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间,她就被摁住纤细脖颈,摆成羞耻的样子。
冰凉粗粝的长鞭从身后滑过,在她颤栗躲避间,突然敲打一下。
严辞令色的斥责,“躲什么?”
洛笙浑身涨红着醒来,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才意识到只是个梦。
她捂着脸,缩了缩身子,像是弥补梦中被展开的不适。
好边台!
好可怕!
她以为脱离了寻芳阁那个火坑,就不会再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若母亲说的是真的,那日后她该不会真的被萧楚淮……
思及此,洛笙一整日都兴致缺缺,午膳吃了两口也就不吃了。
含双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总觉得自从昨日姑娘从水云殿出来后就怪怪的,“姑娘还是得多吃点。”
“吃不下了。”
含双也不勉强,“那一会儿我陪姑娘在花园里走走,海棠花要开了,听说大少爷为方便姑娘赏花,在花园里给姑娘搭了个秋千。”
洛笙闻言,来了点精神,“阿兄从书苑回来了?”
“昨日就回来了,连夜命人搭的呢。”
洛笙起身,“那我要去看看。”
她与含双出了门,穿过院子长廊时,远远听见了正堂的喧闹声。
洛笙疑惑的上前几步,叫了个婢女询问,“家里是来客人了吗?”
“是老爷远房表兄邓娄邓大人带着表少爷来了。”
洛笙骤然间僵在原地!
昨日母亲的话犹在耳,“邓娄?”
含双看着洛笙的反应,“怎么了姑娘?”
“没怎么。”洛笙刚刚安定下的小心脏又不安了起来,她轻轻攥紧手指,踟蹰片刻后,“我去瞧瞧。”
洛笙转而朝着正堂走过去,在堂外偏门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声。
“不过是打声招呼的事,况且我儿只是犯了个小错误,想调回六品原职而已,又不是要做那兵部侍郎。想来这对你一个太子岳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啊。”
洛笙停住脚步,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但诉求确如母亲所说那般,是来让父亲给表兄求情的。
屋内洛展同样是眉头紧锁,心神不宁,“这不是难不难的事……”
洛展不知在想什么,沉默良久。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沉寂让洛笙愈发的不安,帕子缠在指尖绞紧。
所以母亲口中的重生都是真的,不是她癔症了,也不是她的做梦猜测。
都是真的。
如此这般,太子、阿姊还有洛氏家族上下百口人……
“笙笙阿姊?”
洛笙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一时惊吓,捂住心口回身,发现是邓家表妹。
邓妙琴疑惑的打量着她,“这就吓到了,你该不会做什么亏心事呢吧。”
洛笙缓过来,“我在我家能做什么亏心事呀。”
邓妙琴瞥了一眼屋内,这都是大人聊一些无聊的话,也没什么好偷听的,“你在偷看谁吗?”
“啊,”邓妙琴掩唇,“你该不会是在偷看我兄长吧。”
“你别胡说。”洛笙这会儿正心烦着,并不想跟她聊这些话。
邓妙琴听洛笙这娇娇嗔嗔的嗓音,颇像是女儿家小心思被拆穿的窘迫,愈发笃定,“好啦,我都懂的。”
洛笙不想理她,转过身回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邓妙琴见她要走,笑眯眯的跟上前,“我阿兄确是一表人才,好多姑娘喜欢我阿兄,你喜欢他这不是正常吗。”
洛笙不接话,邓妙琴嘴巴也不停,“不过呢,我们家娶嫡不娶庶,你要是想做正室,大抵困难了些……”
“你想得太远了,”洛笙打断她,“我要回去了。”
“生气了?”邓妙琴偷看了看洛笙,“你要想开点嘛,万一我阿兄日后飞黄腾达,做他的侧室也是不错的,还不用管家。”
好烦,洛笙不想说话。
邓妙琴还在劝她,“这选好了郎君,做侧室才是福气。”
洛笙看她,“那你呢,你选好了?”
“我是嫡女,”邓妙琴理所当然道,“自然跟笙笙阿姊不一样,我做侧室也得找像是太子殿下那样的,日后也是个贵妃娘娘呢。五王的侧室也好,储君重臣,又清心寡欲,想必后院也干净。”
洛笙一听到五王更烦了,他才不清心寡欲呢。
“对了,”邓妙琴亲昵的挽住她,“昨日东宫祈福宴,怎么没给我下帖子啊。”
洛笙把手抽出来,“又不是我下的。”
“下次你记得跟阿姊说叫上我呗。”
洛笙动了动唇,想要替洛熙拒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自小在烟柳巷学迎合,要满足客人的需求,因而嘴里总是说不出太重的话。
每次生气反倒让人觉得她像是欲拒还迎的撒娇。
洛笙气了气,索性也就不接话了。
反正下次也不会叫她。
前方一道温和嗓音遥遥而来,“笙笙。”
洛笙垮着的脸在看到来人时微微舒缓,像是看到了救星,“阿兄。”
只可惜,洛清晏身边还站着一个邓煜。
洛笙想要往前凑的脚步愣是停住。
“你们来的正好。”邓妙琴叫着邓煜,“阿兄,笙笙阿姊刚刚还在找你呢。”
邓妙琴此话一出,邓煜的视线悠然几分,眼底沾染了几分自命不凡的玩味,“是吗?”
“我没有,”洛笙见她又在胡说八道,一着急脸颊涨红,“你别总是乱说。”
洛笙隐约察觉到邓煜扫过来的视线,似有若无的略过她胸口。
她心口一滞。
没想着会来客人,她没束胸!
“好好好,是我乱说。”邓妙琴一脸我都懂的样子,反倒显得洛笙欲盖弥彰。
洛笙推开她,“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洛笙躲到了洛清晏身后,一向温和的洛清晏板起脸来。
他嗓音微沉, “笙笙尚未出阁,妙琴表妹既在旁人家作客,应当懂为客之道,不要擅自揣测编排主人,很无礼。”
洛笙遮住自己的身形,心想还是长兄有文化。
邓妙琴脸上有些挂不住,“哎呀,我就开个玩笑,表兄这般较真就没意思了。”
洛清晏淡淡道,“这玩笑本来就挺没意思。”
邓妙琴皱眉,扯了扯邓煜的衣袖。
邓煜压根没听他们的对话,冷不丁撞上洛笙那委屈绵软的视线,顿觉骨头都酥了半边,“都是小事,何必伤了和气。”
邓煜朝他们兄妹二人拱手作揖,“在下替小妹赔礼道歉,二位别介怀。”
洛笙不愿意接话。
道歉就道歉,眼睛往哪看呢。
他根本就不是诚心道歉。
洛清晏也没接受这般敷衍的赔礼道歉,“令妹年纪小,要是礼仪规矩还没学会,不妨在家学好了再出来,不然总给邓兄丢人也不是个办法。”
“我父亲应当与表叔谈完了,你们过去吧,我送小妹回去。”洛清晏说着,回身带过洛笙,离开长廊。
邓妙琴气得跺了跺脚,“阿兄,你看他们!”
“看见了,”邓煜视线才从拐角处那纤细的身影上收了回来,“怎么从前没发现表叔家里藏了这么个美人。”
邓妙琴还在气头上,“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庶女不常出门,被我刚刚发现在外面偷看阿兄你,还死不承认。”
“偷看我?”邓煜兴致盎然,“当真?”
“被我抓个正着呢。”邓妙琴轻哼一声,“我与她说,她只是个庶女,怕是做不了咱们邓家主母,估摸着就恼羞成怒了。”
邓煜了然一笑,“原是这样。”
他双手背在身后,眯了眯眼睛。
这倒是提醒他了。
他这太子岳丈的表亲总是拉拢不上,既然这小表妹喜欢他,这事不就好说了吗?
院子里,洛笙走在路上,没有过多在意邓氏兄妹的无礼,只是出神的想着母亲重生后说的那些话,忽而感觉身上落了什么暖绒绒的东西。
一抬头便撞见洛清晏那双琥珀色瞳孔,他温和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身形微微倾过来些,动作自然的将自己刚脱下来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初春还是寒凉,笙笙出来该多穿些。”
洛笙望着他,“阿兄不冷吗?”
“不冷。”洛清晏纤长漂亮的手指帮她系好绳带,也没再提那些不愉快。
洛笙心情好了些,身上披着宽大的披风,也弥补了她未束胸的窘迫。
但她反应慢,并未察觉到是洛清晏有意。
还真以为是兄长怕她冷。
“后院秋千扎好了,要去看看吗?”
洛笙瞧着兄长衣衫单薄,不宜在外面吹风,“明日吧,阿兄今日若不忙,可以先来我院子里坐坐。”
“正好,我今早给你买了聚福轩的桃花酥酪。”
“真的呀?”洛笙眼睛亮了起来,那聚福轩的桃花酥酪是京城一绝,她只在阿姊去年大婚那日吃到过一次,自此念念不忘。
可惜它只有春日才有,那短暂的时令季节里每日一早就售空,听说要晨起很早去才能赶上,“阿兄该不会天不亮就起了?”
洛清晏嗓音仍旧温和如水,“正巧有书落在书苑了,今早要回去拿。”
又是这样骗人,“你不要骗我,我都知道的。”
洛清晏笑了,“你知道什么。”
洛笙不言语,但她知道他们都对她很好。
甚至太好了。
经常会让她觉得受之有愧。
洛笙时常会想,她如何值得他们这般对她。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什么好处也不能为他们带来。
洛笙叹了一口气,被洛清晏打断,“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跟阿兄讲。”
洛笙坐在院子凉亭里,看含双斟茶,洛清晏快要参加科考了,母亲重生回来那般离奇的事情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告诉兄长。
洛笙问着,“阿兄此番回家,是不是要准备考试了?”
洛清晏点头,“还有一月。”
洛笙想起母亲怀疑,可能那萧楚淮布局深远,阿兄科考时就已筹谋埋下隐患,导致阿兄登科进士第一被除名,她不安的握了握手里的茶盏,“阿兄肯定会金榜题名的。”
洛清晏弯起唇,“借笙笙吉言。”
她与洛清晏闲聊两句,院门口就来了人。
含双出去迎,送进来一个盒子,“姑娘,邓大人听说邓姑娘冒犯了你,特地送来的赔礼。”
含双将盒子摆在了洛笙面前,打开看到了里面一串红琉璃佛珠,“说是之前听说姑娘你体虚身弱,特地去长明寺求了一个,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让姑娘收着别记恨他们。”
洛笙看向洛清晏。
洛清晏道,“无妨,一串佛珠算不得什么礼,留下就留下吧。”
想来父亲母亲也是看这东西兴许对笙笙有好处,亲戚之间又不好闹得太难看,才准他们送过来。
洛笙收了下来,又与洛清晏闲聊两句,洛清晏便回房看书,独留洛笙坐在院子里,把玩着那一串佛珠。
脑袋里想得却还是母亲醒来说的那些话。
洛笙越想越觉得心口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
捏得她喘不过气来。
洛笙性子一直都很温和,从小到大能让她如此担心的事少之又少。
上一回还是阿姊嫁入东宫那阵,她担心自己的身份日后会影响到阿姊。
后来她想了个假死明志的办法来堵住那些人的嘴,大不了换个地方生活嘛。
而这一回没那么简单,牵扯朝堂,有关洛氏荣辱和满门安危。
他们目前的危机来源,直接指向朝中举足轻重的皇子萧楚淮,而最容易和萧楚淮有亲密来往牵扯的,是她。
洛笙思来想去,以她迟钝的脑袋,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洛笙心不在焉的将佛珠缠了两圈在手腕上,陷入沉思。
按照昨日她与母亲细聊的内容中,从阿姊有孕后,家中和皇宫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异样和动乱。
但前世,母亲并未当回事,还以为是朝中寻常变动。
直至洛清晏出事,父亲被检举贪污受贿才初现端倪。
再就是阿姊难产,五王萧楚淮趁机发难,太子被要挟退位。
洛氏一族一夕之间身陷囹圄,全家下狱。
自然,下狱的不止他们一家。
皇帝病重,朝中大乱,五王清扫一切阻碍,稳坐储君之位。
而当下,母亲虽然重生,但常年在府门后院,即便是打交道也是与内宅夫人,朝堂因果知之甚少,起因和过程都非常模糊。
父亲说好听些是朝中清流,与人来往疏离有度。说难听点是固执,他总是坚信只要踏实做事就能有好回报,母亲提起连前世父亲被冤枉受贿,他还坚持自己只要清者自清、无愧于心总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举家上下只有她,放得下身段,又能合情合理的接近萧楚淮。
总归萧楚淮是要强夺她的,即便不喜欢她,也是喜欢她的身体。
与其她要心惊胆战的等日后被强夺,到不如她主动献身,帮家里探清虚实。
教习嬷嬷可说了,这男人在床上是口风最松、心最软的时候。
洛笙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说是要扳倒萧楚淮,能为家中留转圜的余地也是好的。
正在旁边给洛笙盛糕点的含双又瞧见她愣神,“姑娘怎么了?这几日心情不好?”
“没怎么。”洛笙咬了一口桃花酥酪,清甜花香从唇齿间溢出。
含双还没见过洛笙能因为什么事这么犯愁,“我瞧着姑娘就是需要出去散散心了,正好过阵子上巳踏青,我们就能去曲江池玩了。”
“这也是。”洛笙点头,上巳踏青……五王应当会去吧。
洛笙思来想去,想开了些,其实这事也没有什么。
勾-引、色-诱这活她熟嘛,总不能让阿兄去勾-引萧楚淮。
往好处想,她总觉得没什么好回报他们的,这回机会不就来了吗?
这么想,洛笙倒是心情舒缓了些。
洛笙咬着糕点,“对了,既然他们走了,我去看看母亲。”
她得再去母亲那多打听点消息。
洛笙一面说着,一面让含双打包一碟糕点一并带过去。
等她带着糕点到母亲房中时,父亲也在。
两人面色都很是凝重,想来在应当也是在商议那些事。
看见洛笙进来,洛展说了两句话便出了门,只剩下陶晗在屋内。
陶晗将洛笙拉过来,“别担心,朝中的事情,你父亲会想办法。”
朝堂上明面的事情,洛笙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母亲可否与我详细说说,阿姊有孕后,京中都有哪些不对劲的事情。”
陶晗闻言来了兴致,果然只有她的小怀夕愿意信她的话。
她摆好了一桌子茶点,拉着洛笙,“这母亲可得跟你好好说说。”
洛笙与母亲聊了整整半日,一直到晚上晚膳过后洛展回来,洛笙才回房。
听母亲所言,上巳节前后,并未有什么大事。
就是宫中原本康健的九公主突然受凉生病,没几日就病逝了。
但这跟整件事情的关联性也不大。
再者洛笙便是有通天神力也阻止不了别人生病。
索性也就不想了。
她还不如直接搞定萧楚淮。
洛笙明里暗里跟母亲打听了一遍萧楚淮的喜好,决定对症下药。
听说那萧楚淮喜好很特别,别家公子喜欢梅兰竹菊,他喜欢赤莲——那传说中生长在地狱的花朵。
洛笙找来小画册,看到那赤莲好看是好看,但也总觉得它妖冶至极、勾魂摄魄。
很难想象,那孤高淡漠的五王,喜欢这般妖冶野性的花朵。
他真的好会装。
这个淫-魔肯定也很喜欢放肆大胆的妹妹,她得拿出点功力了!
洛笙一阵唏嘘,比对着绣了一个赤莲镂空花样的小香囊。
又给了含双一个方子,让她去抓香料。
含双抓回来,看着洛笙研磨,配香,一股浅淡舒适的香气盈盈而来,含双不由得问,“这是什么方子呀?”
洛笙一本正经道,“安神静气的。”
含双不疑有他,她知道他们姑娘是会一点调香,他们也都戴过洛笙配的香囊,“诶,正好我最近也有些失眠,姑娘做好了可以给我一些吗?”
洛笙心虚的眨了下眼睛,“等我下一个给你做,这个是我要送人。”
含双好奇的凑近了些,“送谁啊?大少爷?”
“不是。”洛笙本就不太会说慌,心虚到脸红,“哎呀你别问了。”
含双见她这反应,“姑娘你该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没有。”洛笙连忙打发她再出去抓香料,“你快去抓你的安神香,晚了我就不做了。”
“好好好。”
含双生怕姑娘不管她了,立马拿着方子出门。
半路她看了一眼……不对,这个和之前那个方子不一样。
这个方子安神,之前那个是……
嗯,应当是因为姑娘为她量身定制了安神香,所以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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