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似乎对这些事有些深恶痛绝，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至于我的言行，外貌，或是我的职业，这些可无法抹除我存在的女性特征，我的性别就是女。”
杰森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意见，他从未否认过她的性别。
他笑着问道：“我发誓可从没想过喊你‘陶德先生’，不过我真的有颠好奇，除却你会给你的枪取名贝蕾，我的同位体该不会还和恶魔崽子有一些一样的爱好吧？”
杰西卡觉得他指的绝对不是格斗上的习惯，他想说的事情可能不太简单，她眯起眼睛：“你指地该不会是那件事吧？”
杰森有点惊讶她竟然懂，然而除却惊讶这件事之外，他对另一件事更加震撼。
杰西卡倒吸一口凉气：“天哪，达米安也喜欢看少女漫画？”
杰森哇哦一声：“所以他的同位体，她也爱看少女漫画。”
达芙妮变成男孩，居然依旧喜欢看少女漫画。
杰西卡和杰森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们似乎找到一个罕见的， 同样想要吐槽的话题， 但同样不知道从何说起。
别误会，杰西卡认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喜欢看什么类型的漫画，都一样都没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
她不认为喜爱漫画的种类，能够代表人的性格或是三观，更别提是性别所能产生的刻板印象。
他认为这世上任意一个人， 都有在虚拟世界， 寻找任何与现实性格相悖种类产物的自由，至于寻找的理由，杰西卡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必须探讨的。
没人会因为玩个游戏， 或是看本电影， 就会拍拍脑袋去成为一个连环杀人犯的，如果真的有，她并不觉得如此小概率发生的事件， 会比哥谭路上那些因为贫穷，不得已，或是找个借口成为罪犯的人，更值得她在意。
喜欢看少女漫画完全没有问题， 但当看少女漫画的人变成了恶魔崽子。
拜托，那可是塔利亚奥古的孩子，从小就接受刺客联盟非人训练的达芙妮！
塔利亚爱她的孩子，但这并不妨碍，她有时候会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兵器’。
雷霄奥古更是把他当成， 刺客联盟的继承人来培养。
虽然他拿阿华田麦片当早餐吃，虽然他是个爱护动物的素食主义者，好吧好吧，前头两点也曾经让她感到震惊。
她承认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但是达芙妮，但是少女漫画。
她费了不少劲才接受达芙妮总是嘴上打打杀杀的，脑袋里也没什么恋爱想法，但书柜里总是坦坦荡荡放着成套的少女漫画。
她曾直言，她最喜欢的漫画是犬夜叉，因为她认为如果由她亲自驯养一只半妖，必然会让犬夜叉成为一条十分听话的狗。
杰西卡已经接受以上所有‘可怕’的事实，也意识到永远不该用刻板印象去以貌取人，但——达米安也喜欢少女漫画。
天、哪。
杰西卡想不出什么别的感叹词了。
杰森震惊的点与杰西卡相差无几，他吞咽一口口水，小声嘀咕道：“Fuck，我也说不出这两个恶魔崽子，到底哪个爱看少女漫画，更值得我惊讶。”
杰西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反正他们都是蝙蝠和塔利亚的孩子，我觉得无论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好像都在‘情理之中’，总之，试试平等地对他们两个，感到同样的惊讶吧。”
杰森抓抓头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但杰西卡的话又让他发现了新的盲点。
他皱着眉头问道：“等等，你的意思是，平行世界的达米安依旧是布鲁斯，呃，布鲁茜和塔利亚的孩子吗？”
杰西卡理所当然道：“很奇怪吗？”
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突然异口同声：“当然奇怪，她可是塔利亚奥古！”
杰西卡抿抿唇，杰森摇摇头，同时发出哈哈大笑声。
杰森笑完，又问道：“我再确认一下，塔利亚依旧是女人吗？”
杰西卡摸摸下巴，这会儿才意识到杰森到底在为什么惊讶，她摆摆手笑道：“其实我刚确认这个世界的达芙妮，也就是达米安的亲生父母身份的时候，我也感到很震惊。”
杰森耸耸肩膀：“真的吗？虽然他们两个的故事有一点曲折，而且达米安出生的方式也.........但当布鲁斯是个男人的时候，我倒觉得塔利亚和他有一个孩子，反倒没有这么让人感到惊讶了。”
杰森越说越觉得这话奇怪，他抓抓头发，咬牙道：“反正差不多就那个意思。”
杰西卡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不不，我觉得你现在震惊的想法，基于你是个男人，而你所处的社会是一个男权世界，并且觉得异性恋有个孩子十分正常，所以才产生的。”
杰森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平行世界的蝙蝠是个蕾丝边？”
杰西卡眨眨眼：“她是什么性取向有这么重要吗？”
杰森挑挑眉毛：“哈，你这话说的，万一我这个世界的布鲁斯是个男同性恋，你就不感到震惊吗？”
杰西卡表情变了又变，她发现自己好像还真的没法反驳杰森。
确实如此。
她呼出一口气，摆摆手头疼道：“好吧好吧，我的想法也是基于我是个女人，所以当布鲁茜是个女人，我才更感到震撼。”
杰森知道自己也有些刻板印象，他呼出一口气自嘲道：“你说的也没错，蝙蝠的性取向压根不要紧，反正人们总是喜欢去追求，因为政治正确而产生的产物，不管事物本身究竟如何，其中也包括我们的性取向与肤色，你说呢？”
杰西卡对此不可置否，她本也不觉得这是个严肃的话题，但看着杰森又开始露出这幅自暴自弃的表情，而她又恰巧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不太重要。
她没有视而不见，反而想要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她双手放在背后，朝着旁边平行走了一步，用肩膀撞撞杰森的肩膀，目视前方，嘴角带着些许笑意，语气却是实打实的调侃：“我挺喜欢现在的我自己，不过我的性取向嘛........”
她的力道不重，但杰森却因为‘惊吓’，莫名向旁边跨了一大步。
杰森单手捂着被撞到的地方，用十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她。
她的性取向？
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她难道在暗示什么，比如，她真对斯蒂芬妮有意思，所以想让他........不不不，斯蒂芬妮才不会和她在一起呢。
他可太了解他这位，为数不多好友的性子，她嘴上喊着要和人贴贴，但无论是对芭芭拉，还是对卡珊德拉，她都只有纯洁的友情。
杰西卡如果真是这个意思，杰森保准她要失望。
他挺想要挤兑挤兑，她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他心口莫名的情绪又开始莫名变得愈发强烈。
不，她不可能是同性恋。
他没有什么证据，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笃定。
他笃定。
她只是单纯的........
她又一次打断他的思维，哎呀一声，用手掌啪得一巴掌拍在他捂着手臂的手背位置：“你该不会想说你骨折了，要碰瓷我吧？”
杰森别开脸不去看她，咬牙切齿
道：“你的钱都是从我这里拿的，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碰瓷的。”
杰西卡甩甩黑色的长发，由于这次动作幅度十分之高，所以导致部分头发飘到杰森脸颊之上。
他只觉得痒，抬手便想要触碰脸颊，但头发下坠的速度很快，又轻飘飘像是落叶一样打在他的肩膀之上。
他说不清自己是想要抚去肩头落叶，还是想要抓住微风，但因为两人脚下步伐一直保持匀速向前，所以不过转瞬，黑色长发又因灵魂世界也没消失的重力，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杰森觉得灵魂世界着实是奇怪得很，要不然他为什么突然生出一股坠落的错觉？
他别开脸也没法逃避什么，因为杰西卡宁可挤进他距离弯曲小路边缘的狭窄位置，也非要换个边，用带着笑意的绿眸直视着他。
她眨眨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找我敲诈点别的东西呢？”
他又把脸别到另一边，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非要去敲诈你，才能得到的。”
杰西卡鼓着半边腮帮子，像是真的在认真思索。
杰森顿觉自己心脏被吊悬在半空之中。
只见她从兜里拿出一个用纸剪出来的枪，满脸严肃：“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把它给你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期待见到什么，但又一次坠落的感觉并非弄虚作假。
他单手按在后脑勺位置，深深吸入一口气，想要说点，但完全不知道说点什么。
**的。
该死的杰西卡陶德。
杰西卡收回落在杰森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却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又把话题扯回最初的位置：“我觉得你就算不信任蝙蝠，觉得她，呃或者说他，在感情上没什么值得人‘信任’的点，但你也应该相信塔利亚，真的，性取向于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杰森冷哼一声：“如果抛却性别，我就更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选择蝙蝠。”
杰西卡对此倒是深有同感，她吐吐舌头：“我觉得吧，她可能只是单纯想要一个，她认为完美的小孩。”
杰森阴阳怪气道：“真的吗，完美小孩？”
杰西卡摸摸下巴，坚持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确实很讨厌，但小女孩还是蛮可爱的，特别是我当时发现她床底下少女漫画，逗她生气的时候，简直可爱加倍。”
杰森对于杰西卡的奇怪‘癖好’，完全没有认同的打算。
但他们对于达米安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共同的敌人总会让人们更容易成为朋友，在吐槽恶魔崽子一事上，两人总能达成共识。
从现实世界通往灵魂世界的通道，在此时正好走到尽头。
闲聊时间彻底结束。
两人同时将手放在身侧的大种姓之刃上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对视一眼便同时迈开步子。
周赞茜已经大概描述过灵魂世界模样，两人早就做好面对无穷无尽鬼怪的准备，他们有自保的自信，除非，她的描述，和他们所见到的灵魂世界截然不同。
通向灵魂世界蜿蜒道路的尽头，是一面墙，墙面透明且巨大到像是能够轻易笼罩整个世界。
当时的杰西卡和杰森都已经做好面对墙面背后，是真正地狱的打算。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看见的竟然会是——另一个韦恩庄园。
“周小姐有提过这面墙吗？”
杰西卡将手掌轻轻按在墙面之上， 透明墙面的质感就像是水面一般清凉，她只要稍稍用力，墙面便会出现涟漪， 一圈一圈向平行的方向荡去， 她再用力，手指便能轻易穿过。
杰森做出同样动作的同时，他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想，如果有这样一面墙，他们不可能不告诉我们。”
杰西卡扭头看向来时的蜿蜒长路， 她很肯定自己不想在这里扭头回去， 也没什么自信能够在不知名岔路，找到自己的同伴。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杰森。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走吧。”
两人在某些方面出奇的默契。
他们同时握住属于自己的大种姓之刃， 两人步调一致， 先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墙面之上，当确定能够穿过之时，同时侧过身面对着彼此， 先是手，后是脚，最后才是最为宝贵的脑袋。
她牢牢盯着对面的杰森，仔细确认他有没有因为一些搞不懂的魔法， 突然缺少身体某个部件，或是莫名面目全非。
杰森被盯得头皮发麻，抬手按着后脖子，语气十分不善：“盯着我看做什么？”
她耸耸肩膀，语气十分轻快：“我想观察观察你的脸， 从而推断我的身上可能产生什么变化。”
杰森冷哼一声：“很遗憾，你没机会得到一张让你更满意的脸了。”
杰西卡眯起一只眼睛，笑道：“很遗憾你的遗憾没能真的成为遗憾，我并不觉得不能够变脸是什么值得遗憾的事情。”
杰森翻了个白眼，刚想说点什么，杰西卡却又向前一步，愣是要仰着脸凑到他的面前，表情十分无辜的眨眨比他大一倍的眼睛：“陶德先生，虽然我十分满意我的脸，但我还是有点好奇，你觉得我的五官有哪一部分，让您感到不满意的？”
他压根不觉得她的脸上，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这才是让此时杰森最为不爽的部分。
“你到底是有多自信，才会觉得我竟然对你哪一部分，感到满意？”
他按在脖子上的五指逐渐收紧，收起恶狠狠的眼神，别过脸看向另一边的同时，眼睛却因为惊讶微微睁大。
他们方才刚离开通道之时，还没能适应依旧漆黑一片的世界，自然没能成功用余光看清周遭环境。
杰西卡还想挤兑挤兑杰森，但当她扭头之时，便也因为惊讶卡主嗓子眼。
她微微睁大眼睛，忍不住发出一句感叹：“Fuck！”
杰森则是倒抽一口冷气：“这不可能？”
因为，映入他们眼帘的是韦恩庄园。
她快步向前，离他们最近的便是花园，阿尔弗雷德总会花很多时间搭理这里。
当夏季的太阳让这儿所有的鲜花齐齐盛开之时，这里将是一番如同仙境一般的美景。
当他们只剩绿色之时，藤蔓，灌木，也会散发一阵沁人心鼻的清香。
杰西卡站在绿色灌木之前，深深吸入一口气，她很肯定鼻腔里的感觉绝非弄虚作假。
她嘟囔道：“卡珊似乎说过灵魂世界，似乎是一副——呃，翻转版的唐人街？”
杰森手里的刀刃在掌心翻转一圈，他一面观察周围，一面往杰西卡的方向靠：“是，而且你觉不觉得这里太真实了？”
杰西卡嗯了一声，她问道：“杰森，有没有可能，这里就是你所在世界的韦恩庄园，我们只是从通道的另一个出口，回到了现实。”
杰森翻了个白眼：“没可能，虽然我也觉得夜里的韦恩庄园，总会给人吸血鬼乐园的错觉，但我很肯定，这并非我的世界。”
他随手一指墓地位置。
杰西卡眨眨眼，瞬间了然。
得，看来他世界的布鲁斯也没拆掉署名Jason Todd的墓碑，但很显然，他们都觉得熟悉的墓碑并不在这里。
穿过花园便是墓地。
杰西卡在位置和她的世界，完全相同的两块墓碑面前站定，手指轻轻刮过两个熟悉的名字，喉咙里念出他们名字的同时，也发出似有若无的叹气，
“托马斯，玛莎。”
杰森与杰西卡并排而立，即便他们依旧不太确定这儿是哪里，两个不信神明的家伙，除却破天荒进行应有的礼貌祷告之外，都默契的没再说什么俏皮话 。
祷告完，他们继续绕着韦恩庄园，直到走完恰恰好一圈。
庄园的防护装置与两人了解的相差无几。
“这不是你的世界，也不是我的世界。”杰西卡说道。
杰森轻轻点头：“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它到底是灵魂世界，还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杰西卡哼了一声：“说真的，我一如既往讨厌任何和魔法侧有关的东西。”
杰森对此不可置否：“我同意你的观点。”
他们无法确定，他们到底是陷入什么幻境，还是旁的什么，总归他们不在原本的世界，除却沿着灵魂世界给他们‘指明’的前路，他们似乎并没有别的选择。
杰西卡想到这里，扭头看向他们来时的通道，她再次伸手穿过
杰西卡单手托着下巴，手指在脸颊上点了两下，当她再次扭头看向杰森之时，对方也做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选择。
杰森轻轻点头，这次率先向着古堡的门走去。
他手指悬在门铃上方，忍不住笑道：“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经按门铃。”
杰西卡双手环胸挑挑眉毛：“因为以前都喜欢走窗？”
杰森说道：“不不不，白天我用钥匙进门，晚上才走窗。”
杰西卡用手指指着上头熟悉的窗户，说道：“其实我不介意用熟悉的方式进去。”
杰森面上笑意更甚：“我觉得比起用侦探手段，来判断里头到底是什么，再决定我们应该如何行动，直接装成‘客人’似乎也很有趣。”
杰西卡哇哦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是客人？”
杰森耸耸肩膀：“你看，我们没躺在那儿，就说明这个世界可能没有我们，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是客人呢？”
杰西卡一巴掌拍在他悬在门铃上方的手上，直接让古堡门铃响起的同时，她说道：“陶德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世界的我们存在，但还没死掉呢？哦天哪，还有，我们压根没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平行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