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岛开了家动物诊所(四时咕噜)

她后背瞬间僵直，只见又一个撞击，“哐当”一声，那金属门锁竟然从外面被捅了进来。
拳头大的锁洞透着漆黑的夜色，危机感紧逼而来。
姜子菡三两步上前将门拴上，但木屋本就不太结实，怕是拖延不了多久。
下一秒，一条条暗红色触手缓缓蠕动，带着湿滑的黏液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
姜子菡的瞳孔骤然缩紧，那触手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血管，黏液淌过门板，散发出酸臭的气息，随着轻微的“嘶嘶”声，仿佛在嗅探着屋内的动静。
她咽了下口水，心脏随之沉了下去，手中紧急召唤出来的手术刀冰凉，却仿佛将所有力气都抽离开。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恐惧只在她脑海中流转了一瞬，窗外的争斗声接连不断，她立马回过神，下一刻，她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丝冷厉，紧扣手术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用力堵在门口，挥刀而下，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精准而狠厉地斩向那些蠕动的触手。
“嗤——”
刀刃切入触手的瞬间，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如同钝刀劈肉，她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入，“啪嗒”，那块物体掉落在地，蹦跶了几下，黏稠的液体喷溅而出，粘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
姜子菡胸口剧烈起伏，抑制不住地后退两步，呼吸急促紊乱，手中的刀柄却捏得更紧了。恐惧并未散去，更像是乌云压在心头，让她全身的神经都止不住绷紧。
这时，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畸变值-1，积分+1】
姜子菡一愣，这也是畸变者？
她猛地撸起袖子，如果这些触手都是积分，那她就有动力了啊！送上门的积分，不要白不要。
她把门拴紧，然后将手凑到洞口处，开始发出“嘬嘬嘬”般呼唤小狗的声音。
这可不是什么邪恶触手，这都是她未来的物资啊！
肉芽-1-1-1
积分+1+1+1
等到连砍了十余刀后，外面的怪物也在疼痛中学聪明了，说什么也不肯往里攻击，姜子菡贴在门板上，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
得空就，她再次回到窗边，却看到芝芝的兽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激发了出来，整个身体胀大了一倍，甚至看到了隐藏在淡黄绒毛下的肌肉。
姜子菡猛地咽了口唾沫，她现在承认战兽不是一般的小动物了。
这简直就是金刚芭比啊！
现在想想，当时她是真的走运，如果不是芝芝伤太重，以它的移动速度，她可能一拳就被揍趴下了。
芝芝的反击简单有效，三两下把对方放倒，但剧烈的动作撕裂了它的伤口，绷带再次被染红，姜子菡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她忽然掏了掏角落里那堆杂物，揪起就往外面一扔了，芝芝以为遭到袭击，竟是一爪子将粉包给挠破。
红色的粉末炸开，那些都是她之前采摘攒下来的辣椒粉，还没来得及整理，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刺鼻的气息在周围弥漫，片刻时间，怪物们就从这边退开，姜子菡顿时恶从胆边生，抓起手术刀瞄准，“咻”地射了出去。
暗夜中，一个身影怦然倒地。
姜子菡松了口气，看着连连打喷嚏的芝芝也有些好笑，刚刚它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还好辣椒粉中止了它的怒火，总算是把它给拉了回来。
她帮芝芝重新清理了伤口，换上新绷带，这次的畸变值提示降低2点。
果然，刚刚它的畸变值又提高了。
姜子菡顺了顺它的毛：“乖，好好休息一下吧。”然后拎上一根棍子就向那个怪物走去。
拔出手术刀后，她忍不住“咦”了一声，这怪物长手长脚的，怎么看起来像是个人？
她担心怪物中途会清醒过来，快速给捆了起来，手电筒一照，就发现这确实是个人。只不过对方身上到处长满了肉芽，没仔细看只觉得奇形怪状，也是她刚刚砍了十几刀之后才显现出一张英气的人脸来。
姜子菡的手开始痒了，这一刀可就有一个积分呢！
她挑挑拣拣，本能将背上的肉芽切了下来，手术刀片过的区域，那怪异感很快就降了下来。
只是积分涨到50的时候，就再也没动静了。
姜子菡挑眉：“这是又到上限了？”
但是剩下的地方不割又有点碍眼，除了断掉的左手处，她将其他地方多长出来的部分都被清理了个干净，免得被用作武器来攻击她。
这么处理后，那人身上的癫狂感倏地消失了，昏迷中紧皱的眉头也微微放松了些。
【叮咚，检测到宿主救治了一个人类，畸变值降低10%，积分+50，请宿主再接再厉。】
姜子菡的目光落在这人身上，为什么他身上的积分还能翻倍？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积分还和手术的困难程度有关？
她抓了抓头发，算了，想不明白，不想了，抓起那人的脚拖到屋檐下，然后拍拍屁股就进了屋。
半夜那人发了热，姜子菡有点担心人会这么咽气，时不时出来盯一下，原本以为对方快就要熬不过去了，结果吃了药后热度就慢慢退了。
【叮——畸变值-2，积分+2。】
姜子菡又盯了几秒，思索着这只羊究竟能薅到什么时候。
天刚蒙蒙亮，直播间又热闹了起来。
观众们又重新来到这个直播间，互相打了个招呼。
【早啊！】
【早，各位吃了吗？】
【看来看去，其他直播都有点太刺激，我打算写作业，还是得放个安静点的。】
【咦，我走错了？昨天那个小姑娘呢？】
【我来了我来了，听说这里有只超可爱的大耳鼠，在哪呢，让我康康啊！】
直播画面里一个陌生人影正蹲在番茄苗旁，吸溜吸溜地咽着口水，满眼渴望，只是始终没有动手摘取。
货不对板的宣传让弹幕停了好几秒。
【怎么回事？直播间换主播了？】
不少观众开始指路回放——
【昨晚可刺激了，恶兽来抢番茄了，但是被主播和芝芝给打回去了。】
【啊？】
什么意思？恶兽过来不是为了吃人，而是为了吃番茄？
【你们是说这么一个小女孩和一只还没拳头大的大耳鼠，把畸变的恶兽全打回去了？】
星网上还真有不少录屏，这下直播间被推广的范围又广了些。
这时，姜子菡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她看了眼身边的畸变者，虽然她身上还有畸变没有清除，意识也昏昏沉沉，无法得知具体身份，但从另一只手上并没有什么老茧可以看出来，她并不是长期吃苦的人。
姜子菡快速煮了一份泡面，看在对方已经把所有的苗子都浇了水的份上，大方地将泡面分了她一半，随后美滋滋地享用起来。
饱餐一顿后，她就考虑再去找点木材回来。昨晚木屋被撞出了一个大口子，要是再引来一批怪物，肯定就防不住了。
角落里，芝芝啃着坚果冲摄像机歪了歪头，观众们被萌的心都要化了——
【天哪天哪，好可爱的蝴蝶结！我居然能在放逐之地的直播里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动物！】
【我之前看到过这只大耳鼠，发狂的时候超凶的！】
芝芝将最后的坚果塞进嘴里，后腿一蹬，一个跳跃便从两米外的桌上窜了过来，溜圆的眼睛盯了摄像头一秒，还不等观众反应，下一秒屏幕就黑了下去。
正在整理装备的姜子菡睨了一眼：“芝芝？”
芝芝“咯吱咯吱”地咬着电线，然后呸地一声吐了出来，睁大眼睛：“唧？”
姜子菡没有管那个摄像头，前几天还没有这东西，也不知道谁神不知鬼不觉过来装的，反正少一个也不影响她直播，坏了就坏了吧，正好给芝芝磨磨牙。
她背上藤筐：“走咯。”
畸变者呆呆地跟了上来，一路上也有样学样地采摘一些野菜，她没有筐就用破旧的衣摆兜着，姜子菡留了一分心神在她身上，只要人不出事就不怎么管她了。
根据她目前对畸变的了解，这种异变更像是能量转移，中途恶化随机攻击了神经和大脑，这才导致人容易不受控制，现在畸变值清理了大半，她就没那么狂暴了。
两人扛着几根竹子回到木屋时，姜子菡的脑海中传来清脆的一声“叮”——
系统终于升级完成了。
姜子菡悄悄点开系统界面。上面的经验条已经升满，凌晨开始就处在升级状态，也不知道能给她提供什么新的便利。
界面上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技能栏里多出了一个医疗箱的图标，点开后出现一个进度条：【基础净化医疗手册】
手册翻开的一瞬间，一大堆信息被迫塞进她的脑子，她懵了好几分钟，有一种被知识撵过的充实感。
她大致梳理了一遍内容，若有所思地看了又蹲到番茄苗旁的畸变者一眼，忽然朝她招了招手：“你来。”
她揉了揉手腕，来这里这么多天了，也是时候给观众朋友们看点硬核的内容了。
姜子菡“刷”地抄起手术刀，畸变只是没有规律的能量变异，如果定向保留，这股能量也能成为利器。
芝芝的畸变不算太严重，只要去掉分散无序的部分，保留增强体质的就可以。
但这个畸变者不同，姜子菡目前还没看到有用的畸变方向。解开断手的绷带，那些肉芽立即冒了出来，这些畸变肉芽的生长力有点过于活跃了，倒是手术刀砍过的部位没什么变化。
忽然脑子里灵光闪过，抓着手术刀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姜子菡先给伤口消毒切割，肉芽蠕动着，屏幕后的观众看得头皮发麻，纷纷眯起了眼睛。
很快屏幕上红通通的一片就被打满了马赛克，摄像头处“滴—滴—”狂响。
新时代的摄像头比较智能，姜子菡忍住挑衅的本能，懒得搭理，继续清理畸变的部分。背部全部清理干净缝合后，一股无形的能量沿着缝合线流动，没多久伤口就淡化了不少。
她的眼底亮起，有戏！
手术刀转到左手断口处，她处理得越发精细起来，精神力高度集中，那些流动着粘液恶化的肉芽全部舍弃，形状良好的则保留了下来。
随后的操作就让观众们看不太懂了。
【刚来的新人表示很疑惑，这个主播是在表演绣花？】
满是马赛克的屏幕上只能看见一双纤手上下翻飞，随着完成度提高，一只越来越完整的手出现在了屏幕上。
【！！！！】
【我的天，主播这是在做什么？用畸变部分代替手？是我疯了还是她癫了？？！】
剪断线后，姜子菡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这是真·柔若无骨啊！
与其说是绣花，不如说是钩针。
姜子菡为了让这些不散掉，很细密地用针线钩了一只手套出来，牢牢的将肉芽堵在了里面。
肉芽很灵活，再生力也很强，经过手术刀和系统自带的线处理过后，畸变不再蔓延，也不会再突破这个形状。
她又仔细修了一遍，这只新手才算真正定型。
畸变者的眼前一片恍惚，所有烦扰的杂音远去，世界重新清明起来。
她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带着浓厚的情绪，一字一顿：“谢……谢。”

木屋的门敞开着，门外搭着的简易炉灶旁，卢仞霜望着火堆发呆。
左手无意识软趴趴地垂着，距离她在战场上被恶兽咬到左手已经一年多了，虽然当时立马将手切断，但还是被污染了，这新手还让她有些不适应。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时她整个人一抖，连带着左手都弹了起来。
姜子菡背着新采摘的果子回来，见状好奇道：“怎么？是这只手有什么问题吗？”
卢仞霜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我有点不习惯，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是一个研究员，手对她来说无比重要，但在畸变面前她选择了先保命，可是畸变并没有因为断手而停止，从那以后她的意识就断断续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这里，想来那时候应该理智全无了。
现在能恢复意识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更别说还能有新手。
卢仞霜脸色拘谨：“谢谢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姜子菡：“我又不是免费帮你，欠的医疗费还是要还的。不过就算有钱，这里也用不上……”
卢仞霜余光中瞥到随风摇摆的番茄苗：“我会一点种植技术，要不，我就帮你看管那些植物吧？”
姜子菡挑眉，以工抵债？她摩挲着下巴，想到那批还没种下的种子，点头：“也行。”
趁姜子菡进屋的空档，卢仞霜松了口气，转而去提那桶放在苗圃边的水，早上她就发现这桶不是一般的纯净水，以她在研究室的经验来说，里面应该加了点营养液之类的东西。
但她什么都没说，毕竟她帮人家干活，就得保护好对方的秘密。
浇完水后她还把散落在地上的果皮鱼肠之类的收了起来，这些还能再利用起来沤肥，也能掩盖一下水的作用。
姜子菡回到木屋里捞上那堆种子，不放心地用系统扫了一遍，确定没有畸变后，郑重地交到了卢仞霜手中。
姜子菡拍了拍她的手：“以后我们能不能吃上新鲜的蔬果可就全靠你了。”
卢仞霜看着混在一起的种子，第一反应是有些头大，以她的知识储备也不能保证能把这些全都认清楚。
还是先种出来看看吧。
卢仞霜重新系上袋口，有些犹豫道：“这里的工具有限，我之前的东西还放在聚集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跟我过去看看？”
聚集地？姜子菡目光一动，所以这里确实还有人类生活的地方？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单薄的短衫，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几件衣服来替换。
两人艰难地翻过一座荒芜的山岭，这里的土地干涸了许久，周围的景象显得分外萧条。
卢仞霜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这里也曾经绿意盎然，语气中难免带上了一丝怀念：“我刚被送来岛上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树林呢，就和那片密林差不多，只是树木没有那么巨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下陡峭的山坡。突然，她的左手迅速延伸，像极了一条灵活的橡胶，让姜子菡有些幻视某动漫中的人物。
伸长的左手牢牢抓住了远处的一根树桩，用力拉扯后确定安全后，卢仞霜才伸手搀住姜子菡，关切道：“小心点，碎石地有些滑，可别摔倒了。”
姜子菡被稳稳地牵着，目光扫了一圈，这是一处低凹的山谷，前方不远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围栏，阳光下，锋利的倒闭闪着寒芒，令人心惊。
她心中感叹，这些才叫做防护措施，可比自己搞得那些豆腐渣工程坚固多了。
姜子菡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那后来呢？这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卢仞霜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畸变嘛。那些畸变的植物对水的需求量极大，没多少时间就几乎把周围的溪流全都吸干了。水源枯竭，脆弱点的植物根本活不下去，而剩下的那种异植一个比一个强悍好大，都在拼命地争夺生存空间。”
姜子菡沉默，这个她也知道，密林外围的异植畸变她清理了不少，内围的危险只会更多，如果那里的资源彻底被瓜分干净，她生怕哪天它们会把自己从地里拔出来换一个地方继续争夺养分。
她听着卢仞霜说起以前的事，拨开最后一层遮挡后，终于来到了山谷的深处。
这里有一片低矮的小屋，屋顶上铺满了厚厚的干草，还做了不少伪装，和自然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卢仞霜低声介绍：“这里就是目前的畸变者聚集地了，不过你放心，他们都还没彻底失去意识。”
姜子菡的脚步慢了下来，她已经看到其中有不少佝偻的身影在周围劳作了，胸腔内不禁涌上了复杂的情绪。
她从来不是善心泛滥的烂好人，只是看到他们的处境，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如果她没找到过冬的装备，说不定都撑不到春天，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酸涩感。
这片聚集地不仅是畸变者的避难所，也是他们尝试与命运抗争的最后堡垒。
姜子菡摸了摸自己的直播手环，却发现上面的信号点消失了。
卢仞霜：“这里没有直播镜头，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有人偷摸着监视的，不过都被崔大给拆了。”
她的唇边露出几分苦涩，高度畸变的状态并不美观，他们谁都不想自己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影像是如此丑陋的模样。
“聚集地里也有巡逻员，一旦畸变导致失去理智就会第一时间被击杀。”卢仞霜摊手，“我是外出寻找物资的时候状态恶化的，也算逃过一劫。一般来说我们是不会靠近其他人居住的范围的，不过你的番茄实在是太香了，我实在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