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爱她!
含双心满意足的去拿香料。
洛笙其实也很久没做“醉花间”了,有些手生。
配方曾是她日日要背的,嬷嬷说这是日后进了官老爷宅院,拿来固宠最重要的东西。
这东西点在屋内或者挂在身上,令人魂牵梦萦,如痴如醉,几日不见就抓心挠肝。
若是掺一点自己常用的香薰送人,那就相当于勾住了男人的心魂。
保准那官老爷日日夜夜惦念成疾。
但洛笙唯一担心的是,萧楚淮不收该怎么办啊。
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萧楚淮日后想要她都想的强-制-爱了,说明就差一个契机,就能让他对自己动欲。
她给他个台阶,装一下就得了,不要不识抬举。
洛笙这般想着,自信且大胆的研磨香料。
她费了一番功夫做好香囊,静置在橱柜里,等着香料融合散香。
过阵子拿出来正好。
上巳恰逢春日踏青好时节,往年皇帝都会在曲江池畔赐宴群臣,踏春赏景,泛湖吟诗,算是京中春日最热闹的时候。
到底是正经场合,洛笙还是得束胸。
但也牢记自己的任务,晨起沐浴梳妆时,松了松胸口束带。
她选了一件散花如意石榴裙,妆面则清淡干净了些,她整个人仍是一派温和柔软的气质,像是大户之家乖顺小千金,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流出的媚色就格外令人心痒难耐。
这般单纯到无所察觉的软媚,才是她的要命之处。
含双替她梳妆也不由得看愣了几分,“姑娘这回游园会还挺上心的嘛。”
“有吗?”洛笙不知道自己什么小心思都容易被人看出来,还以为自己伪装得无比巧妙,“就是想好好过节日嘛。”
她起身去拿放在橱柜里的香囊,放了一阵子,一打开柜子便散出丝丝缕缕香气。
香气幽微,清新淡雅,并不浓郁。
闻上去心旷神怡,仿佛每个毛孔都被舒展开。
含双看着她的小动作,越看越觉得是她所想的那般,“姑娘该不是真的有心上人了?”
“没有。”
含双凑近了些,“姑娘不要害羞嘛,真的有那就跟老爷夫人说,咱们去聊聊呗。”
洛笙闻言,连忙拉住含双,“你千万不要告诉父亲母亲。”
“为什么啊?”含双不解,他们姑娘也到了该婚配的年龄啊。
“总之就是不要。”洛笙抿唇, “你帮我保守秘密,我回来帮你做珍珠白玉膏。”
含双惊喜的眨了眨眼睛,“真的呀。”
含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我更想要那个杨妃色胭脂。”
洛笙答应得很痛快,“好。”
含双也很信守诺言,“姑娘放心,我的嘴最严了。”
他们姑娘就算是喜欢天王老子,她也得帮姑娘望风。
“那,那你一会儿去游园会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五殿下在哪。”
“没问题,不就是五……”含双顿了顿,“五殿下?!”
洛笙眼巴巴的点了点头,她盘算着她自己的确不好行动,总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打听萧楚淮,那也太明显了。
反正含双不知道母亲重生的事。
含双目光由怔愣转向爱怜,难怪姑娘上次撞了下五王就担心了好几日。
喜欢五王那冷面阎王,辛苦是一回事,前面那么多名门闺秀盯着王妃之位,他们姑娘进去也只能是个侧室。
老爷和夫人心疼姑娘,一直想给姑娘找个踏实上进的夫家,断然是不会把姑娘送出去做侧室。
姑娘不想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也是正常。
“姑娘,你干嘛喜欢他啊,这……你们也不容易有结果。”
“我就玩玩,谁要结果了,还不兴我玩男人了嘛……”洛笙也不好解释,细声细气道,“你愿不愿意帮我打听呀?”
含双心想着姑娘嘴好硬,“好好好,这个简单。”
洛笙在风尘中长大,最不信的就是情爱,最不需要的就是结果。
如今她想要的结果也只是家里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哪怕她一个人牺牲一下也无妨。
洛笙捏着香囊独自坐在马车里,盘算着自己一会儿怎么开场合适。
想着想着就到了曲江池边,马车停了下来。
洛笙倾身出去,伸手一搭握住了一个结实的手臂,袖口绣着青竹花纹,并不是含双的。
她抬头,迎上洛清晏的视线,“阿兄?”
洛清晏解释,“含双刚说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洛笙懂了,扶着洛清晏手臂下了车,“这样啊。”
她站稳脚跟一抬头,发觉洛清晏在看她。
视线相触时,洛清晏移开目光,自然的夸赞,“笙笙今日很好看。”
洛笙弯起眼睛,“阿兄也好看。”
她这话是真的,洛清晏和洛熙长得相似,都是大气温和、越看越舒服的长相。
洛清晏被她简单直白的回礼弄笑了,视线落在她袖口握着的香囊上,“新绣的吗?”
“是的。”洛笙拿起来给洛清晏看,“好看吗?”
“这花样倒是特别。”洛清晏第一次见有人绣赤莲,并不属于时下盛行的那种,所以……应当不是送人的吧。
洛笙知道,“阿兄喜欢竹,等我下次给阿兄绣个竹叶花样的。”
洛清晏并没有拒绝,“那要辛苦笙笙了。”
“不辛苦。”洛笙说着,眼见那边含双走了回来。
含双朝洛笙递了个眼色,洛笙立马找了个借口离开,跟着她钻进了一旁林荫小路。
洛笙有些紧张,绞紧了手上的帕子,“他真的在这里啊?”
“我亲眼瞧见的。”含双带洛笙走了一段,远远看到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拉了拉洛笙的衣袖,“姑娘你看那边。”
洛笙看向含双所指的方向,看见了萧楚淮。
可惜不巧,萧楚淮对面还有个姑娘。
她想起来了,这位千金是元太尉的女儿,元茉。
满京城尚未婚配的贵女中,也就是她才有这般贵气。
元茉一身月白色丝缎绣花百蝶裙,衣衫上涌金线绣着蝴蝶,在日光之下莹莹闪烁,格外耀眼,行走在花丛间,像是翩跹飞舞的蝴蝶。
她脸颊绯红,问着萧楚淮,“下月我生辰,家里给新修了个园子给我做生辰礼,但还差个题字,早就听闻殿下字好,不知殿下可否赏脸帮我写个字?”
其实让萧楚淮写个字不是什么难事,特别在于是萧楚淮写在给她备的礼上。
就相当于他送她的生辰礼,这含义就深了。
萧楚淮言简意赅的回绝,“本王字丑,不方便。”
话落他径直离开。
元茉追了两步无果,不甘心的嘀咕,“这个木头。”
萧楚淮面色严肃,继续着原本的话题,“那邓娄在本王这里打听完,又去了洛府?”
“是,当晚邓娄的小厮从祁王府出来,第二日就去了洛府。”沉翦恭声回禀,“不过洛大人也没应允什么。”
“近来因为二殿下主理丹尧备战的事,邓娄作为殿中丞,和二殿下有些来往。不过来往也的确密了几分。”
萧楚淮神色幽暗,“他就这么着急?”
如今太子手下最重要的两方,就是他和洛府,祁王挨个试探拉拢,这目的昭然若揭。
繁密的丛林里外都是热闹的踏春游玩声。
他们拐过丛林小路拐角,冷不防一阵香风拂面,浅粉色帕子迎风而落,毫无征兆的落在萧楚淮面前的花枝上。
紧接着迎面一个小姑娘追着帕子跑了过来,大抵是没有料想到他在这里,脚步蓦的停下。
站在原地惴惴不安的看他行礼,“殿下。”
又是那只小兔子。
洛笙抿唇,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他面前的帕子,怯生生的眼底水波流转,“这个是我的。”
她的暗示意味很明显,想让萧楚淮帮她捡帕子。
萧楚淮没动,“嗯。”
洛笙小脑袋瓜疯狂的转动着,嗯……是什么意思?
萧楚淮直白的点出她的小心思,“怎么,等着我给你捡?”
“不敢。”洛笙敛眸,心底哼了一声,不捡就不捡。
她缓步上前,在萧楚淮面前倾身蹲下。
衣裙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浮动,只看那雪玉肌肤大片映入眼底,绵延起伏直至深处被衣襟拢起遮盖,比这春日盛景还要明艳。
沉翦近乎在她动作之前就意识到会发生什么,屏气避开视线,眼尾余光瞥见萧楚淮。
发觉这位爷仍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洛笙起身,理直气壮的想着,这可是他让她捡的。
她正要开口,听见头顶萧楚淮的声音,“麻烦让一下。”
“殿下。”洛笙叫住他,攥了攥手里的香囊,“上回……我不知道那是你的院子,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墙角的。”
她将香囊放在掌心,递了出去,“给殿下赔礼,还请殿下恕罪。”
盈盈香气随着她的动作散了出来。
丝丝缕缕勾人心魂。
萧楚淮垂眸,看着她白皙掌心躺着一个赤莲香囊。
洛笙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回应,她手都要举麻了。
双潋滟桃花眸掀起,偷看了萧楚淮一眼,发觉萧楚淮正在看她,深不见底的黑瞳带了审视。
洛笙下意识避开了视线,紧接着听到萧楚淮问,“为什么绣赤莲?”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啊。
但这个喜好是后来才显露出来的,她又不能直说。
“臣女听说赤莲是佛寺里高尚脱俗的象征,与殿下相配。”
她可真聪明。
萧楚淮没什么情绪的挑眉,“那就不必了,本王可不高尚。”
洛笙心想她知道。
转头一看萧楚淮怎么就要走了,“殿殿下!”
萧楚淮停下,清清冷冷的视线扫过去,看得出来有点烦。
洛笙思路被这一眼看得打断,结结巴巴道,“这个不高尚也可以戴。”
呸,她在说什么。
萧楚淮别有深意的看她片刻,还是转身离开。
走远后,沉翦适时提出疑问,“殿下,洛姑娘怎会知道赤莲……”
毕竟闺阁姑娘知道的都是些寻常花,赤莲这种有些离经叛道的东西,基本不会拿出来。
萧楚淮沉吟片刻,“没看见她手上带了一串佛珠吗,若是她近来去了长明寺,和那个人打过交道,知道赤莲不稀奇。她最喜欢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沉翦闻言觉得有道理。
想来那宸妃娘娘是最离经叛道的疯批美人,被关进佛寺多年除了不杀人了,也没见有什么好转。
萧楚淮想起刚刚洛笙一系列动作,“不知她都教了什么,再把人家好好的孩子带歪。”
沉翦猜测,“兴许宸妃娘娘是为了您的婚事操心?”
说实话这皇城中到了年龄的,也就二皇子和他们主子没成婚了,七殿下孩子都两个了。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有寻常人家母亲这般正经的想法。
至于那见了他就躲的小姑娘突然朝他示好的缘由,不是被邪佞挑唆,萧楚淮也想不到其他。
洛笙还站在原地,懊恼的翻看着手里的香囊,“为什么不收啊,是不好看吗?”
“那怎么可能不好看呢,”含双跟上来,思索着,“该不会是这个花样太张扬?五殿下不好收?”
洛笙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是哦。”
光顾着想他喜欢了,没想到现在的时局,他还装的那么清冷孤高,肯定不会要这么张扬的东西。
那看来还是得留着以后再送,如今还是换个花样才行。
换个什么呢?
洛笙出神的思索着,将香囊挂在裙间,动作间又不小心碰掉在地上。
偏她和含双都在想着花样的事,全然没注意,含双提起,“不如绣个四爪蟒纹吧,总归不会出错。”
“有道理。”洛笙点头,两人走出密林,来到曲江池边。
而她们身后不远处,两道身影正巧路过,邓煜背着手将洛笙遗落香囊的动作全数收入眼底。
他看着那绯红石榴裙的少女,视线扫过地上香囊,缓步上前捡了起来。
“不理她,还真用上这种勾人的小把戏了。”
旁边公子闻言,“邓兄认识那姑娘?”
“认识,”邓煜打量了一番手里的香囊,香气清淡,但却无孔不入的往他身体里钻,似要侵占他全数心魂,他略显自得,“爱慕我有一阵了,我没搭理她。没想到今日特地装扮,还在我面前扔香囊。”
那公子看着洛笙的背影,便知是个美人,“邓兄真的是好福气啊。”
邓煜牢牢的盯着洛笙,视线轻佻放肆。
洛笙总觉得好像有人盯着她,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索性混到了人多的地方,坐着吃茶点。
曲江池边人影绰绰,除去朝臣宴请,年轻人都在这里活动,吟诗采花,女孩子也多。
洛笙坐了一会儿,还是感觉有人在看她。
她忍不住环顾四周,果然在旁边一个凉亭桌角,看到了邓妙琴和几个姑娘,一面偷看她,一面笑着议论。
很显然她们的话题是她。
洛笙条件反射的想到了那天的不愉快,本来并不想搭理,却发觉她们愈发肆无忌惮。
洛笙终于忍不住起身,朝着他们走过去,直白的问,“你们在说我吗?”
邓妙琴可还记恨着那天他们不给她面子,“谁说你了,少自作多情。”
洛笙被噎了回去。
邓妙琴毫不客气道,“你挡着我们赏花了,能不能让开些。”
洛笙并没话可回怼,索性眼不见为净,掉头离开。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邓妙琴的声音,“我说的对吧,瞧瞧她多威风,仗着她阿姊嫁了东宫,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你们在聊太子妃吗?”一道清润的嗓音响起,“太子妃本就出身不高,能嫁东宫都是运气。”
洛笙凝眉,刚要回去反驳,看见说这话的人是元茉。
而元茉身边一同过来的,是九公主星遥与元茉的庶妹元佳滢,星遥一向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闻言虽觉不妥,但也没说什么。
邓妙琴和凉亭里的人都起身,“公主。”
元茉与九公主自然的坐在了凉亭中央,旁边下人来往送茶。
元茉无精打采的问,“有什么乐子,说来给公主和我听听?”
“还真有一个,”邓妙琴看了一眼洛笙,“就是有个人爱慕我阿兄,我说了句实话,就恼羞成怒的辱骂我,可真是吓坏我了。”
元茉抬眼,打量着洛笙,“就是她啊?”
洛笙急得上前反驳,“我没有爱慕你阿兄。”
邓妙琴笑了,“我说你了吗,真会不打自招。”
洛笙气得眼眶发红,“你怎么这样。”
她从前长期吃秘药,养成了泪失禁体质,情绪一激动紧张就控制不住的掉眼泪,“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什么都没做,你干嘛这样诬蔑我。”
洛笙其实很烦自己这样的体质,吵架都吵不痛快,但未成想她一哭,凉亭里的小千金们都有些慌。
邓妙琴也慌了,“你,你装什么可怜,你哭就有理了?”
洛笙哭着还不忘反驳,“我本来就有理。”
“好了好了,”九公主星遥忙不安的打圆场,上前拉过洛笙,“妙琴你少说两句。”
“我之前平白无故被骂,我还委屈呢。”邓妙琴看着对面泣泪涟涟,哭得梨花带雨,她也想装哭,装了半天没哭出来,“她真的很心机,都是装的,你们不要理她。”
凉亭里一片混乱。
曲江池水榭边上的人也多多少少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太子萧毅喝茶的动作停住,看了那边许久,又看向了身边坐着的萧楚淮。
萧楚淮熟视无睹,“这回可不是我弄哭的。”
太子萧毅轻啧一声,“知道不是你弄哭的。”
他手肘碰了下萧楚淮的手臂,“你去帮孤看一下。”
“不去。”
萧毅知道这人吃软不吃硬,耐着性子哄他,“你皇嫂胎不稳今日才没出来,若瞧见了肯定要着急的。孤若去了就太小题大做了,还是得你来。”
萧楚淮放下茶盏,“皇兄不觉得,让我帮忙兼政之余,还要帮你们看孩子,又要我小心别把孩子弄哭,有些太难为我了吗?”
“笙笙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好孩子。”萧毅见萧楚淮不为所动,“也罢,孤去吧。”
萧毅正要起身,看见萧楚淮长叹一口气,“行了,知道了。”
萧毅笑着看萧楚淮起身,叮嘱着,“将她带到她兄长那就好,清晏,你见过的。”
萧楚淮听着,扔下一句,“皇兄该改一改这动不动就心软的毛病。”
“好。”萧毅拖着音调答应下来,然并不在意,只看着萧楚淮朝着那凉亭走过去。
萧楚淮走过庭廊水榭,还未等靠近,就远远看见另一个身影出现在凉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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