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路过,便把乌鞘山的匪众剿灭。
百姓们十分感激,倒是让贺兰雪徵得了这里的民心。
临走之前百姓夹道欢送,贺兰雪徵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温雅矜贵的太子殿下。
他们也留下了一些物资,以防万一。
接着,他们一行人又开始继续南下。
李盈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再返回。
李盈既然都留下了,凌青延自然也不可能独自回去,他的那些计策暂时也用不着。
贺兰陛下把贺兰敬川派去了西边,把贺兰雪徵派往了南边。用意如此明显,根本用不着他动手。
而且… … 凌青延瞥了一眼身边的马车,里面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一个是师妹,一个是姚婙。
师妹在这他走不开。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凌青延也能看出贺兰的大皇子绝对是可利用之人,他来之前就已经跟连亦宸通了信。
他双腿渐好,也联系了从前的旧部,贺兰的平和要到头了。
凌青延不自觉地唇角上勾,透着一些阴险。
姚婙正好想掀开车帘透透气,便看到了凌青延这副神色。
眸色微沉,这个凌青延又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这样阴险的笑容也只能在他的脸上看到。
凌青延嘴角的笑容还未敛下,就察觉到了一道目光。
他瞬间平了平笑容转头锁定,却撞进了少女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里。
他神色微怔,这几日他都没敢去看她的脸,生怕夜里再睡不着觉。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跟着他们一起出发至今。
每到夜幕时分,他的头脑就万分清醒,可是他分明很是疲累,紧闭双目调和气息,但是就是很难入睡。
脑中全都是姚婙那个女人各种被他… 欺凌的画面,在那之后,他一头扎进谋划里,根本没怎么去想当时的过程。
如今,所有的细节每天都在脑中上演。
他还记得姚婙从水中挣扎着要逃走,他当时不得缓解,脑中只有那团莹润之色,强制地拉着她的脚踝拖到了跟前。
脑中闪过的画面,自动与面前的少女面容相重叠,凌青延突然脸色大变,松了松缰绳骑着身下马匹逃离了原地。
姚婙疑惑地挑了挑眉头。
她还真的没有看出凌青延为何如此,见到她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看了看他的情绪数据,姚婙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男人,不钓反跳着咬钩。
他们这回上路直到换了水路行走也没有遇上什么太大的阻力,从马车到了船上,姚婙没什么感觉,就是阿盈似乎有些晕船。
她从系统里买了几药颗丸和在水里,给她喝了才好了不少。
既然都是大夏人,境内少大江大河,阿盈有些晕船,那凌青延自然也是晕船的。
但是,他维持着自己的男人尊严,根本没想过要他们知道。
姚婙也是不想管的,就是一不小心半夜心血来潮想要到甲板上看看风景,回去时在船廊里撞到了脸色苍白的凌青延。
脸上和鬓发都沾着水,显得有些狼狈。
刚才好像还看他往嘴里送了什么药。
呵呵,这是自己研制的药也不管用?
凌青延一看是她脸色顿时变的更难看了,“怎么会是你?”
姚婙转了转眼珠子,“你管呢,你以为是谁?大半夜地不睡觉,凌相在这里悠闲漫步呢?”
“也不怕被当作刺客,一剑给杀了。”
少女娇艳恶劣的笑容在他眼前绽开,凌青延喉咙紧了紧。
凌青延低头,“滚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姚婙闻言来了意趣,以前都是他威胁她。现在她成功攻略了桯千翾,按道理来讲是不怎么需要凌青延了,但是,这解锁功能当然是——
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了。
于是姚婙偏偏挡住了他的去路,望着他难受的眉眼轻声细语道:“你要对我不客气呀?”
“不过,”姚婙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嘲笑道:“你这里应该很难受吧?”
“瞧瞧你现在狼狈的样子,像一条才从水里喝完水的哈巴狗,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威胁我吗?”
“凌青延,现在阿盈最在乎的人可是我,太子哥哥也在我身边,你以为你还能威胁到我吗?”
“我知道你很难受,因为阿盈坐船也是不舒服的,所以我就问国师要了几颗药… … 你想要吗?”
少女口吻娇嗔但是说出的话又那么的恶劣,像个可恶的坏女人。
说着,姚婙便拿出了剩下的那颗丹药,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轻笑着,“我这里也就最后一颗了,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的。”
“毕竟,你也给我不知道多少丹药了,我还是很感激你的。”
说着姚婙就把药丸放在了手心里,递到了他的面前。
船廊的风凉飕飕的,姚婙本来也就是戏弄他的,让他尝尝自己也被戏弄威胁的滋味儿。
见他不上钩,姚婙也觉得没意思。
“不要的话,就算了,还是给阿盈留着吧。”
话音未落凌青延就低下头想要吞了她掌心的那颗丹药,但是姚婙眼疾手快,没让他得逞。
凌青延吃了个空气,抬头便看到少女得逞的笑容。
“上当了吧,凌青延你个蠢货,我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心的?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夜色漫长,你就在这甲板上独自欣赏这美妙的夜景吧。”
“我要走了。”
凌青延望着少女的背影嗤笑一声,“姚婙… … 你敢耍我。”
接连半月的折磨已经让凌青延不堪重负了,他现在不仅头晕目眩,还头痛欲裂。
都是因为她!
姚婙得瑟过头了,察觉到一道劲风猛然靠近,姚婙眸色微冷立即抽出匕首,没有半分迟疑地转手刺去。
只听到闷哼一声,温热的鲜血滴落在手背上,接着就对上了凌青延那双惊讶还来不及褪去欲色的眼睛。
姚婙瞬间明白了什么,冷声道:“凌青延,你是找死吗?”
凌青延虽然惊讶姚婙为何反应这么快,可是骤然靠近少女的躯体,柔软和馨香让他不由得放松下来,近来十几日的困顿和郁气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所以他并未放下握在其腰侧的手。
“姚婙,你给我下了什么迷药?”
姚婙也不明白他为何就突然放松了,他不知道疼的吗?
姚婙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我又不像你,胡乱给人下药。”
凌青延闻言竟然笑了,“是吗?没有吗?”
“那… … 姚婙,沾了你的身子就对你念念不忘,你可真的很适合给男人当禁——啪!”
姚婙直接就是一巴掌,手里又将刀刃往里面捅了几寸,“凌青延,再多说几句我就杀了你,你信不信?”
凌青延痛的直流冷汗,但是手掌还是紧紧扶着她的腰侧不肯放,捏的姚婙都有些生疼。
姚婙沾了一手的血,黏黏的,她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
她浑身冷飕飕的,凌青延自己难受她可不能陪着他,毫不留情地把刀刃抽了出来,推开他,“要不是看在阿盈的份上,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阿盈对他还没有到了完全失望的地步,他还不能死在这个小插曲里。
但是,凌青延像是缠上了她,她在前面走着凌青延捂着伤口也要步步跟着她。
像个男鬼一样。
姚婙转身,有些生气,“凌青延你想干什么?!”
凌青延就是有恃无恐地看着她盯着她,拿捏准了她不会叫人,也怕人看见。
姚婙冷笑一声,“跟着我是吧?好,我送你回去就是了。”
姚婙还是低估凌青延了,没想到他在自己房间里竟然还布置了迷药。晕倒之前,姚婙扶着一边的桌子看向凌青延,看到了他的上翘的嘴角。
“… … 杀千刀的畜生,等我醒了… … 我弄死你… … ”
凌青延看了一眼昏倒的少女,旁若无事地关上了门窗,忍着疼还是先把少女抱到了床上。
循着记忆找到了她身上的药丸,凌青延放在鼻尖处嗅了嗅,然后就吃了下去。
没过多长时间,头晕的症状就好了很多。
他不是研制不出这药,只是他晕船是天生的体质,并非是药物可缓解抑制的。
这药是那位国师研制的?
竟然真的有奇效。
凌青延望着少女安静乖巧的面容,蓦然想起了他们之间那些不清的联系,嘴角平了平没有了笑容。
伸手抚了抚少女的柔滑的脸颊,然后手掌慢慢朝下缓缓握住了少女纤细的脖颈。
这么脆弱这么软,他要是轻轻一掐就会断了吧?
手掌一点点缩紧,直到少女不自觉发出了难受的呓语,凌青延才反应过来受惊般的收回了手。
左腹还在流着血,疼的发麻。
先不跟她计较,他还是先给自己包扎。
若是不小心死的是他,就真的叫这女人得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姚婙晕倒前也想着,凌青延不一定会伤害她,不管是哪方面的,他现在都不太行。
但是,姚婙醒来发现,凌青延当真这样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她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衣服,倒是凌青延因为包扎伤口赤裸着上身,散着长发睡着人事不省。
一双手臂环着她的腰,像是抱个布偶娃娃一样抱着她。
大爷的,真的把她当睡枕了?
姚婙昨晚被迷倒的怒气还尚有残留,伸手就是啪啪两巴掌。
只是这人… … 是睡死过去了吗?
脸上都打出来红印了,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姚婙翻了个白眼儿,一脚蹬开了他。
索性佯装成刚才睡醒的姿态,松了头发脱下了外衫走了出去。
他们休息的地方比较具有私密性,侍卫厨娘们都不会轻易进来,她一夜未归就担心阿盈问她。
只是转角总能遇见惊喜。
边走边睡意初醒地揉着眼睛,走路摇摇晃晃的,结果他爹的就撞到了刚从房中出来的贺兰雪徵。
… … 给她撞得太清醒了。
四目相对,被贺兰雪徵眼中的寒霜冻得颤抖了一下。
这小子半个月都不曾与她交流了,原本温和的伪装现在被冷肃所代替,正如面色寡冷地往那一站,像个冰块。
姚婙不语,躲闪了一下目光,准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离去。
突然间,贺兰雪徵就从后面扯着她的手腕拉进了房间里,给她抵在了门上。
靠,又大意了。
这小子怎么也搞偷袭?
姚婙悄悄蕴着力气,一发现时机不对就踢开他跑路——
来不及了,他又偷袭她。
一言不合… … 不对,话都没有说半句,上来就啃。
“贺兰… 雪… 徵,你是… … 属狗的——唔”
太过分了。
姚婙打他,他像是预见了她的动作,用宽大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不得动弹半分。
姚婙咬了他的舌头,血腥气在口腔里扩散开来,他还是不肯放松。
姚婙抬脚,他就使劲往前压。
淦他爹!
太难受了,姚婙以退为进,放松了一下肢体。
男人以为她是妥协了,亲吻的动作也就轻柔了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
姚婙一脚踹开了他,望着贺兰雪徵有些懵逼的神态,姚婙大喊一声:“给我停在那里!”
“混蛋王八蛋!”
“贺兰雪徵你这么无耻,你还当什么太子?去你大爷的!”
“@#¥%&*&… … ”
骂累了,姚婙就舒缓着气息滑坐了下去。
“贺兰雪徵,你不要脸。”
贺兰雪徵听完了之后也没有半分的不悦,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
贺兰雪徵听完了之后也没有半分的不悦,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
贺兰雪徵眼中划过一丝压抑,“骂够了吗?”
姚婙摇了摇头,“没有!”
贺兰雪徵:“那你继续骂,我都听着。只是… … ”
他眉梢有些轻颤,踌躇着低下了头,“只是,你还是喜欢我的吧?”
姚婙望着面前只有一步距离的男人,怀疑地打量着他。
不怪姚婙怀疑他,贺兰雪徵天生高傲尊贵,除了童年时缺失了母亲的呵护和爱,自小就是太子的他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有时候得不到,那是不想要。
他性子挑剔孤傲。
怎么会这样伏低做小?
姚婙还没有说话,贺兰雪徵就朝她慢慢靠近,伸手来时透着一些小心翼翼,“阿婙……”
他蹙着眉,带了一些可怜的愧疚,“我想过了,上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我当时看到他抱你,还听他跟你示爱……你知道——我根本无法忍受的!”
他一双漆眸紧紧地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些紧张和愧疚,还有因为想起桯千翾对她所作所为的愤怒。
“所以呢?”
姚婙反问。
贺兰雪徵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那副可怜愧疚的模样。
“所以,我才意识到,以前我是那么的自欺欺人,我分明早在不知不觉中对你动了心的……阿婙,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他又向自己靠近了几分,言辞恳切,眼神深情如许,“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是那么的爱你。”
不行了,姚婙听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谁教他这么演戏的?
“那天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那些话,我那时脑子不清楚,失去了理智……但是,我怎么能容忍你跟其他男人亲密无间呢?”
“阿婙,你原谅我吧,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对你已经动了心。”
“阿婙,我们现在是两情相悦的……对吧?”
贺兰雪徵得了寸便进尺,现在已经到了她的跟前,伸出双臂……若是姚婙不拒绝他就搂住了她。
只是,姚婙拍开了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问,“真的吗?”
“你真的也喜欢我,不把我当成妹妹了?”
不是演吗?她陪他演。
说到第二句姚婙言语中已经有了些许哽咽。
现在,轮到她对他攻心索爱了。
上来就是绝杀。
贺兰雪徵眼珠停了一时,“……自然不能是妹妹了。”
姚婙轻轻一笑,粲然生辉,“那太子哥哥说的话阿婙自然也是相信的,所以,此次回去太子哥哥是要娶阿婙……”
说道“娶”字,贺兰雪徵还未有什么异样,当姚婙吐出最后三字,他眉梢微不可察地浮上了一些迟疑和冷色的烦闷。
“……为妻吗?”
见他迟疑,姚婙垂下眼神轻轻的扫过他冷玉般的指尖,慢慢抬眸给他足够思考变换的时间。
“太子哥哥若是不肯,就不要再跟阿婙开这样的玩笑了,阿婙会当真的。”
贺兰雪徵暗暗挑眉,听着少女细弦叩冷玉般的声音不免觉得有些麻烦,她现在不仅身手了得脸脑子也聪明了几分。
既然骗了,说娶她为妻又何妨?
只是,她跟桯千翾做出了那样淫荡的事情,竟然还敢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来远客栈,好一对不知羞耻的野鸳鸯。
想到此处,贺兰雪徵便心痛不止,无法抑制的痛苦。
从未感受到正常情爱的他,连这持续蕴藏在心口的嫉妒也都曲解成了对心爱之人的恨。
姚婙不明白他怎么了,突然捂住了胸口低下了头。
“你怎么了?”
姚婙说话的同时也打开了他的情绪数据。
发现他的嫉妒值和怨恨值都达到了超高的水准,虽然没有到顶峰,但是也是来回跳跃。
好感值和多巴胺的数值都处在十分低迷地状态。
不对,他肯定是又知道什么才让怨恨值升到了90%。
怎么了?
他的心好疼啊。
都是因为她背叛他!
姚婙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还是佯装心疼他的身体伸手扶住了他,“太子哥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叫桯千翾帮你——”
“别提他!”
贺兰雪徵蓦然抬面,一双漆黑的眸子阴鸷又可怕。
姚婙蹙了蹙细眉,她很不满意他的这个态度。
看到姚婙的神色,贺兰雪徵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激动了,不能让她看出来破绽,他定然叫这对奸夫淫妇付出代价。
“阿婙,不要提他好不好?我们才是两情相悦的。”
天啊,他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眼中的情绪,恨恨的,哪有一点儿爱意。
姚婙也是十分辛苦地配合他完成了这场表演。
最后被其拥入怀中,紧紧抱着,身上跟捆了牛筋条一样。
两人再次分开,这次四目相对贺兰雪徵的表情管理有了很大的提升,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她,眼神落到她的唇上,“阿婙,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姚婙扮演的角色人设则是——好不容易得到心爱之人垂青的,陷入爱情漩涡但是还存了几分怀疑的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