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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吻(冷萃无蔗糖)


话还没说完,被秦崇不耐地打断,“小题大做什么?不就是一根绳子吗?能不能不闹?”
秦崇三两步跟上去,压低了声音里裹着薄薄的怒火。
荒山野岭,这里可没有什么的士和滴滴打车,他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我没有小题大做!”
“你想救情人你去救你的,我让你留下来了吗?”
梁听雪两滴泪狠狠砸了下来,滚烫得像要在人身上烧出个洞。

梁泊一直冷眼旁观。
但梁听雪此刻的失控到他这个闲人都感觉不对劲,他弹了烟,“小秦总,我留下陪她找吧。你们有事就先回去。”
秦崇看着不顾一切跑进仓库的人,眸光比冰冷。
只一眼,转身走了。
镇上,一家装修不算华丽,但干净整洁的民宿被包下来,作为照顾黎岁的临时医疗站。
黎岁的手始终紧紧攥着他,双目紧闭,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阿峥,阿峥……“
车开到一半时,她的意识又混沌了起来。
将秦崇当做了秦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
但再怎么讲,都没有提及当年秦峥身亡的事。
“秦先生,今天黎小姐的情绪波动大,体力透支,先给她上点滴。”
主治医生是他从京北请过来的专家,是精神与心理方面的权威,这已经是他给黎岁换的第三波团队。
秦崇点了点头,大掌在她紧攥的指尖轻拍安抚,半晌才费力抽出来。
走出房门,他朝何医生招了招手,“刚刚,她又当我是秦峥了。“
何医生不讶异,“秦总和您哥哥长得确实七分相似,黎小姐现在心理状态还不稳定,记忆混淆是正常的。”
医生换了三波,却无一例外建议他顺着病人的错觉,在她意识混沌的时候,扮做秦峥,充当一个安抚人心的角色。
秦崇默了一会,开门见山,“她现在能做康复治疗吗?”
何医生,“关于目睹爱人去世那段回忆,我们初步判断记忆只是沉睡,不是缺失,通过康复治疗成功率不算低。只不过……“
何医生欲言又止,秦崇眼神凌厉,“您有话直说。”
何医生道,“黎小姐是因为无法接受而导致的记忆丢失,她本人目前并不愿意面对这一份痛苦,对治疗很排斥。”
秦崇身形一动不动,捏了捏眉心。没再回话,走进病房。
大约过了半小时,黎岁醒来了。
一睁眼,看到秦崇那一刻,她眼里立刻又蓄上眼泪。
“阿崇,我是不是很任性?”
秦崇缓缓摇了摇头,温声,“你想亲手完成你和哥一起投的项目,做得很对。我相信哥知道了会很开心。”
清醒时,一提到秦峥,黎岁一如既往的眼神躲闪。
看见她的不坦然,秦崇冷眸微沉,继续道,“按照我哥的意思,他生前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转到你名下了。包括你们一起看中的项目股权,包括他打算拿来当婚房的房产。”
自然,他在强调秦峥对她有多宠,她该有所触动,不该再逃避治疗。
只不过在看到黎岁变得颓然痛苦的瞬间,他没再继续往下说。
“好好休息。”
秦崇欲走,手掌却突然被发凉的指尖握住。
“阿崇,你要去找听雪吗?”
秦崇没回答。
可是他从到镇上开始就心事重重,自始至终坐不下来。
一个人有记挂的时候,眼神和平常是不一样的。
“阿崇……我知道我回来,打扰你们了,我很不对,可是我现在只有你了……”
黎岁哽咽着。
秦崇眸色冰冰冷冷,好一会才沉气,坐下来,“黎岁,我知道你放不下哥,你把我当做他,我不介意。我也可以陪你完成秦峥对你的未尽承诺。”
“但你也要明白,我是秦崇,不是秦峥,我已经结婚了,有家庭,我的妻子是梁听雪。”
秦崇每说一句,黎岁的心就沉一分,像是被绑了一块巨石,将她往深渊里拖拽。
他继续道,“如果你觉得要唤醒那段记忆太痛苦,不愿意,那我不逼你。等你病情稳定后,我让人送你回日本。或者你想去哪都可以,我会安排。”
秦峥逝世的事,在秦崇这里就是一个死结。
两兄弟早早没了父母,大七岁的秦峥对秦崇而言,不只是哥哥,更是那段被秦家抛弃的时光里,唯一能依赖的人。
光芒万丈的人就那样突然地陨落,谁不叹惋,更何况是秦崇。
时至今日,秦崇要查清当年的真相仍是深深的执念。
黎岁知道,这也是她最后的机会,可她隐约有预感,现在她连这最后的机会也要抓不住了。
她失控地抓住秦崇的手,仰头,明眸噙泪,“秦崇,陪我一晚行吗 就一晚……回到华城后,我愿意接受治疗!”
梁泊陪着梁听雪重新打开了封好的货。
一箱箱找过去,一无所获。
一个晚上过去,梁听雪怔怔看着天边亮起来的微光,眼中不见一丝神采。
“赌气?”男人给她递过来一瓶水。
这女孩子不遗余力要留下来,身上的白色裙摆被地板擦得乌漆嘛黑,几乎整条都被染成灰色。
可是找了一晚上,根本没见到她说的红绳。
有一种可能,是女人小心思作祟,不肯跟着走,用行动在抗议男人的花心。
她摇头。
“我母亲生前给我挑好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她的声音很闷,一晚上哭过好几回,染上了重重的鼻音。
梁泊一怔。
现在有了些年纪,听不得小姑娘说这种话。
他摸了摸鼻头,清嗓,“秦崇刚刚发消息说要来接你的,可能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梁听雪暗下去的目光更暗了,“梁泊哥,我没期待他来。”
梁泊只是乜了她一眼,转头又进了仓库找了。
秦崇赶到码头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梁泊已经眯了一觉,坐在仓库里收拾零碎。
“梁听雪呢?”
梁泊余光瞥了一眼来的人,眼底浮着对秦崇的瞧不上。
一张英朗的脸上不掩疲倦,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身。
可比梁泊预想的来迟了半天一夜。
把自己的老婆撂在这,忙着照顾别的女人。
秦峥秦崇两兄弟,长得极像,可人品却似乎差了一大截。
“小梁被她朋友接走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梁泊冷言冷语。
秦崇面无波澜地立着,“红绳子找到了?”
“货箱翻了遍,没找到。”
秦崇嗤声,“瞎折腾。”
“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梁泊笑着,笑不及眼底。
“这个理由,够她掘地三尺吗?”

秦崇听见这一句,眉宇沉了几分,高大身形久久不动。
青白烟雾腾起又散去,一截烟灰被海风吹落,散在他的鞋面上。
梁泊余光瞥见秦崇愣住的身影,到底还是放下手里的活,慢慢地走到秦崇身边。
他拿秦峥当最亲的兄弟。
对他的弟弟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当年你哥给我看过照片,里头的女孩就是你现在的老婆吧 ”
秦峥当年,给梁泊看过秦崇的照片。
照片里是20岁的秦崇和梁听雪。
秦峥告诉他,自己弟弟交了个会说好几国语言的女孩子,还是个校花。
梁泊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那张照片,就这么记住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
秦崇眼眸微动,低头用力吸了一口烟,烟雾漫入鼓张的胸膛,烟头的猩红燃得很亮。
“除了她还能是谁。”
他的声音又沉又闷,像是竭力在压制心头的惊涛骇浪。
梁泊一只手搭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那时候你跟小梁都还不到20岁吧?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 ”
秦崇的面孔匿在烟白中,没多解释,“中间分开了。”
梁泊似有思考,“那就更该珍惜了。走散了又聚首的人,再弄丢,多遗憾?”
秦崇默默听着,一声不响。
“不是哥多嘴。那个黎岁,当年和你哥在一起的时候,就没理会过这个项目,昨天也是,看着多有干劲似的,压根没干多少活。”
“倒是小梁,自己在那默默盘货,盘得很认真,对不上的从头来过,半分不带含糊的,一张盘货表标注得密密麻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秦峥的故人……”
梁泊自觉说得有点多,没再往下讲。
“我就不多说了,谁是真心谁是演戏,你应该不瞎。”
秦崇往地上掷了烟头,目光投远,口腔里有几分血的腥甜。
“有数。”
海岛除了重金打造度假村,其他地段的商业化程度不高。
梁听雪失魂落魄地坐在岛上唯一的咖啡馆里,眼前的“朋友”是江书晚。
上午,梁泊困得折腾不动了,剩下梁听雪自己一个人继续找。
找到无望时,江书晚给她来了一条短信。
他说自己看见了梁听雪发的朋友圈,恰好在附近的城市开庭,也想来蹭一蹭新鲜海风。
梁听雪那一瞬间,半点没有犹豫,直接发了自己的定位。
江书晚接到梁听雪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仓库门前,麻木地吹着海风,身上实在是太脏,像一只刚从泥土里挖出来的瓷娃娃。
江书晚吓了一跳,但毕竟是律师,没少见当事人最失控的模样,在确认她身体没有任何损伤后,什么都没在多言,带她离开,到小镇上去,进了唯一一家的咖啡店。
梁听雪不说,江书晚也就不问,只是给她点了一壶热乎的肉桂苹果茶。
这个季节的气温并不稳定。
海岛昨天还艳阳高照,宛若夏季,今天天一阴,那股热气就完全散开了,甚至穿着薄外套都觉得有些凉。
江书晚眼前失魂落魄的人,被套在宽大的外套中,显得格外娇小无助。
她没抗拒江书晚给她的外套,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是江书晚为她披的第二件外套了。
换到第三杯热茶的时候,茶壶玻璃茶壶碰到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见江书晚节骨分明的手掌时,梁听雪眼睑微颤,如梦初醒般抬眸。
“抱歉,江律师,我好像总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麻烦你。”
江书晚唇角弯了弯,“抱歉什么。我很荣幸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他清隽眉目间闪过一丝深邃,里面明显是男人对女人的情愫,但梁听雪顾不上解读。
刚刚她毫不犹豫地给江书晚发定位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离婚。
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离婚。
红绳的丢失,一定是母亲对她的警示。
母亲看不下去,对她失望透顶了。
从小被妈妈捧在手心里娇养的骄傲,现在为了一个男人,不言不语地被冤枉,被羞辱。
母亲不认这样堕落没骨气的女儿了。
所以要收回给她的礼物。
一阵酸意再次刺激眼眶,梁听雪捂住脸,失声痛哭。
“没什么事过不去,会好的。”
江书晚的手在她手肘上安抚地轻拍。
一阵风铃响动,咖啡厅的门被推开。
江书晚循着声响看过去,一个身高颀长的男人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纵使身上的衣物被染上了泥,上位者的非凡气魄仍是从眼神仪态丝丝渗透。
四目相对,天然的敌意。
“你在这做什么?”
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梁听雪停止了啜泣。
秦崇的目光移到江书晚搭在梁听雪裸露的手肘上,眸色沉了沉。
她不紧不慢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静默了一会,让情绪恢复平静。
“秦崇,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
她微笑着说话,沉稳的嗓音礼貌中带着疏离,是她一贯的商务腔调。
因为涨红的眼眶和泪痕,显出几分破碎孤绝,但眼底幽深的冷意却横冲直撞朝男人碾过来。
“也是我的离婚律师,江书晚。”

可非得天天把离婚挂嘴边?
他瞳仁刹那间一片沉寂,旋即猛地上前一步,把梁听雪扯到跟前,想尽快离开。
“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梁听雪被他猝不及防地拉扯,虽是没防备地跌了几步,眼神里的冰冷却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缓缓地掀眼,撇开秦崇的手。
她慢慢道,“我已经打算离婚了,我们之间的对话,我的离婚律师没有不能听的。”
话音刚落,气氛仿佛落入了更深的冰窖。
江书晚是聪明人。
此前不过有所怀疑,而眼下的三言两语,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想。
梁听雪,居然真是秦家的隐藏少夫人。
人人羡慕的地位,是否因此光鲜他不知道,但梁听雪的委屈,一幕幕,那么恰好都被他看在眼中。
江书晚站起来,朝前一步,挡在梁听雪面前。
“秦先生,您有什么要跟梁小姐说的话,可以让我代为转达,当然如果您不愿意亲自沟通,可以让您的委托律师与我交流。”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模样把秦崇看笑了,他眸光冷冷略过江书晚,凌冽的眼神直勾勾朝着梁听雪来。
“答应好的事,现在想反悔?”
梁听雪定定地望过去,眸光无波澜,“对。我反悔了,我要离婚。秦老太太的好意,我梁家没福气领。”
改口得真快。
不叫奶奶,叫秦老太太了。
好一个没福气。
就在刚才,他为了一根红绳,在码头几乎要把仓库掀了了个底朝天。
而梁听雪,居然在这跟她的相好聊着她的离婚计划,互诉衷肠。
秦崇冷笑,目色像炼狱里燎上来的森寒。
他攥紧了手里的红绳,手上的筋脉一寸寸凸起。
红绳从指缝溜下半截,银坠坠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清脆响动。
梁听雪视线跟着往下,秦崇还沾着些许污泥的手,有几丝血渍。
但下一秒,她的红绳被秦崇重新严丝合缝地攥住,没露出一星半点。
梁听雪心跳一乱。
她像是听到她的红绳上铃铛响动的声音。
秦崇身上沾着海风和泥沙气息,难道他……回码头帮她找红绳了?
怎么可能?他……
死灰沉寂的心脏,似乎又被一根火柴一撩,不可遏制的灼热震颤。
但死灰复燃的下一秒,她的心又恢复平静。
这不可能。
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再动摇半分。
可及时隔着江书晚,梁听雪都能感受到秦崇身上瘆人的阴戾。
“那你就准备好,打一场体无完肤的官司。”
秦崇落下这一句话后,咖啡厅中的气氛有一瞬间死寂。
下一秒,咖啡机碾碎豆子的声响传过来,没有破开气氛的一丝僵硬。
旋即秦崇连个眼风都不再给,阔步走开了。
他走后,咖啡厅里仍有片刻窒息感在蔓延。
混迹华城律政圈多年的江书晚很清楚,秦崇口中的“体无完肤”是什么意思。
那人可是华城秦家的公子。
秦崇的个人律师团队,方洲集团的法务部,秦家名动全城的法律顾问。
任何一个出马,梁听雪都没任何胜算。
换做寻常委托人,他这回已经在提示风险,据实以告了。
可偏偏是梁听雪。
胸膛里的情愫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你还真是豪门太太。”
江书晚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她身上流转,“看来我事业运来了。”
梁听雪苍白地回笑,“抱歉江律师,刚刚情况紧急,我口不择言了。我不想连累你,得罪了秦家,以后在华城难混,我会另外委托律师的。”
梁听雪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清醒又从容。
似乎她的一颗心,只会被一个人搅得天翻地覆。
江书晚没脾气地笑了笑,“梁小姐觉得我不够资格帮你?”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梁听雪很真诚地回应,“江律师年轻有为,可是权贵,阶层,超出个人对抗的能力了。我们不要以卵击石。”
“梁小姐,你想复杂了。”
江书晚顿了顿,“我的想法简单,梁小姐笑起来好看,所以我不想再看你哭。”
知道江书晚这是一句宽慰的话,她配合地笑了笑。
“确实,是不值得哭。”
江书晚笑颜温朗,“直接带你回华城,还是先给你找个地方洗个澡?”
她最终还是回了趟度假村。
昨天出门时为了拍照好看,她只背了一个小小的口红包,只放得下手机和房卡。
其他的证件行李还全都在度假村里。
从度假村门口朝里走时,遇见方洲集团公关部的员工,仍是笑着叫她少夫人。
她也淡淡回笑,没打破最后的和谐。
乘电梯,掏卡刷开方面,径直地走进去,没换鞋。
想要速战速决地离开,目光却无意识被吧台上的照片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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