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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成为全员白月光(岁宴君)


徐月的声音停了,静默看着云青岫苍白疲倦的面容,眼泪滚到腮边。
她抬手按在心口,抿唇往外一拽,剧痛之下,睫羽都在颤抖。
一枚火红短羽化作灵光,一点点流入云青岫体内。
徐月掩住心口渗血的伤,轻轻抱住云青岫的手臂,声音很低。
“师尊。”
云青岫醒来时,守在床边的人已经换成了裴宥川。
窗外暮色浮动。
裴宥川将她扶起,紧张道:“师尊觉得如何?如果还是不适,我派人把姜……浮玉仙尊再请来。”
“为师没事,已经好多了。”
这句并不是敷衍,云青岫睡醒一觉,潜伏在灵脉挥之不去的撕裂痛感竟平息了。
难道是姜白溯今日施针有效果?
见她面容有了血色,裴宥川信了七八分。
裴宥川端来一碗温热绵密的粥,喂到云青岫唇边,“师尊的蛊多久能解?”
肉粥火候到位,入口香软顺滑。
云青岫喝了几口,面不改色道:“一个月可解。”
捏着瓷勺的手一顿,裴宥川垂眸定定看她:“先前不顾师尊意愿,擅自发了大婚邀帖,不如取消了吧?”
“……?”云青岫觉得他被鬼附身了。
惊奇半晌,才问道:“你是认真的,还是在试探为师?”
裴宥川弯了弯眼眸,继续喂粥,“自然是认真的。往后,都不会再试探质疑师尊了。”
虽然觉得稀奇,云青岫还是摇摇头:“邀帖已下,不必再取消了。”
一碗粥见底,裴宥川递来温热茶水,眸光深深,“那师尊先前答应留在我身边,还作数吗?”
“自然。”
“永远?”
云青岫微微移开视线,随后又看向他,点头。
裴宥川眼眸弯弯,头埋在云青岫颈侧,声音柔和:“好,师尊不要再食言了。”
裴宥川很看重和云青岫之间的每一个约定。
直到天色彻底亮起来,他才意犹未尽退出云青岫的识海。
不同于他世界末日般的识海,云青岫的识海宁静祥和,山水相依。
但一夜未停,不起波澜的湖水被搅得天翻地覆,险些淹到了山尖。
屋内寂静,唯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云青岫闭眼缓了许久,身上汗涔涔的,难受地蹙眉。
裴宥川贴过来,将她圈在怀中,柔声道:“师尊身上湿了,我抱师尊去院后的温泉沐浴如何?”
云青岫伸手抵住,面无表情道:“你没学过清洁术?”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撒娇般蹭了蹭云青岫的侧脸,“弟子忘记了。”
“滚。”云青岫赏了他一脚。
裴宥川收敛了一点,乖乖施了清洁术。
身上清爽后,云青岫长舒一口气,闭眼准备补觉。
发丝时不时传来痒意,像被人刺挠般。
她抬起眼皮,见裴宥川精神得很,正在把玩一缕乌发,像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
正要轻斥一句时,他忽然开口:“我见到了师尊的一些回忆,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奇特地方。”
“住处、衣着、言语……都与此界不同。那就是师尊曾经说过的故乡?”
现代世界啊。
云青岫目光悠远,实在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她生在仙州,也注定死在仙州,对那个世界来说,不过是短短二十载的异界过客。
但比起仙州,那里给她的感觉,更像故土。
于是点头道:“如果有机会,带你去那个世界看看。”
裴宥川目光奇异,重复道:“师尊想带我去?”
他垂首贴近,鼻尖相抵,黑瞳沉沉深不见底。

裴宥川这句话勾起云青岫某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不过, 也没什么可瞒着的。见他感兴趣,云青岫道:“工作繁忙,熬了几夜, 一睁眼就到这了。”
可恨的是, 熬大夜做的设计稿都还没交给甲方,白熬了。
裴宥川拈起一缕乌发,缠绕在指尖, 柔声道:“我想听师尊在故乡的过往。”
云青岫陷入回忆。
那些不甚清晰的记忆,随着回想, 似浅滩礁石,浮出水面。
她六亲缘薄, 父亲早逝,母亲常年在外地出差, 只管给钱。高中时,母亲出国定居, 重建家庭, 几乎与她断了联系。
但云青岫从未觉得母亲对她有亏欠。
人生来走一遭,各有活法。
她还是幸运的, 从小没吃过学习的苦,轻松进了优秀大学,毕业后成了高薪牛马之一。
公司的薪资待遇很不错, 就是不把人当人, 当牲口使唤。
云青岫熬了一年, 索然无味离职。
然后和同样离职的工作搭档建了个小工作室, 自己接单单干。
只不过, 居家办公后,她的作息比在公司上班更混乱, 熬大夜是常有的事。
就算系统不将她召回,估计要不了几年她也能把自己熬死。
云青岫捡了一部分说,尽量用裴宥川能听明白的词汇讲述。
“我的住处窗外有两棵银杏,秋日时叶子是金黄的。银杏后面是人工湖,偶尔早起,会老大爷大妈会在湖边晨跑。”
“小区大门附近有许多早餐摊子,有一家小面做得很地道,只有早起才能吃上。”
“在不工作的时候,我经常去湖边长椅闲坐,湖面野鸭游过,阳光很好。带上一本书,可以消磨整个下午。”
“闲坐的时候,会遇见住我家楼下的陈大爷遛狗,是一只很热情的小金毛,名字叫哈哈,有天晚上自己开门跑丢了,陈大爷绕着小区一直喊‘哈哈,哈哈’,邻居们都探出头,以为陈大爷疯了。”
云青岫忍不住轻笑,神色悠然。裴宥川垂眼凝视,目光柔和:“后来呢,找到了吗?”
“找到了,它跑到湖里撒欢,还叼了一条鱼。”
那天,她刚出完设计稿,听见敲门声,一开门,半身湿透的陈大爷拽着湿淋淋的金毛,它还咧嘴吐舌头笑。
陈大爷把鱼给了云青岫,因为她家里有只猫,和小金毛是好朋友。
说起猫,云青岫神色更柔和。
“是毕业那年冬天在小区楼下捡来的。一只小玳瑁,只有巴掌大,瘦巴巴的。”她比划了一下,“然后,养了两年,已经十来斤了。”
裴宥川就这样安静聆听,他极少见云青岫说这么多话。
神情也是罕见的怀念向往。
说到最后,云青岫有些困倦,半合着眼。
裴宥川道:“师尊真的很喜欢那个世界。”
她懒得睁眼,伸手胡乱摸索,在他脸上轻捏一下。
“又在乱想些什么?即便要回去,也会带上你。”
裴宥川不再说话,垂首吻了吻她的唇角,然后一点点将怀中的人抱紧。
如溺水者唯一的浮木。
南荒域,双桥村。
山怀中,村屋错落,黄泥墙外绕两溜青篱。山坡下,菜畦耕地连绵,作物像遭过洗劫,十不存一。
溪流穿山,横在村前,两座石桥横跨溪流,溪边有一老槐树,树前石碑上“双桥村”三字风吹雨淋,已有些模糊不清。
石桥上,村民扛锄头提菜刀,满眼怒火瞪着面前几人。
白发老翁站在村民前面,身后有条干瘦的白尾,朝几人哀求道:“几位大人,我们村上个月才缴了贡岁,今年一共缴过三回啦,实在是拿不出来了,还请高抬贵手,给咱们一条活路。”
几人以一位紫衣男子为首,一只紫金蝎停在他手背,蝎尾高高扬起。
“不交?好啊。”紫衣男子笑容诡谲,蝎尾闪电般刺出。
老翁仰面倒地,面容乌黑。
一位村民颤着手去探老翁的鼻息,一屁股跌坐在地,哭道:“村长、村长死了……”
“敢与钟氏讨价还价,死不足惜。”他阴恻恻盯着一位妇人牵着的女孩,虚虚一抓,“缴不足贡岁,便用孩童抵数。”
“我愿意替她!她才不到五岁……这世道不叫人活了!”
妇人凄厉哭喊彻底点燃村民的怒火。
他们大多只是普通魔族,不会修行,只有较为强悍的肉|体。
而对面的紫衣男子,已是四阶。
“他爹的!和他们拼了,死了就死了,一条贱命!”
村民们双目赤红,扛着农具一拥而上。
紫衣男子抓住女童,目露轻讽。无需他开口,身后三个近卫已抽出长刀,荒息朝村民们扫去。
他抚摸紫金蝎,慢悠悠开口:“除了孩童,一个不留。”
长刀裹挟荒息,已扫到一个村民面前。
雪亮刀身映出他那张藏不住魔族特征的脸——宽大又松弛的嘴唇,透明外凸的眼球,皮肤长满浓绿疙瘩。
既没有修炼天赋,又没有体面的外貌,这样混乱无序的世道,无论走到哪,都只能做个村夫。
他已绝望地闭上眼,忽然听见一声铃音。
“叮铃——”
村民怔怔看着,食荒兽温驯拉着一辆朴素车架,缓缓驶来。一枚金铃悬在车檐,随车身晃动,铃音透亮。
长刀已斩向他的脖子。
车内,传来女子声音,温和不容置疑:“扶光,去帮忙。”
刹那间,漆黑魔息涌出。
三个持刀近卫甚至没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吞噬殆尽。
紫衣男子耗尽修为,勉强抵抗了片刻,眼睁睁看着紫金蝎外壳开裂,露出紫红血肉,被魔息吞噬。
他双目圆睁,心里掀起滔天惊骇。
然后艰难地摸向腰间玉令,想要为主家传递消息。
一人挑开车帘,缓步走出。
黑衣银护腕,身形修长,乌发高束以殷红发带点缀,通身无任何多余装饰。
只看外表,像世家小郎君,又或是高门贵户的近侍。
他五指一拢,紫衣男子喉管发出“咯咯”挤压声。
玉令与他的喉骨一齐碎了。
魔息卷过满地狼藉,四人像是从未出现过。只有地上老村长的尸身能证明,刚刚所有人险些惨死。
众人大气不敢喘,惶惶不安看着这位满脸漠然之色的少年。
妇人哆嗦着把女儿揽进怀里,拼命压抑哭声。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金铃再次晃动轻响。
一道青衣身影挑开车帘。
村民们闻声看去,又是一愣,疑心自己看见了庙里供的菩萨。
少年转身相扶,眼里的漠然化成柔情。
“师……阿姐,慢些。”
青衣女子落地,看面容大约双十年华,与少年相差不大。
面对一群样貌奇形怪状的村民,她递去一袋钱币,温和客气道:“途径贵地,能否借宿几日?”
日暮降临,双桥村如过年热闹。
村民们在村子中央的平地架起大铁锅,杀鸡宰猪。孩子们不懂为什么,只知道有肉吃,高兴地围在锅旁,眼馋地等,又被家中大人轻斥拉开。
肉汤久炖,逐渐变成奶白色,咕嘟咕嘟散发出香气。
大锅旁置了桌椅板凳,上首坐了两人。
老村长盛出头两碗,拒绝旁人搀扶,恭敬递出。
“多谢两位贵人相助,救了老朽和双桥村一命,正逢荒年,收成不好,怠慢二位贵人了。”
他实在没想到,都一脚见阎王了,还能被救回来。心里既感激,又敬畏。
裴宥川拧着眉头看老村长的手与汤。
手指细长,指背覆有黄白细毛。汤色乳白浑浊,油星浮沫都没有撇去。
正要开口让他撤下去时,云青岫双手接过。
“举手之劳,村长客气了。”她对着五官肖似狐类的老翁温然一笑,从容喝了几口才放下。
云青岫看了眼裴宥川。
他扯出笑容,斯斯文文道:“嗯,举手之劳,无需客气。”
然后也接下汤,草草喝了几口。
虽油腻了些,味道却出奇的朴素鲜美。
菜肴陆续送来,端菜前来的村民都满眼感激,磕磕巴巴表达自己的感谢。
面对这种场景,云青岫温和从容,裴宥川面色僵硬,略有些不自在。
一个女童忽然冒出来,她只有独眼,一只眼睛眨巴眨巴,小心翼翼递上一份绿叶包裹的白糕。
“姐姐哥哥,这是我娘做的榆钱糕,给你们吃。”
云青岫来者不拒收下,顺手揉了一把女童枯黄的头发,莞尔一笑:“好,谢谢你,请你吃糖好不好?”
她摸了摸袖间,没摸到想要的,回头看向裴宥川,“扶光,你身上带了吗?”
听说有糖吃,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
裴宥川抿着唇,不情不愿拿出一袋糖,塞进女孩手里。
“谢谢姐姐,谢谢哥哥!”她欢天喜地跑了。
云青岫看着她跑进小孩堆里,喜滋滋分给同伴们,忍不住朝裴宥川轻笑:“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舍得分糖?”
裴宥川收回落在女孩身上的视线,轻声道:“那是师尊给的,我不舍得。”
他平生得到的糖太少,每一颗都如数家珍,一点也不想分给别人。
云青岫摇头笑笑:“孩子气。”
铁锅下的火堆一直燃烧,火光映在村民们脸上,照亮一张张笑脸。他们被混乱世道压迫,挣扎活着,但仍坚韧努力在活下去。
裴宥川看着他们,却没有太多触动。
他见过最多的黑暗与卑劣,怜悯于他而言只是负累。
三日前,云青岫提出与他在阴鬼蜮游历一段时日。
南荒域双桥村是第一个落脚点。
他隐隐猜到云青岫想做什么,于是直言:“师尊想提醒我,身为魔主,要心系同族?只要师尊说,我都会照做,不用迂回曲折。”
云青岫再次摇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你知道阴鬼蜮为何连年动乱吗?”
“知道。因为土地贫瘠,除了矿产没有更多资源。”
所以他才想直接夺仙州两城,一劳永逸。
云青岫继续问:“为何贫瘠?”
裴宥川沉思片刻,摇摇头。
因为当年天魔之主那颗陨星降落,污染了这一片土地,所以贫瘠,能存活的作物很少,收成更少。不过这点没法告诉裴宥川,毕竟是天道给她在星盘里看见的。
于是她换了个说法:“找到根源,才能解决问题。四荒之内,南荒耕地占大半,只要这里的种植问题能解决,阴鬼蜮便能安定下来。”
裴宥川目光奇异:“师尊先前要了许多魔宫内的古籍,就是在研究这个?”
云青岫颔首。
火堆噼里啪啦,村民们吃饱喝足,席地而坐,有人开始唱起曲调奇特的魔族歌谣。
“师尊做这些,是为了阴鬼蜮,还是为了仙州?”
云青岫望着一轮红月,神思游离:“都有。两界和平,自然最好。”
“师尊同我说就是了,何必车马劳顿走这一趟。”他握住宽袖下的指尖,温度微凉,“浮玉仙尊的药吃了,似乎没有多大效果?”
云青岫轻轻抽回手,面不改色:“才刚吃两日。”
顿了顿,又道:“出来这一趟,不全为了公事。你先前说,喜欢那段外出游历的日子,而且在那个世界里,男女成婚前,也会一同外出游玩。”
火光映在裴宥川* 眼眸中,闪烁不定。
心脏像被裹了蜜糖的荆棘缠绕,甜得令人头晕目眩。
他定定看了许久,握住她抽回的手,唇角弯弯:“既然如此,不如将大婚推迟,一月太短,我想与师尊在外游玩的时间更久一些。”

这是裴宥川第二次提出延迟婚期。
云青岫迅速回想,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要做的事。
握住她的手掌温灼热,攥得有些紧。这次出行, 裴宥川用的是少年皮相, 火光映照下,眉眼愈发绮丽。
云青岫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问道:“怎么了, 近来总是一副很不安的样子?”
“大约是师尊待我太好,像在做梦, 怕会梦醒。”
“真难办。太好不行,不好也不行, 那你想为师如何对你?”
她微微侧身,支着下颌, 两支玉簪挽在发中,乌发从肩头滑落, 火光平添几分暖色, 眉眼含着浅浅笑意。
裴宥川心头重重一跳,喉结滚动, 不由自主俯身靠近。
深幽黑瞳离云青岫越来越近。
几道小小身影忽然蹿到余光内。
云青岫若无其事直起身。
孩子们你推我搡,红着脸,将两只花环送到她手里。
独眼女孩小声说:“这、这是蓝雪花, 会带来好运和福气, 送给姐姐, 还有……”她一转眼, 见裴宥川眸光阴沉, 脖子一缩,声音更小, “还有这位哥哥。”
花环一大一小,用草茎与淡蓝小花编成,有些粗糙却很有野趣。
云青岫端详片刻,夸道:“做得真漂亮。”
随后拿起大花环,朝裴宥川招招手。
他薄唇紧抿,满是不愿,但顺从俯首,引颈就戮般送上头颅。
窸窸窣窣间,花环冠在少年发顶,有几分不伦不类的童趣。
云青岫忍不住弯了弯唇,朝孩子们问:“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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