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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继兄宠我如宝,亲哥却后悔了(把酒叙)


茶水清苦,却冲不散胸腔里的忧心忡忡。
她抬眸瞥向谢观澜,语气凝重,“王府百年清誉,你既为世子,就应该为家族着想。你自幼就是个稳重的孩子,无论是读书还是武功,没有一件事让长辈们操过心。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心里自有一杆秤。若私底下干出有违人伦纲常之事,不止你,只怕那小姑娘,也是要背负万人骂名的。”
谢观澜沉默着,指骨收紧发白。
“你母妃去得早,你父亲鳏居十余年,难得碰上心爱的女子,才将她娶做续弦。你父亲,是想与卫姒白头终老的。她一日是王府续弦,你们便一日不可亲近。谢子衡,你该为你父亲想想,该为王府想想,也该为……那小丫头的名声想想。”
垂花厅陷入寂静。
只闻得青年隐忍的呼吸声。
向来挺直如梁柱的脊梁,在这一刻微微弯曲。
锋寒的眼尾渐渐染上蓼花的红,那张昳丽俊美矜贵肃杀的脸被阴影彻底覆落,他喉结滚动,薄唇微启,却说不出半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克制着那份汹涌的情绪,哑声道:“从小到大,孙儿从未要过什么。”
老太妃不忍看他,慢慢别过脸去,“便当是祖母不近人情。去祠堂抄写家规吧,好好想想,定定性子。”
谢观澜深深低下头。
闻星落送完刘夫人,却听说谢观澜被老太妃罚跪祠堂。
翠翠惊愕,“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奴婢是府里的家生子,从小到大都长在王府,从未听说过世子挨罚!肯定是世子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才叫太妃娘娘罚他!”
“大错?”谢厌臣挑眉,“阿兄最是循规蹈矩,平日里比父王还要克己守礼,他能犯什么大错?”
翠翠挠挠头,“是哦,世子文治武功挑不出半点儿错处,又不爱花街柳巷云鬟楚腰,下值后也不去斗鸡走狗饮酒作乐,他能犯什么错?”
天际堆叠的彤云压境而来,蓉城的天色渐渐发暗,席卷过王府的北风寒冷刺骨,临近初冬,残荷败叶凋敝萧索。
闻星落垂下眼帘。
少女沉默着,脸色比铅云更加苍白惨淡。
闻星落拎了个攒盒,避开王府护卫进了祠堂。
祠堂阴冷,两盏残灯光影昏惑,依稀可见这里供奉着数百张牌位,香灰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如同谢家的历史和归途一般厚重深沉。
金簪束发青衣玉带的谢观澜,安静地跪在地砖上,正一笔一划抄写家规。
闻星落跪坐到他对面,默默端出攒盒里的糕点。
她没问他为何受罚,只将那碟糕点奉送到他面前。
是一盘什锦糕点,各种小点心都有。
谢观澜看了片刻,拣起一块龙须糖。
闻星落有些诧异。
她知道龙须糖对谢观澜有特殊意义。
“小时候,我很喜欢锦里街街尾,那个老婆婆亲手做的龙须糖。”谢观澜看着手里的糖,“八岁那年的冬天,母妃带我出府访友,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想吃糖,便央着母妃绕路去锦里。母妃给我买了很大一盒,鬼使神差的,我把第一块糖喂给了母妃。”
祠堂外北风呼啸。
今冬的第一场雪,在今夜毫无预兆地飘落。
“我没想到的是,龙须糖里,被人下了毒。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可是因为我的那一举动,中毒的人变成了母妃……那是世间最烈性的毒药,母妃尚未撑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穿肠而亡。”
谢观澜面无表情,“幕后黑手,是京城里的那位。自那日起,我发誓此生必定兵临京畿,将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祭奠在母妃的墓碑前。这些年,我夙兴夜寐不敢有半分懈怠,更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烛火静谧。
他的青衣层层叠叠垂落在地砖上,与少女鲜红的石榴裙形成鲜明对比。
他抬眸,定定凝视眼前的少女,“谢观澜可以犯错,但镇北王府的世子,不可以。”

数百张祖宗牌位,安静地注视祠堂里发生的一切。
黑漆云纹四足书案上的家规很长很长,长到拖曳到了地砖上。
闻星落垂眸看去,青年写在宣纸的字铁画银钩,密密麻麻全是规训和自制。
雪光透过蠡壳窗照了进来,像是盛开的无数梨花。
闻星落伸手握了握,却徒劳地握不住雪光。
于是她低着头,开始收拣攒盒。
出门时忘了穿上斗篷。
今夜好冷啊。
早知要下雪,她就不来了。
她渐渐浑身战栗,发抖的指尖几乎快要拿不稳攒盒。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收拾好。
她抬起头,冲谢观澜笑得温柔又灿烂,“长兄说的是。长兄是镇北王府的世子,长辈们对你倾注心血寄予厚望,我知长兄肩负责任,万万不可损毁名声走上歧路。长兄一定能……达成所愿。”
少女努力把杏眼睁得圆圆大大的,看起来纯稚天真。
雪色里,她的眼尾和鼻尖却迅速漫上一层绯红。
她在即将落泪的刹那,低头起身,冲谢观澜深深福了一礼。
她拎着攒盒,脚步轻盈的与谢观澜错身而过。
却在踏出祠堂门槛的刹那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她紧紧扶住门框,泪水无声无息地滚落脸颊。
她知那人耳力极佳,于是紧咬嘴唇不敢发出声响,只一步一踉跄,艰难地穿过雪幕。
对祖母的愧疚,更胜今夜的风雪,几乎要压弯她的脊梁。
她好喜欢镇北王府。
好喜欢祖母和娘亲,好喜欢爹爹和几位王兄。
谢观澜是他们的心血和期望。
她不能毁掉他。
不可以动心。
不可以越线。
不可以败坏他的名声。
不可以,成为他的污点……
不知走出了多远,少女迎着扑面而来的雪霰,终于忍不住崩溃地跪倒在地。
攒盒里的糕点散落一地。
她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在茫茫雪夜里哭得声嘶力竭。
重活一世,总以为万事万物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尝过了富贵已极,便肆无忌惮地想要尝尝情爱的味道。
今夜方知,那东西是包裹着蜜糖的药,咽入喉中,待到蜜糖融尽,便只剩比风雪还要刺喉的苦。
树影摇曳。
穆知秋拎着食盒站在回廊里,冷冷注视远处的闻星落。
穆冬站在她身后,诧异道:“她在哭什么?”
“自然是哭身不由己,爱而不得。”穆知秋莞尔一笑,“镇北王府的这对兄妹,可真有意思。一个在祠堂抄写家规,一个在雪地里掉眼泪,真像是一对儿……苦命鸳鸯。”
穆冬惊愕,“阿姐的意思是,他们俩……”
见穆知秋笑而不语,穆冬也笑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镇北王府多么清贵干净,原来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儿!阿姐,那你亲手煲的鸡汤,还要送去给谢观澜吗?”
“他今夜心情不好,我何必去自讨没趣?”穆知秋含笑往回走,“走,回屋睡觉。”
穿过回廊,隔着雪霰,她又回眸看了一眼闻星落。
看来,老太妃已经知道了他们俩的龌龊。
如果她能借着义卖会,将闻星落和谢观澜的事情宣扬出去,镇北王府为了遮丑,定会着急给谢观澜定亲。
蜀郡,边陲之地。
这里的贵女,怎及得上她穆知秋见多识广才貌双绝?
届时,未必不是她嫁给谢观澜的好机会……
大雪一连落了多日。
闻星落称病不出,直到天色放晴,陈嬷嬷亲自来请,她才重新梳妆打扮,去万松院给老太妃请安。
忐忑之际,老太妃的态度依旧慈爱怜惜,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道:“宁宁瘦了。”
闻星落低下头。
老太妃将她搂进怀里,安抚道:“你长兄是个混不吝的东西,从未顾忌过你的名声,往后,宁宁当避着他些。明年春暖花开,祖母亲自为你挑个好的。”
闻星落埋首在她怀里。
她想告诉老人家,动心的是她,越线的是她,混不吝的也是她。
可是对上老人家苍老无奈的目光,看着她几日时间就斑白大半的两鬓,闻星落终究是咽下了所有,只乖顺地点了点头。
穆知秋从外面进来,解下斗篷递给侍女。
瞧了眼清瘦许多的闻星落,她意味深长地笑道:“闻妹妹怎么瘦了?”
闻星落坐到圈椅上,捧起一盏热茶,“我近日生病卧床不起,穆姐姐住在王府,竟然从未耳闻过吗?原以为穆姐姐待我如亲姐妹,没想到你不去探望我也就罢了,甚至连我生病也不知道。”
她语气娇嗔,好似小姐妹间的揶揄。
却将穆知秋的薄情冷性,清清楚楚地揭露给老太妃瞧。
穆知秋噎了噎,下意识望了眼老太妃。
见老人家面色如常,瞧不出什么怒意,她才笑道:“我最近筹办义卖会,十分忙碌,一时没能顾及到闻妹妹。既然在这里碰到你,明天我设在金味斋的义卖会,妹妹可一定要过来捧场。”
顿了顿,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明天的义卖会上,有一盏很特别的孔明灯,妹妹应当会很喜欢。”
闻星落撇了撇茶汤浮沫,樱唇边尽是冷讽,“既然是好东西,我自然不会错过。”
她和谢观澜的事情,不能被外人知晓。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守住这个秘密,不叫镇北王府和谢观澜损了清誉,不叫祖母一把年纪还要伤心难过。
从万松院出来,庭院里积了一层薄雪,枝头尽是晶莹剔透。
闻星落转过青砖小道,却在拐角遇见了谢观澜。
她下意识仰头看他。
他憔悴了些,眼下藏着两痕青黑。
接触到他黑沉沉的视线,她便又立刻低下头。
她福了一礼,轻声道:“阿兄万福。”
谢观澜看着她。
“宁宁瘦了,要好好吃饭”这一句话涌到唇边,却又被反复地无声咽下。
他沉默地走了过去。
擦身而过的刹那,闻星落看见他的玉带上,依旧扣着她送的那枚平安符。
不知被抚摸了多久,符上的刻字已有些模糊。

一捧雪压弯了枝头,顺着枝桠砸落在闻星落的脑袋上。
不知是疼痛还是难过,亦或者别的复杂情绪,少女捂住脑袋,悄悄红了眼圈。
不远处。
穆知秋静静看着她。
“阿姐,”穆冬不解,“大冷天的你不回房,在这里看闻星落干什么?”
“我在想,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何种滋味?”穆知秋低语,“竟能叫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为他哭,为他笑。如果是我,我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的情绪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左右。能够影响我心情的,绝不应该是男人,而应该是利益。”
穆冬笑道:“阿姐又不是寻常女子,自然不会被情爱左右。咱们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阿姐的功劳,阿姐怎么能妄自菲薄,和闻星落这种庸脂俗粉相提并论?阿姐凤命在身,将来是要当皇后的,阿姐选谁,谁就是真龙天子!”
“你呀,就是嘴甜!”穆知秋笑了笑,“我叮嘱你的事,你办好了没有?”
“阿姐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闻家,邀请他们参加明天的义卖会了!”
此时,闻家。
新的县令走马上任,闻家兄妹在前两日被撵出了县衙,如今寄居在徐渺渺的娘家。
徐府富贵,才入冬就烧上了地龙。
闻如云掩着鼻子端坐在檀木官帽椅上,怨怪道:“大嫂也是,明知我对商户人家过敏,闻不得铜臭味,为何不给我们重新置办一座宅院?”
“行了,这话别在你嫂嫂面前提起。”闻如风翻了一页书,“你害死那么多茶商,徐家花钱替你打官司,最后每户赔了五千两雪花纹银才叫他们罢休。咱们寄人篱下的,也不好总发牢骚,到时候再惹岳丈岳母厌烦。”
“呵呵……”
闻月引忽然掩唇轻笑。
闻如风望向她,“月引你笑什么?”
“我笑大哥此言差矣。徐家之所以肯帮二哥赔钱,纯粹是因为他们想要讨好咱们。毕竟明年秋天就是乡试,大哥将会一举考上解元,名震蓉城。放着解元郎女婿不巴结,他们还想巴结谁?”
闻如风捏着书页,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闻月引给他添上热茶,“咱们搬到徐府的这几天,大哥读书可还顺利?何师教你的时候,没偷懒吧?”
“其实……”闻如风眉头紧蹙,“我觉得何师对我没有最开始用心了。以前他总是会在课后亲自盯着我练字,可他现在上完课就走,根本不肯花时间辅导我。”
闻如云冷笑,“肯定是他看见咱们搬出县衙,觉得咱们家中没有个做官的,嫌弃咱们落魄,所以才偷奸耍滑!”
“说起来,自打他来咱们家授课,咱们还没付过束脩呢。”闻月引沉吟,“正好明天穆小姐要在金味斋设义卖会,要不咱们去瞧瞧有没有合适的礼物,拍下送给他?说不定他以后会对大哥上心些,再把他那些做官的学生引荐给大哥认识。”
闻如云问道:“没钱怎么拍?”
“嫂嫂的嫁妆——”
“早就花完了。”闻如云摇了摇折扇,“这几次做生意都没赚到钱,反倒贴进去许多。咱们购置绫罗绸缎、貂毛大氅、金银玉饰也是要花钱的,还有一日三餐的山珍海味,再加上咱们又买了十几个丫鬟婆子,她的嫁妆早就不剩几个了。”
闻月引着急,“那怎么办?”
闻如风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大哥快说!”
“何师在蓉城颇负盛名,我跟着他出去吃饭,那些酒楼老板都不肯收他的饭钱。我想,要不咱们就用他的名义拍下宝物吧?说不定义卖会根本不会收咱们钱。到时候再把宝物送给他,岂不是一举两得?何师定会夸我孝顺。”
闻月引惊喜,“大哥真是聪明,不愧是未来的探花郎!”
兄妹商量好了,第二天一早乘坐徐府的马车,直奔金味斋。
金味斋坍塌后重新修建,更加富丽堂皇,今日义卖会包场,邀请的全是蜀郡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
穆知秋亲自主持,道:“今日共有三十六件宝物,由蜀郡的三十六位小姐捐赠。拍卖得来的善款,将全部捐给洪涝过后的村镇,用以修缮家园,搭桥铺路,设立书院。”
闻月引和闻家兄弟坐在一楼大堂,忍不住频频看向楼上。
她看得清清楚楚,闻星落刚刚上楼去了雅间。
这就是王府小姐和普通姑娘的区别了。
像她只能坐在人堆里,跟下饺子似的你挤我我挤你,而闻星落却能享受单独的雅间……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闻如云。
大哥也就罢了,毕竟还没到科考的时间。
可这辈子,二哥别说飞黄腾达出人头地,他连第一桶金都还没有着落,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像上辈子那样成为首富……
闻月引轻轻叹了口气。
她胡思乱想的功夫里,穆知秋已经拍掉了两件宝物。
第三件宝物是一套笔墨纸砚。
闻月引连忙摇了摇闻如风的手臂,“大哥,这套文房四宝送给何师正合适,你快点拍下来吧!”
闻如风笑着点了点头,喊道:“我出价两千两纹银!对了,我不是以自己的名义拍的,我今天是代表何师过来的!何师你们知道吧?乃是西南有名的大儒,也是我的恩师。这套文房四宝,我家老师志在必得!”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何师的学生,所以没人怀疑他的说辞。
但那套文房四宝十分稀罕,尤其是那方端砚。
于是有收藏爱好者喊价道:“三千两!”
“四千两!”
闻月引拽了拽闻如风的衣袖,“大哥,你快点喊价呀!咱们的风头都被别人盖过去了!反正咱们不用付钱,喊高点也没什么,何师拿到手一定会很开心。”
闻如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志在必得地喊道:“五千两!”
五千两颇有些高,已经远超那套文房四宝本来的价值。
跃跃欲试的文人墨客霎时安静下来。
闻家兄妹志得意满地对视一眼,正以为顺利拿下,哪知楼上突然传来闻星落的声音,“六千两。”
闻月引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星落也太不懂事了,怎么哪儿都有她?虽说是为了吸引大哥的注意,可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危害到大哥的前程!”
闻如风也有些不悦,“好在咱们不必付钱,喊多少价都可以。”
他气势夺人地喊道:“七千两!”
闻星落跟价,“八千两。”
闻如风恼了,“一万两!”
二楼雅间。
“也就一套笔墨纸砚罢了,居然值这么多钱?!”翠翠不解,“小姐,咱们还要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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