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灿问:“你们怎么看?”
“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
闻觅烟放下手中的文件,说道,
“难度可能会有点高,但我觉得,我们这个小组还是处理得来的。”
时灿又看向林逐月和叶阳嘉。
林逐月回答道:
“你们都觉得能处理就行。”
“我没意见。”
叶阳嘉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说道,
“不过打起架来你们先上。”
四个人达成一致,签了任务执行申请书,将申请书送到办公室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时灿先去了林逐月的宿舍一趟,把小鱼装进猫包里背回了家。考虑到小鱼和法棍还没相处过,时灿把小鱼关进了林逐月住过的客房,提醒管家记得喂猫铲屎,多陪小鱼玩。
时灿把行李箱和基础配置工具包塞进后备箱,开着车从家里出发,去灵师府门前接上他的组员们。
事主所在的高峻市在北方,开车过去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叶阳嘉活动过度,肩酸背痛,林逐月又没有驾照。时灿如果不想被闻觅烟晃吐,只能选择自己开全程。
林逐月坐在副驾驶,一路上给时灿喂了不少小零食。
时灿有次“不小心”咬到了林逐月的手指。他咬得很轻,没用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叶阳嘉坐在后排,看不见太具体的小动作,只能看见林逐月反复伸手给时灿喂零食。不过,仅仅是这样,叶阳嘉这个单身狗也有种被塞狗粮的感觉。
叶阳嘉给闻觅烟发消息:
【我受不了了,咱俩下去租辆车吧?】
闻觅烟剥开一颗糖果,送到叶阳嘉嘴边,用口型说道:
“别太羡慕,你也可以拥有。”
叶阳嘉用手接过糖果,放进嘴里,下一秒就变了脸——
酸!真的好酸!
叶阳嘉脸色痛苦地问道:
“这什么玩意儿?”
闻觅烟从包里拿出口红和小镜子,淡定地回答道:
“秀逗。”
他们在下午四点抵达了高峻市平安县,下高速后半个小时,就进入了委托人居住的小区里。小区是高楼层小区,不过物业显然不太负责任,小区里的车停得很乱。
小区里有孩子正在学着骑两轮车,骑着骑着就车头一拐,撞到停在路边的宝马车上。
时灿:“……”
叶阳嘉问道:“要不把车停外面?”
时灿让林逐月他们先下车,把后备箱里的基础配置工具包也拎下去两个,自己开着车到小区外面的商场楼下找停车位去了。
离得最近的楼道里出现了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声音逐渐放大,声音的主人也出现在林逐月的视线中。一个平头男人正粗暴地拉着漂亮女人的手臂,将她从楼道里往外拖拽。约莫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在后面跟着,哭着喊妈妈。
女人试图挣开男人的手,问道:
“你干什么?我爸妈马上就回来了!”
“你是我老婆,你爸妈回不回来你都得跟我回家!”
男人又低下头,有些凶狠地对孩子说,
“妈妈妈妈妈妈,你就知道喊你妈,这么大了一句爸也不会喊!”
“你凶什么凶?”
女人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给了男人一耳光,骂道,
“孩子这么大了你带过她一天吗?原来你还知道你是她爸?”
男人被打了一耳光,面色恼怒,目露凶光。
叶阳嘉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立刻冲上前去,将正在争吵的男女隔开,劝道:
“哥,姐,你俩都消消气。你们俩之间矛盾再怎么大,也别在孩子面前闹,会吓到小姑娘的。”
男人对叶阳嘉的出现相当不爽:
“我和我老婆闹,关你什么事?”
女人的怒火也没有平息,大声道:
“我不是你老婆,我要和你离婚!”
但喊出这句话后不久,女人就感觉到了剧烈的痛楚,她抬手扶住额头,整个人疼得晕晕乎乎的,甚至要干呕出来。
闻觅烟讶异地睁大眼睛:“逐月……”
林逐月点点头:“嗯,我看见了。”
浓重的黑雾从女人的头颅中逸散开来,张牙舞爪,活跃而凶猛,好像要将女人的头骨撕裂。
林逐月的耳边隐约出现了歌谣声:
“情缘起,情缘起,绕指柔,娶个媳妇回家来。情缘起,情缘起,缠心间,永生永世不分离。”
唱诵歌谣的声音极为稚嫩,似乎来自于孩子。但林逐月一点也不觉得这歌谣有趣,她只觉得汗毛倒竖。
林逐月念起了清心咒: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一心不坠物,古今自逍遥。”
女人头颅处的黑雾渐渐平息了躁动。
男人也不再关注女人,他的目光转移到林逐月身上,眼中的贪婪愈发浓烈。不等林逐月等人有所反应,他迈开脚步,十分快速地跑走,跑远后,还不时地回过头来看林逐月。
林逐月和跑远的男人对视。
那恶心黏腻的目光并不来自于这个男人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透过男人的眼睛看着她。
女人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闻觅烟从包里拿出个玩偶,塞到正在抹眼泪的小女孩手中,又询问女人:
“您是窦安然女士吗?”
让此次任务的委托人头疼不已的女儿,名字就叫窦安然。女人从档案上所标示的楼道出来,又有个三岁的女儿,和老公感情不合,身上还有邪祟干扰,完全符合档案中对窦安然的描述。
窦安然问:“你们是?”
“我们隶属于国安特殊分部灵师府。”
林逐月拿出证件来,对窦安然说道,
“为了解除你的困境,令尊和令堂向灵师府进行了委托。灵师府接下了
委托,派我们来高峻市将它完成。”
窦安然并不知道父母寻找师傅,并且通过师傅联系上灵师府的事情。她有些警惕,但因为这三个人看起来不像坏人,再加上林逐月刚刚确实让她缓解了头疼,她打电话询问过父母后,抱起女儿,邀请三个人回家。
林逐月给去找地方停车的时灿发了消息,不一会儿,家里的门就被敲响了。
窦安然去开门。
林逐月觉得有些怪异,起身一把拉住了窦安然。窦安然回过头来看着她,林逐月发现对方的眼眸有些黯淡无神。
闻觅烟看着门口的可视门铃装置,问:
“你们家的门铃没坏吧?”
窦安然骤然惊醒过来,惊恐道:
“没有坏,刚才、刚才吕浩广来的时候,也没有按门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门打开了。”
叶阳嘉操作着可视门铃的面板,打开摄像功能,查看楼道里的情况,他摇了摇头,说道:
“外面没有人。”
不过人很快就来了,时灿从电梯间拐出来,出现在门口,伸手按了门铃。
叶阳嘉打开门,把时灿放进来。
“好重的阴气……这里刚刚是不是有东西过来?”
时灿没有进屋,朝着叶阳嘉伸手,道,
“给我个罗盘,我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叶阳嘉从放在门口柜子上的基础配置工具包里拿出罗盘,递给时灿。
时灿拿着罗盘查看周围的状况。
门外有很明显的灵异反应,门内也有。时灿拿着罗盘进了屋子,越是靠近窦安然,罗盘的反应就越强烈。
这不太好,这意味着窦安然很可能被鬼缠身了。
窦安然时常会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虽然她没有精神疾病,但见习灵师们很难将她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他们决定在家里等一等,等窦安然的父母回来了,再好好谈一谈怎么解决这件事。
不过闻觅烟还是和窦安然聊了聊。
闻觅烟问:“你没有上班,对吗?”
窦安然低着头,回答道:“嗯。”
闻觅烟追问道:“是因为怀孕吗?”
“不是。”
窦安然摇摇头,说道,
“我和吕浩广结婚的第二个月,他说我赚钱比他多,他会很没有面子。他保证一定会赚钱养我,让我辞职当家庭主妇,幸福悠闲地过日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同意了。”
她有些痛苦地扶着额头,说道:
“我以前虽然说不上是聪明,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我还是分得清的。可是自从认识他之后,我的种种行为,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受罪也受得心甘情愿。直到上个月月初,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我这几年为什么会过成这样……”
“我真是昏了头……”
林逐月无法理解吕浩广这种人。
窦安然应该是很优秀的,吕浩广大概也是因此才追求她的。但追到手之后,却又为了所谓的面子,让她不要再发光发热。
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这究竟是爱情,还是驯服?
第57章 椰蓉饼
窦父和窦母很快就回到了家里,他们和灵师们打了招呼后,十分担忧地看着女儿,问:
“我们不是嘱咐你了吗?要是吕浩广来了,千万别给他开门,你怎么……”
窦安然低下头,颓败道:
“爸,妈,我控制不住。”
听见这一句“控制不住”,窦母鼻子一酸,眼泪唰地流下来了。她没再责怪窦安然,而是在窦安然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女儿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着。
三岁的唯唯拉着外婆和妈妈的手,拉了一会儿后,她从口袋里拿出糖果,放在外婆和妈妈的手心里:
“姥姥不哭,妈妈也不哭。”
“好,不哭,不哭。”
窦母抹掉脸上的眼泪。
窦父在忙活着倒茶,茶是今年新采新制的,味道很清新,拿出来招待年纪轻、不爱浓茶的客人最是合适。
“方便我多问一些问题吗?”
时灿从林逐月的基础配置工具包里拿出笔和笔记本,询问之前特地向事主一家解释道,
“窦安然小姐的神志常常混沌不清,所以我希望你们这边多一些人在场,来佐证窦安然小姐的回答的真实性。”
窦母把唯唯抱起来,回了房间。
林逐月一行人是灵师,接下来肯定会聊到神神鬼鬼的。即便心里清楚那很可能是真的,窦母也不希望唯唯接触世界的另一面。
窦安然对时灿说:“你问吧。”
时灿问:“你和吕浩广是怎么认识的?”
“读书的时候,我们的大学在一个区,我和闺蜜一起去吃烤串,被醉汉找了麻烦,吕浩广和他舍友帮了我们。”
窦安然回忆着过去,说道,
“他的长相不是我的菜,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所以,他想和我交换手机号的时候我也没拒绝,谈不成可以当朋友。”
“然后,他就开始穷追猛打,我扛不住,就答应了他的告白,打算谈几天试试,不行就分。”
林逐月问:“那时候有昏了头的感觉吗?”
窦安然摇了摇头,问:
“没有,那时候还是比较清醒的。”
时灿问了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恋爱期间你们会做吗?抱歉,这个问题可能比较冒犯,但真的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下咒。”
“恋爱的第三个月才发展到那个地步。”
窦安然明白时灿想问的事情,解释道,
“应该和这个没关系,我直到读硕士,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分手。”
林逐月接过窦父递来的茶杯,道了声谢,干脆就直白了当地问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才开始不正常的?”
“应该是从见家长开始的……”
窦安然努力回想着这件事,却仍然觉得记忆上好像蒙着一层纱,模糊不清,她说道,
“太具体的我不记得,他爸妈对我也不是多么好,还使唤我帮忙做饭和刷碗。我应该直接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走,乖乖地帮他们做了家务。而且从那时候开始,我脑海里就有一种念头——我要和他结婚,除了他不行。”
窦父放下手中的茶杯。
“说起来,这件事有些蹊跷。”
窦父也想起来了当年那些若有若无的不对劲,说道,
“我让安然把吕浩广带回家见我,我的意思是那小子先跟安然来我家,安然再和他去他爸妈那里。谁知道那小子赶通告一样,忙不迭地先把安然带去见了他爸妈。”
时灿问:“您会同意他们两个结婚吗?”
窦父摇了摇头,说道:
“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如果不是安然偷户口本,根本就不会有这段婚姻。”
“从时间线看来,问题应该就出在窦小姐去见男方父母的时候。”
闻觅烟分析道,
“如果男方先来见女方父母,就有可能被拆散。带着女方回家见自己父母,给她下个让她百依百顺的咒,结婚这个未来就会在女方的坚持和努力下达成。”
叶阳嘉扯了扯嘴角,道:
“真是诡计多端,为了结个婚可把这家人给辛苦坏了。”
窦父很生气,恨不得把杯子砸了。
可是当年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砸杯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得向前看。
窦父近乎哀求地看着林逐月一行人,问:
“小师傅们,你们有办法救安然吗?”
时灿没有打包票,说道:
“不好说,现在了解到的只是边角,要掌握事情全貌后,我们才能做判断。窦小姐,我们想去一趟您婚后常住的房子,最好能再看看您的公公吕先的住所。”
窦安然没有直接答应,她不安道:
“我不想回去,吕浩广可能会在家。”
她曾经对吕浩广有多么百依百顺,现在就有多么害怕这个人。她害怕自己再次被邪术控制,人生就这么烂到最后,无药可救。
林逐月打了电话给灵师府,说道:
“我是高等部
三年一班的林逐月,正在执行A1-C07任务,我需要灵师府提供一些帮助。事主的丈夫吕浩广对我们的调查造成了阻碍,请你们想办法联系他的工作单位,派他去出差,加班费我可以先垫付。”
执行了多次任务,林逐月已经能够灵活地处理很多事情了。
晚上七点,灵师府给了林逐月回复,说吕浩广已经坐上前往东北的火车了。
见习灵师们和委托人一家在饭店吃了晚餐后,先将窦母和吕唯唯送回家,又开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前往窦安然和吕浩广共同持有的房子。
这座房子的位置还不错,对面就是商场和小学,不远处还有初中。当初买房的时候,吕浩广和父母都拿不出很多钱来,非要买个地段差些的,还是窦父窦母多补贴了一些,才买下了这处学区房。
窦父窦母心疼女儿,不止补贴了买房钱,还补贴了装修和家电。
这座房子采用了极简风的装修,白色为主,浅米色为辅,客厅看起来宽敞明亮,高端又上档次。
唯一不好的就是沙发上堆着衣服,还有好几只散乱的袜子,看起来都是穿过的,还破了洞。袜子除了黑色就是深蓝色,而且看起来很肥很大,很容易判断是谁的。
“这个吕浩广是什么脑残玩意儿?”
时灿忍不住骂道,
“我真想把袜子塞他嘴里,脱下来的袜子要么洗了,要么就吃下去,放在这里恶心谁呢?”
“他的袜子都是我们家安然洗的。”
窦父越发地心疼女儿了,叹了口气,道,
“他从来没说要安然洗,但他就是这么堆着,堆得多了就直接塞进洗衣机里,安然看不下去就只能给他洗了。”
房间里的床单也没换过,都睡得有些发黄了。
窦安然看得直皱眉,有种想要赶紧收拾干净的冲动,但她忍住了,她不会再为吕浩广任何的不良习惯买单。
见习灵师们拿出罗盘,在屋子里到处走动。罗盘的指针转动得很快,整个屋子,角角落落,都有很明显的灵异反应。
灵异反应最明显的还是主卧。
窦安然生下孩子后不久就和吕浩广分了床,主卧一直是窦安然带着吕唯唯在睡。
林逐月拿着罗盘靠近屋子里的大床,罗盘指针旋转得越发迅速,在罗盘接近枕头的位置的时候,指针直接从表盘上跳下去了。
林逐月掀开枕头,又揭开枕头下的几层床品,还是没找到什么东西。她伸手将厚重的床垫抬起来,再往下看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用红布做的小锦囊。
林逐月把锦囊拿出来。
“卧槽!我的罗盘!”
叶阳嘉的罗盘也壮烈牺牲了,他凑过来,看着林逐月手里的红色锦囊,问,
“这什么东西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异反应?”
窦安然认出了这枚锦囊,说道:
“这是我公公给的,他说是护身符,戴在身上能保平安。后来它不见了,我以为是放丢了,原来就在床垫子下面吗?”
“护身符?”
闻觅烟摇了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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