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标记了N名S级哨兵(夕琉)

“正如你所说，我们别无选择。”
留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去，长裙旋过地面，掀起一道冰冷的气流。
会议室里，只剩夏伊和院长。
空气依旧凝滞。夏伊轻抚胸口，调整被压制后的精神力波动。
院长轻轻松了口气，显然，面对克莱尔时，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淡定。
事实上，白塔里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克莱尔的气势。
五大军区，说是平起平坐，但军事力量最强的第一军区显然拥有更高的地位。
“夏伊，明天就是下哨所实习，你被安排到了第一军区A5塔所。”院长语气柔和，缓缓说道。
夏伊静静注视着院长，目光清澈如水，等待下文。
那目光过于干净，让院长心中生出一丝不忍。
但天才存在的目的，不是成为温室里供人欣赏的名贵花朵，而是应该燃尽自己，照亮时代的黑暗。
想到这里，院长敛去情绪，语气恢复平稳：“表面上，你和其他同学一样，是去实习。但实际上，有一项绝密任务，要交给你。”
夏伊听完任务内容，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
“这项任务……手段有些卑鄙啊。”她说。
“这是军事任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院长回答。
“也很危险，万一暴露怎么办？”
“如果行动失败，白塔将不会对此负责，你的动机将归为个人野心，和白塔无关。”
夏伊吐了吐舌头：“既然这样，我似乎没有理由接受这项既危险又不光彩，还不被官方承认的任务，我应该爱惜自己的羽毛。”
院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个……”夏伊面露难色。
“我是院长，可以给你首席成绩，保你毕业后直接进入议会。”
“去做小小的辅佐官吗？”
院长又好气又好笑：“一般刚毕业的向导要经过三年历练，才能进入议会成为辅佐官，你只需完成一项任务，就能得到这个待遇，还不满足？”
“这可是提着脑袋的任务。”
院长无奈地看着她，语气却认真了几分：“白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是向导，不能抗命。”
“养肥的猪要宰了？”
院长敲了下她的脑袋：“你把自己当猪？”
夏伊眨了眨眼，理直气壮：“那也得卖个好价钱吧！”
“辅佐官这个价位还不高？”
院长只觉自己被强行拉低了格调，仿佛成了菜市场上讨价还价的小贩。
“不是每个人都稀罕进议会，让我当议长还差不多。”夏伊说。
院长失笑：“以你的资质，如果好好干，再过十几年，说不定真能当上议长。不过现在，你还是先学会服从命令吧。”
夏伊语气依旧轻飘：“真的没法抗命？”
“真的。”
院长语气严肃起来：“现在北境形势复杂，白塔并不想刺激堡垒，主动挑起战争。但是黑晶城至关重要，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入堡垒之手。”
“我知道这项任务艰难且危险，但如果你能成功，我们就能兵不血刃地控制黑晶城，确保白塔的黑晶能源的供应。”
“否则，这将是一场战争，一场人类自相残杀的战争，死的不会只是一个向导，几个哨兵，而是成千上万的人。”
夏伊微微沉默，抬起眼眸：“好吧，我接受任务，但有一个条件。”
“说吧，只要合理，我尽量满足。”
院长早就料到夏伊不会轻易被说服。若是换作其他学生，恐怕早就被她这番话激励得热血沸腾，誓死报国。
她看着夏伊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S级向导，深知这孩子的秉性——从不盲从，极有主见。那看似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是一份超出年龄的人间清醒。
“赛琳娜……”
夏伊缓缓开口，念出那个名字，看到院长的神情明显变了一瞬。
这个历经政坛风浪屹立不倒的女人，冷静端庄的神情出现了一丝破裂，目光微颤，甚至带着一丝暗示和央求。
夏伊在心底轻叹了口气，唇角扬起一丝天真的笑容：“我三个月前的探望申请至今还没有批下来，出发前，我想见她一面，您可以帮忙通融一下吗？”
晨光微熹。
白色的雾气如轻纱般笼罩在湿润的草坪上，夏伊踩过长满青苔的石板路，在叶沉的陪伴下，走进疗养所的大楼。
这是一座古典风格的欧式建筑，白色大理石外墙，临湖而建，看似宁静，其实戒备森严，曾被用于关押高级犯人。
前议长赛琳娜陷入昏迷后，这里就成为她的专属疗养所。
通过重重安检，夏伊得以进入赛琳娜的房间，叶沉则被拦在了外面的等候室。
赛琳娜静静地躺在椭圆形的生息舱内。舱体四周环绕着精密仪器，上方悬浮的微型投影仪，将她的脑电波与心率曲线映射在舱外的玻璃屏上。
透过透明的玻璃罩，夏伊凝视着她那沉睡的容颜。
她双目紧闭，神情安详，高贵凛然，银色长发如瀑般洒落在脑侧，像是神话中沉睡的女神。
她曾是白塔的传奇，史上最伟大的向导之一，亲手奠定了哨兵与向导的共生政治格局，推动白塔军事力量至顶峰，使之有能力与堡垒分庭抗礼。
她也是夏伊的恩师和监护人。
夏伊久久站在生息舱前，往昔点滴涌上心头，眼角悄然泛红，朦胧了一层水雾。
“我会把您的哨兵带回来的。”
她低声说，朝着生息舱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实习队伍十点出发，因为半夜才收到探视批准加上疗养所路途遥远，夏伊迟到了几分钟，一上飞船就被带队老师欧琳追着一顿臭骂：“你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两院实习，全船向导和哨兵加起来四十多人，都在等你一个人！”
“你别以为天赋好就很了不起？像你这样吊儿郎当，不思进取，不努力，就算天赋再好也是浪费！”
“我说你不服气是吧，夏伊，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中二少女，就凭你那点能耐，就想和全世界对抗？天真，幼稚，可笑！”
夏伊不耐其烦，干脆堵住耳朵，把头往叶沉肩膀上一靠，装睡！
叶沉放低姿态地道歉：“欧琳老师，请别生气，都是我的错，耽误了时间。”
欧琳和叶沉合作过几次，她深知，叶沉向来严谨守时，凡是和他共过事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担当和能力。此时见他把过错揽了过去，她也不得不卖个面子。
她压下怒气提醒道：“管好你家的中二少女，不要总是试探规则的边界。这次实习，我不想弄出什么乱子。”
“知道了，欧琳老师。”叶沉回道，手掌托住夏伊的后脑勺，帮她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可能是因为起的太早，在飞行器嗡嗡的低鸣声中，夏伊靠在叶沉的肩膀上还真的睡着了。
叶沉犹如一座雕塑，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直到飞行平稳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解开夏伊身上的安全带，手掌托住她的肩背，轻柔地将她放倒，让她侧躺在自己臂弯里。
两人的身后，隔着几排座位，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死死盯着他们。
是顾曜珩。
叶沉坐在过道一侧，宽阔的臂膀将夏伊护得严严实实。从顾曜珩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缕乌黑的秀发从叶沉的臂弯垂落，柔软而轻盈，偶尔被舱内的静电带起，轻轻飘动，随即又落回哨兵的臂膀，服服帖帖。
顾曜珩不知道自己盯着那缕发丝看了多久。
内心的渴望如同喧嚣的潮水，一波甚是一波。想象自己能够抚摸她的秀发，能把那缕青丝缠绕指间，细细摩挲，感受她的细腻柔软……
就在这时，叶沉的手指微微一拨，将那缕秀发轻轻拢了回去。顾曜珩的视野中顿时一片空荡，连那一丝发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过分了！
连一缕发丝都不让他看！
顾曜珩愤怒地握紧了拳头，痛苦不甘在他心头翻江倒海。
洛月华坐在顾曜珩身边。两人是临时搭档，出发前进行了浅层标记。
浅层标记能暂时在向导和哨兵之间建立精神链接，共享五感。但是向导无法控制哨兵，发号施令必须建立在哨兵同意的前提下。
洛月华被顾曜珩的情绪搅动的忍无可忍！
她知道家族的联姻意向，也认为顾曜珩是个不错人选——除去他对夏伊的痴缠之外。
她想拉拢顾曜珩，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忍受自己的哨兵对别人的向导想入非非，无法自拔，哪怕是临时哨兵！
她已经一次次通过精神冲击，提醒顾曜珩收敛了，眼见没有任何效果，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死心？”
“关你何事？”顾曜珩冷冷回道。
“我现在和你精神共感，你的情绪影响到我了！”
“那就解除吧！”
洛月华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去跟老师说啊！”
两人各自撇过头去，不再说话，也没真的去找老师。他们都清楚，至少在这次的实习队伍里，他们必须维持这种临时的配对关系，别无选择。
因为S级哨兵只能匹配S级向导。
低阶向导无法和高阶哨兵建立稳定的精神链接，哪怕是临时的。
而在这艘飞行器里，能匹配顾曜珩的S级向导，除了带队老师，就只有洛月华和夏伊。
夏伊睡了一觉，发现自己躺在叶沉怀中，她懒得动弹，慵懒地问：“还有多久？”
“还有四十三分钟。”哨兵低沉的声音犹如最温柔的海浪，将她一层层细细包裹覆盖。
“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第5章 攻略目标她要时时刻刻忍受他的发情，……
第一军区A5塔所，位于末日峡谷中段，扼守着黑晶山脉通往白塔的交通要道。
如果当初修建要塞时，能向西北再推进两百里就好了——那时这一带还没发现黑晶矿，黑晶山脉也不叫这个名字。
堡垒方面大概也有同样的懊悔。他们当初放弃了这片地形复杂的鸡肋之地，谁能料到后来竟发现了重要的战略资源黑晶呢？
总之，无论是对白塔还是对堡垒，这都是一个不可挽回的战略失误。
黑晶城因此崛起，成为自由城邦中最强大的一股势力，而它的统治者——奥菲斯，被人称为暗夜君王。
没有人见过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
他永远披着黑色斗篷，戴着一副银色面具，面具雕刻精细，镂刻着蔷薇花纹——因此有人说，他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也曾有人醉后胡言，说他丑的不敢见人——说这话的人，第二天就被挂在城头，成为乌鸦的盛宴。
飞船还没停稳，夏伊的手环就弹出一条加密消息，防窥视屏幕上浮现一张照片——昏暗的光线中仅一个朦胧的侧影，银色面具的男人，身姿优雅得犹如临水照影的黑天鹅，有种摄人心魄的妖孽感。
照片下方，附着一行简短文字：【目标人物。抵达后有人接应。接头暗语：白玫瑰和红玫瑰，你喜欢哪个？】
夏伊禁不住扶额，有种刚出新手村就要去打满级BOSS的感觉。
还真是鸭梨山大。
舱门开启，投下升降梯，白塔师生依次下船。
夏伊刚刚把头探出舱门，便感到一股朔风卷着沙砾迎面扑来，下一刻，她被叶沉及时拉到怀中，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风沙自耳侧呼啸而过。
叶沉为她挡着风，拥着她下了升降梯，一到地面，他就从背包里抽出一条深蓝色围巾，把她从脑袋到脖颈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向导们大都有备而来，穿着防护风衣，遮住精心护理的发丝和脸蛋。
也有个别向导没准备，又不像夏伊那样有专属哨兵护着，只得抖抖索索地迎风前行。
A5塔所建在山体里，前身是一处旧时代遗留下的核防御避难所。
经过一道厚重的铁门，把漫天风沙隔绝在门外，眼前豁然开朗——冷白色的灯光下，巨大的地下广场宛如一座钢铁森林。粗壮的合金立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左侧是训练场，几队哨兵正在进行格斗演练；右侧是装卸区，机械臂正有条不紊地搬运着物资箱。
一层层螺旋楼梯沿着山体内壁蜿蜒而上，连接着蜂窝般的建筑。升降梯、轨道运输车来回穿梭，发出低频的嗡鸣声。
白塔师生经过安检，搭乘升降机，前往顶部的指挥部。
升降机的一面是观光玻璃，能够俯瞰广场全景，只见广场的正中边缘，一道灰色金属墙格外显眼。
墙的正中是黑色大屏幕，两侧似乎挂着什么。
准确地说，是人的尸体！
一共有三具，屏幕左侧的两具已经风干了，只剩下骷髅架子和破旧军服，随着气流微微晃动；左侧的那具保持着完整的人形，手腕和脚踝被粗长的金属钉贯穿，黑褐色的血迹在墙面上凝结成蛛网。
"呕——"几名向导女生猛地捂住嘴，脸色煞白。
负责接待的军区向导向外瞟了一眼，见惯不惊地解释道：“逃兵。”
“逃兵？”欧琳皱起眉头。
“您一直在中央待着，大概不知道边境塔所的现状。这些年叛逃的哨兵越来越多，不挂几个在墙上，没法威慑。”
“哨兵为什么要叛逃？”有学生难以置信地问。
“也许是因为……对面给的待遇更好？”军区向导语气轻飘地说：“毕竟到了那边，向导和哨兵的地位反转。比起那边把向导当奴隶，我们这边对哨兵，真是太宽容了。”
升降机里一片安静，几个哨兵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顾曜珩冷冷哼了一声。
军区向导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位出身权贵的哨兵，急忙陪笑补救：“顾少，您别在意，您身份不凡，可不是普通哨兵能比的。”
顾曜珩的脸色更难看了。
夏伊打量了军区向导一眼，三十多岁，A+级，相貌还算周正，眼神却透着世俗的精明和傲慢。
这种等级的向导在白塔中央一抓一大把，在这里，却能肆无忌惮地踩在哨兵头上。
下面尚且如此，上层对哨兵的态度，可想而知。
升降机抵达顶层，合金门向两侧打开，眼前景象为之一变。
潺潺的流水穿过大理石水池，珍稀绿植在人工光照下郁郁葱葱，简直令人怀疑走错了地方。
但这里确实是A5塔所的指挥中心，位于人工开凿的山体深处。
指挥官缇娅设宴，为白塔师生接风洗尘。
缇娅是第一军区总指挥克莱尔的堂妹，容貌和克莱尔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相反。
克莱尔气质坚硬，被称为铁娘子，而缇娅——一身柔软的丝绸长裙，慵懒地半躺在软榻上，涂着鲜红丹蔻的纤纤玉指抚着水晶酒杯，轻笑着说：“远来是客，请尽情享用，一定要尽兴。”
她身边环绕着几名年轻俊美的哨兵侍从，下身紧身军裤勾勒出长腿窄腰，上身都只穿着衬衣。
和标准军服的机能性衬衣不一样，他们的衬衣面料丝薄，柔软贴身，领口扣子解开几颗，健壮的胸肌若隐若现，欲藏还露。
他们殷勤周到地侍奉着缇娅，犹如驯养的家犬一般乖巧。
欧琳对缇娅的名声早有耳闻——奢靡腐化、滥用职权、虐待哨兵……
监察厅收到过数次举报，却无一立案，理由都是证据不足。
而那些举报她的人一个个或人间蒸发，或进了精神病医院。
欧琳谨慎地回道：“多谢指挥官盛情款待。”
她的职责是完成实习任务，带领学生平安返程，至于缇娅是什么样的人，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宴席很丰盛，铺着雪白餐布的长桌上摆放着水晶酒杯，装饰着鲜花水果，珍馐美味琳琅满目，许多菜式连白塔的高级宴会都难得一见。
白塔师生们却很节制，向导们更是没胃口，因为有一股精神力量压制着全场，肆无忌惮地窥探着每个人的精神领域。
是缇娅。
海因家族和白塔对她如此纵容，是有理由的。
她的实力在白塔向导中可以排进前十，家族里仅次于克莱尔。
至于她为什么要窥探他人的精神领域，也许是单纯地出于恶趣味，也许是想显示力量，威慑白塔师生。
夏伊释放精神屏障，把那股令人不舒服的窥探隔绝在她和叶沉的精神领域之外，这样就能好好享受美食了。
她早上匆忙没怎么吃饭，早就饿了。
叶沉用毛巾擦干净手，帮她剥龙虾，剔出晶莹雪白的虾肉，送到她的餐盘里。
“夏向导。”缇娅的副官突然出现在她身侧，带着礼节性的微笑：“指挥官邀请您移步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