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月满意道:“嗯,十环——”
至此,胜负已分。
严逸宇叹了口气,重新展开旗帜。场上的尸体们从四面八方往棺材里爬,爬回去之后还很有素质地把棺材盖子盖回去了。
裁判宣布比赛结果:“林逐月胜!”
林逐月下了赛场,走到时灿面前。
时灿紧皱着眉,评价道:
“真是一场恶心的胜利。”
他觉得林逐月真的很厉害,换做是他的话,在严逸宇带来的那八具棺材打开的时候,他可能就直接倒地躺平认输了。
时灿觉得林逐月值得奖励,他伸出手腕,递到林逐月鼻子下方:
“给你闻闻,檀香,可好闻了。”
如果林逐月夸他,他就把香水送给林逐月。
林逐月两手抓住时灿的手臂,毫不客气地啃了一口。
时灿问:“……你干嘛?”
“在尸体堆里待久了,尸化了,要咬人。”
林逐月这才仔细地去嗅时灿的手腕,
“嗯,确实好闻,比你平时往身上喷的那个雪松香水的气味好多了……唔,怎么还有一股猫粮味?”
“养猫的人身上有猫粮味不正常吗?”
时灿抽回手,抵在自己鼻子上,仔细闻了闻,说道,
“没有猫砂味就很好了。”
第138章 永不褪色的爱
比完赛回家的时候,林逐月因为感觉身上沾染了死亡的气味,也就是尸臭,死活不肯上车,要徒步回家。
时灿才不管这么多,直接把林逐月扛起来塞进了副驾驶,还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这个季节本身就是流感爆发期,外来人员还这么多,你要是因为保暖问题导致身体免疫力下降感染了流感,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会耽误下次比赛的状态。”
时灿回到驾驶座上,开车返回天城主岛,
“我不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味道,如果真的有,也就是洗个车的问题。你不用这么爱护我的车,在我看来你的健康比这辆车重要的多,扫地机。”
林逐月两手握着安全带,偏过头去,过了好一会儿,她低声道:
“谢了。”
她是个很害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但是,时灿好像并不介意她带来的麻烦。
时灿的确不介意——
麻烦也好,困难也罢,缺点也好,他喜欢林逐月这个人,当然要对这个人的一切都照单全收。
行驶的路途中,时灿冷不丁地开口:
“我爸和我妈要回来了。”
“欸?”林逐月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有点懵,她歪头问道,“这次也是只待一两天就走吗?”
“不,这次会住久一些。”
时灿稍稍垂眼,微阖的眼帘下,凤眸中带着凶狠。但很快他就因为开车要看路而抬眼直视前方,眼中的情绪也收敛得一干二净,
“毕竟他们俩刚执行完长期任务,要休息一阵子。”
林逐月倒是挺想见到时灿的父母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时灿的家庭。对林逐月而言,这个家庭比时灿本身的诱惑力还大。
到家后,林逐月先冲了个澡,她洗了两遍头,搓了两次沐浴液,感觉自己干净些了之后,才泡进放了玫瑰泡澡球的浴缸里。
花香味让她觉得身心舒缓,一不留神就泡了接近一个小时,直到脑袋有些晕了,才从浴缸里爬出来。
她和时灿随便对付了午餐。
下午的时候,崔怡和时英韶到家了。
林逐月和时灿站在玄关门口迎接。
“下午好,小月。”
崔怡平和地和林逐月打完招呼,抬手拧住了时灿的耳朵,问,
“家里怎么又多了四台车?穿衣服不重样就罢了,车也要不重样吗?你怎么不干脆买辆邮轮呢?”
时灿眼神有些飘忽,招认道:
“买了……在国外的海域上飘着呢……我还买了座岛,气候非常宜人,以后可以去度假……”
崔怡:“……”
时英韶:“……”
算了,算了,添置点固定资产而已,不赌不嫖就行。反正家底厚实,他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吧。
崔怡把大部分行李丢给时灿和时英韶,只拖着一个行李箱,拉住林逐月的手,拽着人往楼上走:
“小月,我给你带了礼物。”
林逐月伸手去捉行李箱的杆子:
“阿姨,我帮你提箱子吧……”
“没事的,不重,坐电梯上楼也不费劲。”
崔怡拉着林逐月的手,带她一起进了电梯,去往四楼,进了林逐月的房间。
崔怡放倒行李箱,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一个外置光驱。她给电脑开机,用usb连接光驱后,拿出一个方形的塑料盒子,敞开之后,里面是一张光滑的碟片。
林逐月很久没见过这种碟片了。
崔怡将碟片放进光驱里,解释道:
“我们家在米国有栋老别墅,最近想卖出去,就请人过去打扫整理了一下,找到了这个光盘。二十年前的时候,凌言出国做任务,在这栋别墅里住过几天。这个光盘,就是在他住过的房间里找到的。”
崔怡操纵鼠标点开文件,电脑开始读碟,播放刻在碟中的影像。
屏幕在晃动,一双手离得很近,似乎是在调整角度,等角度调好后,手的主人后退,坐在椅子上。
那是个青年,留着短发,穿了件干净的白T恤,搭着蓝色水洗牛仔裤。他的长相和林逐月有很多相似之处,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有血缘关系。
他背后是一扇开着的窗户,窗户外面是海,海风吹拂进来,他的发梢微微晃动。
他仿佛透过屏幕在注视着什么心爱之物,眼神温柔。
林逐月眼眸颤动。
她第一次见到会动的凌言。
“你好呀,我的小姑娘。”
凌言笑着打招呼,
“我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小女孩,穿着裙子转圈圈,裙摆蓬起来了,就像花一样盛开了。”
“我很少有梦,一旦做梦,就会预知未来。所以我知道了,就像天城的神算子说的那样,我真的会有女儿。”
“我现在的心情……该怎么说呢?从梦中醒来就很开心,欣喜的情绪无法压制,思考了很久后,决定刻个碟来告诉你,爸爸在得知你会来到身边时,心中有多么欢喜。”
“我在想,等我回国了,就找人定置滑梯和秋千,安在院子里,把家里的院子变成你的游乐园。小小的你不知道该怎么滑滑梯,我就坐到滑梯上,抱着你滑下去,然后被你爷爷骂,明明就是我想玩。”
“哦,也许不会骂,因为他也可能会做同样的事情。他对我很严厉,但大家都说,人老了之后会变,严厉的父亲也许会变成慈和的爷爷,他也的确很喜欢孩子……所以我觉得,他肯定会很宠你。”
“说起来,你妈妈怀孕的时候,会不会很辛苦?听说结婚的当天夜里,妻子起夜如果穿了丈夫的拖鞋,以后孕吐的人就会变成丈夫。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仪式,不过可以尝试一下……那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我心里有点恐惧呢。”
“你会喜欢机器人吗?还是说,女孩子会更喜欢布娃娃?”
凌言眼中带着笑意,说道,
“我给你买很多很多布娃娃,摆满你的摇篮好不好?我还会用珍珠给你做发卡,定做七层高的大蛋糕来庆祝你的每一个生日……”
“你呢,要趁着小时候需要换尿布时多哭一哭,哭没你所有的眼泪,以后成长时就只剩下笑容。”
“对了,我给你预定了个童养夫,还差几个月才能开盒,不过应该会是个很漂亮的小哥哥,他爸他妈的基础在那里,不会丑的,你会喜欢他的。如果实在不喜欢也没关系,就算和兄弟翻脸,爸爸也要带你逃婚。”
林逐月:“……”
童养夫?什么童养夫?
“虽然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我能够很确定地对你说,我爱你,我的小公主。”
凌言抬起手,隔着胸腔,触碰跳动的心脏,他像是发誓一般道,
“这份爱永不改变,永不褪色。”
过了一会儿,凌言又道:
“等你长大了,看到这个光碟的时候,不要笑爸爸傻——你爸我是个特别聪明的人,除了傻乐呵的时候。”
画面就定格在这里。
父亲对女儿的爱,隔着屏幕,穿越了二十年的光阴,终于传达到对方的心中。
林逐月想笑,但又忍不住流眼泪。她抬起手,用手掌不停地抹掉眼眶里溢出的泪水。
她哭着哭着,就被人抱住了。
崔怡侧身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如果你能出生在天城,一定会得到很多爱。”
崔怡闭上眼睛,温柔地说道,
“不过现在也还为时不晚,在这里,还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
林逐月窝在房间里,将影像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
崔怡要去灵师府办些事,陪伴林逐月的人就从崔怡换成了时灿,时灿捧着面霜纸坐在她身边,不时地抽出纸来给她擦眼泪。
时灿对这段影像还是有点不满的:
“什么叫开盒啊?把我当什么了?还不喜欢就逃婚……有没有契约精神?”
林逐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磕磕巴巴地问道:
“他说的童、童养夫是你啊?”
时灿往林逐月嘴巴里塞软糖,道:
“是我啊,差点就真被你逃掉了。”
林逐月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啊,你来天城之前,就经常有人对我说,我其实早就被预定给凌家了,要是凌家人还在,我这么嚣张跋扈是要被退婚的。”
时灿自己吃了两颗软糖,说道,
“有段时间,我做梦经常梦到自己被退婚,然后我大喊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努力修炼,誓要成为让凌家大小姐高攀不起的存在——”
正在哭的林逐月被时灿逗得忍不住笑,一时间又笑又哭的,情绪上下起伏,还差点被软糖呛到,伸手捶了时灿好几下。
时灿被捶了也不反抗,说道:
“别想着逃婚,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不兴包办婚姻了,但我不会让你逃掉的。你就算去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抓不回来就和你一起走。”
林逐月抱着膝盖,说道:
“我想去一趟凌家老宅……”
“我陪你去。”
时灿对林逐月伸出手,说道,
“我们动作快点,天要是暗了,就不适合祭拜了。”
“可是没有供品……”
时灿抓住林逐月的手腕,叹气道:
“回家带什么供品啊,要是因为没准备供品就不回家了,祖先都要嫌你见外。”
林逐月把两盒挂耳咖啡放在供桌上,又上供了一板旺仔牛奶,举着香拜了三拜:
“祖先在上,咖啡兑旺仔牛奶很好喝的,你们偶尔也尝试一下新奇的东西嘛。”
这过于随意的上供是时灿教的。
时灿在家动不动就给祖宗供薯片,还供清爽黄瓜味的,供完就拿下来吃掉。他还供过快乐水,不过那晚祖先托梦,说实在受不了可乐冒汽时的口感,还是更喜欢之前的养乐多。
林逐月坐在廊下,等线香燃尽。
绵长厚重的檀香味弥散在空气中,追随着鼻息进入身体,又被吐出,让林逐月的心情变得平静了许多。
她看向生着杂草的院子。
如果凌言没有死,这里会不会有一座儿童滑梯?还会有秋千,木马,堆沙堡的沙池和各种用于爬高的器具。
林逐月几乎能够看见那座仅属于她的乐园。
可惜,没有如果。
线香燃尽后,天色也有些暗了,林逐月和时灿收拾了供品,锁好门,牵着手,沿着路慢慢地、安静地走回了家。
老胡正在炖林逐月和时灿从梨台村带回来的鸡,林逐月才刚走到家门口,就闻见了勾得人垂涎的香味。
崔怡已经从灵师府回来了。
她盘腿坐在客厅茶几前的地毯上,怀里抱着法棍。
茶几上放着一块冻干。
崔怡握着法棍的前爪,摇来摇去。
这是要玩踢冻干游戏——把冻干放在猫的面前,在它最想吃的时候,握着它的前爪把冻干踢飞出去,看看猫会有什么反应。
但崔怡还没来得及“帮助”法棍踢飞冻干,小鱼飞上桌子,一口叼住冻干,又飞了下去。
“喵嗷呜——!”
法棍要气死了。
正在给崔怡和猫录像的时英韶哈哈大笑。
“你俩幼不幼稚啊,心理年龄加起来都没到十八岁吧?”
时灿拦住小鱼,从小鱼嘴里把一整条鸡小胸冻干抠出来,气得小鱼喵喵叫,他道,
“你喵个屁,今天吃了多少了?不许吃了。时法棍你也不许吃,蹭我也没用。”
吵闹一会儿后,晚饭做好了,全家人都去了餐厅,一起吃晚饭。
时灿看着砂锅里的鸡汤,不太满意:
“怎么加了这么多菌子?我不喜欢吃菌子和蘑菇。”
崔怡拿起碗给林逐月盛汤,特地挑了鸡腿肉,还盛了不少菌子,说道:
“小月爱吃啊,你只是不喜欢菌子的口感,又不是讨厌菌子的味道,你多喝汤多吃肉,不要碰菌子就好了。”
时英韶也在一边帮腔:
“对啊,你多吃肉不就行了?”
时灿:“……我是你们亲生的?”
林逐月也不帮他,笑眯眯地说着“谢谢阿姨”就接过了汤碗。鸡汤鲜香,她喝得心满意足,头都不抬。
时灿用脚碰了碰趴在餐桌下面的小鱼。
因为夺冻干之仇,小鱼不止不亲近他,还不轻不重地咬了他的脚指头。
人嫌猫厌,说得就是时灿此时的状态了。
吃完晚饭后,林逐月和崔怡窝在一起看偶像剧,她们俩还开了一瓶宝格丽红酒和一瓶白葡萄起泡酒,掺着喝。
时灿正在被时英韶检查功课。
“学校现在学的那些破烂玩意儿,我就算天天打瞌睡也能考满分,有什么好查的?”
时灿骑在椅子上,两手抱着椅背,慵懒散漫地对翻他试卷的时英韶道,
“你要是觉得我谈恋爱容易不思进取,我就不谈了呗。”
时英韶抬头看了时灿一眼,道:
“行,不谈。”
“哎哎哎不行不行!”
时灿这下急了,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招呢?”
时英韶把时灿的试卷放好,说道:
“你自己都受不了,还拿出来威胁我。”
时灿阴阳怪气道:
“行行行,姜还是老的辣,你厉害。”
明天他就让厨师把时英韶的八头鲍泡发。
过了一会儿,时灿问:
“那个……老爸,星仪会……”
“证据足够,随时可以揭发。”
时英韶回答道,
“但是,这波及到太多的世家了。有很多世家,都因为封锁地府而获利,哪怕他们和星仪会没什么牵扯。当我们去动星仪会时,就是明确了我们要触碰地府的封锁的态度,这将得罪那些世家。时家或许会因此被群起而攻之,败落,甚至破灭。”
“时家必须维持昌盛,这不仅仅是家族利益,而是性命攸关。”
时英韶对时灿讲明其中的利弊,
“时家是你的保护伞,也是林逐月的保护伞。时家在,你们才能好。舍弃家族成全大义,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不到能够一击必杀,使所有世家无力抵抗,不得不倒戈向这边的时候,我和你妈妈绝对不能揭发星仪会。”
时灿点点头。
他知道的,爸爸和妈妈并不是怕死,只是担心无谓的牺牲——
这一次,哪怕家族败亡,他们也绝不会退缩。
他和林逐月也在等待和准备。
他们所期待的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时英韶随手开了下旁边的抽屉。
抽屉只开了一半,时灿一脸惊恐,赶紧伸手把抽屉推回去了。
时英韶:“……?”
时英韶拨开时灿的手,重新打开抽屉,然后差点就被晃瞎了眼。抽屉里满满的都是手表,而且全部是名牌表,最便宜的表价格也在十万以上,贵的能去到几百万。
时英韶震惊了,道:“时灿你……”
时灿赶紧替自己辩解:
“大部分都是别人送的,我自己没买过几块,真的……这几块是叶阳嘉送的,这几块是闻觅烟给的,都是生日礼物……”
时灿想要晕过去的心都有了。
他爸怎么开抽屉偏偏开到这一层?但凡他拉开下一层,看看里面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和运动手环呢?
次日,赛场边的观众席上,时灿痛斥叶阳嘉:
“你们两个狗东西害惨我了!”
闻觅烟今天要上场比赛,不在观众席上,因此没能
受到时灿的当面痛斥。
但她在赛场边上狂打喷嚏。
她抽出纸巾抹了抹鼻子,抱着保温杯饮了一口枸杞水,抬头仰望天空,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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