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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成为全员白月光(岁宴君)


她每日照例为裴宥川去除敕文,并不提饭菜的事,他也没有提起,仿佛不是他做的一般。
舒坦的生活持续到第五日。
日暮黄昏时分,云青岫回到客栈,却没看见熟悉的饭盒,裴宥川也不在房中。
难道是走了?
思索片刻后,她转身朝楼下后厨方向走去。
聚来客栈后厨,厨子忙忙碌碌,锅铲叮当响个不停。角落里,有一个小灶,掌勺的是位白衣少年,衣袖挽起,露出紧实白皙的小臂。
美中不足的是右臂有处烫伤,看起来很新鲜,还未处理过。
他像毫无痛觉,耐心至极烘炒着锅里的五香肉干。
嗅到熟悉的冷香由远及近而来,裴宥川心情极佳。
恰巧,侍童路过,忍不住咋舌:“客人,您今日怎么做这样多?”
“我明日便要离店了,多做一些留给仙君。”少年抿唇一笑,眼眸弯弯,鼻尖挂着细密汗珠。
“您这就要走了?”侍童惊讶道,“我还以为您和那位仙君……”
见两人相识,侍童先入为主以为他们是同行修士。
外头传来掌柜的催促声,侍童急匆匆掀帘子走了,像是带走最后一丝热闹,只余寂静。
裴宥川静静站了一会,然后一丝不苟将炒好的肉干分装。
余光忽的映入一抹雾青色,身旁响起温和平静的询问。
“手上的伤怎么不处理?”
少年一怔,手中动作大乱,手背碰翻锅勺,顿时哐当摔下。
“仙君。”他唤了一声,乖巧道,“小伤而已,过一会便痊愈了。”
他穿着旧白衣,略有些宽大,红绦带系在腰间愈发显得修长单薄。
“敕文已除,伤也痊愈了,多谢仙君大恩,我打算明日一早离店。”他擦了一下鼻尖的汗,手背的灰沾在上面,为昳丽面容添了几分俏皮。
裴宥川抿唇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我身无长物,只能给仙君留些零嘴,用作消遣。”
肉干切成手指长的条状,烘炒时裹上五香粉与干辣子,香气扑鼻。
云青岫拿了一根,咬起来咯吱咯吱的,很消磨时光。
这样的零嘴,配上一壶茶和摇椅,简直是咸鱼的理想时光。
她看向裴宥川,少年眉似墨裁,一双眼生得极漂亮,弧度弯弯,笑意纯然。
云青岫收下了这份礼物。
回到客房倚在窗边,咬着肉干神游许久。
月色逐渐西移,竹林沙沙,客栈后院空旷萧条,几个对战武者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
沉闷的木头击打声不绝于耳。
注入灵力的武者一板一眼出招,白衣少年手执木剑,剑招青涩,气势却凌冽。
云青岫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白衣身影上。
是她太多疑了?
灵根与修为无法瞒过她的眼睛,一个练气修士,如何构成威胁?
片刻后,雾青衣袍飘然离窗。
“出剑时身步相随,借势退左脚再进右脚,转身向左时可变为下一式。”
少年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润的指导声,他即刻调整出剑姿势,一剑送出。
木剑挑翻了武者的剑,将其掀倒。
“不错,学得很快。”云青岫走到裴宥川身边,颔首夸赞。
“仙君。”裴宥川抱剑行礼,鼻尖挂着几点亮晶晶的汗珠,神采湛然。
“我孤身一人,并无宗门,且灵海有缺。打算建立个新宗门,并在仙门大比中夺得前三魁。目前正在接委托攒保证金。总之,一穷二白,既无出身,也无人脉。”
“如此,还愿跟着我?”
那双黑瞳刹那间亮起来,似漫天星河。
“愿意的。”他用力点头,“我愿意侍奉仙君!”
“还叫仙君?”云青岫递去一方素帕,笑着摇摇头,“擦一擦。”
风拂过竹林,周遭仿佛静了下来。
裴宥川怔怔望着温和含笑的面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盛满灿然笑意。
“师尊。”他接过素帕,笑着唤道。
云青岫心中忽的泛起一丝异样。
“师尊”二字,她听得太多,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太上剑宗。那时,身后还总跟着个寡言内敛的少年。
“嗯,明日到大堂等我,带你去市集。今夜早些睡。”
裴宥川眼眸弯弯,立刻应道:“是!”
次日一早,云青岫艰难早起,来到一楼时,客栈中的说书人正在讲魔主,将其描述得极其可怖,罪行滔天。
裴宥川百无聊赖转茶杯,神情漠然,黑瞳沉沉盯着楼梯方向。
远远看去,像个精巧的傀儡人偶。
直到雾青色身影下楼走来,黑瞳瞬间覆上纯然笑意,他乖巧道:“师尊。”
“等得无聊了?”云青岫笑了笑,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走吧,去市集。”
这纯粹是下意识动作。
裴宥川用枣红发带高高束起,发丝柔软,碎发茸茸,摸着手感很不错。
长睫覆盖下的黑瞳忽然闪过浓浓的贪欲眷恋。
云青岫若无其事收回手。
见少年仰起头,对她笑得更开心,清咳两声:“咳……走吧,带你去添置些东西。”
所谓添置东西,指仙门弟子的基础用品。
乾坤戒、防身法器、基础丹药和法衣。裴宥川是剑修,还需要一把剑。
前几样在集市转了一圈便买齐了。
兑泽城有许多成衣铺,法衣样式琳琅满目。
云青岫这人不爱打扮,对打扮别人还算感兴趣。裴宥川一趟又一趟从试衣间走出来,面上不见丝毫怨言,笑吟吟任她挑。
少年身量单薄却修长,却生得光华夺目,穿浅色时清俊,穿深色时艳丽。
要不是顾虑钱包空空,云青岫简直想把店里的都包下来。
眼见着天色不早,她终于择定两套,一套月白一套竹青。
选完法衣,余额所剩不多,只能选择一柄普通的灵剑。
裴宥川很是爱惜,像是得到什么宝物。
她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系统,你怎么没给我捏个富甲一方的躯壳?故意给我增加任务难度?”贫穷师尊云青岫开始挑刺。
重生归来,竟然变成了穷逼。
她的徒弟,怎么能过得如此寒酸!
系统抗议:“这幅身体本来是有点小钱的!你神魂醒得太晚,只见到了没钱的时候,不能怪我呀。”
云青岫:“……”
无言以对。
当夜,窗外鸟雀掠过,竹海沙沙。
云青岫难得挽发了发髻,一身白衣坐于上首,琉璃灯勾画出一道剪影。
少年笔直跪在她身前,托着亲手沏的茶,柔声道:“弟子裴宥川……为师尊奉茶。”
头颅半垂,姿态温顺恭谦。
手中一轻,茶已经被上首的人接了去。
茶水温热,正好入口。云青岫喝完这盏茶,顿了顿道:“宥川,修道者贵在初心与恒心。须修身养性,戒嗔痴,忘余恨。为师领你入门,但你的道需要自己探寻。”
“是,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他的睫羽长而密,垂首时只能看见他唇畔的笑,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云青岫忽然俯身,雪白袖袍垂落拂过他的肩头。
清浅冷香近在咫尺。
坚硬事物穿过少年高束的发,冷香远去,只听见温然含笑的声音。
“不错,果然合适。”
古朴冷银发冠束着乌发,配套银簪穿过,防御法阵泛着淡淡灵光无声流转。
活脱脱一个宗门世家的清俊少年郎。
见裴宥川摸着发冠神情怔怔,云青岫不由打趣道:“这样的拜师礼就将你哄住了?若是拜入大宗门,会有流水似的法器珍宝送到你面前。”
她伸手去扶,笑道:“好了,起来。”
少年垂着头,喉结重重滚动,忽的抬手握住云青岫手腕。
下一刻,她膝头一重,裴宥川膝行两步,伏在上面。
他声音沉闷,喃喃道:“弟子什么都不要,只要师尊……送的。”
“师尊,从未有人待我这样好。”

一日五餐换着花样,菜式琳琅满目,道道合心合胃。
客栈本就是暂住,隐私性有限,云青岫带着徒弟短租了一个陈旧院落。
院子原本的陈设朴素简单,且她本人并不追求过分整洁,东西常随手用随手放,院子里外都很随意。
裴宥川主动担起做饭一职,还包揽了院子里外的整理工作。
莫名其妙的,院子里渐渐多了铺着软垫的竹椅、树下的吊床、能躺着晃的秋千……
上面会随机刷新出一个瘫着吃零嘴的云青岫。
屋内,摆设杂乱中不失秩序,许多角落都摆有大团柔软靠枕,一坐便能陷进去。
云青岫带着徒弟开始了朝去暮回的日子,白日里斩妖除魔,夜晚指导裴宥川修习剑法。
他像天生的剑修,领悟剑法极快,不过几日便突破筑基期。
月色下,蓝衣少年身姿挺拔,一招一式似流风回雪,恍惚间还能窥见几分云青岫的影子。
一旁的摇椅上,云青岫翘着腿,悠闲吃软糯清甜的竹叶糕,偶尔指点* 几句。
整套剑法练完时,裴宥川回腕收剑,鼻尖挂着细密汗珠。
院墙外远远传来热闹喧嚣声,今日是兑泽城的花灯会。
云青岫忽然想起,自己新收的徒弟有些怪,像这个年纪的少年,都爱往外跑,像闲不下来的野马。
可裴宥川最大的兴趣似乎是围着她转。
她决定培养一下徒弟的兴趣爱好,于是大方地给裴宥川发了一笔灵石,“今夜是花灯会,明日休息,玩去吧。”
“想怎么花自己决定。只一条,禁止出入赌坊与烟花之地。”
“师尊不去吗?”
“为师看过许多次了,你这个年纪,该多出去逛逛,结交些同修。”
少年不吭声,也没接灵石,只是重新沏了一盏茶给云青岫,不说话时眉目沉静,带着股不似这个年纪的气质。
“难不成想为师陪你去逛?”云青岫抿了一口,温度正好,笑着打趣道。
裴宥川勾了勾唇角,再抬头时,湿漉漉的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可以吗?”
望月之夜,花市灯如昼。
云青岫后悔了。
眼前是兑泽城每年一度的花灯会,人潮汹涌,摊贩们抓住商机,趁机兜售各种法器丹药,入目除了人还是人。
她头一回知道自己恐人。
耳边全是喧闹的嗡嗡声,简直寸步难行。
前面挤来几个壮硕的修士,擦肩而过时,落后半步的裴宥川被挤开,转眼就被人潮吞没。
“师尊——”少年挣扎着伸出手。
温热修长的手握来,将他拽出人潮拉至身边。
“别跟丢了。”
纵使人潮挤挤,裴宥川依然清晰分辨出熟悉的冷清淡香,他盯着握住他的素白手掌,眼中浮起病态的柔和。
他慢慢握紧,垂眼掩去贪恋,唇角弯弯:“不会再跟丢了。”
云青岫牵着徒弟从街头逛到街尾。
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感兴趣,可又什么都不买。
“宥川,你可有见到心仪之物?若是没有,改日再来吧。”她浑身散发出淡淡死意。
少年黑发高束,神采奕奕,面上不见一丝疲态。
他有些惋惜,却也不好过分勉强,于是随手一指附近的法器铺。
“弟子想买一件法器。”
法器铺店面不大,干净敞亮,共有两层。铺主是个干练女修,见师徒二人气度不凡很是热情。
云青岫让裴宥川慢慢选,自己倒在待客区的软椅上,长松一口气。
瘫着瘫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师尊,师尊?”
耳边传来轻唤。
云青岫迷糊睁眼,看见一个檀木盒子捧到她面前,里面是一支通体如羊脂细腻的云纹剑簪。
是一件不错的防身法器,只是样式有些过于雅致。
她拿起在裴宥川发冠旁比了比,“唔,样式有些秀气,不过你生得好,戴着也合适。”
“多少灵石?”云青岫舒展了一下筋骨,朝铺主问道。
铺主噗嗤笑起来,摆摆手道:“仙君的弟子已经付过了,这是给您挑的。”
云青岫一怔,裴宥川已将剑簪插入那随意半挽的乌发中。
发丝乌黑,玉簪洁白,更显得眼前人似清冷谪仙。
“你不给自己买,怎么给为师挑起来了?”她轻抚头上的剑簪,有些哭笑不得。
裴宥川弯了弯眼眸,“弟子没什么想要的,看见它时,便觉得适合师尊,就买了下来。”
回去时临近灯市散去,街道的人少了许多,不必再人挤人,云青岫有意放慢步子,想给徒弟挑件喜欢的礼物。
没想到他一改之前的兴致盎然,看什么都兴致缺缺,只要了一串糖葫芦。
裴宥川吃得认真,糖衣连同酸涩的山楂一齐咔嚓下肚。
来了花灯会,不买一盏灯走总觉得有所遗憾。云青岫顺手买了两盏祈福莲灯。
系统忽然感叹:“宿主,我发现你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我有这种东西?”
“不要妄自菲薄嘛,你只收过两个徒弟,但都很不错呀。”
云青岫想了想,没否认这句话。
“宿主,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一下以前的徒弟?”系统憋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上辈子,云青岫如何爱护弟子,它全都看在眼里。
就真的一点都不记挂吗?
灯市散去,不远处的河流灯影浮动,映着高悬的明月。
“人死缘灭,缘分总有尽时。如果有缘,自然会遇见。”
云青岫朝裴宥川轻笑,将其中一盏莲灯分给他,“走,放河灯去。”
系统默默看她拉着裴宥川来到河边,点燃莲灯,又叮嘱他在心中默念许愿。
它幽幽想,不愧是被选中的宿主,天生就是修太上忘情道的人。
有情似无情,像温柔又永远留不住的水。
莲灯随水飘去,满河灯影摇曳,云青岫闭目静立,双掌合起,似乎在许愿。
光影错落,暖光描摹过清冷眉目,夜风拂动乌发与青衣,神情温和得近乎神性。
裴宥川任凭莲灯飘远,静静望着云青岫。
世上并无神明,心愿唯有自己才能实现。
而他的心愿,近在眼前。
两盏莲灯融入了随水飘远的大片光影里,其中一盏被树枝勾住,在水波中不断打旋。
黄色花蕊,是他的莲灯。
裴宥川讥讽地扯了扯唇角,看来老天的确不喜他,连同这种小事也格外晦气。
忽然,一道灵力弹出,托着它越过了大片莲灯,悠悠前行。
“飘得越远,愿望实现得越快。”云青岫煞有其事道。
“呵。”裴宥川轻笑一声,心中那点不快烟消云散,“师尊这话跟哄小孩似的。”
云青岫笑道:“在为师眼中,你本就是孩子。”
乌云遮月,灯市散去后的街道格外冷清。
裴宥川笑容一僵,他攥得指骨发白,半响才道:“师尊似乎并不比弟子大几岁。”
“小崽子,为师可比你活得久多了。”云青岫曲起食指敲他脑门,“还未及冠,不是孩子是什么?”
仙州不论男女,十八岁及冠。
“那,及冠后师尊便不会把我当孩子看了吧。”
“自然。及冠后便是成年人了,一言一行当对自己负责。”
裴宥川勾起唇角:“是,弟子谨记。”
回去时夜已深,途径一条街巷。
小巷僻静,两侧都是青石砖墙,无店铺,只是一条供人抄近道的巷子,一眼能望到巷口。
左墙旁是一家生意冷清的酒肆,右墙挨着丹药铺子。
酒肆原是一家花楼,许多年前惹了仇家,一夜被屠尽,大约是被嫌弃晦气,生意冷清,连带着这条巷子也鲜有人经过。
忽然,寻欢作乐之声隐隐传入小巷,娇啼嘤嘤,销魂魅惑。
一朵弱小的花从墙根冒出,红茎白花,无叶子,只有指甲盖大小,很不起眼。
花蕊是一张五官模糊的人面,像风姿绰约的女子。
淡淡胭脂香被夜风送来。
一些久远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云青岫来不及细想,低声喝道:“退出去!”
话音刚落,阴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皎洁冷清的月色洒下。
瞬息之间,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青石墙左侧的冷清酒肆,此时已是一座灯火通明、娇声笑语不断的高楼。
身后,巷子被无形黑暗所吞噬。
身前,巷口红衣男子胸膛半敞,手提一盏十二面春宫图琉璃灯。
“这位贵客,请随奴家入内。”声线微哑,尾音勾得人欲念横生。
云青岫在心中轻轻“啊”了一声,看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在心中道:“似乎有些眼熟。”
系统心如死灰:“……你上辈子把人家楼劈了。”
这哪里是眼熟,分明是仇人见面。幸好它家宿主没被认出来。
高楼内,暖香挟着无数花瓣扑面飘来。
娇声笑语不断,随处都是不能播的画面。云青岫故地重游,很是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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