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棠趁机冲向仓库大门,却发现门已经被牢牢锁住,她心中顿时明白,李胜利还有同伙,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同伙肯定是他妹妹李秋兰。
李家兄妹果然一样让人恶心,她在心中暗暗咒骂。
而这时候,李胜利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中凶光毕露:“臭娘们,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李!”
姜海棠紧握木棍,后背紧贴仓库大门。她能感觉到寒意透过衣衫传来,但此刻已无路可退。
“来啊!”李胜利突然暴起,铁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过来。
姜海棠反应迅速,矮身躲过,木棍直戳对方膝盖。
“咔嚓!”木棍应声断裂,但李胜利也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姜海棠趁机一个翻滚,捡起地上散落的纱锭砸向他的后脑。
李胜利却像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抓到你了!”
姜海棠被重重摔在地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咬牙忍住眩晕,另一只脚狠狠踹向李胜利的面门。
“啊!”李胜利鼻血喷涌而出,但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反而更用力地将她往仓库深处拖去。
在他看来,事情已经做了,如果不做完,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只有睡了这个女人,才有机会翻盘。
姜海棠的手指在地上拼命抓挠,突然触到一块尖锐的金属碎片,似乎是一块机器零件。
她毫不犹豫地反手一划,“嘶——”李胜利的手腕顿时鲜血淋漓,不得不松手。
姜海棠趁机翻身而起,抓起地上的半截铁管。
两人在月光下对峙,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李胜利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狞笑起来:“够辣!老子就喜欢驯服烈马!早知道你这么有意思,退伍后我就回家和你圆房了。”
姜海棠看到,李胜利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截钢针,她瞳孔骤缩,握紧铁管的手指节发白,心跳也陡然加快。
她想起陆良辰教过她的招式“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先动”。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稳住心神,目光紧紧盯着李胜利的一举一动。
就在李胜利举着钢针扑来的瞬间,姜海棠突然侧身,铁管精准地击中他的手腕。
“叮当!”李胜利手中的钢针落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海棠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个扫堂腿将李胜利绊倒,然后迅速将铁管抵住他的咽喉。
“再动一下,我就捅下去!”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杀意。
李胜利僵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姜海棠,眼神凌厉如刀,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杀气。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早已不是清水沟那个任人欺凌的童养媳了。
现在的姜海棠,身上的气势比自己这个当过几年兵的人还要足。
想到姜海棠的蜕变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李胜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怎么可以被别人改变?这是不守妇德!
“姜海棠,你不守妇德,你勾引其他男人,现在还要杀人?”他色厉内荏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姜海棠冷笑一声,铁管往前送了半寸,冰冷的金属抵在李胜利的皮肤上:“正当防卫,杀了你也白杀。”
“你是我老婆,拜过天地的!你这是谋杀亲夫!”李胜利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他之前以为,过了今天晚上,姜海棠就属于他了,现在的局面,让他不能接受。
“你忘了吗,我们没有领证,我不是你老婆。”姜海棠语气冰冷,停顿一下,继续说:“如果我是你老婆,你早就被开除送去劳改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居然还敢提这一茬,实在可笑。
“海棠,我错了,我不该被城里的女人花了眼,你原谅我一回好不好,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李胜利似乎察觉到自己处于劣势,突然换了一副嘴脸,眼中满是乞怜。
看着这样的李胜利,姜海棠觉得更加恶心了。
上辈子李胜利在她记忆中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姜海棠终于相信,这一辈子确实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李胜利,你做出这么多的恶心事,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我恨不得你死!”
姜海棠怒声说道,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翻涌。
就在姜海棠想着要不要狠狠心,要了李胜利这条狗命的时候,仓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
“姜工!姜海棠同志!”
“海棠!海棠!”
听着熟悉的声音穿透仓库厚重的木门,姜海棠几乎要喜极而泣,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高声回应:“我在这里!仓库门被锁了!”
声音在空荡荡的仓库里激起回音,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死死将铁管抵在李胜利咽喉处,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就怕这个垂死挣扎的男人趁机作乱。
李胜利听到外面的动静,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他突然爆发出一股蛮力,用膝盖狠狠顶向姜海棠腹部,在她吃痛松手的瞬间,挣扎着朝地上的钢针爬去。
姜海棠踉跄两步稳住身形,立即抄起半截钢管,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李胜利的脸砸下去!
钢管裹胁着呼啸风声划过他的右眼,顿时血花四溅。
“啊!我的眼睛!”
李胜利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死死捂住不断渗血的眼眶,在地上翻滚哀嚎。暗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晕染出可怖的痕迹。
就在这时,仓库铁门在撞击声中轰然洞开,刺目的手电筒光束扫进来。
姜海棠眯起眼睛,看见老郑带着四名保卫科同志冲了进来。
陆良辰紧跟在他们身后。
“海棠!你怎么样?”陆良辰三步两步冲到姜海棠的身边。
在看清她凌乱的衣衫和苍白的脸色后,陆良辰喉结剧烈滚动。
他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姜海棠搂进怀里,掌心触到她后背湿漉漉的一片,借着月光才发现那是大片暗红的血迹。
“你受伤了?”
姜海棠这时候才察觉到后背疼痛袭来。
“应该是刚才被拖行时,后背刮擦到地上生锈的铁片了。”姜海棠忍痛解释。
“你流了很多血。”
“良辰,我没事,我赢了!”姜海棠强撑着露出个笑容,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连日的劳累、刚刚激烈搏斗的消耗,还有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她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进陆良辰怀里。
陆良辰的心瞬间揪成一团,声音发颤得厉害:“别怕,我在。”
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姜海棠的膝盖,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转向呆立的保卫科众人,语气冷得像冰:“把他捆起来!”
老郑等人七手八脚地用麻绳将仍在抽搐的李胜利捆成粽子。
这个方才还凶神恶煞的男人,此刻蜷在地上发出呜咽,右眼血肉模糊,血水混着灰尘糊了满脸,就算捡回一条命,这只眼睛也彻底废了。
姜海棠靠在陆良辰肩头,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要起身。
“李秋兰!这件事肯定和她有关!刚才门锁……一定是她帮忙……”
话音未落便咳嗽起来,牵动后背的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陆良辰眼神瞬间冷如寒潭,他轻轻拍了拍姜海棠的背示意她别说话,转头对老郑说:“老郑,带两个人去李家,务必把相关人等控制住,我带海棠去医院。”
“我真的没事,回家擦点紫药水就好……”
姜海棠虚弱的抗议,话没说完就被陆良辰严厉打断。
“你后背的伤口很深,铁器上锈迹斑斑,必须打破伤风针。”
“没这么娇气……”姜海棠还想挣扎。
可陆良辰抱着她大步往外走,语气不容置疑:“要是感染败血症怎么办?”
他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姜海棠的发顶,声音放软了些:“别让我担心,嗯?”
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姜海棠趴在诊疗床上,咬着嘴唇任由医生清理后背的伤口。
沾着碘伏的棉球擦过伤口时,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绷紧,指甲深深掐进床单里。
陆良辰一直守在旁边,伸手让她攥着,掌心很快被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很疼吧?”陆良辰声音发闷,看着医生将沾着铁锈的碎布从伤口里夹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被揪起来。
姜海棠摇摇头,想露出个笑脸,却疼得嘴角直抽抽。
打完破伤风针,姜海棠因为伤口感染需要住院观察。
等输上液躺到病床上时,先前强撑的精神彻底松懈下来,这才感觉浑身像散了架般酸痛,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连呼吸都牵扯着抽痛。
她不自觉地哼哼出声,像只受伤的小猫。
陆良辰端着温水走进病房,看见她皱成包子的小脸,又好气又心疼:“不是还嘴硬说不用来医院?看看现在遭的罪!”
话虽严厉,他却轻轻在床边坐下,用棉签沾着温水给她润唇。
姜海棠委屈地拽住他的袖口,声音软软的:“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
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想起今晚的惊险,后怕得直掉眼泪。
陆良辰心都要碎了,连忙把人搂进怀里,小心避开她的伤口:“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他轻轻地摩挲着姜海棠的头发:“以后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
“没事,我能自己保护自己,你还有很多大事要干。”
“真是败给你了。”陆良辰无奈地摇摇头,把水杯送到姜海棠的唇边。
姜海棠小口啜饮着温水,病房里静得能听见盐水滴落的滴答声。
突然,走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康小夏跑了进来。
她涨红的脸上还沾着汗珠,杏眼圆睁,声音带着哭腔:“海棠姐,你怎么样?吓死我了!”
姜海棠侧躺着,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我没事,就是擦破点皮。”
她抬手想安抚对方,却牵动后背伤口,疼得睫毛轻颤。
“都这样了还嘴硬!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姜海棠苦笑着摸摸后脑勺,知道说什么都是错的。
“小康同志!”陆良辰出声打断,他站在窗边,衣服下摆上还沾着仓库的灰尘,一双半旧的军靴上还沾着泥土。
他抬手看表,“今晚辛苦小康同志帮忙照顾了,我还有事,得离开,海棠,有事就让人去找我。”
康小夏立即说:“陆厂长,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海棠姐的。”
姜海棠望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知道他此刻还有许多事要忙。
从发现李胜利异常开始,陆良辰已经在暗处布局三个月,联系国安、排查内鬼、收集证据,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如今收网在即,他肩上的担子比泰山还重。
因此,她乖顺地点点头。
“你要小心,也要保重自己,我等你回来。”她语带担心地说。
陆良辰走到床边,伸手理了理她散落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这种时候,作为未婚夫,他应该陪在她的身边,可是,身上背负的责任让他没有办法陪着她。
“好好休息,等我。”他转身大步离开,带起一阵冷冽的风。
门合上的瞬间,姜海棠听见他在走廊低声吩咐:“务必做好安保工作。”
康小夏挨着病床坐下,小心翼翼掀开姜海棠后背的纱布查看。
伤口周围红肿得几乎要透明,在白皙皮肤上触目惊心。
“畜生!”她气得直掉眼泪,“李胜利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谁能想到……”
说了一半,康小夏才想起来,李胜利本来就不是好人,要是好人,怎么会假死?
“没想到在咱们厂里都能出事,以后厂里估计要有好长时间人心惶惶了。”康小夏心有余悸额说。
姜海棠忍痛露出一抹笑容:“李胜利这是狗急跳墙了,我们厂的治安还是可以的。”
姜海棠安慰康小夏,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的安慰没有什么用。
这件事如果被传开了,厂里的许多女工估计都会害怕。
与此同时,纺织厂保卫科的白炽灯将办公室照得亮如白昼。
赵凯坐在办公桌前,大口灌下半搪瓷缸的浓茶。
他刚才带着人将李胜利的宿舍清扫了一遍,还真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瞧见陆良辰进来,他立即起身汇报工作。
“团长,我们和公安、国安配合,已经将相关人员全都抓起来了。这次的行动很成功,已经掌握的嫌犯都被抓了,没有遗漏。”赵凯语气十分沉重,但沉重中又带着几分激动。
激动是因为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参与到这种大案中去。
而沉重则是觉得,敌特竟然有这么多,像李胜利这种人,竟然是还在部队里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拉拢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李胜利家里有什么发现吗?”陆良辰问。
“在李胜利宿舍搜出来的,全是密码通讯记录!”赵凯将自己的发现交给陆良辰。
“这些记录全是用纺织术语编写的暗码,和去年火车泄密案的加密方式如出一辙!”
陆良辰接过笔记本,泛黄纸页上工整记录着“纱锭转速3200,经纱张力15.2”,看似普通的生产数据,右下角却画着奇怪的齿轮图案。
他指尖抚过某个符号,想起三个月前在废弃铁轨旁发现的半截烟蒂——同样的齿轮印记,印在沾满机油的烟纸上。
“联系国安,立即启动B计划,务必要在天亮之前一网打尽。”
“是,团长!”赵凯严肃回答。
“李胜利的家人可有招供?”
“她们似乎并不知道李胜利是敌特,关于姜海棠同志,李秋兰说,因为梁素雅坚持离婚,吴秀云觉得李家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姜海棠同志离开,因此想让姜海棠同志重新回到李家当牛做马。”
“李秋兰还说,李胜利现在工作不如意,他们计划等李胜利和姜海棠同志结婚之后,就让姜海棠让出工作给李胜利。”
陆良辰冷笑:“想的倒是美。李胜利之所以品德败坏,和他母亲大有关系。”
赵凯没有回答,但吴秀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一个心肠歹毒的瘫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雨越下越大,打在屋顶上咚咚作响。
审讯室里,李秋兰蜷缩在铁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吴秀云瘫坐在椅子上,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都是那个扫把星……”
“说吧,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要不然,就等着吃花生米!”小王猛地拍桌。
李秋兰浑身发抖,突然崩溃大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回家什么都不说的。他只说要让姜海棠回来,让我帮他……”
而老郑,正带着李胜利移交国安部门,李胜利被拷在吉普车的座位上,右眼缠着渗血的纱布。
当国安人员亮出微型相机时,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癫狂:“你们就算抓到了我又能怎么样?我们还有很多……”
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持续了整整两天。
姜海棠躺在病床上,听着护士议论着纺织厂的动静。
有人说保卫科连夜搜查了半个厂区,有人看见国安的车进进出出,还有传言说李胜利牵扯出的案子比想象中更大。
第三天清晨,阳光终于穿透云层。
陆良辰推门进来时,胡茬布满下颌,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手里拎着两个饭盒:“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
姜海棠坐起身,牵动伤口微微皱眉:“案子怎么样了?”
男人沉默片刻。
“他是两年前还在部队时被策反的。”陆良辰声音低沉,“利用转业的机会进入纺织厂,窃取的机密涉及军工纺织材料,也是敌特的安排。”
“他和去年在火车上对我们动手的那伙人是一个敌特小组的,当时,我们的消息就是被李胜利泄露出去的。”
姜海棠知道这一切后,忽然就明白了上辈子为什么李胜利会发迹得那样快。
估计他一路平步青云,都是用机密换来的。
这个人,真该死!
他的光鲜亮丽背后,不光有自己的血泪,还沾满了国家的血泪。
陆良辰挑选着说了一些,更多的没敢说,怕姜海棠听到难过。
因为李胜利的事涉及敌特,目前不能公布,因此,厂里众说纷纭。
许多工人们听说姜海棠在场内遇袭,十分不安,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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