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杳一同得到消息的,还有祝伯夷和影二。
“王妃果然神机妙算!”祝伯夷一听消息就笑了,穆察聪明反被聪明误,带着两个贴身侍卫就敢离开,简直就是送死!
秦杳勾起唇角笑得很不友善,低声道:“穆察谨慎,什么都考虑方方面面,知道我肯定不会善罢罢休,干脆铤而走险自己秘密离开,他带来的人还在,我肯定不会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他在赌,赌他猜到了我的心思,也赌我对他的了解。”
秦杳冷笑一声,他若是按照原计划,晚上带上所有人出城离开,她想要留下他们是有困难的,但是现在他只带了两个人,想要留下他,简直易如反掌!
“好了,影二,传令影六,一旦见到穆察在城外出现,他若是束手就擒,便留他一命,若是负隅顽抗,那就——格杀勿论!”
“是!”影二就离开了。
“那个穆澹王妃预备如何处置?”其实祝伯夷还是挺关心这个人的,毕竟也是温照凛让他特地关照的。
闻言秦杳挑眉,“那就看他运气了。”
说实话她还挺想赶尽杀绝的......
穆察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自以为聪明的决定,最后会断送了他的性命,他带着两个随从一出城就被人缠上了,但他不欲逗留,城外有他提前安排好接应的人,他只需要什么也不管去跟他们汇合就好了。
影六一早就料到了他的打算,带着暗卫一路对着他穷追不舍,穆察脑子好使但功夫一般,倒是随行的两个侍卫功夫卓绝,是个难缠的。
但影六可不怕,毕竟他们人多啊!
暗卫将穆察的侍卫牵制住,影六不费吹灰之力就截断了穆察的去路。
“驭——”马儿的嘶鸣声在皑皑的雪地里响起,穆察紧紧的勒着手里的缰绳,抿着唇警惕的看着骑着马横在他面前的影六。
“我家王妃想要请使臣大人喝杯茶,不知道使臣大人愿不愿意赏脸。”影六嘲讽的看着穆察,双手环抱在胸前,两人骑在马上明明一般高,但影六总好像居高临下一样。
闻言穆察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冷声道:“我若是不愿意呢?”
“那王妃可就说了,使臣大人不愿意,说明咱们礼节不到位,想来献上两颗人头,大人就愿意了。”说完影六朝着穆察身后抬了抬下巴,眼神戏谑。
穆察顿感不妙,微微侧了侧头,余光里,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影六是故意引得穆察转头的,在穆察侧头的一瞬间,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脚尖在马背上借力,在穆察惊愕的表情里,将他挑落马下!
呼延桀后宫被屠,六十九位女眷全在睡梦中被人抹了喉咙,十六个皇子和九个公主也无一幸免,一夜之间,已经到了让呼延桀断后的程度。
呼延桀大怒,在王城发了疯,当即就让人集结兵马,押运粮草,二十万北越军浩浩荡荡从王城出发,路上汇聚三路兵马,总共六十万北越军,准备陈兵苍北!
闫曜梁得知穆察失踪的消息是在两日之后,正在他为此疑惑了两天,派人遍查无果的时候,收到了北越出兵的消息?
朝堂上,闫曜梁目光阴冷的坐在龙椅上,听着朝臣们的发言,双手死死的扣在扶手上,可见其此刻心中愤怒!
“皇上,微臣以为,北越出尔反尔,在咱们已经同意下嫁公主的情况下还出兵苍北,可见其根本没有跟咱们友好相处下去的决心,若是此番不将其震慑住,来日必定后患无穷!”
“御史大人可真会说笑,若是有人屠你满门,难道还要对仇人感恩戴德吗?”御史的话一出,大理寺明淳的就站出来,“皇上,微臣以为,此事是有人故意激怒呼延桀,跟杀害索金的肯定是同一人,意在破坏两国交好,当务之急,应当找出凶手,交由北越朝廷,如此,尚可平息呼延桀的怒气,仓被的百姓也可免于战乱。”
“找出凶手?说得轻巧,索金已死这么些日子,凶手何在?此人公然挑衅朝廷,挑衅呼延桀,可见其势力不小,想要抓到这人交给呼延桀处置,你有这个本事吗?”御史当然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当即就出言反驳!
“凶手狡诈至极,手段高超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即便是狄公在世,也必定跟在下一样无济于事!且此事牵扯到北越王庭,岂是那般容易的?”明淳为自己辩驳,“但在下也不是束手无策,此番北越只会比咱们更加痛恨凶手,若是能跟北越的人连手,诱出凶手,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连手?异想天开!北越已然出兵,六十万大军不日陈兵苍北边境,呼延桀态度明显,何来谈判的余地?”
“只要没有开战,便有谈判的余地,交出凶手,下嫁公主,五万斤粮草,我天朝地大物博,这点东西难道还给不起吗?”
“明大人说得轻松,可知一旦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咱们必将受制于人,让北越宵小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御史断不能赞同这样耻辱的条件,“皇上,微臣以为,咱们不可纵容北越的嚣张气焰!”
“可是——”
“好了!”明淳还想说什么,但闫曜梁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不过是一个主张迎战,一个主张议和而已,老生常谈了。
闫曜梁语气明显不好,声音一出,大家都很有眼力见儿的闭上了嘴,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宰相如何觉得?”闫曜梁点名高迁。
高迁站了出来,道:“回皇上,微臣以为,二位大人所言皆有理,若是战,咱们也不是没有一战的能力,但是如今南方西南王和鄂多尚未平息,苍北再开战,朝廷必将入不敷出,一年半载下来,恐伤根基;但若是此事咱们表露议和的意思,呼延桀必定狮子大开口,银钱粮草都是其次,只是恐有割地之嫌啊!”
“东堰自开国以来,从未有割地赔款的情况发生,皇上若是答应了,对您的名声不利,百姓对朝廷恐怕有信任危机啊!”
高迁谈不上好人,但在国家大事上,他也是很谨慎的,利弊分析到位,只等闫曜梁裁决。
高迁的话让整个大殿陷入寂静,打不打都有坏处,他们一时半会也无法判定谁好谁坏。
大臣们看着闫曜梁,闫曜梁久久没有说话,到最后都没有表态,大臣们无功而返。
朝堂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秦杳耳朵里,听见闫曜梁还未表态,她其实并不惊讶。
“王妃觉得闫曜梁会如何抉择?”
“他若是主张议和,那咱们不就白干了吗?”祝伯夷明知故问,秦杳朝他翻了个白眼,“闫曜梁好面子,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怎么容许自己背上那样的名声?”
“万一呢?”祝伯夷接着问。
这时秦杳忍俊不禁,道:“那咱们就帮帮他呗。”
秦杳说话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祝伯夷看在眼里,心中为闫曜梁捏了一把汗!
秦杳说的帮一把,其实很简单,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让人散布一些谣言罢了,其实也不算谣言,只是将皇上犹豫不决的消息传出去,至于最后百姓们传成什么样子,就不是她的责任了。
舆论的压力不容小觑,不出一天,皇上想要放弃苍北,跟敌国议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一时间,汴京城上下闹得沸沸扬扬,老百姓们正义感爆棚,纷纷谴责朝廷无能,谴责当今圣上不如历代皇帝优秀,不配为一个明君!
听说闫曜梁听了这些流言,在御书房摔了好些东西,甚至还连累了好几个伺候的丫鬟。
但这就不是秦杳关心的了,她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朝堂上就传出了皇上要应战的准备,粮草监运官都选好了。
只是在谁去平乱的将领选择上又吵了个不可开交!
争论点发生在了秦杳身上,有人主张让秦杳回苍北继续掌管三军,但有人觉得她能力不足,不能退敌,请皇上另觅良将!
第64章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朝堂上,为了谁带兵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双方都争得脸红脖粗,谁都不肯让步!
高迁深知皇上心性,见对方不肯罢休,站出来说道:“皇上,西南王之乱,始于反贼手握兵权,拥兵自重,如今叛乱尚未平息,皇上不得不防啊!”
高迁此话一出,不等皇上表态,大臣们就已经坐不住了,御史率先就站了出来。
“宰相大人此言,莫不是有栽赃嫁祸之嫌?秦家自先皇在时就镇守苍北,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异心,西南反贼如何能跟秦家相提并论?”
然而御史的话倒像是激怒了高迁一般,他当即的反驳了回去:“御史大人说话也太绝对了,莫不是有偏袒之心?人心隔肚皮,皇上又不能把秦杳的心挖出来看一看是否忠贞无二,你怎就能断定日后秦家不会步上西南反贼的路?”
“且我所言,只是让皇上多加防范,从未说过秦家有逆反之心?未雨绸缪这四个字,御史大人饱读诗书,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还是说御史大人感念已故秦老太爷当年的知遇之恩,不分青红皂白一心只效忠于秦家?”
御史大人当初的秦老太爷举荐才能入朝,这件事其实鲜少有人知道,但如今被高迁这个时候提出来,不仅给他扣上了不忠于皇上的罪名,还让皇上起了疑心,甚至于,他今后不管说什么话,皇上都不会相信了!
御史气愤不已,他自认坦荡,但高迁的话一出,大臣们的视线纷纷落在了自己身上,就连皇上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探究。
御史在朝为官多年,了解闫曜梁,知晓他什么样的神色是什么样的心情。
就如此刻,闫曜梁眸子微抬,面上平静如水,但眼神里却浮现出了不信任,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放在腿上,指尖轻点,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预警!
见状,御史连忙跪了下来,真切的看着上头的闫曜梁:“微臣对皇上的衷心天地可鉴,若是有半点虚假,微臣必将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微臣所言,完全是在为皇上和苍北的百姓考虑啊!皇上明鉴!”
此时此刻,御史终于是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皇上果然不喜欢秦家,不只是不喜欢秦杳,更是不喜欢秦家的所有人,原因无他,军功彪炳,威慑到了皇权。
若真的信任,何至于单凭高迁的一句话,就疑心他至此?
他也明白了,今日自己就是以死明鉴,也是无济于事!
闫曜梁看着御史,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让他起来,随后用眼神示意高迁继续说。
高迁会意,拱手继续说道:“微臣不赞同秦杳领兵原因有二,方才所言乃其一,其二,皇上以仁义治天下,微臣自当效行,如今秦杳乃广平王王妃,广平王去世,只留下一个几岁的孩童,稚子年幼,尚且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战场刀剑无眼,如若秦杳有个什么闪失,孩子将无人照顾。”
“广平王年幼失去双亲,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也经历这样的事情。”
“当年侯爷对皇上有救命之恩,若是皇上不能替侯爷保住这个唯一的孙子,必将落人口舌,与皇上的治国理念也不符,所以微臣斗胆,替广平王府求这个恩典,希望皇上疼惜稚子,莫要让他小小年纪就经受失去双亲的痛苦。”
高迁所言情真意切,一番话打动了在场的好些大臣,原本跟御史站在一方的,纷纷倒戈,高喊‘请皇上怜惜无辜稚子’。
呼声一片,闫曜梁嘴角牵起一抹微笑,“爱卿多言极是,朕虽然意属秦杳,但朕不得不顾念王府的现状,如此,诸位爱卿觉得,何人能领兵退敌?”
闫曜梁话音一落,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但站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武将们都没有塞外作战经验,不敢轻易领兵,且北越此次来势汹汹,想要退敌难度之大!
“皇上,微臣以为,平远将军和抚南将军可担此大任,平远将军当年镇守北关,跟北越交手不少,想必此次也游刃有余;抚南将军虽不曾跟北越交手,但老将军善用兵法,曾不费一兵一卒便退了苗疆二十万人马,当今世上无人能及,”
“可是平远将军前些日子摔断了腿,抚南老将军孙子身染恶疾,老将军牵挂不已,若是老将军此时离京,怕是魂牵梦萦,不利于行军作战啊!”
“这......”
一时间,朝堂内再次陷入僵局。
但僵局都是用来打破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打破僵局的,会是二皇子闫宿。
“父皇。”闫宿上前站了出来,郑重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儿臣在国事上无法助力父皇,甘愿上阵杀敌,建立功勋以此来答谢父皇的教养之恩!”
对于突然站出来的二皇子,大家纷纷侧目,就连对一切心知肚明的皇帝和高迁,都在那一刻有些错愕。
“二皇子,战场险象环生,危机重重,您身份贵重,岂能这般冒险?”二皇子是自己女婿,高迁暗自皱眉,并不认同闫宿这个提议。
如今二皇子最具争议,皇上疑心重,不喜皇子执掌兵权,高迁心里很清楚,他没料到二皇子会突然站出来,唯今只能暗自提醒,希望闫宿能明白他的意思。
但闫宿似乎下定了要建功立业的决定,对于高迁的话不曾深思,“我乃一国皇子,若是贪生怕死,岂不令世人耻笑?且男儿当自强,战场上浴血奋战,方能彰显男儿本色!”
“请父皇恩准儿臣上阵杀敌,儿臣必能大破敌军,绝不让北越犯我边境秋毫。!”
“二皇子——”
大臣们还想劝解两句,但闫宿决议如此,他抬手打断了大臣的话,随后转头看着闫曜梁,道:“请父皇恩准!”
——广平王府——
“你说什么?”秦杳正在后院陪着小团子玩儿,正在兴头上就听见了影二的消息,“端王请战?那个连火器营都看不住的草包还想执掌四十万秦家军?”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简直是她过年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
“大臣们全都劝不住,端王执意如此。”影二如实说道。
秦杳冷笑一声,无语的摇摇头,“他以为北越是什么?凭他那点脑子就想退敌,简直妄想!”
若是她所料不错,此番北越领兵的帅将,定当是呼延桀手底下的三大老将之一,她尚且不敢说百分百退敌,他端王倒是头铁敢往前冲!
“皇上怎么说?”
“皇上还在犹豫,尚未下旨,但如今朝廷无人可用,属下觉得,皇帝会同意让端王领兵。”
秦杳嘴角噙着微笑,淡定道:“无碍,我交代你的事继续准备就好,剩下的不用管。”
“是!属下明白。”
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了,只等着皇上来求她,并非她狂妄自大,事实如此,放眼整个东堰,她敢说除了她,无人能退敌军!
她已经把坑给皇上挖好了,不怕他不往下跳。
至于别人要上去送死,她拦不住,也不想拦。
秦杳口中想去送死的人,此刻已经下了朝堂,跟自己的岳丈大人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商讨着今后之事。
“殿下今日实在是冲动了啊。”高迁虽然心中恼怒,但不敢表现出来,略带惋惜的对闫宿说。
而此时的闫宿也有些回味过来了,闫曜梁没有立马在朝堂上答应他的请求,他就已经泛起了嘀咕,现在被高迁这么一说内心不禁下沉,“那当下该如何是好?父皇不会疑心我吧?当年——”
“殿下莫急,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眼瞧着闫宿就要说出不该说的话,高迁连忙阻止,“如今皇上没有可用之人,殿下站出来的确能解皇上的燃眉之急,只是......”
“只是什么?”闫宿迫不及待的开口,他知道自己父王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对只是有兵权的人尚且辣手无情,对他恐怕也不会宽容许多。
“殿下放心,这件事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唯今,殿下切不可贪恋兵权,日后班师回朝,切记,一定要第一时间把兵权交还于皇上,这样,方可打消皇上心中的疑虑。”
明明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两人却已经聊到了大破敌军之后的事情,这话若是让秦杳知道了,恐怕得笑掉大牙了!
“岳丈大人所言极是,就依岳丈大人所言。”闫宿慌乱,此时此刻只能听从高迁的安排。
高迁这才能满意的点点头,“殿下不必惊慌,此番也不是全无好处,若是殿下能为皇上解决了北越这个大麻烦,到时候殿下在朝中的威望就能更胜一筹了!”
“皇上膝下皇子不多,以殿下的天资,定能心想事成。”
“哈哈哈哈!”闫宿被高迁说高兴了,原本紧张的神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兴奋和憧憬,“他日事成,岳丈大人当居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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