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只要公子把草民的那些同伴叫来,我们绝不辜负公子的厚望。”
穆澹让努尔丹给男人和他的同伴安排了专门的住处,就在军械营旁边,为以防外一,还专门派了一队人马保护他们,至此他尤嫌不够,离开之时,又让努尔丹往军械营多加了一倍的士兵看守,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军械营。
这个时辰城门已经下钥了,穆澹回不了城内,只能在这里住一晚。
努尔丹不敢怠慢了,立刻让人把最好的营房收拾了出来,让穆澹住。
给穆澹带路的时候,努尔丹不由地拍马屁,“这样大的喜事,公子是不是该告诉大帅一声。”
“这时当然。”穆澹笑着回答道,“等过些日子,本公子就把这两台火炮给大帅送去,到时候也让秦家军尝尝他们自己武器的厉害。”
一想到那个场面,穆澹就止不住的激动。
努尔丹脑海里也浮现出了敌军见到他们推出火炮时那震惊的表情,也跟着大笑起来,“公子英明!”
“对了,末将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穆澹问道。
“公子是如何提前得知广平王府的人会途径鼎州的?”广平王府的消息网可是闻名天下,难道这点行踪都保护不了吗?努尔丹实在不解。
“你忘了你先前抓到的那个人了?”穆澹反问道。
穆澹的话瞬间打通了努尔丹的任督二脉,他眼珠子瞬间就瞪大了,又惊又喜,“军师竟然让他开口了!”
他抓住那人好些日子了,什么刑都用了,腿都卸了一只硬是没撬开他的嘴,没想到军师一回来就让他开口了,真是不得不佩服!
然而穆澹却说,“他开不开口都不重要,情报不止藏在他嘴里,有时候,一个人眼睛里都是情报。”
此次,他就是在对方不经意的眼神中得到的情报,若是他的眼神不在鼎州多停留那一下,他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的收获了。
努尔丹再一次臣服于穆澹,“军师果然是军师,末将自愧不如。”
“此次努尔将军功劳不小,若非你擒获了那人,便没有今日之喜了,在大帅面前,本公子定给将军记上一功。”
“末将多谢军师。”不受伤不流血就能得来军功,这样的好事谁不想要,努尔丹顿时眉开眼笑。
夜晚终归是寂静的天下,热闹归于宁静,灯火通明的军营终于安静下来,阿骨如鬼魅般穿梭在里面,确定了穆澹屋子里烛火已经熄灭,他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另一边,温照凛在重兵把守的军械营畅通无阻,顺利找到了防止火炮的营房,确定火炮被安全放置之后,他又避开打盹的士兵,离开了这偌大的敌军军营。
阿骨和温照凛在军营外面顺利会合,为了不暴露行踪,两人连夜赶回了晋州。
时机未到,他们现在暂时不能动手,温照凛只能回到客栈等候消息。
只是他没能等到影二的消息,倒是等到了柴陇关的急报。
阿骨亲自把急件递给温照凛,然后他就发现,王爷的神色很是奇妙,似乎强忍着什么似的。
“王爷,出什么事了?”阿骨好奇的问道。
温照凛压下嘴角的消息,把消息递给了他。
片刻之后,阿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闫曜梁这么给面子,王爷要提前回去吗?”
温照凛摇头,“咱们归期不变,你立刻通知祝伯夷,让他立刻南下去东南,跟蔺飞章汇合,东南时机已经成熟,战事不宜再拖,三个月之内,东南战事平定,然后率军前往恭州待命。”
恭州是东南府跟朝廷的边界,拿下恭州,便可剑指汴京。
既然闫曜梁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来送死,他不介意满足他这个愿望,到时候左右夹击,任凭他闫曜梁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接下来的两日,温照凛一直在晋州按兵不动,不过他一直关注着穆澹的动静,穆澹疑心深重,这几日一直派人在柴陇关附近打探消息,大概还是心有不安,需要一次又一次确认那突如其来的惊喜。
看着一封又一封的消息,穆澹终于安心下来,火炮丢失,柴陇关立刻进入了紧急戒备状态,就连齐蒙关的吴山林,这几日都暗中加强的戒备,各条防线都紧了又紧,不仅如此,他的人还打探到,整个东北地区都进入了战备状态,温照凛更是暗中从各地调集了震天雷送往柴陇关和齐蒙关。
可见火炮丢失,对温照凛和秦杳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温照凛在晋州的第五日,阿骨终于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这天傍晚,阿骨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见到温照凛就激动的开口,“王爷,人找到了,穆澹把人关在了衙门水牢的隔层里面,猛虎已经开战救援了。”
温照凛闻言,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放松的微笑,“通知影六,行动开始。”
这天夜里的晋州,城内城外都注定不平静,温照凛换上一身夜行服,亲自去盯梢穆澹,阿骨则带着猛虎队的人潜进衙门救人,而影六则按计划潜入城外的北越军营给努尔丹制造惊喜。
因为温照凛有意封锁消息,所以穆澹直到天亮,才收到城外的消息。
“军师,出事了!”穆澹刚起床,脑袋都还不清晰,手下的人就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穆澹眉头紧皱,心中不禁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停放在军营的那两架火炮,“火炮出事了?!”
虽是询问,但他的语气里却带着十分的肯定。
士兵闻言,重重的点头,“后半夜的时候,军营遭到夜袭,使得军营一片混乱,等努尔丹将军平息打斗之后,看守军械营的士兵却说军械营有异常,等努尔丹将军待人赶去查看的时候,却......却......”
士兵似乎经历了什么非常恐惧的事情,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话。
穆澹心急,怒道:“却什么!”
士兵被吓得浑身一抖,随后低头哽咽道:“努尔丹将军待人赶到时,军械营突发爆炸,整个军械营停放的武器全部被炸毁,努尔丹将军当场毙命,将士们死伤不少!”
“你说什么!”穆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的这几个字,他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颤抖的人,眼眶都充血了。
“末将不敢胡说,副将派末将前来,是请军师您赶快拿一个主意。”
穆澹哪里还坐得住,转眼人就已经骑上了马儿准备出城。
只是他人刚到城门口,衙门就来人了。
“公子,昨夜有人血洗衙门,把人救走了!”
穆澹瞬间勒紧了缰绳,马儿嘶鸣的声音响彻天际,穆澹再一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但现在他却比方才冷静,他就是再蠢现在也该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做局了!
至于是什么人,也再明显不过了!
就在这时,他敏锐的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双锐利的眼睛。
“广平王远道而来,躲在人群里算什么?”穆澹盯着人群,轻嘲一声。
第169章 来不及
劳姜数月前在荣戚扬的大肆搜捕下跟秦杳断了联络,之后他一直潜伏在苍北,然后几经辗转,先后往返于掸羊城和乌齐城之间,一直设法跟暗线联络上,可是一直无果,两个月前,他的行踪再一次暴露,不得不暗中潜入晋州,却不想刚到晋州就被努尔丹的人抓住。
努尔丹对他严刑拷打无果之后,便一直把他关在衙门水牢,直到前不久穆澹出现在晋州,他才被挪到了水牢后面的隔层里。
穆澹显然比努尔丹更懂得怎么审问人,虽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但劳姜却不敢再随意开口,因为他知道穆澹聪明至极,可能他随意的一句话就会暴露出关键信息。
幸而,他这些罪都没有白挨,他的坚持和等待是有回报的,他终于等来了救援。
温照凛在来苍北之前,秦杳就让他趁此机会寻找一下劳姜的行踪,温照凛知道劳姜是秦杳的心腹,所以他一进入苍北,便派人打探劳姜的消息。
阿骨做事很快,两日的功夫就找到了劳姜被关押的地方,并且知道了他现在的处境。
温照凛本该立刻把人救出来,可是在准备下令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进入苍北,就是为了引穆澹入局,那两台火炮如何才能顺理成章的进入北越的军营是个难题,穆澹疑心深重,非他自己不信。
而这个时候,在他手里的劳姜,就是引他入局的绝佳人选!
劳姜也不负众望,将穆澹的注意力顺利引到了鼎州,而那两台火炮和弹药,也顺利进入了北越的军营。
只是温照凛没有料到的是,经过这么一遭,穆澹看到了劳姜的作用,竟然在温照凛准备救人之时,悄悄把人从水牢转移了,为确保劳姜的安全,他不得不暂缓计划,好在猛虎的人及时找到了劳姜被关押的地方,这才不至于再耽搁下去。
如今计划已成,面对穆澹,温照凛悠然一笑,他微微仰头,看着坐在马背上对他恨得牙痒痒的穆澹,“本王怕若是早些时日告知阁下,阁下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围观的人群被穆澹手下的人遣散,空旷的城门口,一时间只剩下温照凛和阿骨两个人跟穆澹对阵。
但穆澹不敢有丝毫松懈,即便他身后随行的侍卫几十号人,但他知道,若非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温照凛绝不会贸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正埋伏着不少暗卫和杀手。
“广平王未免太自信了。”穆澹不自觉的抓紧了手中的缰绳,力道之大,隐隐的竟然能看清泛白的关节,“眼下的晋州,可是我的地盘。”
“那又如何?”温照凛嗤笑一声,挑眉问道:“你敢动本王吗?”
温照凛的话让穆澹本就复杂的眼神更添了几分阴骘,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对方挑衅至此,即便他手握几十万驻军,他也不敢现在就对温照凛下手。
一来没把握,二来,他承受不起这样做带来的后果。
穆澹没说话,温照凛就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心情大好,便不在意是否多跟对方浪费几句口舌。
“先前本王还一直在想,你在苗疆败兴而归,甚至还将自己搭了进去,几次三番的惨败,荣戚扬不该容你,而你究竟是怎么劝服他救你的,现在本王算是明白了。”
“不过你现在要拿什么给荣戚扬交代呢?听说阁下昨夜已经往齐蒙关去了消息,想必是说火炮之事吧。”
温照凛是懂如何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穆澹越是不想听什么他就越是要提,欣赏他紧绷的腮帮子,仿佛还能听见对方咬碎后槽牙的声音。
穆澹此刻恨不得将温照凛扒皮削骨,他竭力压制自己,直到衣袖下因生气而颤抖的手平静下来,他才缓缓开口,“广平王自诩光明磊落,如今竟也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利用自己对火炮的渴望,布下这个他必进之局。
温照凛很清楚,他自己也很清楚,其实这整件事,不管有多少疑点,只要他拿出火炮做诱饵,自己就一定会上钩,因为这不仅仅是自己跟他抗衡的筹码,更是自己在北越立足的筹码。
只要有一点点机会,他就绝不会放过得到火炮的可能。
而温照凛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成功算计了他,只是温照凛更谨慎也更细心,利用一个囚犯,降低了自己的戒心。
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了,从那个囚犯的目光落在鼎州的那一刹那,自己就入局了!
他穆澹自诩城府过人,不曾想还真是人外有人。
温照凛心情愉悦,把穆澹的话当夸奖来听,只是他这人实事求是,当不起这样的夸赞,“穆澹公子谬赞了,本王可不是光明磊落之人,世人皆知本王是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穆澹恶狠狠的诅咒道。
“造反失败才会被诛杀,本王现在的胜算,穆澹公子难道不清楚?”温照凛毫不在意穆澹的诅咒,反而坦然至极,“你有空操心本王会不会被世人唾弃,不如想想自己,该如何自救呢?”
努尔丹枉死,将士被无辜波及伤亡惨重,这一切都是在穆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再加上火炮是他派人截回来的,这个责任,他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最重要的是,努尔丹是荣戚扬的家臣,追随了荣戚扬几十年,荣戚扬不可能对他的死无动于衷。
“不劳广平王操心,在下自有应对之法。”穆澹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在这儿任由温照凛羞辱更是不可能的,“倒是广平王,你今日之举不过是为了减轻你离开之后秦杳的压力,你能护得了她一时,你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吗?”
“我能中伤她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你今日引我入局,焉知明日我不能引她入局?”
不就是打嘴仗吗,他穆澹绝不可能认输!
只是他的狠话并没有达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反而把温照凛逗笑了,“你笑什么?”
温照凛笑得太放肆太猖狂了,那表情压根就没有把穆澹放在眼里,“本王只是很久没见过你这么自信的人有些稀奇而已。”
“你——”穆澹难得被怼得语塞,脸色又黑又青,然而他很快又冷静下来,甚至松开了握紧缰绳的手。
那一瞬间,站在温照凛身后的阿骨敏锐的察觉到了穆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鱼死网破。
他当即就要挡在温照凛面前,然而温照凛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漫不经心的抬了抬胳膊,随后压低声音道:“他不敢。”
他不敢——
这三个字仿佛直接落在了穆澹的脑门上,那一瞬间轻易就彻底斩断了他紧绷的那根弦。
变故就是在这瞬间发生的,保护在穆澹身后的侍卫毫无征兆地朝温照凛和阿骨两人发起进攻,一颗威力巨大地震天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温照凛脚边。
温照凛反应也是极快,脚尖凭空一点,整个人立刻就往后退去了几十步。
阿骨在躲避震天雷的同时,留意着和穆澹之间的距离,在震天雷散发的浓烟的掩护下,轻易就逼近了穆澹身边。
阿骨的第一招没有落在穆澹身上,而是穆澹身下的马儿。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坐在马背上耀武扬威,扎眼得很!
穆澹被猝不及防的袭击,从马背上落下,好在身边的人及时护住,让他远离了阿骨的攻击,等他回过神来要反击的时候,阿骨早就不知道那里去了。
阿骨当然没走,不仅没走,还叫出了潜伏在周围的暗卫,怎么着今天也得从穆澹身上撕下一块肉!
双方的打斗开始得意料之外,所以交起手来不想是敌人交手,更像是互殴。
温照凛远离打斗现场,估摸了一下时辰。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骑马而来,是猛虎的人。
阿骨也眼尖,见到人出现,立刻退出战场,回到温照凛身边。
男人在温照凛面下跪下,“王爷,情况有变,我们去晚了。”
“什么?”温照凛蹙眉。
“我们攻进水牢隔间的时候,劳姜已经不行了。”
“不行了?”阿骨语气并不平静,他虽然跟劳姜没有交际,但两人都属于暗卫性质的护卫,他还是共情的。
男人点头,“人现在已经救出来了,就等王爷启程了。”
晋州已经不能待下去了,温照凛本就打算救出劳姜就立刻启程往回走。
听到这里,温照凛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开口,“撤!”
不拖泥带水是广平王府所有人恪守的准则,温照凛命令一下,暗卫迅速撤出战场,只听“嘣——”的一声,阿骨扔出一枚震天雷,浓烟过后,一眼望去,暂难寻他们一行人的身影。
穆澹站在城门楼下,烟雾散去之时他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方才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瞬,有个人猛然逼近他,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极大,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若不是留给对方的时间不够,他现在大概已经死了。
那个力道,那个身影,是站在温照凛身后的那个侍卫,刚才将他逼下马背的男人!
这是在威胁自己吗?
“公子,要不要追?”侍卫站在穆澹身后问道。
穆澹艰难的直起身体,目光落在温照凛离开的方向,摇摇头,“广平王有备而来,追不上,先去军营。”
说完,穆澹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往城外去。
另一边,温照凛一路驾马狂奔,终于来到约定好的地点,猛虎已经等候在此。
“王爷。”
温照凛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他们身后的马车上。
阿骨心知情况不妙,问道:“情况如何?”
猛虎的人摇头,“情况不好,吊着一口气说有情报要告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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