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背后渗出冷汗,却仍嘴硬道:“怎、怎地?实话还不让人说了?明明是你们白莲教……”
 “不好了,官兵来了!”
 这时候,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那几个大汉见机不对,立马松开李耀,眨眼间就从酒楼后门落荒而逃。
 李耀如蒙大赦,恢复自由后,又开始嘚瑟起来。
 “切!一群乌合之众,光天化日之下,还真想聚众闹事……”
 然而李耀却没发现,暗地里,已经有好几双眼睛都紧盯着他,并记住了他的模样。
 等他从醉仙楼刚出来的时候,一路上正哼着小曲走回客栈,在途径一处无人的巷子时,果然遭到了黑手。
 “砰!”
 一记闷棍猛地朝着李耀的后脑勺敲下,紧接着,一个麻袋从身后被人罩住脑袋,几双沙包似的铁拳眨眼间便落下来。
 “砰砰砰……”
 “让你多嘴!”
 “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
 李耀疼的蜷缩成一团,心想这下完了。
 吾命休矣!
 就在一记致命的木棍就要落下时,巷口突然传来一声清喝。
 “住手!”
 几个蒙面大汉一看,巷子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妙龄女子,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左右,穿着一袭碧绿青衫,白纱蒙面,背上还背着个鼓鼓的行囊。
 那双露在外面的杏眼正危险的眯起,静静的打量着这边的情况。
 “哟!哪儿来的小妞,竟敢坏爷几个的好事……”
 “唰!”
 话音未落,一道暗器陡然射出,刚好打在为首那大汉的膝盖关节上,下一秒,那大汉铁塔似的身形,竟忍不住往地上栽去——
 “噗通——”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眨眼间就看到自家大哥被人给撂倒了。
 “找死!”
 剩下的几个喽啰怒吼着扑上前,准备攻击知夏。
 只见知夏身形一闪,青衫翻飞间,几道银光从指尖迸射而出。
 几个喽啰还没看清动作,就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棍子‘哐当哐当’掉落一地。
 知夏又紧跟着在几人的膝盖后窝又踹了几脚,几个大汉顿时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滚!”
 知夏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几人互看一眼,不敢耽误,立马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拖起老大拔腿就跑,转眼间就消失在巷尾。
 一旁,李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女、女侠救命之恩,李耀没齿难忘,不知女侠如何称呼,在下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知夏一愣,目光有些怪异的又看了李耀一眼。
 “你说什么?你叫李耀?”
 李耀怔愣片刻,随后重重地点头,还不忘撩起耳旁的一缕刘海,做出一个自以为帅气无比的动作。朝着知夏拱手行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李耀,正是来自陇西,家中排行第二。不知姑娘芳名,深夜独行,又要去往何处?”
 “陇西李氏?”知夏突然打断他,杏眼中闪过一丝古怪,“李令芸是你什么人?”
 李耀突然瞪大眼睛:“那是我姑姑,姑娘你认识?”
 知夏嘴角狂抽,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自恋又话痨的男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要从关系上来讲,眼前这位,可不就是和自己有着一丝血缘关系的表兄了?
 可这……
 知夏闭了闭眼,不想看,没眼看。
 她冷着脸转身就走:“既然没事,就此别过。”
 “哎等等!”
 李耀一个箭步就追上来,“姑娘孤身一人太危险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要去哪儿,那些白莲教的教徒都不是善茬,在下既然遇见了,岂能坐视不理?”
 知夏脚步一顿,额角青筋暴起:“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明明自己就是草包一个,竟敢还当众在酒楼里跟人杠嘴皮子。
 该说他傻呢,还是天真呢?
 方才那酒楼的说书先生,还有那些打手,一看就是一伙儿的。
 也就眼前这个群心眼的傻帽,才敢傻乎乎的,毫无准备的就出言挑衅。
 今晚要不是她碰巧路过,恐怕明天这幽州城外的护城河,就会多出来一具尸体。
 “这怎么能是闲事呢?”李耀义正言辞的反驳,挡在知夏面前。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本分,更何况,事实证明,老天爷不是站在正义这边的嘛,今晚要不是姑娘……”
 “唰——”
 知夏的短剑突然抵在他喉间,月光下剑锋泛着寒光:“再跟着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危险’。”
 李耀咽了咽口水,却忍不死心:“姑娘武功高强,但在下对幽州城还算熟悉,你看这样如何?咱们各取所需……”
 知夏简直要被这人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她正想一掌把这烦人精给劈晕,忽然耳朵一动——
 她听见巷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糟了,是白莲教的追兵。”
 她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一把揪住李耀的衣领跃上墙头,“不想死就闭嘴!”
 两人的身影刚隐入阴影,就见十几个手持火把的白莲教教徒就冲进巷子里,为首的正是方才那个被知夏打中膝盖的大汉。
 他捂着膝盖骂骂咧咧:“给我搜!那小子肯定跑不远!”
 屋檐上,李耀大气也不敢出,偷偷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知夏。
 少女精致的侧脸在月光下宛如玉雕,只是眉头紧锁,显然心情极差。
 “看什么看?”
 知夏压低声音威胁道:“等甩开他们,你我就再无瓜葛。”
 她现在无比的后悔,方才为什么要救这个二货,给自己找上这么大一麻烦。
 底下,几个教徒搜了一圈,没找到人,骂骂咧咧的离开。
 待脚步声终于消失,知夏立刻松开钳制李耀的手,轻盈的跃下屋顶。
 “就此别过。”她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
 “等等!”李耀急忙追上来,“姑娘留步!”
 知夏猛地转身,短剑再次出鞘:“再跟一步,我就……”
 “我知道白莲教的秘密据点!”
 李耀情急之下,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他高举着双手,“他们在城南有座地下香堂,专门用来关押反对他们的百姓!”
 知夏的短剑微微一顿。
 李耀见她有所松动,赶紧趁热打铁:“而且我还认识几个被白莲教迫害的商贾,他们对城内的布局了如指掌,若姑娘也对白莲教感兴趣,或许咱们可以合作……”
 知夏目光微沉,缓缓收入剑鞘。
 “说重点!”
 李耀眼睛一亮,“明日那些教众要去围攻揽乾居,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我负责联络那些商贾制造混乱,姑娘你武功高强,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揽乾居?”知夏偏头看他,眼神锐利。
 难道这货就是个看似憨厚,实则扮猪吃虎的腹黑男?
 “猜的。”李耀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方才那些人说要找揽乾居的麻烦时,姑娘你的杀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方才那几个教众搜寻失败,确实嘀咕了几嘴,也就是那个时候,李耀敏锐的注意到知夏浑身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
 知夏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抓起他的衣领:“听着,你若敢泄露半个字……”
 “我发誓!”李耀立刻竖起三根手指,“若违此誓,就罚我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知夏嘴角一抽,嫌弃的松开手,“明日辰时,城南茶楼,迟到一刻,合作作废。”
 “没问题!”李耀整了整衣襟,突然正经道:“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萍水相逢,不必知道。”知夏的余音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李耀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摸着下巴沉思:“有意思……”
 与此同时,揽乾居。
 夜深人静,揽乾居内只剩下更漏的嘀嗒声。楚青鸾坐在一盏油灯下,手里正捧着一本书。
 白莲教的事,她已经从小桃口中得知,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她依旧跟往常一样,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仿佛丝毫不担心明日顾嫣然联合众人发动围攻。
 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屋子里的油灯骤然熄灭,值守在屋子外面的丫鬟也象征性的打了个哈欠,靠着廊柱沉沉睡去——
 屋内,楚青鸾刚准备躺下,却在这时,耳尖微动。
 她感受到窗外有一丝气息波动,这是她恢复内力以来第一次尤为清晰的感知。
 黑暗中,她双眸倏地睁开,右手已经悄然摸下枕下的匕首。
 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飘入室内,带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气流。
 楚青鸾屏息凝神,在来人靠近床榻的刹那,猛地翻身而起!
 黑夜里,寒光乍现,她抄起匕首直取来人咽喉!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反应如此迅捷,仓促间侧身避让,却仍被划破了衣袖。
 楚青鸾乘胜追击,一招‘飞花逐月’直刺向对方心口——
 “是我!”
 这时,空气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楚青鸾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匕首在距离对方心口方寸距离生生停住。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来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是谢云祁。
第132章 深夜索吻,这是利息!
 楚青鸾手腕的匕首微微一顿,很快收回来。并迅速的后退两步,与谢云祁拉开些许距离,脸上的表情在月光下晦暗不明。
 “谢相好大的胆子,深夜独闯这揽乾居,不怕被射成刺猬?”
 谢云祁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似要将这数日未见的思念深深镌刻。
 他上前一步,想靠近她些许:“若能救你脱离这苦海,就算豁出去我这条命,又如何?”
 他声音低柔,带着难以抗拒的深情。
 楚青鸾后退一步,指尖抵在他胸前,阻止他的靠近:“谢相还是留着这条命吧,本宫用不着你救。”
 谢云祁低头,看着抵在胸口的那只柔夷,忽而反手将它包裹住。
 “若真如此,殿下的手为何发抖?”
 “你——”
 楚青鸾猛地收回手,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连人带手一圈,瞬间将人圈进了自己怀里。
 “青鸾……”
 低哑克制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响起,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他紧绷成一条直线般的身体,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语气带着几分恳请的意味。
 “我知道你恨我,但至少,让我先帮你彻底解了这软筋散……”
 之前的吃食里虽然混了解药,但只有极少的量,楚青鸾的功力至今也只恢复了不到八成。
 谢云祁今晚冒险来此,除了解毒,还有要跟她商量下,接下来的计划。
 三皇子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楚青鸾孤身一人在此,太过危险和被动。
 楚青鸾被他圈在怀中,后背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她下意识的挣扎,却被他收紧了胳膊。
 “别动。”谢云祁声音嘶哑的厉害:“外面有暗卫,我呆不了多久。”
 他的双臂收拢,似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全都融进身体里,埋头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芳香。
 楚青鸾僵住身子,咬牙低声道:“谢云祁!你这是以下犯上!”
 “臣知罪。”
 他嘴上说着,手上却纹丝不动,反而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这是完整的解药,服下后运功三个周天,功力便能完全恢复。”
 楚青鸾没有接,冷笑道:“谢相这是做什么?本宫何曾求着你救?”
 她转过身,迎上谢云祁受伤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不忍,但很快掩去。
 “谢云祁,本宫说过,早已和你恩断义绝,你——”
 话没说完,双唇就被他强势的堵住,整个人被抵在雕花屏风上,腰肢也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禁锢住。
 楚青鸾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暂时失去了反应。
 而谢云祁在惩罚性地吻过之后,很快松开她,一双黑眸深沉无比。
 “这是利息。”
 谢云祁声音嘶哑,拇指重重地擦过她被吻得嫣红的唇瓣,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情愫。
 楚青鸾呼吸微乱,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却被他轻易扣住手腕。
 “放肆!”她怒目而视,眼角却因方才的亲吻泛起薄红。
 谢云祁非但不松手,反而逼近一步,鼻尖几乎要贴近她的。
 “楚青鸾,你可以否认我们的过去,但不能否认我的心。”
 他带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这里跳动的每一分,都是为你。”
 掌心下传来他急促有力的心跳,楚青鸾指尖微颤,却倔强的别过脸:
 “谢云祁,你如今说这些,不觉得为时已晚吗?”
 他们中间隔着裴渊一条命,这是一辈子都难以跨越的屏障。
 裴渊虽不是他直接杀死,却与两人都脱不开关系。
 这个梗,会一直横在两人中间。
 果然,谢云祁听闻,眼神一黯。但很快又被决绝所取代。
 “那又怎样?”他目光紧锁着她,“楚青鸾,我说过,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
 他忽然抓起她的手,再次放在心口的位置:“裴渊的死,我比你更痛,但若要用余生来赎罪,楚青鸾,我宁愿活着赎——在你身边赎。”
 “所以——不要推开我,好吗?”
 他一字一句,极尽深情和蛊惑,一双黑眸深沉似海,稍不留意就能让人溺毙其中。
 楚青鸾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那颗向来坚硬的心房,仿佛有什么地方微微松动。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勾销吗?”她声音发颤,眼尾泛起水光。
 数日来隐忍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即将悉数倾泻而出。
 “不!”
 谢云祁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
 “我要用一辈子来还。你要恨,我便让你恨;要罚,我便任你罚,但唯独——”
 他忽然倾身,额头抵住她的,呼吸交错:“唯独别想赶我走——”
 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成一团解不开的结。
 楚青鸾闭上眼,生生将眼泪逼回去。
 再睁眼时,声音已经恢复平静。
 她轻轻推开谢云祁,“把解药留下,你可以走了。”
 没有给他任何答复和承诺,但对谢云祁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他深深的看了楚青鸾一眼,将药瓶放在桌上,转身时,又补充道:“白莲教的事……”
 “此事无需担心,本宫自有安排。”
 一句话,仿佛瞬间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许多。
 谢云祁微微蹙眉,语气有些不悦。
 “殿下还是信不过我?”
 见楚青鸾不说话,也没转身,谢云祁狭长的眸子眯起,很快想到什么。
 “是云砚!”
 “你策反了他?”
 楚青鸾有些无语,想说楚泓费心经营了这么久,又岂是可以随便收买的?
 然而下一瞬,谢云祁又猛地来到她面前,迫使楚青鸾看着他。
 “从那天开始,我就觉得云砚看你的眼神一直不对劲。”
 “说!你和他都达成了什么交易?你是不是……”
 说到一半,又强忍了回去,重新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第133章 三日内,我定会杀了云砚!
 楚青鸾气笑了,挑眉看着他:“谢相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本宫要跟谁亲近,轮不到你来过问。”
 谢云祁眼神骤然转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出奇:“你护着他?”
 “身份?”他突然将她拉近,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那殿下现在要不要感受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过问?”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呼吸灼热而危险,楚青鸾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强自镇定道:“谢云祁,你又发什么疯?”
 谢云祁却低哑地笑了,眼底一片冰冷:“他哪只手碰了你?我现在便去跺掉他哪只手!”
 “三日之内,我定会杀了云砚!”
 楚青鸾额头上青筋猛跳,以谢云祁的性子,绝对说到做到。
 若真让他杀了‘云砚’,不仅会打草惊蛇,引起楚泓的警觉,还会让双方都陷入危险的境地。
 幽州城百姓只知楚泓,而不知朝廷,那么幽州城以外呢,会不会周边附近的城池也都是这样?
 现在的大楚,到底又有多少势力和兵马真正属于皇权?
 楚青鸾不敢赌。
 “你……”
 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就这么信不过本宫?”
 谢云祁身形一僵。
 “云砚不过是枚棋子。”她放软声调,伸手替他整理好松散的衣领:“倒是谢相这般在意,莫不是吃……”
 ‘吃醋’二字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突然被他按进怀里。
 谢云祁埋首在她的颈间,声音闷闷的:“楚青鸾,你最好别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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