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虞恺一甩袖子,冷哼一声离去。
呼,终于走了!
梁璟转身,一扫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样子,搓搓手,重新紧张期待起来。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去太史局找陈鉴算算日子。
他缓缓收回腿,转过身看着来人,面带自以为温和的假笑,说话像是从齿缝中硬挤出来的:“荆二姑娘有何事?”
荆卓君被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因为担心虞悦还是壮着胆子道:“殿下,我听说王妃受了重伤,实在担心,想来探望一下。”
梁璟下意识想拒绝她进去,但她是虞悦京中唯一的好友,若是虞悦知道他未经商量,私自拒绝了她的探望,和他生气怎么办。
艰难地做了许久思想斗争,梁璟喟然长叹,不情不愿道:“荆二姑娘随我来吧。”
荆卓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脸色,这脸也太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惹到这位爷了。
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毕竟惊心动魄地遇刺,阿悦还因此重伤,忧思过重合乎情理。
当她见到生龙活虎的虞悦时,讶然到语塞:“你,你没事?”
虞悦没想到推门而进的是她,先是茫然地眨眨眼,才反应过来又是一个听了夸张谣言赶来的,哭笑不得:“我也不知外面怎么越传越离谱,平白让你担心跑这一趟。我真的没事,一点儿伤都没受。”
“外面传的那些你以一敌十也是假的?”
虞悦无奈伸出三根手指:“其实只有三个。”
荆卓君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坐到椅子上一个劲儿地拍胸口,“诶呦,真是吓坏我了,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那些羽林军也是的,平日里完全不操练的吗?怎么能废物到连刺客都挡不住,还需要你出手。”
她甚至出于私心地想,今日要是她也在场就好了,能够一睹虞悦痛歼刺客的飒爽英姿。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荆卓君见到她安全无恙的样子,心中安然,于是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府。”
荆府管得严,虞悦知晓,起身要相送,却被荆卓君按着肩膀坐了回去,“外面冷,你穿得单薄,不必送我。”
虞悦笑着捏捏她的胳膊,唤来绣鸢,“绣鸢,送送卓君。”
把荆卓君送到屋门口,两人挥别,虞悦突觉院里树下的阴影中有人盯着她,她戒备地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看清是谁后身体才放松下来。
“王爷,你站在那做什么?”
梁璟从阴影中走出来,幽怨地望着她走近,“我在等她走。”
“外面多冷呀,怎么不先回你的寿芝堂去?”
虞悦微微仰头注视着他,他眼眸变得深邃,俯身凑近,冰凉的嘴唇贴了上来,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轻声叹道:“不想再浪费时间。”
一抹热流爬上虞悦的脸颊,直至耳根。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坏心眼儿微动,努力压下想上扬的嘴角,忍不住逗他:“哦,那王爷先回去歇息吧,折腾了一天确实累了。”
她两只手分别左右撑在门框上,把门挡的严严实实的,一整个严防死守的姿态。单纯的眼睛对他一眨一眨,像是真的听不明白他的暗示似的。
梁璟一怔:?
他的反应让虞悦忍俊不禁,微笑道:“敖云廷已经走了,他的刺杀计划也落了空,王爷不必再保护我,与我挤在一处了。”
梁璟又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脑子转得也太快了,记性也是极好的。娶到一位聪慧的夫人,真是甜蜜的烦恼。
先进去再说。
他敛下眼眸,眼睫微颤,做足了可怜样子,软着声道:“外面好冷,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虞悦被看得心中生出几分不忍,但很快意识到是他耍赖的把戏,硬起心肠道:“那王爷快些回寿芝堂叫他们备热水,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简直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今天本就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梁璟眼下有些没耐心陪她玩了,大掌揽上她的腰,向屋内转了半圈。
虞悦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力道拉入微凉的怀抱,贴着他的身体,一眨眼就随他进了屋。
“你故意的是不是?”梁璟抬手,两指带有惩罚意味地,微微用力掐上她的脸颊。
虞悦偏头躲避,作势要挣脱他的怀抱:“现在还没入夜呢……”
梁璟好看的眉眼舒展开,眼睫愈发弯了:“原来是夫人更期待。”
“别闹了,我有正事要问你。”虞悦把手覆在他搂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上,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梁璟被她气鼓鼓的模样可爱到,细微又轻快的笑声从喉间溢出,手臂又收紧些,使两人贴得更近。
温热的气息停在她的耳际:“今日这屋子里只有一件正事。”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虞悦的脸不由得微微发热,伸手抵住他几乎要贴上的胸膛。
就在两人对视僵持间,“咕噜噜”一声怪响,彻底打散了屋内暧昧的氛围。
虞悦不好意思极了,垂下眸子皱巴巴道:“我都说了,我们换个地方,去膳厅,我今日还没用过膳呢……”
冠礼进行到一半,彼时刚到午时就遇刺,而后一顿折腾,根本没来得及用膳,在高度紧张下也完全忽略了。
梁璟笑意消失了几分,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抱歉,是我疏忽了。”
虞悦趁机挣脱他的怀抱,轻咳一声,“我已经传过膳了,眼下大概已经备好,我们先去用膳吧。”
晚膳确已备好,侍女还没来得及去通传,二人正好赶到。照例屏退下人,小夫妻关起门来说起正事。
“你去宫里给陛下上眼药上得怎么样?陛下怎么说?”虞悦先用了半碗粥垫肚子,问道。
梁璟在一旁专心给她布菜,“上是上过了,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照宣文帝那针尖儿大小的心眼儿,梁璟这一番茶言茶语多多少少是有点用的。实在不够,他们还有别的办法火上浇油。
虞悦点点头,从快被堆成小山的小碗中夹了一片羊肉,“听说陛下留了阿晏在宫中养伤?”
“哼,”梁璟意味不明地从鼻腔溢出一声冷哼,“你倒是关心他关心得紧,‘阿晏’,都不见你叫我叫得那般亲。”
“你这是吃得哪门子飞醋?”虞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喊习惯了,我总不能喊他晏指挥使吧。”
梁璟嘴上咕哝了一句什么,虞悦没听清。他神色随是不满,手上给她剥虾的动作却未停。
他越是这个样子,虞悦越忍不住想逗他。
她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那我该喊他什么?阿晏……哥哥?”
她是懂怎么让人生气的。梁璟气结,扒掉虾尾的最后一块壳,把虾仁塞进她嘴里,堵上那张喋喋不休气人的小嘴。
他挤出一个笑容,笑得耐人寻味:“多吃点,明天可用不上早膳。”
美滋滋咀嚼的虞悦笑容一僵,缓缓转头看向他,错愕道:“什么意思?”
“乖,快吃吧。”梁璟把满满一碗剥好的虾仁推到她面前,看起来温柔体贴极了。
但虞悦却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把盛满虾仁的小碗推回他面前:“王爷光顾着给我夹菜了,王爷也吃点吧。”
他皮笑肉不笑地把碗又推回她面前,“你吃饱了,我才能吃饱。”
虞悦有些恨自己看了许多话本子,一听就听出来话中隐喻。
她咬着筷子尖暗暗后悔,娘曾经说她喜欢撩闲的毛病若是不改,日后定要因此吃亏。
事实证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她脑中想着逃避的办法,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用膳的速度慢下来,一小块一小块地夹菜,吃到饭菜都凉了,还磨磨叽叽地不肯停。
梁璟早就用完膳,在一旁颇有耐心地托腮等她。
“对了,我是真的有正事和你说。”她终于放下筷子,正色道。
梁璟一副“我看你还能怎么编”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记不记得,我娘说金陵下雪了。可现在还不到十一月,金陵更是十余年未下过雪。今年夏天异常炎热,冬天来得又早又快,不是好兆头。”
听到确实是严肃的话题,梁璟也正色起来。
虞悦继续道:“我记得前朝史书有过记载,有一年的夏天也格外炎热,秋天极短,自冬至春雨雪不止,民冻饿死者日以千数,城中薪食俱尽,甚至出现了‘人相食’的惨况。”
“我并非危言耸听,只是担忧,恐怕玉京真人所说的下半年有更大的天灾,并非虚妄。”
所有人都只会在出门时暗骂一声“鬼天气”,从未细想过天气怪异背后的原因及后果。若是真的遇上大天灾,虞悦提早的一句提醒,能挽救不少百姓的生命。
梁璟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欣赏和骄傲,道:“我明日亲自去御书房上奏,让他们防患于未然。”
虞悦这才放下一半的心,点了点头。
“吃饱了?”梁璟问。
虞悦在心里大大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怎么也逃不过了。
罢了,水到渠成的事,人总要踏出第一步,左右她也不亏,今朝有美男今朝睡!
她大大方方一点头:“吃饱了。”
下一刻,她就被梁璟从椅子上打横抱起,一阵天旋地转稳稳落在了他怀里,她吓了一跳,不禁伸手攀紧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帮你省点力气。”梁璟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膳厅,厅外的下人们见到眼前一番景象,都被惊地忘记回避视线,一个个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看。
饶是再厚脸皮,也顶不住这样的目光,虞悦羞得直往他怀里躲,脚上轻轻踢着挣扎:“快把我放下来,他们都看着呢。”
千吉最先反应过来,怒斥下人:“大胆!一个个眼珠子都不想要了?”
“现在没人看了。”梁璟得意地勾唇一笑,抱着她往上颠了颠。
在她的背贴在床榻上的一瞬间,一股温柔浓烈的气息席卷而来,柔软温热的唇瓣覆盖在她的唇瓣上,浅尝辄止的试探在唇齿间扩散开来。
她抬起头,攀上梁璟的脖颈迎着他。齿关被撬开,她有些笨拙地跟随着他的动作,滚烫的呼吸彼此交缠在一起,驱散了刚刚从屋外带进来的寒意。
这次的亲吻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绵长而缱绻,温柔中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虞悦只觉得自己被他身上的松木香完全侵占,已经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脑中紧急学习的小册子中的内容统统被抛之脑后,主导权完全由梁璟掌握着。
他滚烫而湿润的双唇撩拨过她的耳垂,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耳边突然传来温柔喑哑的询问声:“可以吗?”
诱人气息让她感到些晕眩,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擦出一簇火苗,灼热的温度不断传至四肢百骸。
手指缝隙被梁璟的手指穿过,十指交错,她迷迷糊糊吐出几个字,下意识轻轻回扣住了他的手。
修长手指沿着她的腰侧向下滑去,指尖缓缓勾开了细长衣带。
热度被点燃,火苗一次次被吹得更高,燃得更旺。而后逐渐熄灭,又被风吹过,再次燃起,如此反复几次最终在黑夜中散尽。
不知过了多久,虞悦精疲力尽,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将贴在上面的汗湿凌乱的额发拨开,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她汗湿的发根上。
她想控诉身后的男人,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眼皮很沉很沉。最终意识消散在渐起的雨声中,脑袋一歪,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虞悦感觉自己仿佛睡了一天一夜那般长,再睁开沉重的眼皮,随着意识回笼,全身的酸痛感瞬间汹涌而来,比之前在军营和那些男人比试过后还要酸痛,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怎么了?”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伴随着起身的声音。
这时她才注意到紧箍在自己腰上修长的胳膊,皮肤白皙而细腻,恰到好处的精瘦肌肉构成漂亮的线条。
她艰难地翻了个身,瞪着眼前男人的眼神带着愠怒,不满地控诉:“你……”
一开口,她就被自己沙涩难听的嗓音惊到了,倏地噤了声。越想越气,用尽力气抬起胳膊在他胳膊上锤了一下。
说是锤,却连她平时拍一巴掌的力道都不如。
虞悦更郁闷了,她自小力气就比寻常人大,这样无力的时刻,还是头一遭。
这家伙平日里都不习武,到底哪来的这么旺盛的精力!
第58章 避子汤你是第一个,也是唯……
她锤在他手臂上的力道,就像小猫伸出爪子用肉垫轻轻碰了碰他似的。娇嗔的眼神没有一点威慑力,反倒显得媚眼如丝,撒娇意味十足。
梁璟心中欢喜,心房的某个地方柔软成一片,温柔地俯身亲亲她的额头。
他长臂一伸,去一旁的床案上拿早就备好的水,握上杯子试了试温度才递给虞悦。
虞悦没有伸手去接,眼睛一瞬不瞬地痴看着他未着里衣的上半身。
他的身材可以用漂亮、美好来形容,精瘦健壮,体型匀称完美,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紧实有力,如羊脂玉般的细腻皮肤……
脑中的疯狂回忆汹涌地翻了上来,虞悦的脸颊瞬间爆红,身子缓缓下滑,大半张脸都埋进了丝衾里,只留着两只大眼睛在外一眨一眨。
梁璟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垂眸看了自己的赤着的上身一眼,嘴角得意的弧度难以下压,把水递到她面前,柔声道:“起来喝点水吧。”
虞悦咬咬唇,探出脑袋,有些无力的手臂撑着酸痛的身体往起坐,丝衾顺着她光洁的身体往下滑,还好她眼疾手快及时捂在了胸口上才没有走光。她这才注意到自己丝衾下竟未着寸缕。
她伸出纤白细嫩的手臂从他手中接过水,一饮而尽。温水润过干涩的嗓子,她又醒了醒嗓子,声音虽依旧沙哑,但好歹能听清了:“你……帮我擦过身子了?”
昨晚汗湿的记忆格外清晰,然而醒来后身上干爽,除了肌肉酸痛和下面微微异样的不适感,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我抱你去沐浴过了。”梁璟把杯子放回床案上,又钻进丝衾中。
“你大半夜的叫水?”
那岂不是府中所有的下人都知道了!
她呜咽一声把丝衾盖过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温热的大掌揽上她的腰,她还不习惯这样亲密无间的触碰,惹得她忍不住发出娇细的嘤咛声,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后紧咬住下唇,抑制自己不要继续发出这样羞人的声音。
梁璟低头在她白玉般饱满莹润的肩头亲了一下,像是某种信号。虞悦顿感不妙,双手抵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戒备地抬眸怒视他:“梁璟!”
他笑起来,胸腔在她掌心微微震动,“放心,我什么也不做。”
虞悦对此抱有深深的怀疑态度,此人的可信度已在她心里大大降低。
昨晚不知道第几次后,她以为终于要结束了,结果他从后面搂过来,在她肩上亲了亲,之后一路向下,剥夺了她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简直过分!
她报复似的手向下滑,滑到块块分明的腹肌上,快速搓了几下,嘀咕道:“平日里不见你锻炼,身材却好得要命。”
“喜欢?”梁璟把她收回的手又拉过,按到自己的腹肌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喜欢就多摸摸。”
倒是大方。
盛情难却,虞悦如愿地慢慢摸索着手下起伏的肌肉线条,直到头顶的呼吸变得重了些。
“夫人……”
带着浓浓情.欲的沙哑嗓音,和腿上贴着的滚烫硬物的触感传来,她身子不由得一僵,猛地想起昨晚某人用这个声音,像置气似的,缠着她把夫君、子珺、阿璟、梁璟等等所有能叫的称呼都叫了个遍,才堪堪放过她。
她真的受不住更多了!
面对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她只能将头埋进他宽阔的胸膛中,嘤嘤地掩泣示弱:“我真的不行了……”
梁璟心中对她有心疼有内疚,毕竟第一次就被他折腾了那么久,若不是她习武,说不定还撑不了那么久。其实他眼下没有继续折腾她的想法,身体的反应他无法控制,只好自己努力压制,无奈叹气:“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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