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标记了N名S级哨兵(夕琉)

他平复住胸中翻涌的血气，带着精神体黑豹，再次冲进战团，却没有觉察到——叶沉在看清狂化哨兵面容的一瞬，眼中闪过短暂却剧烈的震惊。
罡风激战之中，白裙如雪，猎猎飞舞。
夏伊安静地出现，指尖落在洛月华肩头，一道纯净强大的精神力悄然注入，支撑起濒临崩溃的精神屏障。
洛月华终于得以喘气，回头望向夏伊，心情复杂之极。
同为S级向导，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夏伊实力相当，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其中的差别。
她终于明白，为何白塔高层对夏伊如此重视，却又深深忌惮。
夏伊此刻并不轻松。
她的精神力侵入了狂化哨兵的精神图景。
怒涛翻涌，黑浪滔天，电闪雷鸣。
一道巨大的漩涡在海面急速旋转，哨兵的精神体在漩涡中心狂飞挣扎，翅膀是漆黑的鹰翅，而身体竟是一只纯白的狮子—传说中的狮鹫！
精神体和哨兵的实力级别相当。一般说来，越是强大的哨兵，他的精神体就越凶猛。
但此时，这只狮鹫明显到了力竭气衰之时。它的黑鹰翅膀被海浪打湿，羽翅被风暴一根根扯落，狮身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汩汩冒着黑血。
一片星光悄然降临，轻盈地包裹住狮鹫。狮鹫怒啸挣扎，疯狂扇翅，却甩不开这片如影随形的星光。
星光骤然收紧，化作万千银丝交织的网，将狮鹫牢牢禁锢其中。
狮鹫发出凄厉的嘶鸣，鹰翅上每一根被网住的羽毛都迸发出刺目的黑光。
下方的漩涡陡然加速，漆黑的海水翻涌成无数利爪，犹如争夺一般，狠狠抓向狮鹫！
夏伊的精神力遭到疯狂撕扯，剧痛如电流般窜过她的神经。
她咬牙，精神力骤然爆发，星光中凝出一柄银白利刃，对准狮鹫心脏的位置！
然而就在即将刺下的前一刻，她透过狂怒的海面，看到了无数纷飞的记忆碎片，这其中——有一道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影子。
她心头猛然一紧，光刃已经刺破狮鹫肌体，却在距离心脏不足一厘米的地方生生止住！
她猛地抽出光刃，反转，银芒炸裂——化作流星，斩破海浪，直坠漩涡核心！
下一瞬，整个精神图景为之一静。
翻腾的海浪凝固在半空，漆黑的利爪寸寸碎裂。漩涡深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啸，仿佛某种存在被生生斩断。
浑浊的海水迅速澄澈，暴虐的浪潮开始平息。
现实世界中，狂化哨兵猛地一震，原本绷紧的肌肉骤然松弛，赤红的瞳孔迅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疲惫。
叶沉收住攻势，顾曜珩则一脚踢中了狂化哨兵的胸口——狂化哨兵晃了晃身形，轰然倒地。
夏伊缓缓收回精神力，小脸苍白如纸，发丝被汗水浸透。
叶沉飞步赶来，拦腰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把她打横抱起来。
夏伊精神力严重透支，无法维持和哨兵的精神链接。
她靠在叶沉怀中，幽幽抬起轻颤的长睫，看见叶沉眸色复杂，翻涌着情绪，犹如一团看不清的迷雾。
但他眼底的心疼和怜惜，却是分分明明。
她虚弱地朝他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是做对了，然后在他怀中失去了意识。
夏伊这一觉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傍晚。
她转了下眼珠，视线落在床边，看见叶沉坐在那里。
他维持着军人标准的坐姿，窗外的灯光透过窗帘缝隙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犹如映照着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挺拔的身姿一动不动，仿佛如果她不醒来，他就会一直守候下去。
她抬眼，目光与他悄然相撞，在他蓦然亮起的眸子里，看到了罕见的患得患失，还有深沉的怜惜疼痛。
她微微勾起唇角，探出手。叶沉一把握住，宽大的手掌把她纤细的小手完全包裹，干燥温暖的掌心细细摩挲着她的肌肤。
他想握得更紧一些，又怕弄痛她。握松了，又怕她滑走。
两人之间无需交谈，精神链接已传递足够的信息。
他知道，在她即将对狂化哨兵下杀手的那一瞬，因为在对方记忆中看到了他的身影，而手下留情。
叶沉扶夏伊坐起，喂她喝了一点水。
夏伊发现，叶沉的唇角也是干的，下唇微微泛着白皮。
她把喝过的水杯递给叶沉：“你也喝点。”
“我不渴。”
话虽如此，哨兵还是听话地接过水杯，在留有她唇印的边缘，轻轻抿了一口。
夏伊感到自己已经满血复活，问：“那个哨兵呢？”
叶沉顿了半秒，回道：“狂化已经被抑制住，换了一间重犯监禁室。”
“哦。”夏伊摸了摸肚子：“餐厅还开着门吗？”
“还开着，我这就去给你拿点吃的。”
“一起去吧，正好活动一下胫骨。”
夏伊起床，换了身衣服，哨兵单膝跪在她的脚边，仔细地帮她穿好鞋袜。
“走吧。”
她拎起包，脚步轻盈地向外走。
叶沉却在原地顿了半步。
“他是我预备军校时的同学。”他说。
他是从堡垒叛逃过来的，预备军校自然也是那边的军校。
精神链接中传来的情绪波动告诉夏伊，叶沉和那人的关系绝非同学那样简单。但她不愿去翻读叶沉的记忆，他的过往太过沉重，回忆过去，相当于生生地揭一次伤疤。
夏伊停下脚步，转身，眸光中清晰的倒映着哨兵的影子：“我知道。你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对吧？”
叶沉微微沉默：“你不用顾虑我。你的立场是白塔。”
“那你的立场呢？”
“我的立场是……你。”
——这个时间点，餐厅还有不少人。
薇薇安一眼看到夏伊，惊呼一声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醒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太逆天了，你竟然阻止了S级哨兵的狂化！你这实力，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超S级……”
夏伊被薇薇安的连珠炮轰的头晕脑胀，她笑着打断：“停，我快要饿晕了！”
“来来来，这边坐。大家都快去给夏伊弄点吃的！”
薇薇安一边拉着夏伊入座，一边吆喝周围的同学帮忙。
大家忙乱起来，有人送水，有人端菜……夏伊算是享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
“男妈妈”叶沉反而没事可做，热心的同学甚至连他的那份菜都端了上来。
“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薇薇安手撑着脸，满脸好奇，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期待地望着夏伊。
阻止S级哨兵的狂化，只在教科书上见过，这是只有高级指挥官们才拥有的能力，学生向导中，夏伊绝对是第一例！
夏伊一边吃饭一边描述。她的词汇实在贫乏，满足不了同学们的想象，于是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问她。
“你看到他的精神体了吗？”
“半融合状态到底有多吓人？”
夏伊仔细回想了一下，回道：“其实挺酷的。”
大家都愣了一下，觉得她是在说笑，扑哧笑出声来。
夏伊耸耸肩。
她真的觉得那个狂化哨兵的样子很酷，即使处于狂化状态，容颜也是极盛，金发飞扬，蓝眸摄人，加上一对极具震撼力的巨大黑翅，犹如神话中的堕落天使。
就在此时，餐厅门口出现两个人，眼尖的人看到，笑声悄然安静。
夏伊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只见洛月华和顾曜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洛月华积威甚重，所过之处，人群自动让道。她径直走到夏伊桌边，下巴微扬，居高临下，一如既往的高傲。
周围是一片吃瓜群众等待好戏上演的氛围。
一山不容二虎。
既生瑜何生亮？
这是同学们眼中的两人关系。
但昨天，她们竟然联手了，准确地说，是夏伊出手帮助了洛月华。
洛月华会如何反应？
会说：谢谢，对不起吗？
在同学们的记忆中，洛大小姐的词汇库里好像没有这些词。
所有人都怀着激动的心情，密切注视着眼前这一幕，想见证向导学院25届这历史性的一刻。
可是等了好久，什么都没听到。
只听到夏伊细细碎碎咀嚼食物的声音。
洛月华安静地等待，在她过去二十一年的人生中，从没有这么耐心地等待过一个人。
等夏伊终于吃完最后一口饭，她缓缓开口：“单独聊聊？”
“稍等，再喝口水。”
夏伊接过叶沉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冲去嘴里食物的味道，又用餐巾擦干净嘴，才站起身来。
叶沉紧随其后。
两人跟着洛月华朝外走去，至始至终，都没看顾曜珩一眼。
顾曜珩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信，夏伊昨天之所以那么快赶来支援，不是因为洛月华，而是因为他。
她担心他的安危。
她对他，绝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无情，无动于衷。
这令他黑暗绝望的心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希望。
可是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再次靠近她，哪怕是一点点？

第10章 杀、无、赦你的哨兵不栓狗链的话，会……
塔所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餐厅外的天台也有两个，位置早就被同学中的黑客高手探查的一清二楚。
洛月华从花坛中捡了一块鹅卵石，二话不说，砰砰几声砸碎了其中一个摄像头。
夏伊微微一怔，随即眉眼弯弯，她也捡起一块石头，干脆利索地砸坏了另一个摄像头。
干坏事的感觉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叶沉抱臂靠在入口处的墙边，替两人把风。
现在，两人的谈话场所彻底安全，不用担心被人窃听了。
就是不知道监控屏幕前的技术人员，会作何反应。
夏伊开门见山地问：“那个哨兵什么身份？”
洛月华：“俘虏。”
“哪方势力？”
“不清楚。”
“你开始疏导时他有异常吗？”
“没有。他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非常安静。”
“欧琳怎么看？”
“欧琳不知情，她是受缇娅委托的。但她现在很愤怒，正在向塔所抗议，要求提供哨兵的完整档案。”
夏伊明亮的目光直射洛月华：“你欠我一次援手之恩。“洛月华神情淡淡：“知道。所以我来找你，怎么两清？”
夏伊：“帮我弄到那个哨兵的资料，我们谁也不欠谁，怎么样？”
洛月华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成交。”
夏伊第一次发现，和洛月华打交道其实也没那么难，对方虽然脾气糟糕，但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
她喜欢这样的合作伙伴。
实习向导间的氛围越来越沉重——疏导的哨兵越多，对塔所的黑暗就越发了解。
可是，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在真正的强权面前，她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白塔未来，也不得不隐忍。
缇娅骄横跋扈，却也深谙人性。
她的副官们手段娴熟，不遗余力地笼络白塔实习师生。
宴会一场接一场，珠宝首饰、珍贵药剂如流水般地送出。
再施以男色/诱惑，她们相信，总有几人会被冲昏头脑，落入网中。
夏伊和几个向导从餐厅出来，看见安吉尔站在流水池边，向她含笑招手。
她对薇薇安说：“你们先走。”
薇薇安不放心地说：“欧琳说了，不要和她们单独接触。”
夏伊：“你担心我吗？”
薇薇安上下打量夏伊：“我还真有点担心你。”
夏伊挑眉：“哦？”
“你身上有股味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点邪，和她们有一点点像。”
“是吗？”夏伊低头嗅了嗅手腕：“我觉得自己清新脱俗很好闻啊！”
薇薇安笑着推她一把：“那你去吧，反正你那么强，还有叶沉护法。”
夏伊挥手作别，转身走向安吉尔，叶沉紧跟身后，犹如一道沉默的影子。
安吉尔看着她走近，笑着说：“你的同学，好像都很提防我？”
夏伊：“所以你更应该感谢我——主动来帮你刷业绩。”
安吉尔扑哧一笑：“是啊。欧琳像只老母鸡，防我们跟防贼似的，生怕我们偷了她的小鸡崽，也就你敢同流合污了。走吧，今天向导俱乐部有不少人，我带着你，正好可以去炫耀一下业绩。”
和上次来时不同，今晚俱乐部的人很多。
幽暗的灯光中人影交错，空气中弥散着酒精、香水和情欲的味道。向导们坐在高脚凳上，优雅地举着玻璃杯，随意地喝酒聊天，而她们的脚边——匍匐着哨兵。
本该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哨兵，此刻犹如驯服的猎犬一般，趴跪在地上。他们的脖子上套着抑制项圈，上面扣着金属链条，另一段握在向导的手中。
半月形的舞台上，灯光亮起。
一个铁架缓缓升起，上面绑缚着一名哨兵。他咬着口球，口涎溢成晶莹的长丝，蜜色肌肤上汗珠密布，健壮的身体不时痉挛，呼吸急促，眼神痛苦又迷离——明明他身上没有任何刑具，却像是在忍受着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
夏伊“看”的很清楚。
无数的精神力细丝，犹如密密麻麻的纺织线，穿透了哨兵的身体，拨弄着痛觉与快感的神经。
而操纵这些精神力细丝的，是坐在半月形吧台前的那几个向导。
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可是宽敞的吧台前却只坐了五人——夏伊认得她们，都是缇娅的副官。
这座被权欲腐蚀的堕落塔所，权力构造呈明显的金字塔型：最顶层是指挥官缇娅，其下是她的副官，最底层，则是被向导们随意支配、践踏和玩弄的哨兵。
“安吉尔，这位就是白塔来的小学妹？”
一位副官叫住安吉尔，放肆的视线从夏伊身上掠过，赤裸裸地落在她身后的叶沉身上。
她一身黑色短裙，包裹着凸凹有致的身材，典型的御姐装扮，脸上带着笑，眼底却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是啊。”安吉尔脸上浮起虚假的笑容，防范地说：“贝拉，你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呢！”
“欢迎小学妹！”
贝拉鼓起掌来，吧台前其他几人也配合着鼓掌。稀稀落落的掌声，吸引了全场目光。
“这么年轻就有专属哨兵了？真了不起啊！”贝拉笑着举起右手，打了个兰花指，一个哨兵从阴影中显现，递给她一副抑制项圈。
她将项圈朝夏伊一抛：“把你的狗拴好。”
夏伊面色沉了下去，把项圈扔回给她：“我没有狗。”
贝拉扬唇轻笑：“你身后的哨兵是什么？不是狗，难道是情人？”
这句话像是很有趣一般，引起一片轻佻的哄笑声。
安吉尔急忙打圆场：“好了贝拉，别为难小学妹！”又转头对夏伊说：“我们走，别理她！”
可贝拉却拦住去路，笑的张扬灿烂：“进了这个场子，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小学妹，你的哨兵不栓狗链的话，会被视为无主，谁都可以碰的哦……”
话音未落，她的笑容骤然凝固。
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咽喉。
——高阶向导的精神压制。
满场鸦雀无声。
下一秒，吧台前的几个向导刷的起身，围向夏伊，手指微扣，这是发动精神攻击的手势。
安吉尔急忙喝道：“住手！”
她上前一步，指着夏伊，凌厉的目光环视场内：“知道她是谁吗？前两天抑制住S级哨兵狂化的白塔向导，就是她！”
“缇娅指挥官亲口吩咐我，要好好招待她。你们这是想违抗命令吗？”
尽管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这招威慑非常有效。
副官们顿时收了手，面色不善却不敢再动。
夏伊也收回精神压制。
贝拉终于可以自由呼吸，她踉跄着退后，双手抓着脖子，大口呼吸，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安吉尔甩给她一个“你活该”的轻蔑眼神，对夏伊说：“我们走吧。”
路过贝拉身边时，夏伊脚步微顿，留下一句：“敢碰我的哨兵？杀、无、赦。”
她的音量不大，语调平平，却透着摄人心魄的杀意。
贝拉还没恢复正常颜色的青白脸上，多了一层惊恐。
夏伊这回是真的恼了。
她生性随和，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和人计较，更不会主动挑起纷争，除非有人敢触及她的底线。
叶沉紧随其后，周身释放出的压迫感如冰原寒流，无声蔓延。
他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那是一种毫无感情的警告。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向导，和她的哨兵，不是能被轻易招惹的存在。
贝拉这次挑衅，是踢到铁板上了。
穿过喧嚣的大厅，进入安静的走廊，燥热的人潮被隔绝在身后，空气似乎也清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