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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柠檬九)


事涉自己儿子,她那对爷奶肯定不能帮她妈做主,甚至指责是她妈耐不住,勾引了自己儿子。不然她妈也不会毅然决然带着她改嫁到了这么远的地方,还连她的姓都改了,彻底跟原来的家庭断了关系。
如果严雪穿的是五十年代,或者改革开放以后,就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了。
可现在是1969年,城里人都得下乡做知青。不通过嫁人这种方式,她连这个村子都没法离开。
严雪把炒好的菜盛出来,对严继刚说:“你先吃,我去给咱二/奶奶送点。”去碗柜又拿了个碗。
没想到严继刚进屋把盘子放好,又赶紧跑出来,要跟她一起去。
冬天天冷,关里这边北边的窗户多数是用黄泥做的砖坯堵起来的,为的是挡风,只留南边的窗户采光。
姐弟俩趁着大伯一家正吃饭,从屋后绕到了正房的西间,抬手敲了三下窗,不多会儿,里面便响起了拔插销的声音。
严家这位二老太太年少守寡,才二十来岁丈夫就没了,两个孩子也相继早夭,一直跟着大伯哥也就是严继刚爷爷一家过日子。
那时村里都传她方儿子方汉子,她自己心里也存了忌讳,一直没有再嫁,只象征性过了大伯哥家二儿子也就是严雪的继父严柏山当嗣子。
但其实就是走个形式,省的她过继了别人,房子和地都落到别人手里,严柏山根本没和这位过房妈一起生活过,而是继续养在父母膝下。老太太似乎也不在意,在严家不言不语,不闻不问,活得像一个隐形人。
以前严雪没注意,多了一段人生后再回头看与这位过房奶奶的几次接触,发现对方绝对是个洞若观火的明白人。
“奶奶您吃饭了吗?我刚做了咸鱼炖萝卜。”她把碗从敞开的窗缝递进去。
油放得不多,但切成段的咸鱼还是被煎得微微泛黄,配上色子那么大的萝卜块,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二老太太说话一向慢悠悠的,“做了就自己吃,往我这送什么?”
“这些年我跟继刚的衣裳和鞋,您也没少帮着做啊。要不就我那针线活,我们都得光着。”
严雪长了张线条柔和的脸,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讨人喜欢,小嘴巴也会说话。二老太太那张过早苍老的脸上眼见着有了笑意,“瞎说啥呢?”
又低声问:“你大伯娘刚往你那边去了吧?”
“就知道瞒不过您。”严雪并不觉得意外。
二老太太也没有要拐弯抹角的意思,“这几天你不在家,你大伯娘那个嫁在垛崮村的远房妹子来过两趟。”
都不用再多说,严雪就懂了。
垛崮,顾名思义,垛起来的石头。
那边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贫困村,土地薄,地里不出息,山上的石头也不成才,年年都完不成国家给定的任务。别说外地姑娘不愿意嫁,本村姑娘都跑光了,全村不到一百户人家,就有三十多个光棍。
如果是因为穷,愿意让她把弟弟带上,的确说得过去。
没想到二老太太又看了严继刚一眼,明显还有话说。
严雪立马捂上了弟弟的耳朵。
二老太太声音压得更低,“她说那户人家我知道,家里一共五个儿子。前些年老大说了媳妇,三天回门,就再没从娘家回来。”
才过了三天就不过了,是男方打老婆还是……
严雪刚在脑子里转过,就听二老太太若有所指道:“有人看到他们家老二后背全是血道道。”
老大结婚,老二后背全是血道道……
这严雪都忍不住要抽气了,难怪不让严继刚听,“她们给我介绍的不会就是这个老大吧?”
“那倒没有,他们给你介绍的是老三。前些年没的吃,老大跟人去岛上赶海,回来的时候船沉了。”
这个事在当地很出名,严雪那时候年纪还小,依然有所耳闻。听说是回来的时候船漏水,开船的让把桶里的东西倒倒,船上人饿怕了,没一个舍得,最后二十多个人全淹死了,最多的一家没了俩。
可就算不是老大,老三也很危险好吗?
总不能拿自己的下半辈子赌人家只对嫂子感兴趣吧?
听说这位老二至今还没有结婚,下面还有两个刚刚成年的弟弟……
回去的路上,严继刚一直拿眼瞧严雪,一副想问又不知道能不能问的样子。
严雪上辈子没少在网上吃瓜,依旧觉得很炸裂,一时没顾上理会。直到吃饭时严继刚仍然心不在焉的,她才组织了下语言,问弟弟:“你想不想要四个姐夫?”
“四个?”严继刚差点噎着,反应过来立马摇头。
“我也不想,所以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于是等白秀珍算着日子,过来问严雪准备得怎么样了,严雪再一次找了借口拖延时间。
白秀珍有些不悦,回去把这事和严大伯严松山说了,“当自己是啥千金大小姐呢,给她介绍个对象还拿三拿四的。”
严松山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不会是知道了吧?”
这白秀珍倒是不担心,“她能知道个啥?谁闲着没事跟个十几岁的小妮子说这些?再说那都是没影的事,外面瞎传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严松山始终觉得不放心。
自从柏山没了,严雪那妮子就总给他一种不太对的感觉,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还是得再加一层保险。”严松山眉头始终没有舒展,“那妮子不是还欠着生产队的钱吗?不行你跟他们家说说,让他们先给还了。”
有了债务关系,这个对象相不相,嫁不嫁,可就由不得她了。
“让他们还?那他们之前跟我说的……”白秀珍欲言又止。
他们钱够不够,关他们什么事?
严松山瞥了妻子一眼,“实在不行就算了,又不是非他们不可。”
并不是很执着促成这件事的样子,甚至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继祖跟他那个对象,处了得有小半年了吧?”
提到大儿子,白秀珍又挂起脸,“可不是,这要不是咱家没地方,年底就能把婚结了。”
严家院子小,孩子又多,根本腾不出地方给儿子结婚,还得想法子另盖,又麻烦又费钱。
何况他们又不止这一个儿子,后面还有三个等着呢,都花完了老二老三怎么办?
这么一想,白秀珍更想快点把严雪那姐弟俩弄走了,“我还是去跟他们家说说,既然要娶媳妇,也不差这点钱。”包了围巾往外面走。
刚出正屋,迎面就看到一个小毛驴哒哒哒停在了院门外。
驴上的人白秀珍认识,是严雪她妈的亲堂姑,就嫁在十里地外的单家村。当初严雪她妈嫁到严家,就是她介绍的。
不过这人虽然只比严雪她妈大十岁,却是裹了小脚的,走远路并不方便,平时都是人往她那边去,很少见她往严家这边来。
正纳闷,小脚老太已经从驴上下来,还笑眯眯和她打了个招呼。
“她大娘也在家啊?正好,我给小雪介绍了个对象,你也帮着参谋参谋。”

一听到给严雪介绍对象,白秀珍眼皮便是一跳。
然而不等她反应,严雪这位姑姥姥已经一拐一拐去正房叫了严松山,又去西边叫了二老太太。
六个人往严雪那屋一挤,立马显得这农村的小土房有些逼仄。严松山还好,维持着脸上温和的微笑,白秀珍脸已经拉下来了。
姑姥姥也没废话,直接拿出一小沓大团结放在炕上,“这是一百块钱,男方给的彩礼。”
不等人张口,又补充,“提前预支的,要是相不中,这钱还得还回去。要是相中了,衣裳、被褥、家什,人家全另给。”
白秀珍就把嘴闭了回去。
她实在说不出这彩礼给得少,村里有些人家结婚,还给不上这些呢。
只是到底心里不痛快,忍不住说了句:“干啥的能拿出来这么些钱?不会有啥毛病吧?”
“我又不是那黑心亲戚,指着卖孩子换好处。”
老太太看她一眼,转头跟严雪介绍:“人是我一个老姐妹的外孙子,早些年跟着家里去了东北,现在在林场当工人。他姥他姥爷他爸他妈我都熟,一家子老实人,能干,还会过日子,长得也不错,一米八大个。”
当工人,那难怪出手就是一百块,哪像他们农村,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个子儿。
白秀珍开始有些牙酸了,:“怎么找了个东北的?我听说那边都是吃不上饭跑过去的,特没规程,女人也让上桌。”
以前的人都恋乡,如果不是生活不下去了,的确不会背井离乡。
可姑姥姥大闺女单秋芳也嫁在东北,回来后还按着那边养成的习惯上桌吃饭,被人看到,笑话了好一阵。
老太太没说话,掀起眼皮又看了白秀珍一眼。
严松山蹙蹙眉,似乎也觉得妻子不会说话,更别提严雪了。
有些事无论经历多少次,她都无法适应,更无法认同,还好她穿越前那会儿早没了这些破规矩。
一片让人尴尬的沉默中,还是姑姥姥率先开的口,“继刚的事,我也跟那边说了。”
她实在懒得跟对方计较,白秀珍这人说好听点是性子直,难听点就是没心眼。恶人都让她做了,也没见好处都落她兜里,反倒让别人躲在后面装了好人。
见一直老实旁听的严继刚抬起头,脸露不安,老太太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你放心,那边没说啥,不然也不能把彩礼寄过来。”
这下白秀珍是真的没话说了。
条件差得太多,她要是再提起自己介绍那个,哪怕没那事,也有点像在侮辱人。
她不禁把视线挪向那叠大团结,这位姑姥姥却比她更快,已经拿起来塞进了严雪手里,“他们林场冬天忙,请不下来假,你要觉得合适,就过去看看。正好你秋芳姨也在那边,一个镇的,我叫她陪你过去。”
单秋芳,就是姑姥姥家大闺女。
这事眼瞅着要定下,严松山终于开口了,“听着条件是不错,我和她大娘也觉得好,就是太远了,有个什么家里也帮不上。”
想起姑姥姥家闺女也在那边,这理由怕是不够,他接着又道:“再说小雪还没出孝,也不知道那边能不能等两年。”
“是啊。”白秀珍赶忙也跟着附和,不管怎样,先把这事搅黄了再说。
话刚落,严雪就诧异地看了过来,“前几天大娘来给我介绍对象,不还说现在不讲究那些,满一年就行吗?”
当时姑姥姥和二老太太就全看向了白秀珍,意味深长地,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白秀珍实在挂不住脸,腾地站起身走了。
严松山倒还顾着面子,解释了句:“秀珍有事,刚才就准备出门。”才找了个借口告辞,一出去脸也沉了。
他们到底不是严雪的父母,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
只不过他们这边刚有动作,那妮子姑姥姥就来给她说亲,这未免也太巧了……
严雪屋里,严松山两口子一走,一直没有做声的二老太太也抬眼看向严雪,“人是你去找的吧?”
严雪还没说话,一直坐在她旁边听着的严继刚先露出错愕。
他之前还在担心,没想到事情突然有了转机,松一口气的同时,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炕对面的姑姥姥闻言却笑了,那态度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绝对是默认。
二老太太眼里就也有了笑意,“就知道你没那么好摆弄。”
“我也是有备无患,正好我本来也想换一个地方。”严雪笑着给两位长辈倒上热水。
不只是严松山两口子在等她成年,她也在等自己成年。
所以一发现白秀珍无事献殷勤,表现不对,她立马去了趟单家村,争取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严雪挨上了自家姑姥姥,“那个人到底怎么样啊?”
“小姑娘家家也不害臊。”姑姥姥嘴上嗔着,人却从随身带来的布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时间太赶,最近的照片我也没弄着,这是他小时候的,你瞅瞅。”
是张全家福,严雪逡巡半天,才顺着老太太的手指看到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因为照片上面人多,又是黑白的,脸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辨认出五官端正,眼睛不小。
“人你秋芳姨前几年还见过,挺精神一小伙。他家也没什么负担,父母六零年没的吃的时候就没了,没有兄弟姐妹,人后来跟着姑姑姑父长大,但毕竟隔了一层,你要真嫁过去,也管不到你们头上。”
那难怪不在意她父母双亡,还愿意让她带着弟弟。
没人管,没负担,有正式工作,人长得还不错……
以严雪现在的情况,就算拖下去,也未必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她当机立断,“那就他了,过两天我就出发。”
送走姑姥姥,二老太太倒是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门槛里,见严雪回来,又重新坐回了炕上,“这次去东北,继刚就先别跟着去了。”
严雪进门的脚步一顿,严继刚更是猛地抬起脸,眼露惶恐。
二老太太赶忙拍拍他,“是叫你晚点去,又不是不叫你去,怎么也得让你姐姐先站稳脚跟吧?”
对于严雪到了陌生地方,能不能把日子过好,二老太太倒不担心。
看她怎么处理这件事就知道了,一面稳住严松山两口子,一面找了姑姥姥另给自己介绍对象,不慌不乱,稳得完全不像个才满十八的姑娘。
但再有本事,直接带着弟弟嫁过去,也会让她在一开始就矮了人一头,很难挺得直腰杆。
二老太太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小雪先去,等在那边站住脚了,或是有孩子了,再接继刚过去也来得及。至于继刚,你也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吗?奶奶别的不行,摸鸡蛋的本事还是有的,怎么也饿不着你。”
她会摸鸡蛋孵小鸡是出了名的,每年都能靠卖小鸡仔赚些钱,要是只等着别人养活,早不知道受多少白眼了。
但二老太太这人向来低调,以前并不怎么和他们往来。后来严柏山过世,倒是对姐弟俩多有关照,也都是偷偷的,何曾把这么大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过?
严雪下意识便要拒绝,“奶奶……”
二老太太像是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继刚可是我的孙子,有出继单,有村里人作证。旁人就算想管,也得先看我乐不乐意。当初分家,我也是分了家当的,有两间房,还有一口箱子。”
说这话时眼神很沉,完全不像平时那个不问世事,隐形人一样的寡居老太太。
严雪还想说什么,严继刚松开了一直紧握成拳的手,“姐,你还、还是让我留、留下吧,我不怕。”
小少年仰头望着她,脸上虽还有不安,眼神却是坚定的,“等你站、站住脚了,再来接、接我过去。”
想想他的口吃,他的不敢出门,再想想他故作坚强的懂事……
严雪咬咬牙,“最多半年。”
不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只给自己半年时间,在那边站住脚,至少也得找到条来钱的路子,总不能指望别人帮她养弟弟。
严雪离开那天,严松山一家都没有来送,几个小的虽然探了头,很快又被爹妈叫了回去。
两口子实在憋气,本来还以为婚事不成,好歹人走了,房子能给他们腾出来,没想到严雪竟然把严继刚留下了。
这妮子不是最在意这个弟弟吗?
总不能之前都是装的,一找着好前程,就立马急着把包袱甩了吧?
不过他们来不来送,也没人在意。严雪有二老太太送到院门口,有亲弟弟送到村子外。
眼见越走越远,帮她扛着包袱的小少年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严雪终于站住了脚。
不用她开口,严继刚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抿抿唇,最后还是没忍住,“姐,你、你会回、回来的吧?”
“最多半年。”严雪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严继刚同样摘掉手套和她拉钩,拉完不等她说什么,包袱一塞转身便跑,跑出很远又偷偷回头看她。
隔太远严雪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转过去之后,拿手背抹了一下脸……
三天后,老式绿皮火车停在了长白山脚下一个被雪覆盖的小镇。
听乘务员报澄水站到了,严雪裹好围巾拿好行李,刚出站,就看到有人举着个纸壳做的牌子,上面写着“严雪”两个字。
她走过去,“是秋芳姨吗?”
包裹严实的女人跺着脚点头,上下一打量,“你是小雪?”
严雪说是,对方立马把纸壳一折,夹在胳肢窝下,伸手来接她拎着的行李,“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你不说,我都没敢认。”
又问她:“东北冷吧?我刚来那会儿不知道厉害,耳朵、手都生了冻疮,拿冻清煮水泡了好几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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