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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星锁链(章畹町)


她可真有自信。
迟羽没喜欢错人。
女生举止间有不为人所动的从容,这种人内核很强大,自驱力强盛。无论在何处,都能自在自得,保持内心秩序。她不依托外在评价,稳固信心。
这样的人即便明珠蒙尘,依然掩盖不住她夺目的光耀。
迟澄信步靠近白有仪,根本没察觉,情绪里游荡的一丝喜悦。
看见女人刷着熟悉的红色APP,迟澄道了句:“你好。你是迟羽的女朋友,小白么?”
白有仪淡淡微笑,点头。
内心:小白你大爷,看上去年纪也不比我大,一个两个跟我搁这没大没小。统统叫我白姐!
迟澄说话的声音清亮平稳,既不冷漠,也不热情:“在门外久等了,这边请进。我是迟羽的哥哥,迟澄。”

迟家的装潢偏高洁清雅,茶几上摆放着一碟白荷插花,装点几只青绿香茅叶。
迟澄领着白有仪进屋便不见了,迟家请的帮佣大叔来替白有仪倒茶。
稍后,迟澄从一楼出现,拿了一盒茶包,递给帮佣:“陈叔,换这个,招待客人吧。”
帮佣又把白有仪的茶换掉,白有仪没有多说话去推迟,让迟澄尽地主之谊。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等待迟羽下楼。
等待间,白有仪既视感严重。
像她毕业那年,双手把手提电脑包放在膝盖上,拘谨坐在客户家里的沙发,焦虑她的业绩完成,等待客户同意接见。
过了些年,她还是这样出现在富庶家庭里面端坐,但心境完全不一样。而今她好像过尽千帆,对闪闪发光的富裕和钱权地位祛魅,不再忐忑,不再羡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有些人的确一出生便财资雄厚,有些人又苦志坎坷,事事难求。抛开努力之后,也不能改变的外界条件,不可抗力,人能做到的仅是吾性自足。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迟澄在沙发另一头坐下,不近不远的位置,没有热情的亲近。
迟澄低头看手机,眼帘不落痕迹掀起,无声无息上瞥白有仪一眼。旋即,眼神光又像小飞虫忽闪,消失到无踪影。
帮佣大叔捧出茶盘,一壶白瓷装着烧好的滚水,初次清泡的茶叶,漏网,茶洗和茶杯,放置在茶几。
迟澄撑起身欺近,伸张手臂拎起白瓷壶,弓身为白有仪泌茶水。
白有仪眨眨眼,迟羽的哥哥好安静,她感到一阵怪异。
对方的下颌距离她的颅顶只有半只手掌的距离,胸膛就在她脸蛋旁。
“你喝的浓还是淡?”迟澄问,声线清冽冰沁。
“淡。”白有仪说,“我咖啡因过敏,喝太多会睡不着。”
迟澄没再说话。
滚水穿过铺满青褐叶片的滤网,访山游水似的听见石泉叮咚,泌出一长串细流水液。
茶香四溢。
迟澄低头把那一杯水倒在另一盛剩水的茶杯,捻住杯沿的手指漂亮,骨头匀称丰盈,却也修长。
白有仪发现他的肌肤也白,两兄弟彷佛都是冰肌雪骨锻造的肌理,只不过迟羽更偏健康的莹润,迟澄的手背彷佛竹影冷清。
迟澄重新沏茶,水滴溅在茶盘上,迟澄伏低身子去拿茶几另一侧的抽纸盒,靠白有仪更近。
白有仪帮把手,把抽纸盒递给他。
她根本不敢侧脸,迟澄还在倾身,如果侧过,白有仪的唇瓣就会擦过他喉结处的空气,仅仅是空气,距离却也似乎……过近,破除了白有仪社交距离的边界。
妈呀,这氛围好像在勾引她。白有仪抱住脑袋嚎叫。她和景邈待久了,现在染上自恋的桃花癫,觉得是个男人都在勾引她。
果然女人得远离烧男,不然会烧男败坏习性。
迟澄两指提起茶杯递给白有仪,白有仪低了下头,双手去捧,道:“谢谢。”
“我应该做的。”迟澄说,他坐回沙发,刚才嗅到女人身上清淡的洗衣粉味,说不出的清新好闻。
迟澄不敢承认,对那味道有些上瘾。
他想转身上楼,可又觉得不应该把弟弟的女友晾在客厅。
“迟羽去哪里了?”迟澄问。
“他先进去了,叫我在外面等。”白有仪抿了口茶水,解释。
还不错,尝不出是啥味儿,白有仪自认粗人一个,品不来细糠。
还是白开水和迟羽给的免费气泡水适合她。
二人又陷入安静,一个发呆,一个假装看手机。
楼上传来关门开门声,迟羽匆忙跑下了楼。
上次和迟澄吵完架,离家匆忙,迟羽在自己卧房内撒了泼,一气之下,把迟澄初中送他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球挂件打碎在地上。
他人嗲气龟毛,介意的细节多。帮佣一般没他允许,不进他屋打扫。屋子乱,白有仪要进来参观,迟羽只能自己拿着吸尘器打扫一番。
下楼至二楼扶梯处,听见人声,很像白有仪的声音,迟羽往楼下一看,白有仪和迟澄坐在沙发上,迟羽连扑带跑三步梯子地跳下楼。
迟澄听见楼上迟羽砰砰作响的脚步声,来自调皮狗的自我介绍,二十多岁的迟羽,没有正经形象,只顾自己感受,把屋子里的宁谧打破。
迟澄皱着眉峰,神采略带与生俱来的厌恶。
白有仪有模有样学着迟澄,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捧着茶碟,假装高雅人士很会品茗,实际上眼珠子灵动地转来转去,脑子里已经在搞抽象。
姐们儿又在上流社会混了~
她看迟羽跳下三阶楼梯,动画片里汤姆猫控制不住四肢般打滑跑过来,愣住,嘴唇张成圆形,想:迟羽在家也太活泼了。
距离白有仪还有一米远,迟羽存了要秀恩爱的心,向白有仪撒娇地扑过去,小狗摇尾巴似的滑跪进在女人怀里。
他搂住白有仪的腰,脸蛋搁在白有仪小腹轻埋轻蹭,两只手臂紧紧环绕地搂住白有仪的劲腰,快要长出狗鼻子似的,用鼻子蹭来蹭去,吸着白有仪的气息,黏糊在白有仪肚皮。
白有仪扶了迟羽一把,不希望他在人前跪着,迟羽站起身,坐进沙发。
男生得了肌肤渴耐症,使劲往白有仪身上依靠,每寸皮肤都要紧挨白有仪才获得安宁。
“白白,不是说好在外面等我么?”迟羽有些熟视无睹其他人,嗲嗲地问。
“你哥哥把我带进屋。”白有仪规规矩矩地放下茶杯,看了迟澄一眼。
迟澄没有表情,没有灵魂,只喝茶端坐。
迟羽连半个眼神都没给迟澄。他当然知道是迟澄开了门或者什么原因,才让白有仪和迟澄相遇,坐在一起。
“哦。我在楼上收拾房间。”迟羽解释,“你肯定等久了吧。好渴,我要喝你的水。”
白有仪把刚才装剩水的杯子递给迟羽。
“我带你上楼吧,去我的房间。”
迟羽咕噜咕噜地喝水,以为和白有仪共用了杯沿。内心又生出自信,白有仪和我什么没做过,把我身子摸光看光,还艹了很多遍。我为什么要焦虑?
迟羽喝完水,靠在白有仪脖颈,淡粉的唇呼着热气呵上白有仪的脸蛋,远看过去,像在亲白有仪。
“我妈和我爸不在家,估计还有一阵子才回来,这里没什么好玩。”
白有仪察觉出迟羽的不对劲。
迟羽知道白有仪不
喜欢在人前做太多情侣腻歪的举止,在外人面前很懂分寸。
走在马路上,迟羽和她像朋友出游般并肩相处,不会靠太近。
但白有仪由着迟羽撒娇,横竖迟羽才是她的男友,她不清楚他为什么忽视迟澄,但那是他们两兄弟的事情。
她只做好女友责任,对他的要求表现得温善应允,宠爱万分。
迟澄半阖眼眉,仿若看不见这一对情侣耳鬓厮磨。
他本就是她们关系里的局外人,和她共同搭乘一班列车,到站语音播报完,便挥手再见。
察觉哥哥被白有仪忽视,迟羽笑容洋溢,玉笑珠香,像朵灿烂盛开的粉芍药。
他握住白有仪的手掌,十指交扣,紧紧地,白有仪就算想甩也甩不掉他那种。
迟羽把茶碟茶盘茶壶全部推远,拉着白有仪上楼。
迟澄慢慢侧头,睨一眼,待楼上传出关门动静,迟澄的目光像蝴蝶停顿在白有仪用过的杯沿,一合一开翅膀。
两只茶杯,迟澄精准地挑走白有仪用过的那一只。
他轻轻地,缓缓地,把唇瓣印在杯沿,旋转着杯口。迟澄反复用杯沿磨擦唇面含抿,好像他也可以朝白有仪肆无忌惮地发嗲,把唇面印在她侧脸玩闹。
迟澄垂眼,睫毛忽闪,半带羞涩半带柔情地噙弯唇角。
“刚才怎么不和你哥说话?”白有仪翻着迟羽高中时期的相册问。
她坐在迟羽铺好床笠的床上,松弛地后仰脊背,迟羽屈膝半跪在毛绒绒地毯,抱住白有仪膝盖。
迟羽仰头,朝白有仪皱了下鼻子,把头撞在白有仪膝盖骨上,似乎很讨厌迟澄,朝他龇牙。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有个哥哥。刚开始他见到我,叫我小白,我好尴尬。”白有仪继续说。
“他也配叫你小白!”迟羽果然炸毛了,“给我没大没小的,我都得叫你一声白姐。你多少岁,他多少岁?敢叫你小白,他这人就这么讨厌,自大,喜欢当爹,看谁都比他小。”
白有仪轻笑,迟羽一般不叫白姐,能叫的时候多半是在床上。
“那他多少岁?”白有仪揉着迟羽下巴,随口一问。
“不要提他了,管他那么多干嘛?我最讨厌他,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被赶出家门,不会离家出走。”
白有仪纳闷,赶出家门和离家出走是两个对立词汇吧。
紧跟着,迟羽又问:“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迟澄?”
白有仪头大,这是什么问题?
“我怎么会喜欢他,当然是喜欢你。”白有仪点点迟羽的鼻尖,“笨蛋卷毛,你是我男朋友,我都不认识他。没有放在一起讨论的必要。”
迟羽压住上扬的嘴角,把头搁在白有仪膝盖上方,埋着头闷闷道:“白有仪,我爱你。”
白有仪换了个话题,“你高中学校好奇怪,怎么没有一个女生?”
她指着迟羽高中男校手册,上面写着男生不能穿无袖背心,不能穿超过膝盖的短裤,不能打完篮球把衣服撩起,不能染发烫发。如有发现早恋行为,立即退学。
“男德学校罢了。我说了嘛,我高中读的是全男学校,”迟羽讥讽一句,“夏天穿校服,扣子必须扣至最上方,锁骨都不让露出来,热得要死。”
白有仪哈哈大笑,“怪不得我看你们毕业照好奇怪。”
两人玩笑间,迟羽卧室的门被敲响了,是迟羽的爸爸。
迟羽和白有仪对视一眼。
迟羽和白有仪并排走着下楼,迟雅君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白有仪。
白有仪超乎她的预料。
她向迟羽打听了一些白有仪的信息,知道女人比迟羽大好几岁,是在帮助迟羽搬运重物间相识。
迟雅君的脑海里已浮现一成熟魅力的女子形象,波浪的海藻卷发,扎着马尾,戴鸭舌帽,抱着纸箱进出迟羽家门,行为飒爽。言谈之间是一些混迹社会已久的老成,才吸引住入世未深的迟羽。
又或者她身上或多或少有温柔稳重的力量,像姐姐般照顾迟羽,让少男产生不一样的情愫倾爱。
但没想过她更接近迟羽的同龄人士,面容堪比活力十足的年轻女大,穿着打扮些许英气稚嫩。一件T恤,一件纯白粗布牛仔裤,背一个卡通手机包,像邻家女孩,眼镜炯炯有光,却没有久经风霜的练达。
常言道,相由心生,白有仪身姿挺拔正派,纯净赤诚的气质不像演出来。
“白小姐,好年轻。”迟雅君实话实说。
白有仪点头,礼貌乖巧:“谢谢阿姨,我平时比较爱运动。”
“这样啊,都运动什么?我们家迟羽就不爱动。”迟父插嘴说。
白有仪认真回答:“我没做保安前,每天都尽量坚持夜跑,学过一段时间拳击,更早之前还喜欢去户外徒步,爬山,射箭,滑雪,踢足球之类。”
白有仪想起这些分泌多巴胺的活动,快乐眯眼笑了笑。
“白小姐的生活好丰富。”迟父想到迟澄,这些爱好,迟澄也喜欢。
“妈妈,爸爸先坐下吃菜,等会儿聊吧。”迟澄默默拿来碗筷。
迟家的帮佣大叔有固定的下班时间,做完午饭就会去接小孩,和自家妻子一道吃饭。
迟羽扯了扯白有仪手指,再不好意思地看向迟雅君。
迟雅君点头,迟羽和白有仪乖乖地同坐,迟羽习惯了给白有仪打饭夹菜,在饭桌上也照做。
两个孩子腼腆安静,像两只长毛猫黏糊糊不嫌热地挤在一堆,相互为对方舔舐毛发。
迟雅君心里涌出喜爱。
很和谐。
多希望是她的女儿,可惜老公不争气,害她只生了两个儿子,还常常闹得家事不宁。
迟雅君给白有仪夹菜,表示她对白有仪的态度。
白有仪接过,点头说谢谢,顺带诚挚恳切地道出今天的目的,感谢迟雅君花钱赞助小区空调造福大家的事。
迟雅君微笑,已不在意其他,在她眼中,只是拿小钱办小事。
她家最不缺的便是钱,她买个包的钱远大于此,白有仪的未来更重要。白有仪以后不想做保安,也可以来公司学习,或者独立做门生意,女孩不像是不上进的人,可能同迟羽一样天性浪漫,不喜欢管控秩序,到时候由她抬轿,不是不可以。
就算只做普通职业也没关系,好歹是个生计。
“以后会是一家人,不用太客气。”迟雅君笑。
白有仪尴尬到陪着干笑。
一顿饭吃下来还算和睦,期间聊了白有仪之前几年在做什么。白有仪如实回答,只是包装成了职业交易员,总不可能真和长辈说我在股市做散户被主力割韭菜。
迟雅君一听白有仪买了房和车,更喜爱白有仪,能在股市里赚到钱很考验心境和决策能力。
但白有仪又静得下心去做一份踏实辛苦的工作,这更让迟雅君佩服。
“很少有女孩子能吃下这种苦。”迟雅君说。
白有仪点头,“其实还好,我同事中有很多女性。做什么工作都辛苦,只是选择接受哪一份辛苦。”
“你们都很厉害。”迟雅君脑子里面只剩爱爱爱,就算白有仪和迟羽分手,也想认白有仪做干女儿,她为白有仪盛了汤,“多吃点,白小姐。”
迟羽聆听完母亲和白有仪对话,他斜白有仪一眼,撇着头:“我怎么不知道这些!我还以为你没车。”
迟雅君对儿子无语,说话间冒气似的透露幼齿,白有仪选他,真是他上辈子做好事修来的福气。
迟羽没提要送白有仪车的事情,怕迟澄笑他恋爱脑上瘾。
“你没问嘛。”白有仪装死刨饭,生怕迟羽深究。
迟父瞥了眼白有仪耳朵一直戴着的助听器,还好她
们提前知道白有仪的情况,尽管迟羽提示过不许问白有仪的助听器,迟父还是忍不住想问,“白小姐的耳朵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白有仪反应过来,摸着耳朵说:“后天的……吧?”
她也不确定,没人关注过她这个问题,她只是保持人设而已。
迟父松一口气。
但腿上被迟雅君掐得淤青,迟雅君狠剜迟父一眼。
这问得什么狗屁问题,这么多年还是不会说话,闹得人家第一次上门吃饭不开心?是想儿子恢复单身么?
迟父却觉得问题很有必要,万一白小姐和迟羽结婚,两个人总会生小孩养育,他想做好心理准备。
白有仪没想到迟父会想那么远,好在迟澄又起了个话题,揭开这件事。
“我也炒股。”迟澄在桌上说,“户外爬山也有涉猎,你去过贡北雪山么?离白城很近。”
“去过!我第一次去爬雪山就是那里,新手大本营,向导把我拽上去。”白有仪赶紧接话,揭过助听器这事情。
迟澄淡雅笑容如白荷安静:“我也一样,全程需要氧气瓶。你在买什么股票?最近行情很难做。”
一提这个,白有仪来了劲,和迟澄聊起来。迟澄说起那一年散户集结同心协力,白有仪便说她恰好也在,抽象地说是为国护盘,加仓猛干。
两人聊得久,彼此有许多共同话题。迟澄说拿过登山运动员的证书,邀请白有仪去他房间看他摄影的地理图志,白有仪应声答应。
迟羽在一旁,鼓着腮帮子咬住筷子,眸光乍冷,牙齿乖戾切割筷子。
母亲父亲看向白有仪眼神和蔼,只觉家庭氛围融洽,但迟羽知道迟澄的龌龊心意。
靠靠靠,他哥简直是个贱人。
一个精英阴暗装货爱吊哥,在他女友面前装什么阳光清澈大男孩,苍天明鉴他茶味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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