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肯定，当他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还不是事情最糟糕的时候。
她对上他错愕的表情，以及漆黑的枪口，不像是上次见面一样剑拔弩张，而是抬起手挥了两下，露出尴尬的微笑：“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杰森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将她搂进怀中。
杰西卡僵硬的表情稍稍缓和，很难不享受这短暂的重逢，在他们到来之前还有一点时间，接吻是肯定没问题的。
杰西卡趁着换气的间隙，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调侃道：“看你的表现，屋子里应该没藏着别的女人。”
杰森哼了一声：“你觉得我是那种很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吗？”
杰西卡眯起一只眼睛：“你最好是。”
情侣久别重逢嘛，一个又刚好洗完澡，地点又是在某人的家里。
杰西卡觉得按照常理，不发生点什么才是奇怪的。
但是吧.........
她这次绝对不是故意想要看他笑话的，她甚至良心发现把手按在他的胸前，将他往外头推：“你先把衣服穿上。”
杰西卡为了自己好，特地别开脸不去看他的胸肌。
杰森握着她的腰，嘴角带着不可忽视的喜悦：“你别告诉我，一段时间没见，你突然开始害羞了？”
杰西卡咳咳两声：“我真的是为你好。”
杰森皱着眉头，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身后突然又打开红色通道，而通道之中，开始接二连三的走出新的访客。
没错，接二连三。
他表情变了又变，脑子里很难找出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这**的谁应付得来？
她摊摊手表情无奈：“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他连忙松开怀里的同位体，咬牙切齿道：“陶德小姐，你不觉得你应该直接告诉我重点吗？”
杰西卡指着口红消失的嘴唇，严肃道：“你也没给我机会啊。”
杰森别开脸，表情愈发尴尬，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回
屋换好衣服，当然，这次他穿上了久违的常服，而不是那套讨厌的紧身衣。
平行世界的恶魔崽子性格依旧讨厌，但杰森多少理解杰西卡的意思，当一个梳着双马尾的黑皮萝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脸嫌弃地打量着屋子之时，他心中的不满还是很难到达顶峰的。
‘她还是这个孩子啊。’
这句话在达芙妮身上，绝对比达米安身上管用。
哪怕她满脸嫌弃地说，
“陶德，你同位体的品位和你一样差，但是比你更恶心，呵呵........不愧是男人。”
蒂娜笑眯眯地说道：“我倒是觉得蛮有意思的，唔，杰西，能带我们去见见我们的同位体吗，之后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们都会识趣不打扰的。”
瑞秋表情十分兴奋，她的紧身衣里总是藏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这会儿她拿出一盒避孕套塞在杰西卡的手心，叮嘱道：“杰西，一定要记得做措施，你得在平行世界来回跑，在没准备的情况下，搞出孩子肯定不大好。”
她双手一拍突然兴奋道：“对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杰西卡：.........
她完全没想这么远呢。
杰森嘴角抽了抽：“我能说不愧是格雷森吗？”
杰西卡对此深表赞同：“完全可以。”
瑞秋嘱咐完杰西卡，便开始兴奋在屋内打转：“好吧结婚确实太快了，我们今天来还是干点别的吧，杰西说我同位体的身材很好，我很好奇我身为男性的身材会是怎么个好法呢。”
杰森眯起眼睛问道：“你夸格雷森的身材好？”
杰西卡举起双手严肃道：“因为瑞秋一直缠着我问。”
杰森又啧了一声，布鲁茜咳咳两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杰森并非没有发现养母的存在，只是他在面前对她的时候，心情总归会比以往更加复杂一些。
她和布鲁斯很像，但是又十分不一样。
反正不是一个穿裙子一个穿裤子的不一样。
她的表情不像是布鲁斯是布鲁斯时候那样，依旧不会彻底褪去蝙蝠根深蒂固的黑暗部分。
她什么都没说，但他很清楚她的意思。
他垂着脑袋抓了两下头发，别开脸说道：“我带你去见布鲁斯。”
杰西卡有些诧异他的乖巧，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或者说。
这里已经有太多值得奇怪的事情了，他对布鲁茜的态度反倒显得十分正常。
她知道布鲁茜跟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这是绝对没有办法逃避的事情。
她也早就做好应对这一切的打算。
当布鲁茜和布鲁斯面对面坐着，看向她的时候，
“我还是不赞同杰森和杰西的事情。”
杰西卡想着，果然。
她耸耸肩膀，看起来对她的话满不在乎：“随你赞不赞同，反正我没打算听你的安排对象的打算。”
杰森皱着眉头，也收起了罕见的‘好脾气’，他似乎终于意识到她和布鲁斯‘讨厌’的地方如出一辙。
他冷笑一声：“怎么，你们还打算给我们各自包办婚姻？”
布鲁斯叹了口气：“杰森，你应该听我........听她把话说完。”
布鲁茜跟着摇头：“杰西，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会给我什么样的回答，你也清楚我没法像是个慈母一样，我不会只对你说‘没关系’的，对吗？”
杰西卡哼了一声。
布鲁茜走到她的面前，突然握住她放在身侧握紧的手，她有耐心的，一根根手指掰开，然后把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
她垂下眼眸，语速缓慢，
“我不赞同，但是，我很清楚知道，我对你最大的期待究竟是什么，你不必妄自菲薄，即便我不认可你的做法，也从没否认过你所做之事是错误的，猩红女巫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
杰西卡眼睛快速眨动了两下，表情十分错愕。
布鲁茜笑着继续说道：“我们意见相悖的事情根本数不清，但有一点.........我觉得你没必要，也不该去怀疑它。”
杰西卡嘴唇动了动：“你指的是什么？”
布鲁茜眯起一只眼睛，轻拍她的肩膀：“我指的是，如果你能得到幸福的结局，我必然会选择祝福你。”
瑞秋和迪克在一旁感动的抹着眼泪。
两人口型一致的催促着，
“快说那句话。”
哪句话？
杰西卡早就知道了。
布鲁茜已经张开嘴吐出‘I’的音节，这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难。
杰西卡笑得愈发欢快，知道不该非要逼迫养母说出来，她已经‘听’见了，所以自然应该给出回应，
“我也爱你。”
布鲁茜弯弯眉眼，将养女拥抱在怀里，她难得像是个慈母，养女也难得像是个乖巧的女儿。
杰西卡蹭蹭布鲁茜的肩膀，埋怨道：“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们至于总是吵架吗？”
布鲁茜挑挑眉毛：“我知道我不擅长表达，但杰西，你愿意听我说完吗？”
杰西卡理直气壮道：“我是个小孩，你是长辈。”
布鲁茜哈哈笑了两声：“希望你一直记得我是你的长辈。”
杰西卡朝着布鲁茜吐吐舌头，两人之间的氛围，罕见地融洽无比。
迪克擦掉眼角的眼泪，连忙看向一旁的布鲁斯，催促道：“布鲁斯，你也说啊。”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收起温馨表情，语气已经变得僵硬无比：“我也要吗？”
杰森哼了一声，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更加笃定，老头长不长嘴根本无所谓，知道答案的事情也没必要一次次再问。
他朝布鲁斯扬扬下巴：“你就不要说那些让人想吐的话了，毕竟你肯定不能在我嘴里，听到你想听的答案，不过如果非要回答的话，我会说——我也是。”
布鲁斯轻轻叹了口气，但这次不是因为失望或是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他感到遗憾——为什么不早点这样。
不，现在也来得及。
“杰森，我也一样。”
他和他。
她和她。
还有，他和她，本来就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