把他扔在这,不再管他的冲动。
凹槽的对面是一条岔道。
听声响,外国女人靠近了他们几步,又犹犹豫豫地往反方向去,梁听雪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有人要算计你,你没点警惕吗?我这是好心来救你,你当我闲的?”
女人压低着嗓音回他,脸上的愠怒显而易见。
淡淡的精油香气在鼻尖环绕,饱满胸脯紧挨着他起伏,从胸腔窜出来的一把火,直接往喉头上窜,又直接往腰下走。
狠狠将他血液点燃。
知道酒里有东西,没想到是要人命的猛。
女人拉他,压制着喘的声音比药还催情,“别耽搁了,快跟我走。”
两年前她动机不纯地靠近,不动声色地进入他的世界里,却让他到鬼门关走了一回。
这回,若这女人再一次朝他挥刀,他还能再次劫后余生吗。
他有他的脱身计划。
本不必任梁听雪摆布,却不知道为何,此刻他只想跟她走。
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去看看她带他去的地方,究竟是地狱深渊,还是能安全着地的浅滩。
他眼底沉色化不开。
看着女人拉拽他衣袖那几寸指尖,肌肉血液被岩浆冲荡过一样,原始野兽即将冲破牢笼。
梁听雪用最大力气将他拽着走,根本不清楚身后的男人,看似无波无澜的表面下,每一步都在经历怎样的踌蹉。
像是熬了几个世纪,她才带他到了自己的房间。
女人迅速掩上了门,眼前一阵黢黑叫他全身的警惕激起。
“梁听雪?”男人厉声。
下一秒梁听雪伸手插卡,屋子一晃而亮。
秦崇猛然闭上了眼,再一睁眼,屋里清明一片。
没有艳舞女郎,酒池肉林,没有记者狗仔。
没有要将他一把推入绝境的任何迹象。
“你那么大声喊我干什么 !吓死我了!”
她说着话,分明嫌弃的意味十足,却那样婉转动听。
“刚刚带你走的洋妞是谁的人你知道吗啊?看人家漂亮就想跟人走啊?!”
她朝男人伸出手,试着要掰开他的嘴。
“你喝脏东西了自己都不知道,快吐出来!”
指尖触碰到男人炙热口腔,被男人的牙齿一咬,她一怔,热度循着手指从男人的身躯朝她传导过来。
满眼是男人绷得极硬的肌肉,筋脉如山脉盘根凸涨,眼底猩红像是刻意压制而积攒不住的滚烫岩浆。
即将喷薄而出,危险,噬人魂魄。
她猛地收回了手,下意识往后退。
“我能不知道吗。”
视线在女人身上停留一寸,躯体就更难耐一分。
女人今天的香也不对,不是雪松,玫瑰花香精油,直勾勾的撩人。
梁听雪被他的呼吸烫得人都懵了,“你…你知道?那你没喝脏东西啊......”
毫不掩饰的欲色,只是酒精作用?可是为什么还是感觉他想吃人......
女人慌里慌张,眼睫乱颤,像是仍不分析不出自己即将遭遇什么。
男人的手搭在她身后,啪嗒一声,灯光烬灭,黑暗密不透风地将她裹住。
“上当是假装的,但喝了药是真的。”
热意朝她逼近过来,哑如野兽的声音,吓得她脚趾头都蜷了起来。
“而且,已经起效了。”
......
翌日清城,林城清山酒店被云雾环绕,仿佛被裹在柔软的里。
“秦总,这是稿件,确定要发吗?”
酒店顶级套房中,季骁朝男人呈上来一个平板。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在平板上划拉,往下翻,全是大尺度限制级的画面。
内容是秦氏长孙秦北晟联合私生子,在林城的酒店与外国女郎多人运动,大肆寻欢作爱。
季骁,“秦北晟的秘书一早就联系我,说要跟您协商,只要不爆出他的丑闻,可以彻底退出方洲集团。”
秦崇充耳不闻地掏了掏耳朵,“把秦北晟的脸调清晰一点再发。那个混血私生子的,先放着。”
此话一出,事情就不复有任何回旋余地。
季助理好奇,“昨天,您是怎么脱身的 ”
从察觉被秦北晟设计,到完成反攻,秦崇的命令下得快准狠。
季骁只管照着执行,反攻完成得天衣无缝。
唯一不在掌控中的,是被下了药又完全失联的秦少爷本人。
可秦少爷眼下坐姿闲适,风轻云淡一样疏朗清俊。
一切尽在掌控力的模样,真是神得很。
“我有田螺姑娘。”
他唇角忍不住荡起一层层笑意。
要不是那半路窜出来的傻姑娘,他的脱身计划怕是不会那样顺利。
季骁一懵,在心里摇头啊。
秦总居然也会傻笑。
这会这男人跟平常的纨绔完全不同,坠入爱河似的。
可怜他的小雪姐。
秦总这是又有新欢了。
“得,那我去发稿子了。”
这个重磅新闻一发,秦北晟想要在方洲集团夺权的水花算是彻底被掐灭了。
秦老太问责的棍子不会少,苏家也势必要闹得鸡飞狗跳。
这一连串连锁反应,够他消停一阵了。
秦崇扯了扯筋,站起来,朝对面的房间走去。
女人将自己裹在云团一样的被窝里,长睫覆在眼下,均匀的气息发出浅浅的气息。
空气里是女人清甜的香味。
男人的唇始终勾着,徐徐靠近,大掌压了压她蓬松的被子。
将她埋着的小脸露出来,忍不住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翻了个身,重新将自己的头埋进去,继续睡。
秦崇无奈笑了声,眉头舒展,倒也没再吵她,缓缓地转身,将门关上。
......
梁听雪彻底醒过来时,已经是临近中午的时候了。
昨天她费劲心思将秦崇带走,这男人居然在把她全身拆了一遍后,居然还重新开了房把她赶出去,怎么会这么狗?!
她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气笑了。
除了发现自己的四肢酸的不行,还发现自己的外衣全都落在秦崇那了。
本想着只是对门,穿个浴袍走过去不碍事,没想到迎面碰上了汪如砚。
“好你个骚媚狐狸,假装什么秘书,这么会钻空子,直接爬床了!!”
汪如砚快气死了。
等秦崇换个衣服等了一个晚上,人就这么不见了。
紧接着就在第二条清晨看到这个假扮秘书的女人,这副衣着不整,被滋润得娇出水来的模样。
“不要脸的东西!!”
她伸手,巴掌就要朝人挥过去,手却被力道重重握住。
“汪小姐,骂谁呢。”
汪如砚一抬眸,见是秦崇,立刻告状。
“这女人骗我是你的秘书,跟我套话,问你在哪,结果是来色诱你的,你你......”
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得手!!
“秘书?”
秦崇的眼眸在梁听雪身上掠过,白浴袍裹不住她浮红一片的娇色,僵持间,她眉目下浮现出锋利的防备。
经年累月,她被这样误解了多少回
秦崇沉着嗓音,“汪小姐,一年前我没相中你,现在也不会相中你。”
有句话卡在喉间,看见梁听雪脸上的难堪,到底没讲。
虽是对着汪如砚说话,眼睛却盯着梁听雪,一瞬不瞬。一闪而过的深意收得干净,复是风流浪荡相。
“我在追求她,好不容易撩到手,麻烦汪小姐别再给我上难度了。”
话音一落,不光是汪如砚睁圆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梁听雪也更懵了。
追求她??
没人在意汪如砚是怎么离开的。
男人将她拽进房间,将套房的门嘭声关上,阻隔了一切多余碍眼的人。
四目相对,水光湿润的眸子视线碰上他的幽邃,这一瞬间忘了刚刚被激起的委屈羞愤,只剩怔仲。
“愣什么?”
“在想为什么相中你?”
她甚至不需要深思,“相中我好欺负,那样娇气的难伺候呗。”
秦崇嗤声,“梁听雪,你以为你很乖吗。”
小性子收都收不住。
秦崇斜睨着他。
但有一说一。
昨晚她的所为,几乎瓦解了他对她的所有芥蒂。
心底像被裹了层柔软羽毛,轻飘飘的,软柔柔的。
只不过......
就在秦崇伸出手去揽她的瞬间,她完全是生理反应,整个人触电似地弹开。
“你......你说话,站那说......不要过来,别碰到我!!”
历经昨晚恐怖的四个小时,她觉得跟秦崇独处头皮都发麻。
早知道最后牺牲最大的人是自己,她才不救他!
秦崇尴尬地挠了挠眉心。
这件事他的确很难交代。
女人身上深浅不一的浮红旧的还没消掉,又添一层新的。
眼睛之所以这么肿,大半夜哭的。
完全是因为他。
泡了冰水澡,吃了代谢药,到底没把火灭彻底。
最后还是由她兜着了。
哭唧唧的声音还在脑子里回响。
欲\\火焚身时,压根也顾不上什么体贴照顾,当时只觉得那声音更催\\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