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公主那边我替你去说。”
姜鸢身体猛地一怔,再次坚定地看向他,“思思也会去,表哥,你也一起吧?”
闻言,谢晋瞬间觉得胃口全无,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脑海之中,太子的话莫名又浮现了出来。
“鸢儿,你是不是喜欢顾思思?”
姜鸢眉头一挑,“当然喜欢了!表哥,你不知道,思思她其实很重义气的。”
“虽然,她在丞相府中并不受宠,然而,她却从不会看到那些阴私,反而整个人阳光明媚。”
“表哥,你知道吗?她活成了我不能活的模样,所以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你往后不要跟她计较好吗?”
谢晋猛地起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嘴里勾起一抹冷笑,“你敢喜欢她!”
姜鸢被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地看向他,“真是一个疯子!”
“与你同桌吃饭,当真是兴致全无!”
话音刚落,她便起身。
刚一动,手便被谢晋抓住了。
耳边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鸢儿,抱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谢晋紧跟着站了起来,将人抱在了怀里,“往后,陪我每天吃饭。”
他语气淡淡的,然而,却根本不容忍拒绝。
姜鸢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里思忖着,与谢晋硬碰硬实在是最愚蠢的事情。
她软了语气,“我消气可以,但表哥要去参加公主的荷花宴。”
伸出手牵起他的衣角,微微摇晃着,“表哥,你不去我有点害怕。”
闻言,谢晋顿时愣在了原地,继而又蔓延上了一层火气。
她竟然为了顾思思,可以委曲求全至此!
看到那一双带着委屈的眼睛,终究是硬不下心来。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神之中充满着质问,“我答应你,但你别用这么假惺惺的脸对着我。”
姜鸢捏捏自己的脸,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明明是真的天生丽质,一点都不假!”
“谢谢表哥!”
谢晋微微一怔,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若是她愿意哄人,自己定会被其蛊惑。
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确实天生丽质。
两人一起吃完了晚膳,虽然没有冰饮子,谢晋还是命人为她备了消暑的绿豆汤。
姜鸢吃饱喝足,心情总算是愉悦不少,“今日多谢表哥款待,我这就告辞了。”
谢晋坐在书桌边,又开始埋头处理公文了,闻言,眉眼一挑,“今夜你待在这!”
姜鸢嘴角轻轻拉扯起一抹弧度,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试图与谢晋讲道理。
“表哥,你公务繁忙,若是我在此处定会打扰到你,我这个人很麻烦的。”
“此言倒是不假,但是这么多年,我习惯了。”
姜鸢微微一怔,脑海之中出现了小时候的记忆。
即使还是少不更事的年纪,她也能清楚地知道,这个府中唯有谢晋才能依靠。
因此,有意无意的,她还是很喜欢往这里跑的。
直到听到他这么说,她才反应过来,“表哥,那个时候你应该是讨厌我的吧?”
“毕竟,在你认真读书之时,我会抓着蛐蛐过来捣乱,你扎马步时,我一会儿给你喂水,一会儿给你擦汗。”
“我那个时候不懂,后来才从夫人的口中得知,原来表哥是喜欢清净的。”
谢晋听着她在那边娓娓道来,脑海之中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
“确实烦过。”
自己身后莫名多了一个小尾巴,偏生还打不得骂不得的。
只好低声哄着,哄着哄着他也就习惯了。
“鸢儿,以前是避之不及,现在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姜鸢浑身一颤,往后退了一步,内心之中竟想落荒而逃了。
转念一想,谢晋是何许人也?
若是知道她退了一步,他定会进千步万步。
脸色赶紧端了起来,“浑说。”
“表哥整日里忙着公务,哪有时间想我。”
谢晋大喊冤枉,“鸢儿,公务多是事实,我只好拼命让自己先干完活,这样才能有多一点的时间可以陪你。”
“其实你不用刻意如此,我一直都在这里。”
“可我已经吃过亏了!”
谢晋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了一丝受伤,再次重复道:“鸢儿,我已经吃过亏了,我一直很后悔。”
“早知道你会……当时,就应该把你带走。”
姜鸢低下了头,遮掩住了眼里的情绪,“表哥,若是你一直是我的哥哥,我们就不会改变。”
“你休想!”
话音刚落,他站起身,朝着外面吩咐道:“飞霜,带你家姑娘去洗漱。”
姜鸢心中五味杂陈,她与沈元州一起长大,两人曾互许心意。
在谢府最难熬的时候,都是他陪过来的。
她刚走出书房,便被子朗引着去了正屋。
看来,今晚他是真的不打算让她回去了。
姜鸢微微一叹,心里暗自思忖,既然无法拒绝,那便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褪去了外衫,慢慢地进入到了浴桶之中。
里面有飞霜亲自放的花瓣,旁边备好了香膏子。
姜鸢再次感慨,飞霜什么都好,只是可惜了是谢晋之人。
等她洗完后回到了正屋,发现谢晋洗漱好已经等着了。
见她过来,只挑眉一问:“这么久?”
语气自然,仿佛刚才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不存在一样。
姜鸢脚步微微一顿,提议道:“表哥,我睡惯了留玉轩,换了床我睡不着。”
闻言,谢晋都听乐了,朝着她打量了一番,嘲讽道:“是吗?在顾思思床上睡得可香甜?”
“谢晋,你不要胡乱吃醋行吗?我与思思情同姐妹,要不,我跟你也情同姐妹如何?”
谢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原来,鸢儿从没觉得我是一个男人?”
“这好办!”
话音刚落,他便瞬间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去。
姜鸢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道不妙,撒腿就往门边跑去。
刚到门边,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门怎么也推不动了。
姜鸢赶紧转身,正对着谢晋,“表哥,天气炎热,切勿心火旺盛!”
“若是真的欲望难除,一则可以另寻其他女子,二则可以去洗冷水澡。”
谢晋将人一把抱在怀中,头轻轻蹭着她的脸,低声说道:“鸢儿的建议都不错,可是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鸢儿帮我,好吗?”
话音刚落,他便抱着她往床边走去。
姜鸢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口,她拼命试图跟他讲道理,“表哥,你冷静点!”
“你答应过我的,你忘记了吗?”
谢晋微微一怔,“我记得,但不冲突。”
他将人抱到了床上,身体微微前倾,瞬间就攫取住了那一抹柔软。
心里微微一叹,早就该吃的,亏啥不能亏自己!
手越发开始不正经起来,顺着她的脸,一路往下摸去。
姜鸢的身体瞬间弓成了一只虾,想要躲开那一双手。
声音之中都带着一丝恐惧,“谢晋,你放开,放开我!”
然而,男女力量太过于悬殊,她的躲避于他而言,仿佛是一种调情的小趣味。
谢晋身体的温度,肉眼可见地更高了!
他几乎是祈求道:“鸢儿,求你了,给我好吗?”
闻言,姜鸢直接吓哭了,她痛哭出声,什么花言巧语也说不出来,只能一味地重复道:“你放开!”
听到她哭泣,他的理智总算是回来了几分。
手不甘心地放开了她的身体,闭上眼睛慢慢开始呼吸,试图平息体内的欲火。
姜鸢刚一感觉到他手放开了,瞬间从床上爬起来。
但因为太过于着急,脚步有些发软,若非他伸手抱了一下,怕是会直接摔下床去。
她轻轻拍着胸膛,心中有些后怕。
美人在怀,谢晋刚平息的火气瞬间又冒头了。
他沙哑着声音,“鸢儿,当真这么不愿意吗?”
姜鸢赶紧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躲到了一边,“表哥,你明明答应过我,这一个月都不会碰我的。”
谢晋有些无奈了,“我错了,我不动你,你别哭了。”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姜鸢紧紧咬着下嘴唇,闻言,也不敢哭了,只好抽搐着。
她抱着被子,一双眼睛泪汪汪的,“既然表哥错了,那就应该受惩罚,往后五十天,你都不能动我。”
这就相当于,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加上了三十天。
谢晋咬着牙,一字一顿,“想得美!”
“换个惩罚的法子,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反正破戒而已,我自会跪在你双亲面前,向他们请罪!”
姜鸢:“……”
她父母已经去世,请罪这一说,不就是随他说说了!
手紧紧地抱着被子,仿佛这是救命稻草一般。
“那,那罚你往后必须原谅我一件事情!”
谢晋双手抱胸,眼里尽是审视的意味,“姜鸢,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情?”
姜鸢立马喊冤,“有心也没胆,表哥尽可放心。”
“算你诚实!”
谢晋微微一笑,心中觉得她这倒是没说错,“但你为什么要这个保障?”
姜鸢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握紧,“表哥有财有势,无论我如何惩罚,对于表哥来说均是小菜一碟罢了。”
“如此不痛不痒又有何意味?倒不如选一个对我好的。”
“可表哥对我千依百顺的,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惩罚方法,也只好用一个保证了。”
“谢世子的笔墨都能换四百两,何况,君子一诺呢。”
谢晋眉眼一挑,将人抱在了怀中,眼里微微闪动着微光。
显然,是极其愉悦的。
从胸膛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随后,他淡淡道:“鸢儿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人,一点都不愿意吃亏。”
姜鸢心里微微一松,再次提醒自己说话定要小心一些。
他一向机敏,自己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她自顾自地躺在了里侧,“那就劳烦谢世子帮忙关灯了。”
谢晋微微一怔,嘴角轻扯起一抹微笑,眼里莫名出现了一丝骄傲的神色,“遵命,我的姜姑娘。”
他运起自己的内力,朝着蜡烛轻轻一挥,蜡烛便瞬间熄灭了。
随后,躺在她的身边,听着她的呼吸声,慢慢地入眠了。
隔日一早,姜鸢醒过来之时,谢晋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都有些陌生,只觉得有些不自在。
姜鸢赶紧穿起了衣服,此地不宜久留!
刚推开门,便见飞霜早已经候在原地了,只不过,她眼中还有着一些诧异,“姑娘,今日怎么这么早?”
这几日,姑娘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
“姑娘,世子已经吩咐了厨房,备了您爱吃的,可要用膳了?”
姜鸢脚步微微一顿,“回去吃吧,如今世子也不在,一个人在这里也惯无趣的。”
内心微微一叹,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她脚步匆匆地走在前面,刚一个转身,便遇到了魏嬷嬷。
姜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
魏嬷嬷脸上带着笑意,然而,眼里深处却有着一股深纠,“姑娘,大清早地从世子屋子出来做什么?”
姜鸢心里闪过一丝厌恶,她是最无辜的一个。
却总是被不停的人质问!
只不过,她面上却不显,只回了一个礼,“姜鸢收到了乐安公主给的请帖,心里有些慌乱。”
“贸然进宫,若是有不周之处,怕是影响了谢府的名声。”
“如今,夫人正在关禁闭,而侯爷更是不见人影,唯有世子这才能碰碰运气,我是想问问世子进宫可有什么注意之处。”
“只是可惜了,即使我一早便来了,世子也不在,因此,只好折返了,没想到碰到了嬷嬷。”
“嬷嬷可是来找世子的?”
魏嬷嬷点了点头,“夫人这几日有些不舒服,老奴想请世子重新找个大夫。”
她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此次世子的做法是真的伤了夫人的心了。
母子两如今还怄着气,谁也没有跟谁低头。
夫人得了心病,也唯有谢晋可解。
她也只好过来请世子了。
“原来如此,可世子并不在房中。”
姜鸢再次福身,“嬷嬷,留玉轩中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魏嬷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怀疑越发重了。
姜鸢说话虽有条理,然而她的脖子处竟有一个红色的点。
未经婚事的人或许不清楚,但她一眼就看清了,这分明是男女纠缠时才能出现的痕迹。
而且,姜鸢从世子屋子出来。
此事可大可小,还是尽早去禀告夫人才是。
姜鸢走到了留玉轩中,越发地心神不定了。
魏嬷嬷眼里的探究几乎是要藏不住了。
她与谢晋之事,就算瞒得住一时,也根本瞒不住一世!
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会被人发现。
何况,谢晋就好像是一只发情的狗,随时随地就在发春。
姜鸢微微一叹,纵使有美食佳肴,也难以下咽了。
飞霜略微头疼地看向她,“姑娘,今日的饭菜可是不合胃口吗?”
“为何这么说?”
“平日里,您这时候都已经吃好了。”
姜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撤了吧!”
“飞霜,今日我要去一趟丞相府!”
飞霜眼里越发诧异了,只不过,她也不会质疑姜鸢的决定,“是,奴婢这就去让人备车。”
这姑娘走丞相府,似乎有些太勤快了。
姜鸢低头看了一眼肚子,如今已经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一些。
越往后,肚子就越发瞒不住了。
还是要早点离开京城才是,只不过,谢晋如今看自己那么紧,到底该怎么才能逃跑呢?
逃跑容易,可如何才能不被抓?
谢家商铺遍布大庸,何况,他手里还有黑甲卫。
他曾经说过,黑甲卫是一支军队,然而,黑甲卫中也有一批精英,专行刺杀探查收集情报的。
天涯海角,他们要找一个人是很简单的。
“姑娘,车已经备好了。”
姜鸢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谢府,火急火燎地前往丞相府。
她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选择了后门。
看管后门之人,是顾远择的心腹,这对于姜鸢来说,倒是简单了许多。
毕竟,丞相府中的其他人,她从未见过。
许是顾远择吩咐过了,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他的书房之中。
刚到书房之中,便看到顾思思正端着药过来了,“阿鸢,你来了,这是我特意给你们两个熬的药,一人一份正好。”
顾远择从小体弱多病,更是长年的药罐子了。
姜鸢看向他,发现其正低着头打着算盘。
“思思,你二哥怎么突然忙碌起来了?”
顾思思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道啊,就这几天突然忙碌起来了。
闻言,顾远择瞬间抬起头,眼神之中充满着怨念,“往后,你还是少跑几趟吧,我怕自己扛不住啊!”
虽然,他的确是很心甘情愿为东宫做事,但谢晋这厮以公谋私啊,把很多公务都扔了过来。
他手中莫名多了几十家铺子,而且是同一时间扔过来的!
根本不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
他现在还记得谢晋那厮的嘴脸,美其名曰,“顾二公子玲珑心肠,又有何事能难得住你!”
姜鸢心虚地摸摸鼻子,她大概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顾二公子说得好生奇怪,明明是二公子即使被虐也乐在其中,又何谈因我之过?”
顾远择微微一怔,“我乃是废人,如今有人愿意提携一把,自然是要拼尽全力的!”
“二公子人中龙凤,即使一时搁浅,往后也定能遨游,二公子客气了。”
“多谢姜姑娘。”
他放下了手中的算盘,用手推着轮椅来到了姜鸢面前,“手伸出来,给你把把脉。”
姜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赶紧伸出了自己的手,焦虑地问道:“孩子还好吗?”
“挺好的,生龙活虎,再调理几天,你就不用来丞相府了。”
“往后,我会让思思把药给你送过去。”
姜鸢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也觉得她经常出入丞相府,不是很妥当。
若是有心之人乱传谣言,恐怕是污了二公子的名声。
“多谢二公子。”
等把完了脉,顾思思拉起姜鸢的手,眼里有些担忧,“阿鸢,马上就是宫中荷花宴了,到时候乐安公主对付你怎么办?”
“乐安公主这个人跟顾莲莲交好,能跟顾莲莲交好的定不是一个好人!”
姜鸢微微一叹,“我把谢晋拉上了,希望他能抵挡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