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谦被打的直呼痛,他把脸埋进眉烟胸口,撒娇道,“烟儿救我!”
眉烟拍拍他的头,漂亮的眉毛促成一团,道,“雨梦姑娘,你不是祝福我们了吗?怎么现在又变得这般蛮不讲理。”
“我哪里祝福你们了!”
“你教我做了杏花酥,还对我说这是送给我的贺礼,你看我婚宴上的糕点,全部都是你做的啊。”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要嫁的是慕容谦,我要是知道…雨梦***,扑上去冲着他们就是一通乱打,“我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一堆亲兵从两头的街道上蜂拥而至,他们用手中的长矛直指她的心口。随后慕容枫走了过来,“我堂堂倾安国的王爷和王妃,岂是你一介草民能打的?来人,护送王爷和王妃回府。”
慕容谦对着她用鼻子哼了一声,他抱着眉烟的胳膊走了几步,然后又回来,道,“喂,凶婆娘,你把卖身契还给我!”
卖身契…雨梦咬牙切齿,将卖身契从怀中取出,揉成一团,扔到他身上,道,“拿着!”随即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件大红衣衫,边脱边道,“还给你,全部都还给你!”
白卿见雨梦反反复复的呓语道,“还给你,还给你。”一面细心的为她擦汗,一面揣摩着她话中的意思,不料雨梦说着竟把手伸向胸口的衣带,作势要解。慌忙把她的手握住,怕她动作太大,撕裂了胸口处的伤口。
哪想雨梦感觉到衣服还穿在身上,再次将手伸向衣带,又被白卿握住。“脱掉,脱掉…”她喃喃道,“我才不要穿你给的衣服,脱掉…”
他无奈,只得去帮她把衣带解开。心中记挂着雨梦,便也把男女之事放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她把衣衫退至胸口。见她香肩裸露在外,肤白凝脂,自己何曾见过姑娘家的身体,一时间呆若木鸡,手上忘了行动。
片刻后,见雨梦又一次的将手抬了起来,这才把脸别开一些,替她把衣服尽数解下。又将她抱进浴桶,因为顾及到她胸口的伤处,浴桶里只放了少量的热水。让她靠在浴桶边上,他一手扶着她,一手去舀木盆里面的热水。
雨梦被慕容枫关进了一方乌黑的水池。
她狠狠的骂了他两句,慕容枫怒气冲天,叫人在池中放了几条食人鱼,吓她道,“这几条吃人的玩意儿从你父亲还乡,就一直没喂过,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吧。”他拍拍她的脸,“好好享用吧,这里可不会有人来救你。”
雨梦心中顿时打起了百八十面小鼓,她大叫着慕容枫的名字,慕容枫却只是冷笑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知道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雨梦知道他已经靠不住,可她天生既怕水又怕鱼,不自觉的身体阵阵发软。
白卿放好了水,谁刚好没过她的胃部,距胸口才有着几公分的距离,不会碰到她裹在胸口处的纱布,这才轻轻松了口气。谁知她的身体竟越来越软,向一侧滑到,他慌忙用一只手扶住,放回原来的位置,另一只手去清洗她消瘦的禁不住一握的手臂。
哪想她又软软的倒向另一侧,忙又重新扶好。但很快她又向着一侧滑去。白卿无奈,只得脱下外袍,穿着中衣坐进浴桶中,将她揽进怀中固定住,这才安下心来,细细的为她清洗起来。
洗到一半她却突然伸手死死地将他抱住,他轻轻拉了拉竟没有拉开,不敢太过用力弄痛她,只好由她这么抱着。等她好容易放松了下来,水却是有些凉了,他只好从浴桶中把她抱出来,径自坐进那个木盆中。
待到完全清洗完,想拿干净的中衣给她换上时,方才想起自己房中并没有她穿的中衣。而她…白卿红了脸,先是用软巾细细的将她擦拭干净,小心的避开伤处,又取过一团被褥,将她卷了,这才又抱回床上。
想着现在医馆已经打烊,怕是见不到女患了,而今晚师父和小厮还要过来检查她的伤处,便取来自己的中衣,像裹婴儿一样将她裹起来。这才替她盖好薄被,走过去开了门。
一开门便见小厮趴在门边上,支棱着耳朵,当即别开脸去,耳根处又烫了起来。
小厮见行踪败露,作势咳了一声,“那个,吴大夫叫你去吃饭。”
到了半夜,白卿躺在床上,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还是放心不下雨梦,便起身去了雨梦所在的房间。
点上灯火,见雨梦仍裹着薄被躺在床上,姿势都没有动上一动,知她没有醒来的趋势。他心里有些空落,像是刚刚泛起的希望又如日落般沉了下去,轻轻抱起她的身体,替她翻了个身。
不想却看到被褥之上的大片血迹。难道…
他忙又将雨梦扶起来,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梦儿,梦儿…”
第三十四章 寻常生活
药仙无名听到动静,和小厮一同赶了过来,见到血迹顿时明白过来,无奈着望着白卿,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打发小厮出去。“吴大夫,姑娘…”
“没事没事儿,你快回去睡觉吧。”无名将他推了出去。
随即他摇摇头,拍拍白卿的肩膀,“行了别叫了,这丫头没事儿。”
“可她…”
“你、你…”无名欲言又止,道,“你今日为她清洗,可曾发现她还有其他伤处?”
白卿摇摇头。
“还不明白吗?这是姑娘家的…”无名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退了出去,为两人带上房门。
白卿就是再不解,此刻也明白过来。顿时大窘,但窘迫中又悄悄松了口气。
雨梦清醒过来的时候,白卿正在给自己喂药。雨梦睁开眼睛,正巧看见他的冰冰凉凉的嘴唇压了上来,当即唔了一声,下意识的咬住了他的嘴唇,汤药再一次全数进了他的口。白卿把药咽下去,看到雨梦惊诧的望着自己,也许是太过欣喜,又也许是这几日用口对口的方式喂她吃药已是驾轻就熟,没觉得有何不妥。
雨梦就不一样了,神、神仙哥哥不是碰一碰就会脸红的吗?怎么现在…她向他望了望,见他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上有的只是欣喜,竟是丝毫的窘迫都寻不到。心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又穿越了?
她慌忙轻轻推开白卿,想着下地走上几趟,看看周围的环境还是否是她熟悉的。不想双腿发软,竟是站立不住,倒地之时被搂紧一个冰冰凉凉的怀抱中,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不确定的问道,“神仙哥哥?”
白卿淡淡的“嗯”了一声,把她抱起放在床上,又出去端了一张矮几摆在她面前,上面满满的对了几盘菜,雨梦愣愣的望着那些菜,良久后才回过神,随即她指了指其中一盘,“乌龙肘子?”见白卿点了点头,又把剩下的菜色一一指过,“鹿羧水鸭,蟹黄鲜菇,灯烧羊腿。”
金如润那个奸商的脸自脑海中浮现出来…
“晚饭想吃什么,嗯?”
“是乌龙肘子,鹿羧水鸭,蟹黄鲜菇,还是灯烧羊腿?”
“反正是要从工钱里扣的,你自己点吧。”
白卿淡笑的望着她道,“快些吃吧。”说完在她碗里夹了几方蘑菇片。
雨梦心下明了,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他扑过去,把他按倒在床上去扯他的脸,看来她是真的穿越了,这个白卿是黑心掌柜变的。
扯了几下并没有扯出人皮,倒是白卿那张分外好看的脸被扯得隐隐有些发红,顿时明白过来是自己搞错了什么,不由干笑两声。见白卿清冷的眸子阴沉下来,知他是生气了,手忙脚乱的揉了揉他的脸,道,“神仙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正想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一手按住。当下一惊,不知他想要做什么。
却见他从一侧翻身坐起,将她半抱着调转过来,让她靠躺在床上。这才觉得胸口一痛,发现胸前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崩裂开来,殷红的血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过身上的中衣。
当即变了脸色,又怕又痛,便对白卿百依百顺,他让她吃什么,喝什么,绝不含糊一股脑通通下了肚。又被他强按着上了药,尽管他极轻柔的将药粉撒在她的伤处,可她还是忍不住呼痛,倒让白卿一时无法下手。
这时听见一个声音自门外响起,“现在知道痛了?当时怎么没想起来,还敢硬往人家刀口上撞。”
雨梦抬头,见一个人自门口走了进来,竟然是哪个骗子老道。四下望了望,见这里果然和医馆的布置一模一样。神仙哥哥原来躲在这里…
“骗子,你果然在骗我。”她瞪着他。
“梦儿,”白卿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他是我师父,药仙无名。”
愣神间,只见无名结果白卿手中的药粉,一股脑将药粉全数撒在她的伤口上,痛的她顷刻间僵直了后背,紧紧抓了白卿的手。带着求助的目光望向白卿,他却装作没看到般,心道这人是他师父,他肯定不会帮着自己了。难道就这么吃哑巴亏吗?
她眼珠转了几转,正要说什么,胸口处又是一阵剧痛,只见无名将捣碎的草药敷了上去,他的动作在白卿看来在寻常不过,可是她一早就对无名存了不好的印象,此时又痛的面部扭曲在一起,只觉得他是故意的。
无名换好了药,指了指屋外,要白卿抱她去晒晒太阳。他道,“你看她现在脸白的跟死人似的,看起来怪吓人的。”
雨梦一看机会来了,握着白卿伸过来的胳膊,扁了扁嘴,道,“神仙哥哥,我想我爹爹…”
无名果然上当,“丫头你忘了,老道不就是你爹爹嘛。”
雨梦立刻勾住他的脖子,“那你背我去晒太阳!”
接下来的几日,竟是雨梦自离家以来,少有的寻常生活。偶尔对着白卿撒娇,时而逗逗小厮,隔天整蛊一下病患,但大多时候,她都是在和无名拌嘴。期间唯一的插曲便是她拿回了自己的钱袋,但更为惊讶的是除了自己那个钱袋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钱袋,里面满满当当的放着一袋碎银。对此,白卿解释道,“那日…”他顿了顿,还是无法将“慕容谦大婚”几个字说出口,虽然自她醒来后绝口不提此事,但他知她只是把它掩藏起来,并没有完全走出阴影。因此他换了个说辞,“我离开的第二日,金玉轩的掌柜找到这里,让我去王府门口等着你。”他指指雨梦手中的两个钱袋,“金掌柜说这是你用来买消息的钱,还有你在他那里干杂活的工钱。”
雨梦想到她刚醒来那里的四盘菜,“那些菜也是他让你准备的?”
白卿点点头。
“那你给他钱没有?”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白卿还未答话,便听一旁的小厮道,“还说呢,三天的看诊费,全被他拿走了。”
雨梦简直要气得胃疼,心想要是哪天她要离开京城,一定不忘去那间黑心店铺,先把“江湖百晓生”的招牌烧了,再把“金玉轩”的门牌砸了,最后再在金如润的身上踹上两脚,以解心头之恨。
见饭桌前无名站了起来,端起饭碗向着外间走去,白卿忙道,“师父,你这是为何?”
“泼皮丫头喷火了,她可是天煞孤星,你们快些过来,别被她波及到,误了前程可就不好了。”
雨梦本就被气得头昏脑涨,哪里听得他这般信口胡说,抄起筷子就向他离去的方向走去。来到屋外,见无名端着饭碗坐在外面的石槛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原本想用来戳他的筷子也不知该往哪里放,只得背在身后,愣愣的望着他。
无名拍拍身边的石槛,示意她坐下。然后露出一副老生常谈的表情。
雨梦整日里与他嬉笑打闹,几乎要把年过四十的他当做同龄人一般,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心下疑惑,难不成他是想要倚老卖老?她坐到他身边,但却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抄着筷子的手还是背在身后,心道若是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无名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下了然,原本的担忧不由又徒增了些。不知道自己先前见白卿对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便刻意制造机会让两人接近的做法对是不对。把自己端来的两碗饭菜匀在一起,分了一碗给她。
雨梦乐呵呵的接过,把筷子自背后拿出,而后趁他不注意将自己不喜的青菜扔到他碗里,又作势什么都没发生般径自吃着碗中的饭菜。
他心中的担忧更甚,把饭碗放在一边,问道,“泼皮丫头,你现在可还在想谦王府的王爷?”
雨梦见他没来由的问了这一句,不由又低垂了眼睑,自她清醒以来,不知大家是有意还是无意,从没有提到王府大婚这件事,尽管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普天同庆,来看诊的病人也会时不时的说上两句,什么新王妃琼姿花貌、宛丘淑媛云云。每当这时,白卿和无名便不接话,仍是按部就班的询问病症,病人见二人这般,便也住了口。久而久之,再没有人提到王府大婚的事情了。
他们不提,她便也不想,只盼着早日把这件事挨过去,等过些时日,把当初隐隐作痛的感觉淡忘了,她或许可以云淡风轻的谈及此事。现在听无名这么问,一直逃避压抑的事情如跳动的火苗一般哔啵哔啵的跃上心头,似乎把她置于无处可躲之境。
她当初跑离谦王府,只想着要径自回家,再也不到这京城来,其他的事情却是想也没想。而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是在京城之中,不觉忧心起来。她与慕容谦同在一处,只要不走,便又相见的一日。一时间慕容谦的桃花眼和慕容枫那番语重心长的话在她脑海中走马灯一样不停的转,她摇了摇头。自己眼下是喜欢着慕容谦,可那又如何?自己与他所有的纠葛,不过是因自己一时倔强,无理取闹的接受他的卖身而起,而同他尊贵的王爷之位相比,那一方卖身契倒显得微不足道。
不过是一时玩笑。他一个转身,将说过的玩笑抛于脑后,随后搭喜棚,布新房,着手迎娶他的王妃,也是他的自由。自己却把这戏谑之言当了真,不远千里的取道京城,想着凭着一纸空文把他带走…想到这里,不由得眼中又有了泪意。
她忙抬手,飞速的将眼睛拭干,而后又快速的将手收了回来。一抬一放间,有样东西自袖中坠出。无名见坠出的那方绢布上,有个大大的黑色手印。心下明了,哪里能再对她有什么好脸色,他不像白卿一般顾忌她的伤处,一把提起她的手臂,道,“如果你仍是忘不了他,就同白卿保持些距离,你自己难受也便罢了,不要让白卿也变得如此,他与你不同。”
他还记得那日和白卿初遇。
他初到扬州,人生地不熟,在城郊附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愣是没有找到进城的路。那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腊月,又不知何故,那年的冬天远比前些年来的更冷。寒风呼啸,饶是他不停地加快赶路的步速,仍是抵挡不住刺骨的风自衣领的缝隙间穿过,一股脑灌进厚实的袍子中。
就在这时,他看见前方一妇人偷偷摸摸的来到一处亭子,而后她四下望望,许是过于紧张,而寒风又如此凛冽,影响了视觉,她并没有看到他。只见她把背着的布带解下,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便戴上兜帽,急匆匆的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了。
他一时好奇,就走上前查看。
是一团被白色的织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他想着那夫人竟把东西包的这般仔细,只怕是很重要的东西,来这里与人交易。想着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正要离去,竟见布中的东西动了几动,心下一惊,一个念头自脑际中浮现,忙把织布打开。
只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蜷缩着躺在石桌上,他的嘴被一个布团塞着,发不出声音,眼泪不住的从眼眶中滚落。他身上只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忙把他从石桌上抱了下来,脱下自己的风袍将他裹紧,又把自己的干粮拿出来与他分食。男孩吃饱了,也暖和过来,便抱着身上的袍子发呆。问他什么,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想要带走他,他一愣,但很快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无奈,心道这孩子怕是在这里等什么人吧。便把剩下的干粮分了一些给他,然后转身继续寻找着京城的路。哪知走了没多久,便见他追了上来,他先是把袍子还给他,然后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无名狐疑的问道,“你是想告诉我,进城要朝着那个方向走?”
男孩点点头,然后又朝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无名经小男孩的指点,果然找到了进城的路。他此次来扬州,是受人之托来医治一位病入膏肓的女患,他在患者家中停留了几日,见患者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又有所好转,便想着要离开扬州,去另一座的城市。他生性散漫,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一个地方自是呆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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