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也对。
虽然她是他的同位体，但小时候要是不慎撞坏了脑子，所以智商不比他也不是什么怪事。
他咧嘴一笑：“不过，你要是态度好点说‘杰森，求求你收留我’，我也不是不能做个好人。”
杰西卡没有搭理他，背靠在沙发扶手之上，长腿交叠，手指一圈圈缠绕着黑色长发，脚背在皮质沙发上一点一点地，脚趾涂着的红色指甲油，一下一下地，是晃得杰森眼睛生疼。
她有这么喜欢红色吗？
他错开望着她脚的视线，心中那股烦躁的感觉又一次上涌，只能一把抓住沙发靠背，俯下身轻易将和他比起来，身材纤细许多的杰西卡笼罩其中，注视着她的眼睛，把一切急躁都来源于，她故意惹怒自己所产生的，理所当然的情绪，
“说话。”
杰西卡与他对视片刻，面上依旧带着不可忽视的笑意，突然抬起手，对他的脸摊开手掌，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
她在干什么？
杰森受到惊吓的瞬间，整个人向后弹去，重重跌坐在沙发之上，她飞快屈起膝盖，以免被某个据传有两百磅的家伙坐断腿。
他捂着额头怒道：“你干什么？”
杰西卡鼓着一边腮帮子，表情有些埋怨：“谁叫我的同位体这么不讲边界感。”
明明是她更喜欢靠近别人讲话，现在对别人倒是另一套标准，简直过分。
杰森在言语上占不到便宜，若是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好像也做不到靠她太近。
难道，他要直接认输？
杰森怀揣着一股怨气坐在杰西卡脚边。
杰西卡一直观察着眼前的同位体，愈发觉得他实在是有意思。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不善表达，但很显然，眼前这位更是口是心非届的人才。
但是吧。
她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她的斯蒂芬妮会说——惹她生气真的很有意思。
确实很好玩。
哈，她以前可会相信，人甚至不能共情过去的自己，这句话竟然他妈是真的。
在她的世界之中，女英雄占绝大部分的比例，所以她所能够接触到的，与她同职业的男人并不算多。
当然，她的追求者数不胜数，超级英雄组织里也不乏有对她意思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他有意思。
甚至，他是她的同位体这一点，是一个巨大的加分项。
她不免会想，他或许会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够理解她的人。
她知道这很怪，也对狂笑之蝠略有了解。
算了，她确实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验证。
她的手指在口袋里藏着的绿宝石上点了两下，在被传送之前，她可不会忘记带上罪魁祸首。
她望着一旁的英俊侧脸，把顾虑和猜测与游戏糅杂到一起，继续进行她乐在其中的撩拨。
她拍拍两人之间空着的距离，笑道：“好吧，我其实还是很懂那种，‘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爱我，没人理解我’的孤独感，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当你看到如此完美的，身为同位体的我，不小心把我误认为灵魂伴侣的心情。”
杰森猛地回头，颇有些恼羞成怒：“你简直放屁。”
杰西卡双手环胸，眯起一只眼睛继续侃侃而谈她的‘歪理’：“你既然见过蝙蝠的同位体，就该知道，当我和你面对面坐着，既没有湮灭烦恼，也没有世界毁灭的顾虑，甚至也不必担心对方是个冷血杀人狂，这是多面罕见且幸运的事情啊！”
“是吗？我可是一只在怀疑你的目的不纯。”杰森满脸戒备。
杰西卡耸耸肩膀。
“还有，你着实应该害怕害怕，自己到底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杰森冷哼一声。
杰西卡舔舔嘴唇，笑道：“你是指什么？啊，我懂了，毕竟和同位体待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你也想和我一起玩游戏的，对
不对。“
杰森表情有些困惑：“什么游戏？”
杰西卡挑挑眉毛，他起初还有些茫然，直到她向他的耳朵呼出一口气。
他脸颊猛地涨红：“你有什么毛病？”
杰西卡摇摇头：“别一副害羞的表情，我们又不是什么保守国家的土著，哪怕是上东区的old money也不至于如此古板，杰森，我可以选你喜欢的游戏方式——”
杰森直接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在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杰西卡目光落在他宽大手掌之上，思索片刻，毫不客气一口咬下。
杰森倒也耐得住疼，但这完全是一种不同的感觉，他盯着虎口处的牙印，怒道：“你是狗吗！”
杰西卡吐吐舌头：“我不是啊。”
他的表情愈发凶狠，但做出的动作却是一个劲的后退。
他虽说没有掏枪的打算，但双手捂住前胸脸上戒备更甚：“我不管你在你的世界之中，究竟有多么——总之你哪怕每晚都换男朋友，也和我没有关系，但我可没兴趣陪你做那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吗？”
杰西卡拿起桌上的手柄，表情遗憾地又放了回去：“我还以为，你也会很好奇，和同位体一起打游戏是什么感觉呢。”
杰森：？
杰森：？？
杰森：？？？
杰西卡饶有兴趣看着自己同位体，面上五彩缤纷的样子。
真好玩。
她故作惊讶道：“哎呀呀，还是说，你刚才想到什么肮脏龌蹉的事情了。”
她啧啧两声连连摇头：“我说的可一直都是‘打游戏’，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同位体。”
杰森知道她刚才是故意引导自己想歪的，但他压根没有证据！
他压低声音咒骂道：“Fuck。”
杰西卡单手托着脸，笑得愈发欢快。
他脸色一沉，恶狠狠道：“我说了，不要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和同位体一起打游戏确实很有趣，我只是在想，你要是输掉游戏只会哭鼻子，跑去小芭她们告状，我该怎么嘲笑你比较好？”
杰西卡摇摇头：“其实我也有点担心，万一小芭因为我把你弄哭，这种无聊事情和我绝交，那也会很困扰的。”
杰森哼了一声，一面是被激起了胜负欲，一面他也在游戏之中，更好试探对方的习惯与性格。
虽说他们已经进行过简单的格斗，但他当时多少有些轻敌，杰西卡也有意识避开使用更为致命的招式。
所以，他现在能给杰西卡打上的标签，也只有‘性格恶劣’这一条。
两个世界在游戏上差距倒是不多。
他们喜欢的口味竟意外如出一辙，两人没有提前商量，却恰巧选到同一款格斗游戏，只不过在选择角色的喜好上，口味有些偏差。
“啧，游戏里的肌肉男有什么好玩的，杰森，你该不会是羡慕人家的肌肉把？”
“你自己只挑漂亮的角色，还好意思说别人。”
杰西卡哼哼两声：“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致命。”
杰森说道：“是吗，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他们打游戏的习惯相差无几，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手上的手柄就差没被按出火花来，且没了游戏外男女体格的硬性差异，屏幕内展示的风格是全然的激进派。
不防守，偏爱放手一搏。
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没人在内心复读战绩，而是同归于尽的结局，真就接连发生三次。
她一脸惊奇盯着屏幕：“还是平局？”
杰森意犹未尽道：“再来。”
“等等。”杰西卡扭头看向杰森。
杰森咧嘴笑道：“怎么，你怕了？”
杰西卡翻了个白眼：“还没睡觉就开始做梦，我想换个游戏。”
杰森放下手柄，哼了一声：“随便。”
她走到摆放游戏光盘的架子边上，手指在每个盒子边缘轻轻擦过。
格斗类的游戏很有意思，但她意外地，有些好奇一些事情。
最后，她的指尖落到一个噩梦般的游戏上头，疯狂厨房。
第10章 第十个同位体 十二三岁可是人嫌狗厌的……
杰西卡使劲摇晃手中的光碟，满脸写着跃跃欲：“试试吗？”
杰森皱起眉头，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会因为毫无默契，所以大打出手？”
她稍稍扭头，看看屏幕里的同归于尽，又看看欲言又止的杰森。
杰森呼出一口气，耸耸肩膀表情无奈：“随你。”
杰西卡将游戏塞进机子里，又坐回杰森边上，她盘着腿也进入游戏的同时，小声嘟囔道：“我之前和罗伊星火一起玩过，结果非常惨烈。”
杰森把‘我和罗伊星火的结局也十分惨烈’给咽了回去，他问出另一个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我在另一个世界，我是说，你也组建了法外者？”
杰西卡目视前方，身子却微微朝他侧了侧：“不可以吗？”
杰森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并不十分惊讶，但多少有些好奇：“平行世界的老头，有没有表达反对意见？”
他说完便觉得哪里不对，虽然他的同位体和他一样讨人厌，但变成女人的布鲁斯，必然比这个世界的老头好说话一些。
大概，也许，可能，她会是个温柔的长辈？
他不客气对这个世界，蝙蝠侠嘲讽道：“好吧，我倒是忘了，你有幸拥有一个女版蝙蝠做你的养母。”
杰西卡眯起一只眼睛：“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吹了声口哨：“你的意思是，不管他是男是女，都如出一辙的固执？”
杰西卡哼哼两声：“我知道你在幻想点什么，其实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也总会思考‘如果布鲁茜是个男人，会不会对我稍微温柔一点’。”
“你为什么会产生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
杰森停下按手柄的动作，扭头看向杰西卡，面上带着万分的难以置信。
杰西卡耸耸肩膀：“你不也产生了‘女蝙蝠肯定比男蝙蝠温柔’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杰森摸了摸耳背，觉得事实好像确实如此，两个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孩子坐在一起，也忘了或许老父亲老母亲，也总会觉得别人家的孩子更好。
杰西卡感慨道：“得不到的永远都是白月光啊～”
杰森沉默片刻，完全找不到抨击点反驳这句话。
确实如此。
万千平行世界之中，都能有狂笑之蝠了，他怎么就没可能遇见一个温柔养母呢？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平行世界的他，都**的是个女人了，竟然也没能出现一个，会用怀柔政策教育孩子的布鲁斯韦恩同位体。
两人古怪的想法碰撞到一起，都明智地决定，暂时专心游戏才是当务之急。
通常来说，游戏太过困难，可能会让人丧失斗志，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情况总是截然相反的。
杰西卡和杰森都喜欢挑战，越是困难，才越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所以当他们毫无压力，毫无悬念地，以最快的速度满星通关第一大关之后，两人双双对这款游戏丧失兴趣。
由于游戏过于‘简单’，两人又的话题又向着奇怪的方向飞舞，比如布鲁斯和布鲁茜到底谁更严厉。
他们得出的结论出奇一致，一个人到底是否严厉，和性别压根没有关系，这**的，就像小丑必然出现在哥谭一样，蝙蝠必然是个严厉的家长。
只不过，他们对于蝙蝠虽然有点糟糕，但也不算太糟糕，且不大愿意对方说自己蝙蝠坏话，也出奇达成了一致。
“我觉得布鲁茜守护的哥谭会更好。”
“呵，那也只是你觉得。”
无论两人再怎么吵，这个问题都暂时没法得到结果，但太阳还是要照常升起。
简单地说，他们都有些困了。
杰森完全没有特地讲绅士风度的打算，自然不会让出床位。
再者，虽然方才游戏上的合作还算愉快，但游戏结束后的争吵，让他又开始对登堂入室的家伙感到十分不满。
杰西卡背靠在沙发扶手之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这么看我做什么？别担心，我可没有和你抢床的打算，沙发更好。”
杰森冷笑一声：“很难相信，你竟然如此‘客气’。”
杰西卡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倒也不是客气，只是我
不太喜欢睡在陌生男人床上，谁知道你平时会带什么人回来呢？”
他能带什么人回来？
她以为他是理查德格雷森吗！
杰森倒是很想怼回去，但不管从什么角度思考，他觉得若是非要纠结这个问题，肯定又会给她一个挤兑自己的理由。
于是，他双手环胸咧嘴笑道：“难不成，你觉得沙发就——”
她倒吸一口冷气：“男人啊！”
她为了不至于风餐露宿，连忙抬起手遮住他的嘴，眯着眼睛警告道：“不许再说下去了，你不说我还能当做没有，就当睡酒店吧。”
杰森挑了挑眉毛，刚觉得自己成功扳回一局，然而正当他想说些庆祝胜利的话语之时，方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同位体的手掌和他大有不同。
纤细修长的手指，以及柔软的手掌盖在他的双唇之上。
他心脏突地一跳，但同位体这一次还真无意撩拨，收回手的动作飞快，她表情蔫蔫地说道：“有新床单吗？没有的话，洗干净的也行吧，再不济我也冻不死。”
杰森别开脸，抬手捏了一下耳廓位置，到底还是解释了这个‘误会’：“放心吧，我又不是格雷森，不至于随随便便把女人带回安全屋里。”
对，这是安全屋。
杰森觉得这个回复无懈可击。
“男人呢？”杰西卡表情狐疑。
杰森咬牙切齿道：“我没有奇怪的性取向，还是说你是——”
杰西卡摆摆手直接打断：“我就是出于我自己的性取向，才做出你会和我一样喜欢男人的假设。”
杰森：？
杰森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以及，虽然我和老头关系不好，但身为韦恩集团的总裁，他实在不至于抠门到，不愿意出几套新床单的钱。”
杰西卡明显是松了口气，在得到拥有迷人阳光味道，干净且全新的床单之后，她抱着床单被褥感慨道：“蝙蝠有可能抠抠搜搜的，但阿尔弗雷德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生活问题。”
杰森对此倒是不可置否，但他不会错过每一个挤兑杰西卡的机会：“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同位体在平行世界之中，过的是事事都需要人伺候的，韦恩家大小姐的日子。”
杰西卡瞪了他一眼：“你难道过得不是大少爷的日子？”
杰森用大拇指指着一旁风格以简洁为主的家具，以及虽然被搬掉大部分，但依旧十分可观的武器库，他挑挑眉毛：“你觉得阿尔弗雷德，会开开心心来替我收拾这间安全屋吗？”
杰西卡觉得他不会。
哈，看来平行世界的阿尔弗雷德，还是一模一样地爱操心啊。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进入梦乡，睡了一个不算美妙，但还算安稳的觉，整整一夜没做什么梦，即便难以进入深度睡眠，但按照她的生物钟，原本可以再睡得久一些。
因为她的同位体本人，虽然家里里多了一个，无法完全信任，但又很熟悉的人，但也没在中午之前从卧室里出来的意思。
她身为客人，多睡一会怎么了？
直到，有人敲响了安全屋的门。
拥有稚嫩嗓音的男孩在门口大喊，
“陶德，开门。”
这屋里虽然有两个陶德，但都没有理会他的打算，门口的男孩没有离开的打算，下一秒，竟然一脚踹开安全屋的门。
“贝蕾，这安全屋可真安全啊。”
她依旧闭着眼睛，五指已经牢牢握住她最熟悉的手枪。
她亲吻自己的手枪，满脸不愉快，
“贝蕾，我讨厌未经允许进入的访客。”
她掐尖嗓子自问自答：“杰西，我也讨厌未经允许进入的访客。”
特别是，莫名其妙靠近她的访客。
她不需要睁眼，便能精准将手枪对准对方额头，只不过手枪前进的路线受到些许阻碍，金属与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
“自言自语的习惯和陶德一样讨人厌，你是谁？他的新女友吗。”男孩的语气十分不友善。
她又打了个哈欠方才慢慢吞吞睁开眼睛，对上一张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已经能够看出，日后他的脸，会因为总是不高兴，所以必然会在有朝一日长满皱纹。
男孩皮肤偏黑，但又抵达不了黑人的色号，是极其漂亮的古铜色。
他大白天的就穿着绿色披风罗宾制服，以及——对她举着寒光凌冽的武士刀。
冷兵器与热兵器相搏，在近战之时，热兵器未必能占到太多优势。
她稍稍抬眸，便看另外一位陶德，站在属于他的卧室门口，显然也没睡醒，但不忘露出一副幸灾乐祸表情，手里握着枪，但却垂在身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