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勋世家,文武重臣,也各有赏赐。
养心殿服侍我的人,也得有所表示。
我的私库就这样没了。
最近大家都很安分,想找个养肥的世家来抄,都找不到理由。
幸好老八给力,去了户部当差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倒查账本 30 年,查到了不少歪账烂账,并揪出了不少贪污蛀虫。
账本倒查不过五年,就下马了一批户部官员。
靠没收贪污的银子,总算过了个肥年。
看着充盈的国库,和又重新鼓起来的私库,我拍了老八的肩膀。
「差事要紧,但也得注意身体。」
连续四十天 007 的高强度工作,看这眼圈都黑成什么样了。
治国如烹小鲜。
穿越过来的头几年,我斗志昂扬地保持着「社稷为重,君王为轻」的高尚理念,除了偶尔耍下帝王威风,任性一下。其余时候都是兢兢业业,废寝忘食。
我以为,像李世民那样,任用贤能,知人善任,广开言路,依法治国,就能使国家强大,百姓安民乐业。
然而坐在这个位置上,才知道,治国真的太难了。
每天光与那帮成了精的老狐狸们斗智斗勇,就费去我一半心力。
剩下的时间,还得收拾几个逆子闯出来的烂摊子。
废太子被圈禁在宗人府,也不安分,竟然联合老丈人逼宫谋反。
虽然及时扑灭叛军,又抄了几个家族,发了笔横财,仍然把我气得够呛。
也给了我警醒。
我这屁股下的位置,但凡有点责任心的,绝对是吃不好睡不香。
但对于没心没肺的人来说,就是另一景象了。
很难想象,我这帝王宝座要是落在无德无能的废太子,以及无才无能的伪君子老四手上,江山社稷不知要被霍霍成什么样。
废太子的谋反,让我加强了对皇子们的监管。
成年的皇子一律被打发到六部九卿,想来没时间再作妖。
老四被我禁足在王府不过一年,屋子里就多了四名妾室。
据说全是齐王妃亲自给安排的。
按理说,老四媳妇要打理偌大的王府,管教一堆侍妾,应该会很忙。
她倒还有闲心,每天都要进宫服侍病中的赵嫔。
当然,媳妇服侍婆母,天经地义。
我也不得不称赞老四媳妇一声贤惠孝顺。
有了老四媳妇的珠玉在侧,每隔半月方进宫请安的老七媳妇,就显得不孝至极。
老七媳妇被言官缠劾不事姑舅,还连累老七被迫跪于御前请罪。
「赵嫔病重,齐王妃秉持孝道,每日毅然入宫,悉心照料,不畏风雨,其孝心之深,实乃典范。反观燕王妃,身为皇室之媳,竟置病榻之上的婆母于不顾,从未踏入宫廷半步,此等行为,显属不孝,岂能与王妃之尊位相称?燕王作为夫君,对妻室之德行未能妥善引导,以致此等不孝之事发生,理应承担相应之责,以正家风。」
愤怒又委屈的老七挽着袖子把这位言辞如刀的言官给踹了。
这下子好了,百官群起沸腾,无不挽着袖子,逼我处罚老七,不从就撞柱威胁。
「身为皇子,享万民供养,国家之重托,本应秉持仁德,以民为本,却公然在朝野之上,对朝廷命官施以暴力,此等行为,实属狂妄至极,有悖天理人伦。臣恳请圣上,秉持公正之心,对此等悖逆之徒,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还朝堂以清明,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老七也被指责为纵容王妃不事生母,大不孝矣,需严惩不贷。
言官们言辞恳切,大义凛然,仿佛不处置老七夫妇,就天理不容,国家将亡。
看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要不是被刘忠义拦着,估计还要打人的老七,我倍感头痛。
在我看来,「媳妇不服侍婆婆就是不孝」居然被写入律法,这才是真正的违背天理人伦。
可我虽是帝王,也不好宣诸于口。
我理解老七的愤怒,但我也不好明着帮他说话。
我说:「王妃每隔半月进宫请安,乃本朝自来立下的规矩,燕王妃遵祖训,每十五日进宫请安,并不违背祖制,何来不孝之说?」
我盯着那名愤慨加身的言官,悠然道:「齐王妃每日入宫侍奉赵嫔,此等孝心行为,朕深感欣慰,必将予以嘉奖。然,以齐王妃之行径为标尺,苛责燕王妃之孝道,实属不当之举,乃道德之绑架,断不可取。」
道德绑架真的太恶心人了。
原主就是被道孝道绑架又无从反抗的可怜虫。
如今,连媳妇是否孝顺婆母都得拿到朝堂上来说,这帮人简直是不知所谓。
我环视群臣,提高声音。
「诸卿公然痛踩燕王妃,力捧齐王妃,究竟是歌颂齐王妃孝顺,还是想让天下人都以齐王妃为表率?张爱卿,你上有六十老母,卿之媳妇,可有如齐王妃那般服侍婆母啊?」
「还有周爱卿,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位儿媳,汝之媳妇可有恭谨服侍老母?汝之儿媳,可有如齐王妃那般,每日侍奉姑舅,晨昏定醒,端茶递水?」
风急雨骤,空气紧张,大殿内落针可闻。
大臣们大概也摸清了我的套路,见我这样说了,也怕我以牙还牙找他们的碴,遂不再吱声。
但老七朝堂上公然殴打言官,也不得不罚。
于是,我让老七向对方道歉。
「赵嫔虽是燕王妃婆母,但并未生养过王妃,朕虽为帝王,亦羞以孝道律法绑架媳妇。赵嫔乃燕王生母,侍奉母亲,本是儿女之责,责无旁贷,岂能孝心外包于媳妇?」
我趁机把这群总喜欢把「媳妇侍奉婆母天经地义」的官员讽刺了一顿。
明面上,不好收拾这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言官。
但对于齐王妃借孝道之名,攻讦燕王妃一事,还是让我怒了一把。
不方便收拾这帮言官,区区一个儿媳妇还不好对付吗?
我借皇后「风体微漾」为由,责令所有儿媳妇进宫侍疾。
皇后得了我的吩咐,指名让齐王妃服侍,谁叫齐王妃是阖宫公认的孝顺媳妇呢?
数日下来,齐王妃人就瘦了一圈。
病中的赵嫔也不肯安分,竟然以「王妃在宫中侍疾,儿子府中不能无主母操持」为由,抬了老四侧妃管家,又赐美人给老四。
我逮着机会把老四叫到养心殿狠狠责骂了一通。
「母妃病重,你不进宫来侍疾,还有心情纳妾。简直不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就是故意找借口收拾老四。
这竖子去了监察院后,借着身份之便,到处弹劾文武大臣。
说好听些是铁面无私,从不徇私。
说不好听点就是大搞党争,排除异己。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那些拥护他的官员,可是从未被弹劾过。
拥护老七老八的官员,可没少被他的人弹劾。
都察院的官员,几乎有一半被他收买了。
唯一没被收买的张仲景,和他的几个徒子徒孙外,差不多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真是气死我了。
虽然我不喜欢张仲景那老东西,但没有这家伙坐镇的监察院,已不再是天子耳目,反而成了老四用来打压政敌的利器。
老四一声令下,那帮言官们,就跟饿了十天半月的野狼看到肉骨头般,到处冲锋陷阵,完全不给人家留活路。
不是没有敲打过老四。
但这竖子,仍然不懂收敛,连妇人手段都整到了朝堂之上。
忍无可忍的我,只好借不孝之名收拾他。
我让礼部给事中亲拟圣旨。
「郡王永祥,彼于嫡母、生母并恙之际,非但不亟入宫闱,侍奉汤药,以尽人子之责,反沉溺于侍妾之欢,纵情声色,置亲恩于不顾,其行径之悖逆,实乃天理所不容,人伦之大失也。」
礼部给事中拟出的罪名,倒是没冤枉他。
封建时代,想要毁一个人,只需「孝道」二字。
「故,特削其郡王爵号,贬为庶人,以示惩戒。并令宗人府严加看管,圈禁高墙之内,使其反思己过,以儆效尤。此举非但彰显皇家法度之严明,亦期冀天下之人,皆能以此为鉴,恪守孝道,共筑伦常之基。
「夫为人子者,当以孝为先,上承父母之恩,下启子孙之德。永祥之过,实乃自毁长城,令人痛惜。愿其能迷途知返,洗心革面,重归正道,以赎前愆。而吾辈观之,亦当引以为戒,勉力修行,以孝悌忠信为本,共筑和谐社会之基石也。」
老四让人弹劾老七夫妇对赵嫔不孝,那我就让他感受一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只知道磋磨儿媳妇的赵嫔,我也没有放过。
又让礼部给事中拟旨,申饬赵嫔。
「身为婆母,大摆威严,媳虽拘于礼教,不得不侍奉,然非其所生养,以婚姻而结一家,当善遇之,非可恣意施威。母也,不使子侍,而独苛责于媳,以孝之名,迫其日侍于榻侧,反纵子逸乐,厚此薄彼,殊非长辈之道,大伤媳心,且滋子骄奢,离间夫妇之情,无德无行,枉为人母,岂可尊为长辈乎?」
我看了大为满意,随手赏赐了礼事给事中一方宝砚,赞曰:「为官典范,正直良善,不以孝之名绑架儿女,不以德之名强加诸他人,方为品格君子,卿甚得朕心!」
随后,又赏了些礼物送给老七媳妇。
刚好撞见宁妃正在给媳立规矩,我大怒,大骂宁妃,并让司礼监下旨申饬。
「汝母舅之尊,虽贵胄显赫,然亦当持长者之风范,以德服人,非以孝道之名,苛责于媳妇。媳妇侍奉婆母,孝之道也。但汝不得以孝之名,欲强加于媳妇之身。孝之真谛,在于心之诚,行之实,非徒以形式而论也。汝若以孝道为名,而忘其实质,则恐有违孝之本意。人各有志,各安其分。媳妇侍奉婆母,乃出于本心之诚,非为外界所迫。汝若以孝道相责,必要报之品德,回以金钱财帛,方为美谈。汝一不修德,二不舍钱财,有何颜面苛刻媳妇?」
上行下效,我这个帝王不喜被孝道绑架约束,对媳妇也足够宽容,自然不会再有苛刻媳妇的事件发生。
老四被贬为庶人,虽未圈禁在宗人府,但移居皇陵,替先帝守陵,每日需抄三遍《孝经》。赵嫔没降位份,但被我禁足于永巷,无圣旨不得出。
「齐王妃事赵嫔,至孝至纯,朕心甚慰。故特开一面,留李氏王妃之位,赐居永巷,以奉赵嫔之老,并奚心教养儿女,其待遇一如王妃,以示朕之恩典。」
老四媳妇也不无辜,但看在孩子年幼的份上,就网开一面,只让她带着一个嫡女三个庶女一并服侍赵嫔到老。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百官见我反感「媳恭事姑舅,子纵享其乐」,果然收敛了许多。那些做婆婆的也熄了借病拿捏媳妇,给儿子屋里塞人的心思。
处置了老四,朝堂便进入清明状态。
那些私心甚重,利欲熏心的大臣被我逐出朝堂中枢后,老七和老八的才能得以全面施展,一个在刑部干得风生水起,一个在户部查账查得热火朝天。
如老八所言,随着户部那帮蛀虫一个个被连根拔起,国库和我的私库又充盈了起来。
靠查抄贪官来充盈国库并不可取,也非长久之计。
故而,接下来我又进行了反贪反腐行动。
老八天生对数字敏感,算盘打得溜顺,对抄家反贪有股狂热的爱好。
据说,他身边服侍的宫人,人手一个算盘,不止户部衙门的算盘声响彻天际,就是老八的府邸时常传出来的珠算声响,还一度登上皇城八卦头条榜。
后来我才从皇后嘴中得知,十六岁就单独开府的老八,对身边人的第一要求就是会打算盘,会算账。
「昔时凡有抄家之役,湘王必身先士卒。今湘王公务繁剧,夙兴夜寐于户部,遂遣定国公府之卫三、镇国侯府之宁六前往监之。此二人者,京师之纨绔子也,孰料其于算计之事,颇有章法。至于查账,则有条不紊,头头是道,诚令人刮目相看。」
负责抄家的刘忠义向我禀报,老八身边服侍的人全是会打算盘的。
「也亏得湘王派了他们来,不然,真要让这些贪官给糊弄了。」
我也觉得老八在查账反腐方面确实有一套,不但重赏了他,还正式授他户部左侍郎官衔。
他身边人也各有品秩。
第22章
刑部有老七坐镇,那些仗着身份就胡作非为的皇亲国戚,世家名流,功勋权贵,可是倒了大霉。
整治了几个出头鸟,京城里的不正之风,便大有好转。
治安风气良好,也利于经商环境。
国库也随之充盈。
老七自去刑部,刑部便成为六部里最忙碌的衙门。
接到的大小官司就从未间断过。
差不多每一件大案要案的发生,都能推动律法的改动,并载入史册。
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案子当属吃绝户事件。
接了案子的老七,并未按民间既定法则来判。
而是把食绝户并闹出人命的几百族人,全抓了起来。
此事亦于朝堂大哗。众臣皆认为,食绝户乃自古有之,惧被食绝户,宜多生男子。无子者,亦须早为嗣续之计。无嗣可继者,则当为女择婿以入赘,方不绝其祀。
反对者则谓:「食绝户之行,实乃受害者之家,遭逢灭顶之灾也。彼等已困厄之家,复失其财货与生计之依,生存之路,益发崎岖。或陷贫窭,或流离失所。至若无子无女之家,本已孤苦无依,复遭此厄,犹如雪上加霜。独女之家,目睹亲眷受侮,女辈虽欲援手,然往往力有不逮,心内则痛楚无奈,溢于言表。」
朝堂上分为两派,吵得沸反盈天,我有心矫正这种恶劣行径,但反对者众多。
连抓了数百族人及其村民的老七,更是被群起攻之。
但老七坚决抵制,不肯放人,认为吃绝户过于伤天害理,严重破坏了国家秩序。
大殿上,老七拿出卷宗,列数这个张姓宗族,为吃绝户,不但霸占苦主辛苦多年购置的房产田地,连苦主的妻女,也被强行卖至花楼,致妻女五人,受到非人折磨,最终惨死。
老七把给受害者做尸检的杵作,以及寄居苦主家的秀才亲戚,叫上大殿。
「死者之死状甚惨,其长者不过十有三,幼者未及七岁,两足摧折,下体破裂,臂反向后,遍体鳞伤,无完肤也。」
苦主家的远房亲戚也泪流满面地说起了该族人吃绝户的恶劣嘴脸。
「张氏二房之主,方殒于世,其族人遽然蜂拥而入,争夺财物,喧哗不已。夫人及诸女欲阻之,反被掴于地,衣饰珠玉,悉被掠夺。彼等更侵夺二房之田产庐舍,乃至夫人之嫁妆、诸女之私物,亦皆被夺。不惟如此,彼等复将夫人及诸女售于花楼,得银三十七两。夫花楼者,乃吞噬生灵之地,万恶之渊薮也。女子一旦入此,无不粉骨碎身,永无见天日之期。吾家夫人及诸女,在花楼中仅历五日,即遭残酷凌虐而死,死时遍体鳞伤,无完肤矣。彼等凶徒,真乃丧心病狂之徒,无异于禽兽之属也!」
小秀才说到此处,悲愤捶地,字字泣血。
「小子更闻,奸辱三女者,尚有其张氏族人,及其村民。先凌辱再残忍杀害,此等畜生,实在不配为人,请皇上为死者做主。」
老七愤慨凛冽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食绝户之风,悖逆人伦,逆天道也。鬻人妻女于花楼,已失人伦,犹复夺其清白,加害其身,则禽兽不如矣。此等禽兽不如之徒,何以为人?宜凌迟处死,以慰冤魂之哀。吾辈当以仁德为本,力除此恶俗,以安黎民百姓之心!」
朝臣们也被这惊世骇俗的恶行震惊了,这才转移风向,要求严惩凶徒。
在定罪时,老七悍然道:「首恶者四十八人,当抄家,并凌迟处死。诸从恶者有三十七人,当抄家处斩。余罪恶较轻者八十六人,当抄家,并流放千里。逼良为娼的花楼,当与首恶同罪。致花楼摧残受害者一共有二十七人,当凌迟处死。」
人多了,肯定会有唱反调的。
圣母也有不少。
老七话音刚落,便有人站出来,指责老七严刑峻法,并不可取,有违仁德。
大多数人认为,诛首恶便足矣,余者可从轻发落。否则,为区区几个妇孺,就灭掉一整个宗族,实则不可取。
但老七寸土不让,寸理必争,以一战多,舌战群儒。
「夫人生于世,贵乎仁义礼智信,而此等之徒,竟鬻人妻女于花楼,已失人伦之根本,犹复夺其清白之躯,加害其身,其行径之恶劣,禽兽亦有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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