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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嫡姐逼换夫?她转身母仪天下(银台金阙)


后来他在叩拜着新帝新后的那一瞬才明白为什么——他更难见到萧玉鸾了。
萧玉鸾成为太上皇,除非新帝主动询问,她绝不插手朝政,她不是在深宫闭门不出,便是去镇北侯府。
此时镇北候爷与太上皇的关系已无人不知,周允安自然也知道,他没有理由前往深宫拜访太上皇,他只能候在镇北候府邸附近,远远地瞧上她一眼。
仅仅几个月,她似乎更苍老了一些。两鬓彻底花白,再无一丝灰色。
周允安不禁怨怪起薛侯来,这个老头子也没什么用么?根本安慰不好陛下。
而另外一边并肩往府内行走的二人也在议论着周允安。
“那小子还在偷看呢,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不如收了他算了。”
两年前的薛沉在沈玉山的劝说下放弃了争对周允安,可这小子实在不争气,起初薛沉还觉得高兴,可后来随着沈玉山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的身子骨也逐渐不行后,他真切地体会到了沈玉山当时的感受。
所以,今日的他也会替周允安说好话了。
萧玉鸾只是摇头不语,她如今哪里还有那种心思?看着身边的老人一个个离去,便是她也难抵伤感。
薛沉没有再劝说。
周允安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他回到了京城的宅邸中,却忽见在老家的父母弟弟齐齐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们的身侧还站着一位妙龄女子。
“允安啊,这是你远房表妹。”
此话一出,周允安便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了。
“娘,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娶亲!”
可周允安哪里受的了父母痴缠,干脆说明,“我其实喜欢比我大的!”
周父周母愣怔了许久,周允安以为这样能镇住他们,谁想几日后他们又兴冲冲地和他说:“爹娘给你寻摸到了,城西有一位富贵人家的娘子三十五岁丧夫,育有一女,若是你愿意,爹娘明日便请人说媒。”
眼看父母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他把心一横,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娘!您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大几岁,是……是最好能当我娘的那个年纪!”
剎那间,厅堂内死一般寂静。
周父周母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半晌,才哀嚎道:
“我的儿啊!你……你中了什么邪?!你喜欢……能当你娘的人?!那……那还能生养吗?我们周家的香火怎么办啊!”
周允安看着父母难以置信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他深吸一口气:
“香火?不是还有弟弟吗?让他多生几个,过继一个到我名下便是了。我的事,你们以后……就别再操心了。”
周父周母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小弟拦住,也不知道周小弟说了什么,过了两日,那位远房表妹与周小弟订婚,成了周允安的弟妇。
周允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真正认识到他的内心,明白了他到底想要什么。
某一日,周允安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镇北候薛沉。

再后来,周允安便获得了近距离接触太上皇的机会。
虽然十天半个月才有一次,但周允安已经很满足了,渐渐的,他出入太上皇的宫禁愈来愈频繁,朝中的流言蜚语也愈来愈额多。
周允安这两年好不容易经营回来的名声又毁于一旦。
但他不在乎。
曾经有些介意的时候,他也完全不介意了,他甚至主动邀宠,在萧玉鸾面前脱得一丝不挂,展现自己年轻健壮的身体。
他拉着萧玉鸾的手,让她触摸自己的身体,可萧玉鸾只是拉上他的衣裳,淡笑着摇了摇头。
斯人已逝,她的心境又改变了,那最后一点男欢女爱的念头也彻底消散了。
周允安有些挫败,他只能等着。
圣历一年,周允安终于能与太上皇同榻而眠,他晨时起身帮她穿衣梳妆,午间陪她用膳,萧玉鸾也不曾全然把他当内侍,她会指点他处理衙门事务,将毕生的经验全盘托出。
当然指导周允安的时候也总有一个小人在一旁,那便是五岁的萧仪。
自沈玉山溘然长逝,青梧心中便时常萦绕着一层隐忧。她深知沈尚书令在姥姥心中的分量,如今斯人已去,明华殿虽依旧威严肃穆,却难免透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清寂。
青梧自己正忙于在全国推行医塾、工塾等各类学宫,这是利在千秋的基业,实在分身乏术,无法整日承欢膝下,便只能拜托女儿,上午在先生那里读书认字,下午陪伴在姥姥身边。
此举一举两得。既为女儿寻了这世间最好的老师,也为姥姥寻了一个情感寄托,用稚童鲜活的生命力,充盈这座略显沉寂的宫殿。
而周允安这边也早就得到了新帝的默许,允许他可在当值期间随意走动。
所以很多萧玉鸾指点周允安的时候,萧仪也是在一边听着的。
起初的周允安只觉得这位小公主性格沉稳,不像其他幼童那样活泼聒噪,后来他才渐渐感受到这位小公主沉默之下的聪慧,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敏锐洞察力。
没过多久,皇后传来再度有孕的消息,不知多少人传若皇后这胎诞下的是皇子,那定然会立刻封为太子,除此之外,自然也有些酸言酸语,说什么小公主如今如此受宠已是最后的风光,弟弟出生后,她便没有这个待遇了。
萧玉鸾离开的间隙,周允安看向身侧正襟危坐的小公主,他有些想知道她的想法,犹豫了一会儿启唇问道:“殿下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萧仪正用小狼毫认真习字,闻言,她缓缓放下笔,抬起那双酷似其父的眼眸,看向周允安。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周舍人觉得,是弟弟好,还是妹妹好?”
周允安没料到会被反问,微微一怔。
他斟酌着词句,谨慎答道:“于大部分朝臣而言,或许更期盼一位皇子,以固国祚。然,于陛下与皇后娘娘而言,无论皇子公主,想必都是珍宝。”
萧仪安静地听完,语气平淡无波:“那周舍人也是大部分朝臣里的一个吗?”
这句话让周允安又是一怔,他没有说明自己的态度,本想用这个回答糊弄过去,可她却一直精准地追逐着他的回答。
看着这样的小殿下,周允安摇了摇头,“微臣不是,微臣并无什么期盼。”
“为何?”
现在轮到萧仪反客为主地询问了。
“因为……”周允安顿了顿,还是说出他的理解,“因为对于两位陛下和皇后娘娘而言,是男是女都不重要,能力和智慧才最重要,不然太上皇陛下也不会年过六旬还能登基为帝,所以公主殿下也不必烦忧……”
话音落下,他便看到了身侧女童唇角的笑容,那满脸的满意,显然在说他的回答便是她的答案,是弟弟还是妹妹都不重要。
公主没再说话,她重新拿起狼毫练字,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周允安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和专注的侧脸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位小殿下年纪虽小,心性却已如此通透豁达,格局更是远超常人。而那些蝇营狗茍的议论,在她这般心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这一刻,周允安更加确信,无论皇后腹中是男是女,眼前这位小公主的未来,都绝不会被任何人的出生所掩盖。
后《大虞坤极录》记:
圣历二年,帝后诞嫡子,举国欢庆,百官皆贺,咸以为国本既定,储位有托。
然,岁月流转,皇子与皇长女渐次成长,性貌殊异,始露端倪。皇长女仪,天资颖悟,沉稳睿智,年虽幼冲,已显峥嵘。常随太上皇左右,观政听决,偶发见解,常中肯綮,于政务民生之道,颇具慧根。
皇子虽亦聪敏,然性趣使然,不类其姊。深受其母皇后青梧之熏陶,于西洋奇器兴致盎然。每见器械之书,则神采飞扬,钻研忘食,俨然有专精一域之志。
朝野观之,窃议渐起。朝臣始悟,陛下与太上皇育才,素以德能为先,男女之别,或非定数。国本之议,由此复悬。
圣历十五年春,太上皇病重,召帝后重臣于榻前,执帝后手曰:“朕观诸子孙,唯仪沉毅聪敏,胸有丘壑,颇类朕少年时。社稷托付,当以贤能为先,勿囿男女之见。”
言毕,亲书《荐太女表》,以毕生威望鼎力举之。帝后感泣,遂定大计。
时年帝女萧仪十五,册立为皇太女。
时人叹曰:“萧氏有女,不让须眉。”
圣历十五年夏,太上皇萧玉鸾崩于明华殿,享寿八十六。帝后皇嗣皆哀恸不已,率群臣奉上庙号世祖,谥曰明懿至仁大圣皇帝。
遵其遗诏,文贞太师沈玉山、镇国公薛沉配享太庙,棺椁陪葬帝陵左右。其女玄真公主祔葬于陵寝西侧。
《虞书》评曰:“世祖其在位八载,扫积弊、拓疆域、兴文教;退位后犹孜孜育才,定储君于巾帼。虞室中兴,实赖其功。自此女主临朝,遂为虞室常典。”

太上皇萧玉鸾的丧仪,极尽哀荣。
帝萧霁与后青梧一身缟素,亲自在明华殿为其守灵。年仅十五岁的皇太女萧仪,一身孝服跪在父母身侧,小小的脊背挺得笔直,眼中含着泪,却努力维持着储君的威仪。宗室亲王、文武百官按品阶列队,日夜轮番哭临,哀声不绝。
发引那几日,阴雨连绵,如同天地同悲。沉重的梓宫缓缓抬出宫门,萧霁青梧亲自扶柩前行,每一步都沉重如山。青梧本已经伤心不能自已,可对于送姥姥最后一程这件事,她绝不可能缺席。
百官皆身着素服,徒步跟随。长长的送葬队伍,沉默地蜿蜒过京城的街道,旌旗蔽日,哀乐低回。更令人动容的是,街道两旁,早已跪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
人们低声啜泣,焚香献酒,空气中弥漫着香火与悲伤的气息。
这发自民间的悲声,比任何庄严的仪式都更能印证这位女帝所拥有的民心。
百官之中,周允安位列前方,如今他已是工部侍郎。
光阴荏苒,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眉宇间终究刻上了岁月的沟壑。然而,比那日渐深刻的皱纹更触目惊心的,是他那双空洞、木然的眼眸,仿佛所有的神采与光亮,都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而被彻底抽空。
周允安麻木地挪动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空旷的宫道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绵软的云絮里,又像是坠入无底的虚空,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只剩下一种钝重的、无所依凭的茫然。
不知走了多久,或许已远离了喧嚣的灵堂,周遭寂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啸的风声。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像是终于无法承受那积压在胸口的、名为“失去”的巨大重量,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他不再压抑,放任自己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最终化为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痛哭。他佝偻着背,仿佛要将积攒了十几年的复杂情感,尽数倾泻在这无人的角落。
十几年的光阴,如同一幅漫长的画卷在他脑海中飞速掠过。他清晰地记得最初那个目的明确、野心勃勃的自己——接近那位至高无上的女帝,凭借她的青睐,更快地攀登权力高峰。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那强烈的、近乎功利的企图心,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消弭、淡去了呢?
是当她用那双洞悉世情却依旧温和的眼眸带着笑意望向他时?
是她在灯下耐心教导初入官场、尚显青涩的他如何平衡利弊、如何为人处世时?
还是她早已看穿他那点不够纯粹的心思,却选择了宽容与引导,未曾给予半分责难时?
他以为自己是在精心编织一场攀附的游戏,却不曾想,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与教诲中,他早已深陷其中,将那亦君亦师亦友的复杂情感,刻入了骨血里。
后来他察觉了自己的心意,他满怀着期待和爱慕去接近女帝,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女帝已无男欢女爱的心思,他也做到了当初想要的样子——成为女帝的近臣,但无关身体。
他上了龙床,与女帝同榻而眠,可十几年来萧玉鸾从未真正意义上的临幸他,尤其在薛侯也逝世后,他们的关系便更加纯粹了。
三十岁的周允安满意的不得了,可四十岁的周允安却因此常常心酸难眠。
而四十八岁的周允安更觉后悔至极,他是朝野皆知的女帝近臣,却也只是“近臣”,沈太师,薛公他们都真正意义上与陛下有过关系,去世后皆陪葬帝陵,那是昭告天下的宠幸,也算得上给了真正的名分,那自己呢?
周允安觉得他自己也活不了几年了,他死后要葬在何处呢?
为什么,不能也安排好他的后事?
奚清桐在奚家浑浑噩噩地活了许多年,岁月如同白沙一般在她指尖的缝隙中流过,她变得越来越神志不清,她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听到郑夫人的死讯。
郑夫人死了,在她刚满五十岁的时候,临死之前胡言乱语,总说有人要害她。
人们都说郑夫人是得癔症死的,后来也有人说郑氏的老夫人也是这么去的,起初奚清桐还没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直到的后来她自己体会到那种感觉。
她只觉得她自己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经常看到那个婴儿,甚至有的时候还能看到死去不知道几年的安王。
奚清桐感觉自己要疯了,但她告诉自己不能疯,心中始终有件事吊着她,让她保持最后一丝神智。
终于到了那一日,院内的小丫鬟害怕地看着这位奚家的疯娘子,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告诉她清醒时要求自己注意的事。
“主君说了,皇长女要被册封为皇太女,下一代大虞帝王又是女子……”
说罢,小丫鬟自己脸上都不禁露出了微笑,喃喃自语道:“虽然我没赶上好时候,但我的妹妹赶上了,爹终于愿意让我妹妹去工学院读书了……”
她没注意的地方,奚清桐涣散的眼神变得凝实,她愣愣地看了天空许久,忽然笑了出声,“好啊……真好……”笑着笑着,她起身走向了屋内。
当晚,奚家的疯娘子被发现用金簪自尽在屋中。
用的正是当年那只侧妃制式的凤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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