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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宴(菌落PCR)


“三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谢侯爷府上谢三爷。
谢三爷没空理会跪在地上的人,看见祝伯夷和蔺飞章的惨状,看见周围满是广平军的尸体,他知道这回真的不好收场了!
他利落的翻身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祝伯夷面前。
此时的祝伯夷已经被蔺飞章搀扶着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一只手捂着胸口流血的伤口,一只手搭在屈起来的左腿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谢三。
谢三爷被看得冷汗直冒,硬着头皮开口,“祝公子,今日之事,都是误会。”
“误会?”祝伯夷蹙眉,环顾四周,指着广平军将士的遗体,冷笑一声,“你轻飘飘一句误会就想了事了?谢三儿,这么多年你就这点长进?”
谢三爷自知理亏,低着头说道:“这并非我们谢家的本意,是闫曜梁——”
谢三爷话没说完,祝伯夷抬手的打断了他,虽然经过了这么一场激烈的打斗,但他脑袋始终保持着清醒,温照凛不会害他,谢家也没那个胆子,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连温照凛都没有察觉的岔子。
现在他知道了,是闫曜梁!
“江州城出事了?”祝伯夷笃定的问道。
谢三爷点头,“似是出来大乱子,从江州城方向逃难来的百姓说的。”
“那误会又怎么说?你们今日是下了死手的,怎么突然停手了。”这才是祝伯夷真正关心的问题。
他这话一出,谢三却表出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是宫里的纯妃察觉了异常,让人带出话来。”
“纯妃?”祝伯夷疑惑,“镇国公的孙女?”
谢三点头,“镇国公的事没有连累到她,现在后宫是她在打理,她有自己的消息管道,听说了咱们针锋相对的事,觉得不对劲儿,就托人带了话出来。”
“察觉到不对,我连忙就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
谢三说完,愧疚了地下头。
祝伯夷没有说话,实在是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谢三也有点眼力见儿,立刻将祝伯夷扶上了他带来的马车上,“今日之事家父很是抱歉,已经在城内准备了宅子供祝公子养伤,广平王府和您以前的宅子也着人修葺。”
祝伯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停在马车面人无厘头的来了一句,“马车都准备好了。”
谢三不明所以但又有些心虚,没搭话把人扶进了马车。
车内,祝伯夷和蔺飞章互相检查了伤口,两人半斤八两,伤都不轻。
进城很顺利,汴京依旧繁华,甚至相比以前,更热闹,更有生气,祝伯夷撩开车帘往外看,不仅感慨,“难怪人人都想留在这里,别的地方都战火纷飞了,这里依旧像世外桃源一般,甚至城外打仗,城内依旧歌舞升平,因为人人都知道,汴京安全。”
蔺飞章是个粗人,对祝伯夷话里的意思似懂非懂,只能附和着点头。
“三爷!”
马车戛然而止,一个家丁模样的男人拦住了前头的谢三,“三爷,侯爷请您立刻回府!”
家丁神色加急,似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谢三出城接他谢侯爷不会不知道,若是常事,谢侯爷不会在这个时候找谢三,肯定是出了大事!
祝伯夷思索之间,谢三已经骑马到了他面前,还未开口,祝伯夷就点了点头。
谢三答谢之后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而祝伯夷和蔺飞章则被剩下的人带去了谢家准备好的宅子。
太医已经等候着了,见到祝伯夷和蔺飞章立刻就给两人喂了止血的药丸,然后就是包扎,对着两人这看看,那看看,一通折腾下来,天都黑了。
祝伯夷失血过多,太医围着他检查没一会他就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半夜,他被身上的伤口疼醒,躺在床上怀疑人生,顺便把今天伤他的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正当他问候到谢家第十二代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随即,蔺飞章的声音响起,“公子,醒着吗?”
这么大动静,猪都能被震醒,知道的是敲门,不知道的以为打劫呢,“醒着,进来!”
蔺飞章进来还没开口,祝伯夷先开口了,“你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呢?身上好了是吧。”
蔺飞章挠挠头,笑道;“没好没好,这不是我皮厚嘛。”
“还皮厚,女娲捏你的时候多给你夯了一点土呗。”祝伯夷吐槽,“说正事,大晚上做什么!”
蔺飞章自动忽略了祝伯夷的调侃,认真的说道:“属下晚上疼得睡不着,就跟城内的暗卫联络上了,暗卫说他们今日本是要出城迎公子的,可城内各个通道被严防死守,他们根本出不去。”
对此,祝伯夷其实已经猜到了,他在城外遇伏,暗卫不可能收不到消息,但却没有来救人,只能说明他们自身难保。
祝伯夷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可蔺飞章紧接着又说,“公子知道为何今日谢三急匆匆被叫走吗?”
“为何?”
“因为王爷让红鸾和的人把皇后的遗体送回来了。”
“!!!”
祝伯夷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不可思议的看着蔺飞章,“怎么回事。”
“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现在红鸾阁的人就在外面,等着见您。”
“让人进来!”
另一边,谢家整夜灯火通明,谁都没有歇下,一边紧锣密鼓的做着什么,一边又严防死守,生怕泄露了消息。
谢侯爷坐在大堂内,谢家几个老爷坐在两侧,晚辈谢庭和谢铮跪在下面,低声抽泣,断断续续说着江州城发生的事情。
而在他们身后,停放着一具棺椁,里面是保存完好的皇后的遗体。
晚辈的声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纷纷看向谢侯爷,就连一向颇有主意的谢大爷都没了主意,沉默的坐在一旁。
“先不要走漏了风声,各家院子都交代下去,莫要让人起疑。”谢侯爷有气无力的开口,看得出来,女儿的去世让他很难过。
“爹放心,一早就交代下去了,娘那边几个夫人也去陪着了。”谢大爷认真的回道,他也很难过,去世的是他亲妹子,他怎么会不难过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难过,但此时此刻这样的情绪只能往后压,他们面对的,是更重要的事情,是整个家族的存亡。
“爹,闫曜梁如此心狠,您还在犹豫什么呢?”谢三有些焦急,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清楚,他们联合皇后所作的事情,谢侯爷一开始并不知情,后来他知晓,念着先帝的恩惠,他也一直反对。
可是现在,闫曜梁这样辣手无情,他们又何须再心有不安?
谢侯爷颓然抬头,整个人看上去像老了十岁一般,他几欲开口,但最后又什么话都没说,好一会儿,才见他轻轻的点头。
谢侯爷点头,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以前谢侯爷反对,他们做事都略有收敛,但以后,可以放开手脚了。
“妹妹离世之前,跟温照凛达成了协定,虽然今日出了岔子,但事出有因,想来他温照凛不会怪罪到咱们头上,眼下咱们什么都不用做,祝伯夷在这里,一切听他的就好。”谢大爷率先开口,他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自己作为一个商人的精明。
谢侯爷不说话,他作为老大,自然掌握了话语权。
说罢,转头看着谢三爷又问道:“今日祝伯夷没有起疑心吧。”
“看不出来。”谢三爷摇头,“情况如此,没任何疑点。”
“明日你再去看看,把人安抚好。”
谢三爷点头。
随后谢大爷又吩咐了二爷和四爷,“朝中大臣你们要联络好。”
两人点头,“大哥放心,出不了岔子。”
直到天光破晓,几人才散去,几个小辈被安排留在这里守夜,虽不能声张,但该做的还是要做好。
“咚咚咚——”祝伯夷刚合眼,身体还未放松,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他跟暗卫和红鸾阁的人刚结束,整个人困得不要不要的,想借着天空的一点昏沉睡一个美美的觉,然后跟谢家算账。
真是晦气!
他烦躁的睁眼,捂着伤口做起来,“做什么!”
蔺飞章站在门外都感受到了屋子里散发出来的怨气,撇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公子,有人要见你,说是有急事的事情要跟你商议。”
急!急!急!
他到要看看有多急!
“进来!”
“本宫不会让祝公子白白浪费时间,相反,本宫能省去祝公子巨大的麻烦。”来人边走边说,走到祝伯夷面前的时候,脱下了遮住脸的斗篷。
是一张熟悉但是有些陌生的脸,他肯定见过,祝伯夷脑海里飞快的扫过,最终定格在了一张脸上面,他倚在床头,拢了拢长衫,“纯妃娘娘救命之恩,该是祝某拜访你才是。”
纯妃其实都还没到双十的年纪,但通身的气派却处处透着稳重和自信,她自顾自的坐在了圆桌边的矮凳上,对祝伯夷话只是浅浅一笑,“祝公子何必装傻,你未必不知道昨日之事究竟如何。”
“???”蔺飞章站在祝伯夷身旁,看看纯妃,又瞥了瞥祝伯夷,两人打什么哑谜呢?
昨日之事?
昨日什么事?
蔺飞章满头问号,瞪大了眼睛等后续。
祝伯夷却悠闲的笑了笑,“本公子当然清楚,谢家被闫曜梁蒙骗不假,但他们昨日及时赶到了。”
“祝公子以为,我是何时发现漏洞的。”纯妃缓缓开口,“昨日之前,我就已经提醒过谢家,他们虽然当时不信,但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如他们真的全然不信,又为何昨日出面阻止,还是在你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
“昨日之前?”祝伯夷问道。
“昨日之前。”纯妃点头,“你一查便知。”
祝伯夷其实从昨天看在谢三准备的马车时就起了疑心,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把这点怀疑放下了。
现在证明自己的怀疑并非多心,谢家,这是在给他下马威呢,打着被蒙骗不知情的名义,去掉了他身边的五万广平军,继续让自己的人驻守汴京,最后再及时登场救下他,让他感恩戴德,真是好主意!
闫曜梁没抓到,北方又大局未定,他肯定不会一直留在汴京,离开时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汴京需要掌舵人,借着这份信任,谢家肯定是头号选择,且拥立六皇子是温照凛和皇后达成了协定,做为六皇子的外家,谢家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恐怕到时候等温照凛从北方战场抽身回来,这里又是一番光景了。
以前是他小看谢家了,竟然连远在北方的秦杳都被他们算计进去了。
想到这里,祝伯夷精神抖擞,看着纯妃,开门见山的说道:“直接说你的目的吧,本公子不喜欢弯弯绕绕。”

“王爷!”阿骨火急火燎的冲进屋子,“人抓到了!”
温照凛正照顾着小团子喝药,闻言手腕一抖,勺子里的药全撒回了碗里,他把药递给一旁的赖阳,随后缓缓站起身,用桌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看着阿骨问道:“在哪?”
“如王爷所料,人在丰县,汪奎山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暗卫正在实行抓捕。”阿骨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雀跃,心已经飞到抓捕现场,跟大家伙并肩作战了!
温照凛嘴角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内心有一种归于平静的安宁。
闫曜梁是在三日之后被暗卫和猛虎连手擒获的,当天晚上,他就被暗卫连夜押送到了江州城,关在了江州城的大牢里,广平军是第一层包围圈,暗卫是第二层,最里层,则是猛虎成员,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看守,绝不给别人一点可乘之机。
温照凛没有急着去见闫曜梁,而是在小团子精神渐好,身体康复之后,才走进了关押闫曜梁的大牢。
此时闫曜梁已经在大牢里关了十几日了,听看守的猛虎说,刚开始闫曜梁情绪非常激动,每天骂温照凛,从早骂到晚。
后来骂不动了,就坐在地上傻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
到现在,他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也不作妖了,每天不是睡就是吃,俨然就是一个吃牢饭的囚徒。
但这样的状态在见到温照凛的那一瞬就结束了!
温照凛来时,闫曜梁正吃着猛虎送来的午饭,一个馒头,一碟儿毫无油水的青菜,跟闫曜梁以前的伙食天壤之别,可是此刻,他却毫不在乎,大口大口地吃着没有荤腥的一餐。
大概是温照凛的气势过于有压迫感,他一进来,闫曜梁就察觉到了,嘴上的动作猛然停下,拿着筷子夹菜的手也顿住了,但是他迟迟没有抬头,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
猛虎给温照凛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闫曜梁面前,两人隔着一堵牢门面对面,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坐在地上,胜负显而易见。
闫曜梁吃不下去了,嘴里嚼了一半的馒头也再也咽不下去,他丢了手中的筷子,放下了馒头,缓缓抬头。
这是两人自汴京之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碰面,时移世易,当初高高在上,掌天下生死大权的人,如今已经成为阶下囚,而当时遭人白眼,受人唾弃多年的纨绔子,现如今已是乱世枭雄,前途无量。
“你赢了......”闫曜梁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快要听不见。
温照凛动了动肩膀,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上,他双手交迭放在面前,嘴角噙着成功者淡然的微笑,“你用卑鄙手段得来的皇位,现在也该让出来了。”
“卑鄙?”闫曜梁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夸张的笑了起来,“坐上皇位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谁人手上没有沾过别人的血?你温照凛,难道就是清清白白走到今天的吗?”
“你不也是踩着无数人的白骨走到今天的?”
“那也比不过你那些排除异己的手段。”温照凛冷笑,“这些年你用卑鄙手段的残害的忠臣何其多?本王只是替他们回报给你而已! ”
“呵,说得好听,你不就是想给你爹报仇吗!”
闫曜梁可不信温照凛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爹是他咎由自取,朕已经给了他够多的好处了,他还不知足,非要跟朕对着干,朕岂能容他!”
“你要怪只能怪你爹不识时务,你怪不到朕头上!”
闫曜梁的记忆回到了当年,为了拉拢温刻,他几次三番登门,但是温刻就是油盐不进,这样的人,既然不能为他所用,他就只能铲除!
他有什么错?
他根本就没错!
“他对老皇帝可真是忠心啊,一听宫中有难,什么都顾不上就带兵杀进来了,来得可真快,可他实在是太蠢了,到死都没分清楚谁是敌人!”
“哈哈哈哈——”闫曜梁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一边笑一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温照凛觉得他话里有话,下意识的用力握紧了手。
闫曜梁已经到了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了,他已经这样了,左右都是一死,在死之前折磨一下温照凛,只是想想他就很开心了。
“你爹是个蠢货,你以为你就不是了吗?其实那天晚上,朕的计划早就失败了,老皇帝一开始就看穿了,但最后还是让人暗示朕继续下去,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答案呼之欲出,可温照凛却如鲠在喉,他抓紧了椅子上的扶手,死死的盯着闫曜梁。
闫曜梁很满意他的反应,笑着继续说道:“因为老皇帝,早就想要铲除你爹了!”
“你爹掌管的京畿卫,是皇家命脉,老皇帝一直想要收回来放在自己手里,不过是借了朕的手,来达成他自己的私心而已!”
“可怜啊,你爹至死都不知道,他死在他最忠心的人手里!”
“真要算起来,朕也只是给你娘下了毒而已,不成想竟然还没有毒死了,真是晦气!”
他后悔啊,真是后悔啊。
他错了,他根本就不该在温照凛回到汴京的时候重新厚待他,应该派人悄无声息的了结了他,否则今日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真相丑陋不堪,温照凛替他爹感到不值,他真怕他爹和老皇帝在阴曹地府相见的时候,他爹自责内疚的还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老皇帝!
真是讽刺!
温照凛脸色变化莫测,可终归逃不过一个‘恨’字。
闫曜梁一直留意着温照凛的脸色,眼看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他突然就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温照凛,你很想杀了朕吧,那就来啊!杀了朕,给你爹娘报仇,杀了朕,这天下就是你的了!杀了朕,就再也不会有人给你使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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