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周天恒听见了,绝对忍不住白眼,笑死了,他黎哥莫名其妙地乐于助人肯定是有目的的,喊操方便站到明繁身边一起跑啊。
“我们俩去就行,没多大点事,咱俩啥关系啊,说什么对不起,难不成咱俩换一下你会问我要赔偿?”黎攸半倚在明繁身上,笑着开玩笑道。
“那当然不会!”体委立马否认。
黎攸闻着明繁身上浅淡的荷花香,清凌柔软像被十里荷花塘包围,夹杂着明繁体温的微暖,闻着头好像就不痛了。
“那就是了,记得帮我和明繁请个假哈!”黎攸催着明繁走,背后挥了挥手,极具洒脱风范。
黎攸靠在她身上,虽然没有将重量压过来,但浑身偏烫的燥热感隔着单薄的衣物存在感很强,靠得越来越近,呼吸时不时打在她的脖颈,脸侧。
明繁闭了闭眼,“行了,你站直。”
“我疼。”黎攸‘虚弱’地说。
明繁:“你是磕到后脑勺,又不是摔到腿了,难不成还走不成路了?”
黎攸的气息侵占着她的空间,惹得明繁心里的涟漪渐起,越来越不对劲。
“我头疼,脑袋混沌,一不小心就踩空了,然后只能可怜地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黎攸‘身残志坚’地离开明繁的肩膀,站直,然后身体控制不住地前后晃了一下。
虽然知道黎攸有可能是装的,但能装这么像肯定有三分真,明繁瞪了黎攸一眼,把人扶好,黎攸顺从地大鸟依人地靠在明繁肩膀上。
“明繁繁…”
明繁:“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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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坐了半天的高铁,回来晚了,差点忘上传了,抱歉抱歉,鞠躬[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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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务室。
白大褂医生检查完,坐在桌前给黎攸开药,想到刚才那个男同学说的话,她忍不住摇摇头。
“怎么样啊,伤口严重吗?”明繁见黎攸还没出来,心里咯噔一下,焦急地问。
医生扶着眼镜,看着眼前的女同学心里的紧张,眼里闪过了然的光,怪不得。
少年们的情爱简单真挚,哪怕还没意识到心动,在行动上早已暴露殆尽。
都是青春啊。
几分钟前,检查室内。
“嘶——”医生按下去,黎攸疼得恨不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您轻点啊,这可是脑袋,不是皮球。”
校医笑着:“同学身体不错啊,磕得挺重,伤口倒不严重,硬伤,回头给你开点擦伤口的药,没多大问题,脑袋瓜坏不了。”
黎攸:“啊?不严重啊。”
校医哭笑不得,这语气怎么遗憾还多于兴奋呢,“当然不严重,你这同学怎么还盼着自己伤得重一点,这种想法可要不得。”
“倒也不是。”
黎攸转过身抱着椅背,自来熟地跟校医打商量,“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打住!别跟我攀关系哈,喊得我滲得慌,一大把年纪了我有自知之明。”校医连连摆手。
“行吧。”黎攸双手合十,“就非常小一事儿,一会儿外面的女孩儿要是问你的话,您就说还挺严重的,至少要好好照顾几天,不,十天半月吧。”
“这是隐瞒患情。”校医同志刚正不阿。
“哪里的事儿啊!”黎攸低声喊冤叫屈,“您也说了是我身体素质好、运气好,才没多大事儿,要是换个人,运气坏点,岂不是伤得严重了?”
校医点头,“那倒是。”
校医注意到眼前滑不溜秋的男生余光一直在看外面,心里有了点猜想,嘴角往上挑了几度。
“你这是想让你女朋友心疼你?挺会的啊小伙子。”校医说到‘女朋友’时刻意压低声音,表示她会保密。
“不是!”黎攸抬高声音,矢口否认,“明繁繁她不是我、女朋友。”说到这个词,黎攸吐字磕绊,好像对这个词过敏似的。
但校医看到这小子的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看着门缝,似乎想要透过门缝看到谁。
校医笑了笑,懂了,“那就是暗恋的女同学?”
黎攸原本被‘女朋友’激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紧绷着的心脏仿佛被轻轻地踩了一脚。
只残余着淡淡的荷香。
又像是霎那间被轻轻地捏了一下,不痛。
但在那瞬间恍若电流游走在心脏敏感地带,酸麻中夹杂着难言的滋味,熟悉又陌生。
“不是。”他义正辞严,一脸‘你们大人眼里能不能有点干净的关系’。
黎攸对他和明繁繁现在关系的重视与满意完全压倒摸不清的情绪和感觉,这时候,他不想其他不可控的因素破坏现状。
更何况,摸不清的东西怎么比得上可以和明繁繁凑到一起的畅快?
校医隔着眼镜看了黎攸几眼,笑了,少年人对自己的心思总是后知后觉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年纪里留下桩桩遗憾与意难平。
她倒没有戳破的意思,缘分嘛,自由天定。
“好吧,没关系你这么干可不厚道啊,赖上人家了?”校医摇摇头笑道。
和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打交道感觉心态都年轻了不少,这时候也不忙,应该说校医务室一直是比较清闲的,老阿姨的恶趣味和好奇心丛生。
“我才没有赖上她。”黎攸挑眉,毛栗子头支棱着,少年天生的意气与蓬勃生命力肆意挥霍,“我也是为了帮明繁繁,她自然是要谢谢我的。”
听黎攸讲完,校医敏锐地抓住重点,“所以说,你不上去拉的话,顶多两人撞个满怀而已,不会有人受伤。”
“你不知道!”黎攸下意识反驳,“明繁繁她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
校医克制着笑,“那和你呢。”
黎攸:“我不一样,我又不是别人。”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校医一哂,校医想到外面的女孩儿。
轻灵灵的书卷气,五官并非极致的艳丽精致,如栀子花般洁白柔软。但琥珀色的眼里清明澄澈,一看就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子。
眼前的男孩儿毛栗子头短短的,衬得五官突出,貌似滑不溜秋、嬉皮笑脸的,眼神却是难得的清正。
她想,还挺般配。
她说:“好吧,我就顺水推舟一次吧。”
“谢谢您啦!”黎攸眼睛一亮,乐得龇着大白牙,痞劲儿消弥,满脸的阳光开朗,“回头给您介绍生意哈。”
“别,这生意我可消受不起。”校医摆摆手。
摇摇头,思绪收回。
校医很有‘契约精神’地回复明繁,“伤情还是比较严重的,除了每日的擦药换药外,还需要注意饮食……”
“好的,嗯嗯,好。”明繁一项一项地记清楚,应下。
说完校医瞧着明繁,温和可亲地笑着,“小同学是叫明繁繁?很可爱的名字。”
明繁脑袋“轰”一声,下一秒,脸红彤彤的,又是羞赧又是气愤。
羞赧是在陌生人面前被叫叠字的羞耻感,气愤完全就是冲着黎攸来的,这个混蛋,嘴就没个把门的吗?!
“不是,我叫明繁。”明繁简直不敢抬头看校医的眼神,她肯定误会了。
黎攸那个比单闹闹还蠢的脑袋,明明没开窍,就自动圈地盘儿。
“哦——好的。”校医点点头。
看来女孩儿都知道啊,校医恶趣味上来,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个来回。
想卖黎攸同学的念头蠢蠢欲动,求她办事也是要有代价的,不是么。
校医:“明繁小同学,我要向你道歉。”
“啊?”明繁瞪圆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里疑惑几乎要溢出来了。
“黎攸同学身体素质不错,磕到墙壁时处理办法很聪明,运气也不错,所以……”
明繁福至心灵:“所以,后脑勺其实不严重?”
“是的,但黎攸同学说……”
校医一句不落地把黎攸卖了个干净,她说出实情是因为这位小同学明显也不是没有意思的。
她看着女孩儿脸色变了又变,嘴上无声骂着蠢货,但眼里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校医更确定了她的猜想。
明繁靠在椅背上消化校医说的话,黎攸是不作妖不舒服吗,这个犯蠢的还不如单闹闹呢,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很好玩吗。
不过好在没事,想赖她总比真伤了要好。
去完卫生间的黎攸‘虚弱’地走过来要让明繁扶着,明繁手下意识扶住,黎攸就顺其自然地像刚才一样半倚在明繁身上。
“谢谢,那我们先走了。”校医调侃的眼神让明繁有点不自在,她有种感觉,校医看得出来她的心思,所以才会告诉她。
原本校医帮着黎攸隐瞒,大概是黎攸嘴上否认,但行为太明显的缘故,校医想多给他们找相处的时间空间,让他们培养感情开窍。
但知道她有意后,索性不费事了,和盘托出,想起校医的眼神,明繁想,大概还有恶趣味的意思?想看嬉皮笑脸的黎攸翻车。
明繁扶着黎攸往教室走。
“怎么样?校医说很严重是吗?”明繁‘温柔’地问,她决定给黎攸一次改过自新、坦白从宽的机会。
明繁感觉到黎攸身体僵了僵,语气遗憾难受,“对啊,我后脑勺现在还疼得脑袋发懵,只能麻烦你了明繁繁,你不会不管我的吧。”
明繁:“体委不是说……”
“也不是他的错,我难道就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吗,让他负责不就坐实了是他的错吗?体委是个老实人,我黎攸不能欺负老实人。再者说,体委学习本来就艰难,不像我们天赋异禀,我不能在高三这么重要的时候耽误他的时间。”黎攸的理由相当充分,无可指摘,顺便还捧了她和自己。
但了解黎攸的明繁敏锐地察觉到,黎攸说这么长一段话,十有八九是在掩饰,是在遮掩撒谎的事实。
即使校医不告诉她实情,明繁想,她也能猜得七七八八,毕竟,她太了解黎攸了。
“是么?”明繁淡淡道。
黎攸后脑勺一凉,强控制住磕巴的语气,“当然是这样。”
“对啊,体委是没错。”明繁附和道。
黎攸悄悄地松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拉他,我和体委撞上顶多疼一下就没事了,你就不用受伤了。”
明繁的语气里听得出‘心疼’的意味。
黎攸的嘴角难以克制,心里像是夏天冰镇过的汽水,咕噜噜冒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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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假思索,“体委从操场一路跑回来,身上都是汗,多臭啊,我平时出点汗你就推我。”还有点委屈,活像是一座小狗在撒娇。
“而且,体委那么大的块头,措不及防撞上的话,肯定是明繁繁你吃亏。”
黎攸清楚明繁每个小习惯和小洁癖。
他是实话实说。
当时脑子里灵光一闪,只有这一个想法。
事后脑子里才想到其他,虽然体委傻大个一个,脑子也平平无奇,动摇不了他的位置,但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像玻璃杯里的啤酒沫似的往上冒。
“是不是很感动,明繁繁。”黎攸半侧着身弯腰,从下往上看明繁的表情。
刚酝酿起来的感动被打散,明繁噗嗤笑出声,黎攸绝对是故意的。
黎攸才不想她因为感动抑或者愧疚对他好,只能是因为他是黎攸。
明繁看着黎攸。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满心满眼都是我啊,明繁心脏软软的,像是坠落进了棉花堆。
她突然不想揭穿他了。
明繁不想黎攸翻车,至少现在不想。
或许在以后,以后吧,在谈天说笑时,她会提起这件事,希望在那个‘以后’,一切顺遂如愿。顺她的意,也如黎攸的愿。
“谢谢你,黎攸。”明繁看着他说,抬眼刚好和黎攸的眼睛齐平,视线交接。
琥珀色的眼睛里熠熠若繁星的光亮在头脑间汇聚,黎攸心脏跳动声骤然变响。
他笑着站直,不着痕迹地躲开视线,握了握拳,头脑发热,耳尖发烫。
明繁上次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他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大概他们相处的记忆太多以至于将彼此陌生的感知早早压在角落里。
同样很正式,但感觉天差地别。
黎攸敏锐地察觉到了。
下一秒,在他的心里,无缘由地淌出细密密的糖水,晕开大片大片的甜蜜。
黎攸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镇定’地数着节拍,但脑海早已被明繁琥珀色的眼睛占领,即使只有一眼,也比满天星斗瞬间爆炸还要绚烂。
他照常嬉笑打趣,爆炸声震耳欲聋。
好像有什么在情绪里游走,想捕捉,但脑子里全是明繁繁。
“这有什么的,我应该做的。”黎攸没过脑子地回道。
完全没有艺术加工,因为脑子已经占线了。
说完黎攸猛然意识到,他刚才说的什么啊,普普通通还透着点朴实的笨拙气息。
黎攸绝望闭眼,这比滑铁卢还离谱啊。要知道,他从来没有输在表达上。
但闭眼的下一秒,黎攸听到明繁的笑声,耳尖愈发滴血。
太蠢了。
我怎么能那么蠢。
黎攸想把明繁的嘴捂住,那样明繁繁就会用眼睛看她,明繁繁的眼睛会说话,也会笑。他想到明繁繁会直勾勾地看他就觉得脸热,比被炉火烘烤还热,那他就只能把明繁繁的眼睛也捂上。
这样的话,明繁繁的脸就躺在他的掌心,柔软暖香,比云端多了暖香,比荷塘多了柔软。
他半倚靠着明繁繁,思绪胡乱地飞。
‘黎哥,你是不是喜欢明繁?’
轰隆一声,周天恒说过的话突然毫无征兆地在头脑中盘旋。
此时,情绪里陌生复杂让人心乱的一团乱麻仿佛自行理顺。
掩盖在其中的东西明了,答案呼之欲出。
——他爱明繁繁。
黎攸不敢看明繁,他心思龌龊,浑浊不堪,那些情绪并非突如其来,而是早已积攒到无法让人忽视的地步,原来征兆真的很早很早。
那就意味着,他从来都问心有愧。
而明繁繁一无所知。
黎攸铺天盖地的愧疚如山崩滑坡般压倒此刻的兴奋激动喜悦和恍然大悟。
他的心思卑劣,还无意识地连自己也隐瞒,肆无忌惮地借着友谊的名义越界,黎攸心脏撕扯着疼痛,他厌恶一切对明繁繁欺瞒伤害的人和事。
哪怕这么做的人是他,也不可以。
“不行,我要对你负责。”明繁细数着校医说到的注意事项,“……至少也好十天半月吧,脑袋的问题都是大问题,万一伤了脑袋变笨了就完了,就不能去你想去的专业了。”
明明如愿了。
但黎攸心里又乱成了麻,窃喜着、兴奋得指尖发抖,但愧疚在折磨着他的道德。
“黎攸?”
明繁觉得黎攸有点不对劲,安静得不对劲,虽然他极力表现得和往常不一样,但骗不过明繁。
“明繁繁,我头疼。”一座小山似的黎攸‘虚弱’地撒娇。
明繁恍然大悟,黎攸还在演。
实在是敬业,明繁眼里的笑意像是星子倾泻般流淌,心想:黎攸有点可爱。如果换成别人这么拙劣地骗她,明繁只会觉得又坏又蠢。
但黎攸不一样。
或许是初见时在阳光底下笑得春光灿烂,脸颊侧淌着汗珠,眉眼间肆意飞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劲儿太打动人心;
也或许是解难题瞬间,两人猛抬头看着对方,不用说话就懂彼此想法的难得默契;
抑或是两人放学一起走过的夕阳太多,也太过美好,让她一回想,黎攸就镀着暖红温柔的光。
“我说,黎攸你听见没有。”
黎攸看见明繁繁在笑,耀眼夺目。
“好的明繁繁,大恩不言谢,那就…”黎攸拖着腔调,嬉皮笑脸。
明繁:“闭嘴。”
那就以身相许。黎攸悄悄在心里小声说。
黎攸最终还是丢掉了道德和愧疚,做了个卑劣小人,即使内心撕裂着压抑着,也没有放弃和明繁亲近相处的机会。
痛苦与欢欣交织。
有时候被阴暗晦涩的情绪笼罩,黎攸会不受控制地想:
如果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那是不是还能和以前一样坦荡愉悦地靠近明繁繁,然后亲密无间?
但是黎攸做不到,那对明繁繁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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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之后,即使单独相处的机会因为这个谎言增加,黎攸也会在维持以往的态度时,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些过于敏感的距离。
明繁没有发现。
黎攸还是那么喜欢往她这边靠然后被她推开;仍然经常插科打诨、吊儿郎当招惹她;依旧默契得仿佛神交已久。
不是暗恋的人演技登峰造极,大概因为对对方的一切了如指掌,对以往的相处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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